純以血統而論,公孫家也是玄青位面的土著,上古練氣士能修煉的法門,他們也能練。
但是這些強大的存在,早就埋沒在歷史中了,猛地聽說這裏可能是上古練氣士的遺蹟,公孫未明的心情,可想而知。
可趙欣欣卻偏偏要打擊他,她笑吟吟地發話,「也未必是上古練氣士,沒準是上古妖修。」
玄青位面以前是有妖修的,不過早就被上界清除乾淨了,但是有些妖修的法門,還是流傳了下來,比如說蠱修,又比如說布瑞藤的血修,都跟上古妖修有撇不開的干係。
公孫未明卻是不在意,他一臉的興奮,「妖修也可以啊,永生說了,所謂大道,可以殊途同歸。」
李永生笑一笑,出聲發話,「也未必是妖修,就是一名強大的雷修,曾經在此地修煉……真的很強大的雷修,所以他離開萬年,這裏依舊有雷落下。」
「雷修的修煉之地?」公孫未明的眉頭微微一皺,「你怎麼如此確定?」
「你不信就算了,」李永生一攤手,「也許是修毀滅道意的雷修,也許是他不容於這方天地,所以才有毀滅道意……不過我傾向於前者。」
雷修兼修毀滅道意,在玄青位面很少見,但是在上界雷修里,卻並不罕見。
「那……」公孫未明也愣住了,好半天之後,才出聲發問,「那在此處參詳道意,是否有助於證真呢?」
「有助肯定是有助,但是效果也未必比道草強多少,」李永生不以為然地回答。
「道草!」公孫未明的眼珠,頓時睜得老大,那是道草啊,你敢再裝逼一點不?
道草這玩意兒,四大宮有一些,還有專門的種植園,隱世家族也有一些,比如說公孫家的生死竹林,其實也勉強可以算得上道草。
但是道草依舊是珍貴無比,不是普通人能惦記的,沒達到某個層面,沒有足夠的勢力,根本不配提起道草二字。
還是拿公孫家來做例子,他們想得到道草,也非常難,尤其是那些跟他們沒有關係的勢力,比如說青龍廟的椥豆,玄女宮的玄女花,都不是他們能輕鬆得到的。
但是他們終究是有得到道草的資格了。
所以公孫未明一聽說,這裏的道意,可媲美道草,越發地心動了。
「是毀滅道意的道草,」李永生不以為然地回答,「大道雖存,奈何法門缺少,要這毀滅道意何用?」
公孫未明這才反應過來,這確實是個問題,毀滅道意在中土就是傳承斷絕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也是道意啊,他出聲發話,「道意之間,是可以相互借鑑的,比如說白虎廟的殺戮之道,跟它就極為類似。」
「殺戮可不等於是毀滅,」趙欣欣出聲反駁,「要說毀滅道意,正經是真神教有一些。」
真神教修的是香火成神,仿佛是不怎麼講道意,事實上則不然,香火成神一旦成為教,就會有教義,裏面必定會出現各種道意。
比如說佛修,教義里肯定不會有毀滅之道,但是……可以適當地有殺戮之道,所謂怒目金剛降妖捉怪,就是如此了。
而真神教既然是一神教,又是講究有我無敵的,打擊無信者或者異教徒的時候,走的當然是毀滅道意。
公孫未明聞言一皺眉頭,「既然如此,你們打算毀去遺蹟,是為了防止真神教得知?」
可以想像得到,真神教徒若是知道,這裏有毀滅道意存在,該是怎樣的瘋狂。
大概……會跟中土靈修去新月國搶劫靈石一般,瘋狂地湧來吧?
四十多年前的衛國戰爭,新月國並沒有打到三湘郡,肯定對雷谷不知情,否則的話,這裏絕對也會爆發一場大戰。
「這個道意很淡的,過個幾千年,就消失了,」李永生很無所謂地回答,「我和九公主認為,此處遺蹟留下來,對中土國的幫助並不大,反而有礙於安置流民,不如毀去。」
「有礙於安置流民!」公孫未明氣得差點跳起來,為了這點小事,你倆就要毀去一處蘊含道意的遺蹟,尼瑪……敢更敗家一點嗎?
