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欣趕忙朝卞海波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許久,她才似乎看見了,又不確定,用半信半疑的口吻應道,咦,哪兒啊,我怎麼沒看見,噢,是那個吧,那是什麼呀,這麼個龐然大物,挺嚇人的。她一邊說着,一邊對女孩說,「嗯,張開嘴巴,把這個吃下去。」
孰料,那女孩似乎沒有聽見,當然,也沒有繼續鬧騰。夏可欣一心無二用,注意力漸漸地轉向了寶靈觀上面了。見女孩沒有什麼動靜,她乾脆縮回手去。
卞海波只是朝她看了一眼,並沒有吱聲,很快又把目光轉向了空中。
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麼,誰也不知道那是什麼,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仨專注着,一個在駕駛室位置上,一個在其身後,趴在車窗外向半空中傻傻地盯着。
那影子的確奇特,說是真的吧,卻是透明的,說是假的吧,卻活靈活現,你不信都不行。卞海波首先想到的是神仙下凡,是天龍顯靈。夏可欣呢,不知她在想些什麼,她一邊盯着,一邊對卞海波說,「不會是因為天神知道我們今兒個要做法事,特意顯靈來嘛,如若真是那樣,我們此行是得到老天爺的垂憐,一定很靈驗的。如此一來,我們此行沒有白跑了。」
卞海波沒有吱聲,說實話,他也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情。只是經夏可欣這麼一說,他多了一種思考,半信半疑,也巴不得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聽到沒有哇,」她猛然把卞海波的肩膀一拍,「喂,你倒是說句話呀!」
卞海波被拍得一抖,繼而微微轉身,「你,幹嗎一驚一……咦?」話說到一半,忽然頓住,同時,轉大了幅度,「人呢?」
「什麼,什麼人?」夏可欣一時楞在那兒了,不知他究竟在說什麼,「你真是眼大無珠喲,我這麼大的一個人在你身後呢,還不停地在跟你說話,卻說沒人……啊……」
話沒說完,夏可欣忽然驚叫了起來,流露一臉誇張的表情來。因為,她這時候同樣驚訝無比,女孩不見了。他倆不約而同下車去尋找,再也顧及不了那懸在半空中的幻影。
下了車子,一圈轉悠過來,才發覺女孩並沒有走遠,就在不遠處的路旁,還是朝着那方向盯着,一動不動。只不過,此時此刻,她是跪着的,並且,雙手合一,雙眼緊緊地朝着那個方向,一眨不眨,顯得十分虔誠和執着。倆人見狀,舒展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對女孩的做法產生了不解和好奇。這有什麼講究呢,為什麼做出這種奇怪的動作來,又意味着什麼呢?卞海波見狀,一動不動,夏可欣呢,她不管三七二十一趕緊跑上前去,攙扶女孩。
然而,女孩繼續一動不動,夏可欣拉了拉,也沒拉得動,仿佛膝下生了根。她喘了喘氣,然後,回望了一眼卞海波,見卞海波仍舊一動不動,便放下了,只好在一旁等候着。
女孩一直靜默着,約麼過了一刻鐘的工夫,女孩忽然趴下身去,頭着地連連磕頭,嘴巴里還不停地嘟囔着什麼,讓一旁的卞海波和夏可欣都傻眼了,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天上的幻影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淡去,女孩身子微微有些顫動,一旁的夏可欣感覺到了女孩身子有些不穩,便再次上前去攙扶。
這次,女孩隨着慢慢站立了起來,跟着夏可欣上了車子去。
孰料,那女孩在慢慢落座的同時說出了一句讓他倆都倍感意外和驚奇的話來。
「那是神靈下凡顯靈,是吉相妙時,會有時運的。」
聽了女孩如同天書一般的話語,倆人驚呆了。他倆完全傻在那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不知究竟。在他倆看來,女孩的話是萬萬不可信的,一個神志失常的人,說出來的話,有分是真的。可是,她說的是那麼認真,表情是那麼鎮定,一點看不出是一個神志有問題的人說出來的話。何況,這種說法,在他倆看來,不無道理,他倆本身就對這種事情半信半疑,心下巴不得是真的。
「啊,神靈下凡,」卞海波附和着,期望藉此牽出女孩進一步的說辭來,「是,是神靈,那麼,這究竟是什麼神靈呢?」
「咦,哈哈,連這個都不知道啊,」女孩一通痴笑,然後斜瞥着,用不屑的語調說道,「真是個傻冒耶,這是專門替人世間祈福賜人間一年風調雨順的天尊呢,可是了不得的呢。之所以今兒個顯靈,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嘛,那是因為我呢,是因為我的緣故,才顯靈的。」
他倆認真地聽着,一開始,深信不疑,說到最後時,卞海波笑了。他這時候笑,並非是相信了女孩的這種說法,恰恰相反,他對女孩的一切表現一筆勾銷,顯然是在說痴話,是沒有根底的話。是哪兒跟哪兒啊,簡直是胡扯八道嘛!
