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世拳王 第十章 潛龍

    「咚」，「咚」，「咚」三聲敲門聲，趙新明一下子驚醒過來。抬頭看去，一縷陽光從窗外照了進來，天已經亮了。

    「趙先生，起來了嗎？」小五站在門外大聲喊道。

    「起來了，稍等。」趙新明回了一句，收拾一番，連忙打開房門。

    「趙先生，我家先生有請。」

    趙新明也不多話，跟着小五走了過去。剛到院子裏，就聽到一陣朗朗書聲傳了過來，頓覺心曠神怡，全身上下一陣舒爽。

    「你家先生每天都起這麼早嗎？」聽到書聲，趙新明忍不住問道。

    「是啊，先生每日卯時起床，梳洗之後就開始用功，一直到亥時，做足功課之後這才歇息。」小五笑着說道。

    「你們在這住了多久了？」說話間，趙新明看了一圈小院，院子邊上蹲坐着幾隻猴子，籬笆上方站着幾隻不知名的鳥雀，全都一副沉醉其中的樣子。

    「有7、8年了吧。我們原本是住在州城裏的，但是先生嫌哪裏太過吵鬧，應酬太多，影響功課，這才搬了過來。」小五也不隱瞞，如實說道。

    「小五，為何這些猴子、鳥雀都來聽書，還有昨天的猛虎、野狼、山熊這些？」趙新明說到「聽書」，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呵呵，這是我家先生在修煉啊！」小五笑着說道，「教化眾生、勸人向學，皆是修煉。大概5、6年前，先生每次讀書都會引來一些鳥雀；再後來就是猴子；一年多前猛虎、野狼這些猛獸也被吸引過來了。不過先生常說，『野獸易與、人心難測』！」

    「『野獸易與、人心難測』！」趙新明念叨了幾遍，深有感觸。

    「趙先生，你也是修煉者嗎？」就在趙新明沉思的時候，小五笑着問道。

    趙新明搖了搖頭，自嘲道：「也不算吧，也就是小時候體弱多病，家父找人傳授了些許拳腳之術，權當強身健體的。」

    「先生，趙先生來了。」小五徑直帶着趙新明走進客廳。

    「趙先生，晚上睡得可好？」吳子玉點點頭，笑着問道。

    「很好，多謝先生了。」看到吳子玉，趙新明行了一禮，這才說道，「昨日多有打擾，我是來向先生請辭的。」

    「趙先生要走，自當隨意。只是，我想了一夜，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跟趙先生解釋下比較好。」吳子玉看着趙新明，鄭重地說道。

    「先生有什麼要指點在下的，在下洗耳恭聽。」趙新明心中一驚，暗自戒備。

    「趙先生不用緊張，先請坐。」吳子玉微微一笑，做了個請的姿勢。

    趙新明退後一步，在旁邊的桌子旁坐定。吳子玉點點頭，緩緩說道：「趙先生知道自己為什麼被人追殺嗎？」

    趙新明一下子愣在那裏，過了好久這才說道：「在下愚鈍，還請先生賜教。」。

    「不敢當。趙先生可聽過『潛龍』之說。」吳子玉突然問道。

    「『潛龍』？」趙新明念叨幾聲，想了一會，搖了搖頭道，「沒有。」

    「既如此，我就給趙先生說說吧。」吳子玉停頓片刻，緩緩說道，「星辰運轉、陰陽交替是為天道！花開花落、生老病死是為輪迴！那些『長生不老』到頭來全是一場虛妄！天如此，地如此，王朝也是如此。」

    吳子玉講的頗為玄奧，趙新明聽得一頭霧水，不甚明白，微微皺了皺眉頭。

    吳子玉看了看趙新明，繼續說道：「大周朝建於967年，從400多年前的周武帝開始，一直衰弱至今。如今天下紛爭，群雄並立，大周朝四處平亂，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眼看着就要壓制不住了。」

    趙新明聽到這裏，算是對時局有了幾分了解，可惜這些與『潛龍』有什麼關係？趙新明一時間也搞不明白，也不說話，坐在那裏靜靜聽着。

    吳子玉再次看了看趙新明，再次說道：「每到此時，千年光陰，天地運轉，滄海桑田，清輕者、重濁者匯於一地，此為『龍脈』。有『龍脈者』，人傑地靈，必出『人主』，此『人主』是為『潛龍』也。」