但是李永生還真不覺得可惜,身為上界仙君,這種無關緊要的玩意兒,他見得太多了。
一點小小的道意,自己用不上,還可能資敵,真的不如毀去算了。
道可道非常道,道意其實是無處不在的,區別只在於多寡,在於你善於不善於發現。
李永生眨巴一下眼睛,「安置流民,原本就是大事,而且此處的道意,經過萬千年的流逝,已經幾近於無了……未明准證你不也是用了整整一晚上,才體悟到一點嗎?」
公孫未明心裏這個難受,簡直是無以言表,隱世家族最最在意的,就是資源了哪怕是跟自己家裏無關的資源,那也是能多佔一點,就要多佔一點。
自己用不了?那無所謂啊,大不了跟別人交易唄。
可是他還真的不敢說,跟別人交易毀滅道意他真敢露出這個意思,都不用別人怎麼做,公孫家就會大義滅親。
中土國和新月國,那是不共戴天的仇敵。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婉轉地問一句,「修毀滅道意的,未必僅僅是真神教吧?」
「當然了,還有揶教等,但是他們都是一神教,」李永生淡淡地發話,「在我看來,這種有我無敵、順昌逆亡的一神教……其實都是邪教。」
一神教都是邪教……公孫未明再次被李永生的邏輯打敗了,那玄女道的人呢?
但是仔細想一想,還真是這樣,中土國的野祀,也就是那些香火成神道,大多都是「信我,我就庇護你」的這種哪怕這庇護不是特別靈。
但是國外的真神教和揶教等,這些一神教講的不是這個,他們講的是,「不信我,你就是異端,我就要懲罰你,我就要搞死你」。
朱雀已經惹得玄女宮很惱火了,但是它和李永生辯論,說的也是我雖然收了香火,有時候不太靈驗,但那是有苦衷的。
它絕對不敢說,誰要不信我朱雀,我就弄死他它要敢這麼說,觀風使直接就下手了。
公孫未明停了半天,方始緩緩發話,「這個,沒有商榷的餘地嗎?我個人沒什麼想法,只是覺得,浪費了這一點道意,委實可惜。」
「我真不覺得有什麼可惜,」趙欣欣出聲了,「留心處,處處皆是道意。」
她也是上界下來的,有這樣的態度,一點都不稀奇。
「九公主說得有理,」公孫未明點點頭,他不能否認她的話,多少典籍里,都是這麼說的,但是他還要問一句,「可若是你真打算在這裏建子孫廟,這便是子孫廟的一景。」
不僅僅是一景,根本就是一絕。
「建子孫廟,差這一景嗎?」趙欣欣冷笑一聲,忍不住又傲嬌一下,「我若建子孫廟,呵呵……區區一縷毀滅道意,算得了什麼?」
她很想說一句,我若建子孫廟,當令四大宮俯首。
但是這個話,不太合適說不是做不到,而是有點駭人聽聞。
然而,她現在說的,已經很令公孫未明不爽了,他心裏忍不住要發一句牢騷:就算你是皇族,但是這目空一切的毛病……真的好嗎?
既然不爽了,他就要問一句,「那九公主你建子孫廟,肯定是準備了諸多的道意?」
趙欣欣淡淡地看他一眼,微微一笑,「道意未必有多少,不過既然未明准證這麼說,我還真要考慮,在此處建個子孫廟了。」
憑你這初階司修,也要建子孫廟?公孫未明的心裏,生出了濃濃的鄙夷。
若不是你出身於皇族,若不是李永生青睞,在我眼裏,你真的什麼都不是。
他是個不善於隱忍的性子,忍不住輕哼一聲,「你是說,建個趙家的家廟吧?」
趙欣欣淡淡地看他一眼,她的心眼可不算大,不過對於這種下界的土著,她懶得計較跟夏蟲語冰,有意思嗎?
說話間,天就大亮了起來,而施粥處卻又喧鬧了起來。
發作的還是那兩個游手,他倆見到有人是一大碗粥,自己卻是一小碗,頓時不答應了。
小道童們解釋了,說吃大碗粥的,都是昨天幹過活的,你們今天好好幹活,中午還有乾的吃呢。
對中土國大多數黎庶來說,不是農忙的時候,家裏一般是兩頓飯,中午多吃一頓,純粹是浪費,而對於接受賑濟的流民,就更是如此了。
九公主賑濟流民,雖然是以工代賑,但是一日三餐的規格,真的很高了。
大部分的流民都接受了這個說法,但是那倆游手就是不肯答應主家既然請得起三頓飯,就該更慷慨一點。
吃完一碗粥之後,他們大聲表示,還要再來一碗,否則我們絕對不幹活錯了,是我們沒吃飽,干不動活。
秦天祝上去就是兩個耳光,結果那倆根本不怕,往地上一躺,大聲地嚷嚷,「大善人打人了,要打死人了!」
秦天祝忍不住看李永生一眼,看他是什麼意思。
「不患寡而患不均嗎?」李永生一揚下巴,淡淡地發話,「吃進去的,讓他們吐出來,然後……滾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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