卞海波直搖頭,自己竟然跟着這樣的人,指望獲悉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來,可笑至極。
當然,他倆到了這份上是有默契的,是不會無端揭開這種說法,這麼做,至少可以慰藉一顆不安的心靈,讓女孩沉浸其中,省去不必要的麻煩,皆大歡喜的事情。
現在的問題是,女孩的神志究竟處於一種什麼樣的狀況呢?她一會兒說得有道理,一會兒說着胡話,連他這個當法醫的都無法搞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顯然,她不屬於標準的神經病,至多是因為受到意外驚嚇一時失常。只是,這種情形連醫生都沒有什麼好法子,關鍵問題是,他們現在連怎麼造成這種狀態都沒有搞清楚。說實話,他們巴不得現在就完全清醒了,若是這樣,那麼,連接下要做的法事都可以省去。按常理,女孩現在是不會清醒的,是必須做法事的,在得到一種強大的外力作用下,撥亂反正。現在清醒,除非是剛剛神靈的作用。
女孩的這種說法可信嘛,他倆不得而知。也是,剛剛天空中的情形,的確是個天大的謎團,不可信,卻也不可不信,那是親眼目睹的,果真如同巨大的龍身,又有明顯的人臉,卻是不能夠簡單地歸於自然天象,是雲朵兒的自然的形成。尤其現在女孩的神情,着實跟之前大不相同,希望女孩果真就此完全好起來。想到這兒,卞海波便繼續試探下去。
「那你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嗎?」
女孩回眸一笑,「當然知道呀,是替我做法事呢,」女孩輕描淡寫地說着,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沒有一點思維包袱,「剛剛,神靈不是顯現了嘛,還有,你不是看我十分虞城地拜謝了嘛!」
「啊……」
女孩這麼說,卞海波的臉色都變綠了,他象是看到鬼一樣用一種少有的眼神盯着女孩,那一刻,似乎神志不正常的人不是女孩,而是他自己,在這種情境之下,他真是變得不自信來。
「那我們趕緊回去吧。」
卞海波說出了這樣的話來。這話說的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連一旁的夏可欣都用古怪的眼神盯着他,不知所措。說着,他已經爬上了車子,並且,準備發動馬達。可就在這時,女孩已經轉過身來,衝着卞海波嚷道,「幹嗎呢,幹嗎半途而廢呀,你若是不去,我自個走路上去。」
女孩說完,便一揚脖子,扭臀束腰轉身便邁開了輕盈的步伐,秀髮隨之飄逸着,煞是好看極了。
「喂,餵……」
見狀,夏可欣朝她身後餵了兩聲,並跨了兩步,見女孩不理睬她,趕緊轉身望着卞海波。顯然,是在徵詢卞海波。
卞海波立即下車,追趕着女孩說道,「那是天上呢,剛剛說的,你忘記了嘛,若是再上去,那可是上了天的,上了天,若是下不來了,怎麼是好啊?」
「天上?」女孩一楞,但迅即說道,「天上不是更好嘛,若是能上天去,不是正好可以跟剛剛的神靈幽會嘛,噢,對了,是酒雀橋會,啊,不是牛郎織女呢,多浪漫的事兒啊?」
卞海波聽着,越聽越覺着不對勁兒了,這哪兒是清醒着的,神志分明是迷糊的,還沒有完全恢復呢,還是必須做法事的,何況,江成煥還在道觀里等候着的呢,想到這裏,他接着說道,「嗨,沒誰說不去呢,一定要去的,可是,若走着上去,吃得消嘛,再說了,你走到什麼時候啊,時間來不及啊,別看道觀就在眼前,若真是徒步走着去的話,那可不是一下子工夫的。」
說話原工夫,卞海波已經到了女孩身旁,他一把拽住女孩的手臂往回一拉。其實,那女孩並沒有多大的堅持,被他這麼輕輕地一拽,便順勢來了個轉身,軟軟地撲在了卞海波的懷裏去,堅挺的豐乳房實實在在地壓了一下卞海波的胸膛。如此倒是讓卞海波難堪了,頓時,臉色騰地一下紅到了耳根,一雙手如觸電一般不知所措地撒開,就那麼張着的不知擱在哪兒才好。他最關心的是夏可欣感受,雙手張揚的同時,一雙眼睛卻早已掃向了夏可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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