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記得有一句歌詞是這樣的:「一個人的寂寞,兩個人的錯。」話說的大概就是他們四人。
蘇梓涵和洛離,殷百楚與雲歌,這四個人之間,明明是兩個人的愛情,卻成了四個人的糾纏。一個人候錯了時,一個人等錯了人,最後終究各自錯過了自己最美好的年華。
當年殷百楚突然離去,蘇梓涵一日三秋,苦苦相等,因為雲歌的緣故,蘇梓涵沒能與她心心念念的『洛離』結得百年之好,而是陰差陽錯的讓雲歌嫁給了『洛離』。雲歌代嫁之後,蘇梓涵一心以為是因為她才讓雲歌嫁給了自己不喜歡的人,是她害得雲歌葬送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可憐她等了『洛離』近兩年的時光,終究也沒再等來他的隻言片語。
又是一個木蘭飄香的季節,漪水這座古鎮裏佳人才子不少,可惜卻再沒有那個騎着駿馬飛奔而來的白衣少年,也沒有那場驚鴻一瞥的相遇。二月初,蘇梓涵相思構疾,一病不起。與此同時,在外經商的蘇父被傳出生意失敗,欠下巨債,還背負了一條人命。聽此噩耗,蘇梓涵急血攻心,當場哇出一口惡血來,卻是恰好疏通了長日鬱結於心的疾症。而後,蘇父因命案被官府緝拿入獄,討債的人又緊逼上門,蘇梓涵只得與母親商議將宅子變賣了先行還債,並且也急需錢財疏通,為蘇父的案子奔波。
話說這「有錢難捨又難分,大難臨頭各自奔。」,蘇家一倒,蘇父又出了這麼個事情,原先的朋友親戚不但不出來搭把手,反而各自避嫌,甚至有些表裏不一的人還落井下石。蘇梓涵迫於無奈只好四處奔波求人借錢、辦事,卻屢屢碰壁,被人拒於千里之外。那日也便是去求蘇父的一好友,想要請他動動關係解救蘇父,人算是求着了,可對方也開了條件,說是不是一家人,不管那一家子事兒,非要蘇梓涵嫁與人家兒子作媳婦才行。那家人的公子原本就有意於蘇家這小姐,早存了心思想娶了她過門,可惜蘇梓涵也是個眼光忒高的主兒,更何況前面還有個『洛離』擋在眼前,便更是瞧他不上。『洛離』走了之後,蘇梓涵任着性子非要等着他回來,而後的時日裏,人家公子也明里暗裏來求過好幾回的親,蘇梓涵硬是沒答應,讓人碰了一鼻子灰。如今那家人便是瞅准了這機會,大概也是想好好出口氣,不信她蘇梓涵事到如今還能傲慢到哪兒去。蘇梓涵見父親的情況緊急,一咬牙也便答應了此事。然而等到她失魂落魄的回到家時,卻見母親早已一根白綾將自己掛了上去,被人活活逼死在了屋裏,一時間悲痛欲絕。
是日,蘇梓涵一身火紅嫁衣披身,不聲不響的便隨迎親的隊伍去了。街頭巷尾的人們紛紛議論,說蘇梓涵如何不孝,她娘屍骨未寒,老爹尚在獄中,她便想着嫁人,真是沒有良心。直到拜堂成親前一刻,眾人才知曉,新娘子早已不見了蹤影。
彼時殘陽如血,蘇梓涵一襲紅衣似火立於橋上,仿若遺世天仙。
恰巧那年的含笑花比以往都早開了些時日,橋邊的那棵含笑樹上正綻開許許多多白花,一些爭了先的已開始飄着花瓣,花冠潔白的像羽毛一般落下。蘇梓涵望着天邊,她不知道『洛離』身在何方,他遲遲不來帶她走,是不是早已忘了她,是不是他從來不把這份感情放在心上,又是不是他從來沒想過在漪水還有個女子正等着他,可她不願相信這樣的結果,她極度悲愴的說着,「我會等你,十年,百年,就算你飲過忘川,跨過奈河,忘記前塵所有,我也會等着你回來。」而後便決絕的跳下了古橋,徒留一襲紅巾飛揚空中。
後來蘇梓涵並未就此喪生,而是被人救上了岸,醒來時正在別人的船上。她猛咳嗽了一陣,終於把嗆進去的水都咳了出來,她警惕的看了眼旁邊坐着的身穿月白色長袍的俊朗男子,淡漠的望着地板,也不上前答謝。
男子兀自把玩着手中的玉器,不經意的瞥了眼跪坐在地上的蘇梓涵,漫不經心的說着:「漪水鎮遠近聞名的富商蘇岳的女兒,蘇家的千金小姐,母親含恨自盡,你父親又尚在獄中受罪,你不好好活着救出你爹,重振蘇家,卻跑到這漪水河來要死要活的趕着投河?」他突然收了手中的玉器,握着拳一陣咳嗽,正眼看向蘇梓涵繼續道:「蘇岳天天在牢裏受刑也不肯招供,你身為他的女兒,就這麼點兒骨氣?」他蒼白得沒有絲毫血色的嘴唇微翹,似有意挑釁着她。
