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種悲傷膨脹到了極限的時候,地面上的血液好像有了生命,順着刑刃的雙腿向刑刃的身體上攀爬。
混合着淚水的血液順着刑刃的身體爬到了刑刃的雙肩上。
「因悲傷而憤怒,因憤怒而怨恨。悲傷是情緒的根源,是靈魂的根本。」
血液順着雙肩,逐漸聚集到刑刃背後的脊柱上,隨後潤物無聲的伸入刑刃的脊柱中。
咔咔咔咔··
伴隨着血液的滲入,刑刃的脊柱宛如一條蛟龍一樣,在皮下翻騰,扭動。
脊柱發生如此恐怖的事情,刑刃的身體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剛要揮動劍戟的時候,身體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狂奔上來的災難不管三七二十一,本能的撲上來,要撕碎刑刃的身體。
噗呲!
就在災難撲上來的瞬間,他們的身體被八根猙獰的骨刺刺穿。
刑刃接着慢慢站起身體,在刑刃身後。一條血紅色,如紅水晶一樣的脊柱骨鑲嵌在刑刃的肌肉中。這條脊柱很粗,和刑刃的手臂相似。
血紅的脊柱骨上滲出細細的絲線,順着刑刃的皮下蔓延全身。樣子和刑刃皮上的血線非常相似。
在粗壯的脊柱上,八個猙獰的骨刺延伸出來。
這些骨刺看上去大約一米長,宛如雕刻出來的錐子,充滿了恐怖的穿刺力。
身體微微甩動,將災難的屍體甩到一邊。八個骨刺慢慢縮小,變成了大約十公分的樣子。
刑刃深吸一口氣,他此時感覺到全身充滿了力量。
「悲泣之骨,原來是用來強化身體機能的。」刑刃面無表情,喃喃的說着。
與獵怒劍戟相似,在悲泣之骨出現之後,刑刃臉上的悲傷消失的一乾二淨,那臉變的比翻書還快。
捏緊手中的劍戟,刑刃活動一下身體,盯着海量的災難說「繼續。」
······
時間一點點過去,皎潔的月光照耀大地。世界再一次被寒冬所籠罩。
轟隆隆!
通過絲線放在地面上的陷阱不斷被引爆。大量的災難被陷阱干擾後失去正常些行動能力。
前沖的災難頓時陣型混亂。
趁着這個機會,刑刃微微鬆了口氣,抬頭看了一眼皎潔的月光,隨後拿出一大把的巧克力豆放入嘴中。
刑刃腳下的屍體高牆已經坍塌。而夏爾和夏被刑刃轉移到了黑色箱子的最頂端。
災難的屍體已經堆積成山,看上去至少有幾千隻。
夏爾沒有停,歌聲還在繼續。
刑刃轉頭看了看夏爾身邊的陷阱還沒有被破壞,一雙毫無感情的眼睛在身邊的災難一掃而過。
「殺!」刑刃說了一聲,身體瘋狂的在災難中衝刺。
巨大的獵怒劍戟被刑刃拿在手裏,好像一根稻草一樣隨意揮動,其所過之處皆是一片腥風血雨。
刑刃背後脊柱上的骨刺時長時短,將從背後攻擊的災難一一刺死。
刑刃右手捏着兩個月痕飛鏢輪班飛出,不斷切割着災難的軀體。
血腥,慘烈的戰鬥已經持續了十六個小時。
這十六個小時中刑刃徹徹底底的陷入了瘋狂的殺戮中。沒有一秒的停歇。
餓了就吃一把巧克力豆。渴了就直接咬破瘋人的脖子,喝瘋人的血。
此時的刑刃宛如一個鬼神一樣,瘋狂屠戮衝過來的瘋人。
鐵砧山脈,戰鬥已經結束。
遠征軍的士兵們興高采烈的抬着一些災龍的屍體,其中甚至還有龍人的身影。
鄧恆穿着黑色鎧甲,臉色有些蒼白。黑色鎧甲上被血液沾滿,甚至於鎧甲上的胸甲都有三道深深的凹痕。
瑟羅斯抱着手中的聖槍,看着遠處已經炸平的山脈嘆道「龍人的攻擊,太剛猛了。」
月神光手上的寒冰逐漸散去,在他腳下,是一個已經被削掉雙翼的龍人屍體。
整個屍體已經被凍成了一個冰雕,散發着恐怖的寒氣。
「這次的收穫很大,天啟聖堂的那群老傢伙終於可以閉嘴了。」月神光冷冷的說道。
鄧恆雙目看着遠方淡淡的說「能活下來多少?」
月神光聽聞一腳將龍人的屍體踢到遠處,漫步走向黑雲城的方向說「該去看看了。」
鄧恆點點頭,也跟了上去。
兩人剛準備走,就被一個人叫住。
「龍人有可能反撲,你們還不能走。」那個陰鶩的短髮中年人嘶啞的聲音響起。
月神光慢慢轉身,盯着那人寒聲問「葉朝陽,你腦子進水了麼!?」
聽到月神光這句話,周圍的人不管是士兵還是軍官,所有人皆是一臉的驚駭。
天啟聖堂,三大殿主之首的斗陽殿殿主,葉朝陽。可以說是整個天啟聯盟位於全力巔峰的存在,從來沒有人頂撞過他,更別說還辱罵他。
面對月神光的辱罵,葉朝陽並沒有生氣,依舊用如磨盤摩擦的聲音說「將這些樣本送回天啟城,你們的任務才算結束。如有違規,我會通知暮雲殿進行處置。」
月神光聽了慢慢捏緊拳頭,剛要上前一步,卻被鄧恆攔住。
鄧恆笑眯眯走過來,看着葉朝陽說「不錯,頗有你老師的風采。」
葉朝陽看到鄧恆,微微低下頭說「謝謝。」
黑雲城外,草原上。
月下幾人在劉錚的帶領下一路狂奔。
「該死的!怎麼這麼多災難。」月嵐將一個災難砍倒後罵道。
眾人都沒有戀戰,全力趕路。因為災難實在是太多了。
月光看着不遠處完全無視他們,一路狂奔的一大群災難,喃喃道「這些災難的目標都是黑雲城。我的天,那個歌聲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旁的劉錚思索一下說「那個機械人的身上有着天啟神族遺留的靈能結晶。有那種東西存在,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月下轉頭看着已經消失在黑夜中的黑雲城,眼中閃過一陣絕望。
「這種情況下,絕對沒有生存的可能了。」
黑雲城中央的大坑中,殺戮還在繼續。
刺啦!
