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拳王 第九十七章 渾然天成

    「秦天見過掌門、大長老。」秦天上前幾步，躬身說道。

    「秦天，此次招你過來，主要有一事吩咐你。」秦掌門點點頭，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說完，秦掌門伸手指了指趙新明。秦天答應一聲，轉頭望去。趙新明也漫不經心地抬頭看去，兩人對視一眼。趙新明知道秦天是個「意境」高手，面無表情。秦天卻是心中一驚，自從他練成「霸」境之後，一經使出，與他對視的人總會不自覺地低下頭去，可是眼前之人居然毫無反應。秦天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徑直走了過來。

    「秦天見過趙兄弟。」秦天在趙新明身前站定，朗聲說道。

    聲音傳來，一股「霸」意撲面而來，趙新明皺了皺眉，沉聲道：「秦兄。」

    秦天心中一凜，這句話雖然只有幾個字，但是並不簡單。其中蘊含的「霸」意，尋常人聽了，無不心生三分恐懼，這個趙新明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居然毫無反應。秦天頓時正視了幾分，兀自笑了笑，走到趙新明的身邊坐了下來。

    「趙兄，哪裏人氏？」秦天打量了一會趙新明，笑道。

    趙新明皺了皺眉頭，對這秦天很是反感。趙新明早已不是初出江湖的小白了，對「意境」的了解更是深入骨髓，說白了「意境」就是人性，能練成「霸」境的人為人如何可想而知了！

    趙新明遲疑片刻，說道：「在下青州清河縣人氏，有勞秦兄了。」

    「原來趙兄是青州清河縣人氏。」秦天點點頭，繼續說道，「對了，趙兄，我有位師弟趙新華也是青州清河縣人氏，趙兄認識他嗎？」

    趙新明心中一沉，再無任何痛苦，淡淡地道：「他啊，是我二哥，不過現在卻不是了。」

    聲音平淡無奇，仿佛在述說一個路人，就連秦天也忍不住看了看趙新明。大殿中，眾人也在議論此事，時不時地看向兩人。只看到秦天面帶微笑，談吐優雅，讓人頓生好感；反觀趙新明卻讓人生出一股濃濃地冷漠之感。

    不知不覺申時將近，眾人隨着秦掌門、大長老來到演武場。「凌天宗」的演武場建在後山懸崖邊上，外面圍着一圈石欄。遠遠望去，整個「凌天宗」的後山盡收眼底。演武場長寬各有三十餘丈，東西各有一座高台，可容百人，此時西邊一座高台上站滿了「凌天宗」的內門弟子，看到秦天走了過來，紛紛喊了出來。秦天面帶笑意，頷首回應。

    兩人站定方位，大長老上前幾步，沉聲道：「趙新明，你可需要什麼兵器？」

    趙新明搖了搖頭，取出拳套戴在手上，拱手說道：「多謝大長老。」

    大長老點點頭，又看了看秦天，這才帶着眾人登上東邊高台。

    秦天看到眾人離去，當即拱手說道：「趙兄，請。」

    趙新明回了一禮，秦天眼中閃過一絲厲茫，反手拔出寶劍，飛身而起，人在空中一個借力，當頭刺了下來。趙新明身形一動，正要向左躲去，突然感到左側也有一道銳利的勁氣襲了過來。趙新明一時也搞不清楚情況，只能本能的向右躲去。就看到一道劍光擦身而過，當場驚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唯我」意境的影響，自己五感遠超常人，僅僅一個回合，自己就要飲恨當場了！

    這兔起鶻落的一個回合，兩邊看台上頓時響起一片喝彩之聲，秦掌門也是讚許地點點頭。秦天卻是心中一沉，剛剛這招「陰陽變換」乃是「凌天宗」劍術中的難點。當先一劍乃是虛刺，看準對方反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完成收劍、判斷、變換身形、再次出劍的過程。要在一招的時間內硬生生的完成兩招的動作，這難度可想而知！

    秦天也是剛剛練成這招，而且趙新明明明是中招了，怎麼還能躲過去了？秦天想不明白，難道趙新明的速度還在自己之上？秦天頓時嚇了一跳，提高攻擊速度的難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別人看他進步飛快，都說他天賦過人，可是又有誰知道這其中的艱辛呢？整整二十年，秦天每天拔劍、刺劍五百次，無論寒暑、無論早晚，天天如此。正是這種刻板的練習，才有了他如今的成就，再想提高一點點，都是難上加難！

    兩人各有顧忌，誰也不敢貿然進攻。秦天停頓片刻，突然一聲長嘯，飛身而起，人在空中幾個騰挪，揮劍刺下。只聽到「嗤嗤」之聲不絕於耳，秦天瞬間之間刺了三十餘劍，劍劍不離趙新明周身要穴。趙新明凝神靜氣，全力應對。可惜秦天出劍速度實在太快，縱有踏雲步的詭異，趙新明也無法躲過所有攻擊，只能揮拳抵擋。拳劍相交，「噹噹」聲響徹整座演武場。秦天越打越快，趙新明苦苦支撐，西邊高台的喝彩聲一浪高過一浪。

    周蘭心、吳師妹兩人神情緊張，目不轉睛地盯着場中，嘴裏念念有詞。東邊高台上也是議論紛紛，更有長老指指點點，藉此機會指點一下門中弟子。

    「恭喜秦掌門。」大長老看着場中兩人，笑道，「第四代弟子中能將這套『穿雲劍』練到信手拈來這一步的可不多啊。」

    「大長老謬讚了。」秦掌門點點頭，笑道，「練武之道：其一、收發自如；其二、見招拆招；其三、信手拈來；其四、渾然天成；其五、超凡入聖。信手拈來這一步還算容易，再想達到渾然天成卻是難了。」

    「秦掌門謙虛了。」大長老笑了笑，再次說道，「以秦天的年紀，一切皆有可能。」

    「那就借大長老吉言了。」畢竟秦天是他的內侄，秦掌門連忙說道。

    說話間，場中情況突變。交手100多合，秦天越打越是心驚，每次拳劍相交，他的「霸」境都會微微一顫，仿佛下一刻就會分崩離析一般。秦天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本能的對趙新明產生了一絲忌憚，因此不敢逼迫太甚。

    趙新明漸漸適應了秦天的劍法，改進後的李家拳全力施為，護住周身要穴。遠遠看去，只見無數道拳影疊疊重重，再往後拳影越來越淡，漸漸凝成實體，渾然一體、無跡可尋！一拳出，寶劍無所適從，只能退避三舍！

    「渾然天成！」大長老突然站起身來，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