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不回應顯然不行的,他擔心這個十分熟悉的陌生人,一時神經錯亂,又給自己一記悶棍,哪不是見鬼了嘛,想到這裏,他趕緊哼唧了一下。
「嗯,這個,嗯……」
「快說,別吞吞吐吐的。」
江成煥被她唬了一下,趕緊咽了回去。他又瞟了女孩一眼,目光本能地掃射她的兩腿之間。
着力支撐着,充分展現女性那撩撥人的曲線美,他不可抑制地想入非非來。
「在發什麼楞啊,都到了這種窘境了,還有心思琢磨別的,你們男人哪,真是賊心不改。是不是再想來一下。」女孩說到這兒,臉上流露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同時,舉起了手中的棍子。
「啊,別……我說就是嘍,」好漢不吃眼前虧,江成煥在本能地伸出雙臂的同時,趕忙叫嚷了一聲,「我是江成煥,我倆是……」
「江成煥?還我們全倆……」女孩遲疑了片刻,接着又問道,「你是幹什麼的,幹嗎一直跟着我,快說!」
江成煥完全傻慒啦,眼前顯然是一個披着熟悉外殼的陌生女孩。但他仍然不甘心,接着問道,「啊,我們倆是……好朋友,你怎麼把我給忘記了呢?」
江成煥是在試探,看看女孩反應。然而,女孩臉上的表情有驚恐,顯然有丟掉棍子一走了之的神情。他不顧一切地伸出雙手,一把揪住女孩的一隻腳踝,叫嚷道,「喂,你別走,你是牛氏,對吧?」
女孩頓時一楞,那正使勁的腳明顯鬆弛下來。女孩臉上流露驚訝的表情。
「你究竟是誰,江成煥是誰,你怎麼認識我?」
顯然,女孩就是牛氏,或者說,是被牛氏附身的馬凱麗。江成煥喜出望外,一骨碌爬將起來坐在地上流露一臉微笑來。
「我當然認識你呢,你也應該知道自己究竟是誰吧。」
江成煥滿心歡喜。
然而,女孩一臉茫然。
「我就是牛氏啊,除此之外,我還能是誰?」
「你是要去哪兒?」江成煥知道一時半會兒無法充分溝通,便轉移了話題。
「你管我去哪幹嗎,我不認識你,幹嗎要告訴你,真是的。」
女孩一轉身果真要走。江成煥一急,再次揪住女孩的腳踝。女孩毫不猶豫地飛起一腳,直搗他的手臂,硬生生將他踢得騰空而起。女孩根本不管他的死活,蹭、蹭、蹭,一溜煙不見了蹤影。
從半空摔下來的江成煥完全傻趴在那兒了,附身之後的牛氏哪來這般能耐,輕輕地飛起一腳就將他踹到一邊去,想想都害怕。那該死的卞海波還在睡懶覺,要不然他倆共同對付這個小蹄子,他也不至於落到如此難堪的下場。想到這兒,他不顧疼痛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揉了揉被摔疼了的手臂和膝蓋重新上路。他內心有種嚴重的挫敗感,有種自作自受的感覺,實際上,他是被自己創造的生靈傷害。
當一臉惺忪的卞海波聽說了這事兒,臉上的表情漸漸綻放開來。
「不怪你吃虧,果真是自作自受。」
「你是什麼人啊,吃虧受傷,沒有半句安慰,卻還幸災樂禍。」
江成煥顯然不高興。
「你別不高興,我先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再說別的。」
卞海波見狀,擺出一副正而八經的表情來。
「我先問你,你跟牛氏可曾有接觸?」
「有接觸,但不多,並且,是因為阿寶。怎麼啦?」
「第二個問題,你這次是用什麼方式接近她的?」
「尾隨,跟蹤。又怎麼啦?」
「好,第三個問題。你在跟她近距離接觸時,可有邪心雜念。」
「嗯……」
「別猶豫,一口回答。」
「嗯……,有,有過的。」
「既然是男人,肯定就是有的。」卞海波接着說道,「你犯了致命性的錯誤,你可知道不?」
江成煥搖了搖頭。