她似乎也有些動容了。沒錯,她的父親還在獄中受難,她卻想擺脫這一切苦痛早日解脫,真是何其不孝。「你是誰?憑什麼管我們家的事?」
他一聲輕笑,似有些輕蔑的說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洛離。」
她以為她是聽錯了,洛離?他怎麼會是洛離呢?一定是同名同姓罷。她驚訝的望向他,如此俊美的相貌,卻一點也不同於『洛離』,他看起來真的好羸弱啊,像是風一刮便會倒了一般。
她收斂了情緒問他:「你為什麼要救我?這於你並沒有什麼好處,不是嗎?」她經歷了先前的種種變故,早已覺得這天下間唯有利是許多人都不會捨棄的,她不相信眼前這個人會什麼也不圖,只是單純的救了她。
他思索了一番,聳聳肩道: 「未必。」
「呵,你想要什麼?」她現在什麼也沒有了,家破人亡,還有什麼可以讓他圖的。
「心,我要你那顆玲瓏真心。我可以救出你的父親,沒有任何條件,我只要三個月的期限,三個月後,如果你沒有愛上我,我會離開,永遠消失在你的生活中,如何?」他臉上洋溢着無比自信的笑容,仿佛這一局一定會有她跟他賭,他也一定會贏。
「不可能,我的心早就不在了,你是不可能得到它的。」她望着外面,眼神飄忽,想了很遠很遠。她的心,應該是早就死了,怎麼還能給他一顆呢。
「那我就幫你找回來。」他說得極為認真,定定的看着她,輕聲念道。
那是他們的約定,一場以真心換真心的賭局。
洛家是當時宋國有名的一大世家,擅經商,富可敵國,可是洛家這代的家主卻出奇的低調,許多人甚至都不知道洛離這個人的存在,更不提他便是這洛家的家主。可是這樣一個人物又怎會輕易出現在漪水鎮呢?蘇梓涵百思不得其解。
洛離倒是守信,那日下來便開始着手蘇父的案子,他動用洛家各方人脈,先是買通獄卒照顧着蘇父,又四處搜集證據,前前後後大忙了一通,終是為蘇父洗清了冤屈。後來不但如約救下蘇父,還又替蘇家父女重新找了處安身之所。蘇梓涵對此很是感激,那日便去登門道謝。她想怎麼說,他也是有恩於蘇家,這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若是讓她以身相許,她也是認的。
「你不用謝我,這是我答應的事,自然會做到。我說過,我要的,是你的真心,你可是許我了?」他定定的瞧着她,似笑非笑的等着她回答,一陣沉默後,他嗤笑道:「所以你現在也不需要委屈自己嫁給我,三月之期未滿,再等等也無妨。」
他便是這樣一點一點的蠶食着她,一點一點的想要在她心中佔據那個位置的所有。
三月期限已到,那日,他帶着她去了那片園子,那處開滿了含笑花的園子。之前蘇梓涵變賣家產,也將它一併賣了出去,她沒想到他又將他贖了回來,而且一點也沒有動過的痕跡。那是她少年夢起的地方,現在也會是她夢落的歸處。
「今年的含笑開得可真美呀!」她望着滿園麗景,這才是含笑的花期。「你知道嗎?曾經有個人在這裏跟我說過,他說,遇見我是他生命中最美好的事情,他要與我相守一生,可是後來······」當年年少輕狂的轟轟轟烈烈的誓言,如今再想起來卻是恍如隔世。
「是嗎?那,那個人,以後就換我來做,當初的誓言也由我來實現,好嗎?」他嘴角含笑走向她的身旁,低着頭在她耳邊輕聲軟語道。
「好。」
他輕輕的擁着她,仿佛稍稍用力她便會碎掉。
六月,蘇梓涵嫁與洛離,洛離親自駕車迎接,一時間成為漪水人人傳頌的佳話。
十月,蘇梓涵診出喜脈,兩人甚為歡愉。不久,洛離突然病危,瞞着蘇梓涵送其回漪水探親。
十一月,蘇梓涵在娘家突然收到休書,同時,洛二爺造訪漪水,合同漪水眾人逼死了蘇父和蘇梓涵。
洛家家主生來身體抱恙,患有先天性的心疾,然二十餘載來調養的甚好,少有發病。洛離去世後,洛家由洛二爺代為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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