    聽到這裏，趙新明總算明白了那麼一點，那個周大人死追着不放，難道是將自己當作『潛龍』了？於是忍不住說道：「吳先生，你是說他們把我當成『潛龍』了？」

    「正是，如果我沒有猜錯，那個周大人在你家田地里挖出來的應當就是『龍脈』了？」吳子玉點點頭，接着說道，「趙先生，你知道『潛龍』意味着什麼嗎？」

    「知道。」趙新明點點頭，心中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五味雜陳！

    「是又如何？」無論如何，自己也要活下去，哪怕神佛降世、惡鬼臨塵，自己也要活下去！想通了這些，趙新明反倒是徹底放鬆了下來。

    吳子玉也趁機觀察了一番趙新明，看到趙新明臉色變化了幾次，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心中讚嘆一聲，微微一笑，緩緩說道：「當然了，這些也僅僅是在下的猜測。也許，事情並沒有這麼糟糕。」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多謝吳先生為在下解開了心中疑惑。」趙新明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行了一禮，鄭重地說道。

    「趙先生以後可有什麼打算？」

    「吳先生，實不相瞞，在下本想找那個周大人討回公道！現在看來卻是異想天開了。」趙新明嘆了口氣，接着說道，「在下愚鈍，不知吳先生可否指點一二。」

    「指點不敢當，我可以向趙先生推薦一個地方，三、五年內提高十倍實力不是問題，只是此處甚是兇險，不知趙先生可願前往？」

    「還請先生不吝告知。」趙新明連忙說道。

    「出青州向東北一百餘里，在青、涼、幽三州交界處有一區域，方圓千里，喚作「鬼域」。此處乃是一個古戰場，當年接連大戰，死者無可計數。從那時起，這片區域終日陰雲不散，兇險萬分，可以說是大周朝內一等一的惡地。」說道這裏，吳子玉停頓片刻。

    趙新明一臉平靜，全然沒有放在心上。

    吳子玉看在眼裏，接着說道：「此地甚是兇險，原本是大周朝流放重犯的場所，是凡放逐的重犯，能夠活着出來的百不存一。可是活着出來的重犯，都厲害了十倍、百倍不止！時間一長，這個惡地反倒成了一些人的修煉之所。」

    聽到「百不存一」，趙新明心中巨震，提升實力的辦法很多，完全沒有必要這麼極端，他可不認為自己有這麼好的運氣！不過趙新明依然神色平靜，連聲道謝：「多謝吳先生指點，趙某感激不盡。」卻是絕口不說要進去的話。

    吳子玉不以為意，兩人又聊了一會，小五進來了，「先生，飯菜都準備好了。」不知不覺中，已經是中午了。

    吃完午飯，趙新明又要辭行，吳子玉看到趙新明乾糧已盡，遂要小五給他準備一些。趙新明推辭不過，連聲道謝。兩人又聊了一個下午，趙新明獲益匪淺。

    就在小五生火做飯的時候，單海奇一行人也發現了這裏。

    「大人，那邊山頭有人家？」一個勁裝大漢指着山頭上的黑煙，大聲喊道。

    「還真有人住？」單海奇念叨一聲，看着錢師爺道，「錢師爺，你怎麼看？」。

    「單大人不妨帶人過去看看，哪怕是問問也好。」錢師爺點點頭道。

    「還請師爺稍等，我這就安排。」

    說完，單海奇就下了命令。10人一組，100多人的隊伍很快就選定了各自方向。單海奇這才帶着剩下的十多人向着這邊山頭趕了過來。

    待到夜幕降臨，單海奇也終於趕到了這裏。聽着院子中傳來的朗朗書聲，一行人也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停！」走了幾步，錢師爺突然幡然醒悟，大喝一聲。

    大喝之下，單海奇一行十多人這才反應過來。於此同時，院子裏的朗朗書聲也嘎然而止，整座山頭瞬間沉寂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