猙獰的獵怒劍戟一揮而過,直接將兩個失敗者的一半的身體都撕成了碎片。
此時的刑刃全身浴血,整個人身上,除了一雙眼睛外,全部被猩紅色所覆蓋。
悲傷的歌聲沒有停止,刑刃也就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
遠處的高塔上,手裏把玩着龍人頭顱的戮屠君坐在地面上,手中鋒利的指甲輕易的捏住龍人的一枚鱗片,用力拔出。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戮屠君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刑刃。
四天後。
黑雲城殘破的城牆下,鄧恆拄着拐棍看着城牆嘆道「真是可惜。」
「院長,在這邊。」鄧恆身邊的月下神色焦急的指着遠處。
鄧恆點點頭,快走了兩步。
三天前的深夜,一路狂奔的月下等人遇上了即將回城的大部隊。當月神光看到自己的兒女平安歸來時,頓時暗暗鬆了口氣。
「刑刃呢?」鄧恆問。
月下聽聞慢慢低下頭,不說話。
一旁的劉錚和月嵐一人一嘴的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下。
月神光並不在意,他只在意自己的兒女。
而鄧恆沉吟一下說「等把這些東西送回去,我們去看看。」
於是,月下幾人心事重重的跟着大部隊回去了。路上將他們遇到的一切說的明明白白。
當然,月下把自己被刑刃亂摸的環節跳過去了。
當月神光看到月下的心靈餘波後,滿意的點點頭,伸手摸了摸月下的腦袋,隨後對月嵐說「加把勁。」
月嵐用力的點頭說「我已經找到我的目標了。」
「哦?是誰?」月神光神色意外的問。
「刑刃!父親,他是真真正正的強者!」月嵐瞪着眼睛,盯着月神光認真的說。
月神光被月嵐盯的一愣。因為從小到大,自己的這個兒子是第一次敢於與他對視。
「不錯。」沉默片刻的月神光說了兩個字。
回到天啟城的所有參賽者大部分都住進了醫院。尤其是張子勝和勞倫斯。
當鄧恆將一切處理好後,準備去黑雲城時,月下和月嵐說什麼也要跟來。
走在黑雲城破敗髒亂的街道上,災難和人類的屍體隨處可見。
鄧恆將一個死不瞑目的青年拂上眼睛,嘆道「真是作孽。」
月下和月嵐兩人急急忙忙的走着。鄧恆怕兩人有危險,也逐漸快步跟上去。
「快了!快了!就在前面。」兩人匆匆忙忙的說。
鄧恆走着走着,逐漸聞到了一陣無法形容的濃鬱血腥味。
而接下來的場景,讓三人,哪怕是鄧恆都深深的震撼。
那成山的屍體足足堆砌的五十米高。而這樣的屍體堆,足足有三個。
數之不盡的災難屍體被堆砌,流出的鮮血快要把整個地下空間填滿。
撲通!
月下姐弟無力的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張開嘴,一臉驚恐的說不出話。
鄧恆深吸一口氣,慢慢捏緊自己的拐杖,踩着被血液浸泡的災難屍體,走進去。
嗷嗚··嗷嗚··
一個屍體堆的背面,傳出一陣陣狼嚎的聲音。
「是狼獸!」月下姐弟回過神,踩着血水急急忙忙的跟上來。
繞過直徑足足有五十米的屍體堆,接下來的景象,讓月下姐弟哭出來了。
在滿是鮮血的屍體上,刑刃手中拄着一個巨型劍戟半跪在地上。臉上的面具,背後的脊柱都全部破碎。
全身上下全是傷口,好像被人扒掉一層皮一樣。
甚至於身體上的肌肉都被災難啃沒了一半。
肩膀,雙腿,甚至手臂都漏出森白的骨骼。
就是這樣,刑刃依舊沒有倒下。已經沒有意識的雙目已經死死的盯着前方最後的三隻狼獸。
那如深淵般深邃恐怖的雙目威懾着這三個瘋狂的災難。
這三個狼獸在不遠處不斷的磨着爪子,不斷的發出嘶吼,但卻不敢上前一步。只敢在原地暴躁的徘徊,吼叫。
「一副殘軀,就可以威懾沒有任何理智,只知道瘋狂攻擊的災難。能降服災難的只有天啟神族。」
鄧恆深吸一口氣嘆道「天啟之下一鬼神,名副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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