見狀,卞海波解釋道,女人最害怕被男人跟蹤,一旦被跟蹤,她的情緒就會發生根本性的變化。一旦情緒緊張,她的思維便處於一種無序的狀態之中,尤其,對你這種似曾相識又不知根底的人更是多一份警惕,因而,作出過激反應是再正常不過的了。加之,你心存邪念,偏偏女人又是最敏感的動物,在一閃念間,她捕捉到了你的企圖,更加深了她對你的戒備心理。所以說,你被她猛踹,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你說了那麼多,不外乎是紙上談兵,什麼問題沒有解決,關鍵是怎樣將她繩之以法。」
「這不是個問題,只要我倆共同商量對策即可。」就海波一派胸有成竹的樣子,「我沒有猜錯的話,她這時候應該是去橫岡村的路上。」
「你怎麼知道的?」江成煥十分驚訝。
卞海波不屑地搖了搖頭,向江成煥解釋了一番。他說,一個成熟的女人,最關心的是自己的婆家,那是根,即便如她這樣的婆家,也是必須回去一趟。現在,她是這個家唯一的人,雖然婆家沒有別的人了,但是那座房子依舊還在,那份感情依舊還在,即使將來不再住那兒,但還是必須猶如魂靈一樣收拾了那份感情之後再去投奔新的征程。卞海波說到這裏,還要跟江成煥打賭,可以前去核實一下。
究竟是真,還是假啊?江成煥聽他這麼一說,楞在那兒半天,一時無法確認。想想今兒個雙休日,本身不上班,何不抽空前去核實一下,權當是郊遊嘛!這麼想着,便點了點頭。
卞海波見狀,開始擺譜,要江成煥準備車子,還說早點的開支必須算在他頭上,因為,是替他服務。江成煥聽說之後,一時沒有回過神來,不知究竟是誰為了誰,也沒有太計較,便領着卞海波去了剛才的那家包子店鋪,回頭又去準備車子。一切就緒嘆了一口氣道,唉,真是服侍老子了。
卞海波掩面竊笑,有點一旁看熱鬧似的只顧看江成煥鬧情緒,一路上在山野中奔馳,好不快活。有些時日沒有來這裏了,還別說,故地重遊,再次環繞山峽茂林之間,別有一番情致。依舊是綠水青山,依舊是鳥語花香,依舊是清新雅致,不一會兒便到了橫岡村口。卞海波示意江成煥停下,倆人步行進村子。江成煥有點不解,開了一路的車子,本身就有點累,又要下車子走進去,有點不樂意了。於是,他流露不解的表情來。卞海波用手點了點他的腦袋,示意他動點腦子。
「咳,別看你在冥界生龍活虎,到了凡間真不敢恭維。」
「啊,你還記得那事兒啊,我還以為你把那段經歷忘記得一乾二淨了呢!」
「我說你嘛,在凡間果真不如在冥界活泛,你怎麼就忘記了呢,這不就是那段經歷的繼續嘛!」
咦,還別說,果真是的耶,如若不然,跑這兒來一探究竟又事出何因呢?他倆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覺便來到了牛氏家門口。這一瞧,真把江成煥嚇了一大跳,呵呵,馬凱麗果真在那兒呢!
你猜他在幹嗎,居然和鄰居嘮嗑,顯得很融洽。這一回輪到卞海波發楞了,因為,他怎麼也無法想像她能和鄰居聊點什麼,鄰居怎會不驚訝。試想,一個與牛氏截然不同外貌的女人以牛氏自居,並且,聊着牛氏家裏的事情,這是何等情形啊,總之,他無法想像出來。
於是,他倆蟄伏一旁草叢中聆聽。
有點遠,只能斷斷續續聽到一點。
「噢,她們家好長時間沒人嘍,唉,可憐哪……」這是那鄰居婦人在回應馬凱麗。
「……來這裏轉一轉,屋子前後長了不草,沒人住就是不行的了。」這是馬凱麗在回應。
「一家人死光光嘍,都不知作了什麼孽,如今,只剩下一個媳婦,也不知跑哪去了。唉,婦人哪,唉,婦人就是可悲,難耐寂寞……」
「唉,一個婦人,總是要討生活的唄,有什麼辦法,也是迫不得已,換了誰,恐怕都是差不多的呢!」
噢,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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