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芳華想着有朝一日她會對秦錚生死相許嗎?
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對於秦錚,她不覺得她能對他做到如她娘對她爹那般,寧可丟了性命也不負相思意。
「傻丫頭!」謝墨含揉揉謝芳華的頭,溫和地道,「你一身冷氣,進裏屋炕上暖暖吧!」
「哪有那麼嬌氣!」謝芳華拍掉謝墨含的手,在哥哥的眼裏,她就跟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謝墨含笑笑,「我和雲繼在對弈,你若是不累,就給我們觀棋吧!」
「好啊!」謝芳華痛快地點頭。
兄妹二人進了裏屋。
謝雲繼坐在裏屋窗前的桌旁,他的面前擺了一局下了一半的棋。手中拿了一顆棋子,正在擺弄。見到二人進屋,他抬起頭,看了一眼,眸光在謝芳華的身上轉了轉,笑意蔓開,風流淺笑,「芳華妹妹,快過來讓哥哥我看看你,如今南秦京城都傳遍了你是一個絕頂的大美人。比右相府的李如碧都美上三分。我仔細瞧瞧你,到底是不是比她美?」
謝芳華來到近前,瞥了他一眼,伸手拿過桌子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起來,一飲而盡。
「哎,這般牛飲,右相府的李小姐是斷然做不出的。」謝雲繼佯裝嘆息一聲,「美則美矣,但是行止粗俗,減去三分。看起來差強人意,還勉強入眼罷了。不明白外面的人是如何傳言以訛傳訛的。百姓果然大多迂腐。」
謝芳華放下杯子,坐下身,對謝雲繼溫和淺笑,「雲繼哥哥,你喜歡右相府的李小姐?」
謝雲繼頓時坐着椅子後退了一步,敬謝不敏,「不敢喜歡!」
謝芳華點點頭,慢悠悠地道,「以你謝氏鹽倉繼承人的身份,頂多算是一個富貴門庭里的皇商,滿身銅臭,自然配不上右相府貴門清流的小姐。你說不敢喜歡倒也是實言。」
謝雲繼翻了個白眼,嗤了一聲,「右相府的李如碧除了一張臉和她右相府小姐的身份外,還有優點嗎?我說不敢喜歡她,你還真敢信。」
「雲繼哥哥如此貶低右相府的小姐,小心隔牆有耳。」謝芳華失笑。
謝雲繼哼了一聲,忽然大掌拍了謝芳華腦袋一下,惡狠狠地道,「死丫頭。隔牆有耳也是有秦錚那雙耳朵,你還沒過人家的門,難道就開始向着他了?」話落,他道,「我這牆隔音,你大錯主意了!休想得逞。」
謝芳華伸手捂住頭,剛要反駁,便聽到隔壁傳來秦錚的聲音,「雲繼兄,你看起來高估了你這牆,真的不怎麼隔音。至少爺聽見了你說的話。」
謝芳華偏過頭,看向那道牆,想着秦錚的耳朵可真靈敏。
謝雲繼臉一沉,陰陰地道,「南秦京城誰人不知左相府的盧雪瑩小姐喜歡英親王府的錚二公子?還有誰人不曉得右相府的李小姐和永康侯府的燕小郡主同樣喜歡錚二公子?這些年,桃花朵朵開的可不是我。是另有其人。」話落,頓了頓,對謝芳華道,「芳華妹妹,你是第幾朵桃花,你可知曉?」
謝芳華看着謝雲繼,想着戮秦錚的痛腳,他也是夠狠。
果然,他話音剛落,隔壁的房門「砰」地被推開,轉眼間,秦錚便來到了門外,揮手推開了門,大步走了進來。
「怎麼?我說話不中聽,扎到秦錚兄你了,如今你是過來想與我打一架?」謝雲繼揚眉。
秦錚來到近前,看了一眼謝芳華,一屁股坐在了謝雲繼的對面,問他,「你執黑子還是執白子?」
「秦錚兄要與我對弈?」謝雲繼看着他。
「廢什麼話!不與你對弈我坐在這裏做什麼?」秦錚沒好氣地道。
「我是商人,商人無利不起早。無利不做買賣。秦錚兄要接替世子與我下棋可以。但是總要有賭注吧?賭注小了我可不玩。」謝雲繼笑着道,「秦錚兄手裏有什麼值錢的玩意兒嗎?儘管拿出來。看不上眼的東西,我也是不玩的。」
秦錚伸手入懷,掏出一枚物事兒放在了桌子上,揚了揚眉,「爺用這個,你可看得上眼?」
「這什麼東西,恕我不太識貨!」謝雲繼看了一眼道。
「據說是魅族的至寶,通靈寶玉。」秦錚懶洋洋地道。
「你拿這個來做賭注?」謝雲繼眯了眯眼睛。
「不行?」秦錚看着他。
謝雲繼盯着他瞅了片刻,緩緩笑了,身子向後一仰,拿着白子在手中捏了兩下,「自然行!我只怕秦錚兄輸了會後悔。我和世子下的這一局棋可不是尋常的棋局棋風棋路。這個棋傳自關外,叫做五行棋。怕是你玩不好。」
「天下沒有爺不會的棋!」秦錚嗤笑,「不過你拿什麼做賭注?就這枚魅族的物事兒,你半個謝氏鹽倉拿來做賭注如何?」
「秦錚兄你胃口未免太大了!你這個雖然是魅族的至寶,但是於魅族有用,於外人卻未必有用了。」謝雲繼搖搖頭,見秦錚揚眉,他話音一轉,「不過謝氏鹽倉有一支幹股如今空在我手裏,秦錚兄若是不嫌棄小。那麼就拿它做賭注了。」
「謝氏鹽倉一支幹股一年盈利近五百萬兩。」秦錚把玩着那塊龍佩,笑了笑,「不論魅族至寶,之論這塊罕見的稀世寶玉,五百萬兩還是有的。行吧!果然是商人多算計。爺懶得和你廢話。」
謝雲繼笑笑,看向謝芳華,「華妹妹和世子作證。」
謝芳華看了一眼那龍佩,又看了一眼奇特的棋局,點點頭。
謝墨含也笑着點點頭。
「秦錚兄,你的是黑子,我的是白子。隔三子換一子。屆時誰得了滿子,誰就輸了。誰得了空子,誰就贏了。」謝雲繼道。
秦錚隨意地看了一眼棋盤,耳朵似聽非聽,漫不經心地道,「曉得!開始吧!」
謝雲繼點點頭,落下一子,說道,「該我下!」
秦錚待他落子後,拿起黑子,放在了棋盤上。看似是隨意的落子,卻是極有方位,吃掉了謝雲繼一子。
謝芳華想着秦錚果然沒說大話,他是會下這樣的棋局的。
謝雲繼挑了挑眉梢,也落下一子,吃掉了秦錚一子。
二人都不說話,落子皆不慢,你來我往。隔着棋盤,殺氣騰騰。
謝墨含站在一旁看得直搖頭。想着謝雲繼自小雖然骨子裏也有着張揚的脾性,但多年來,還是被謝氏鹽倉的環境給磨得圓滑了。以前他從不招惹秦錚,如今卻是和以前不同了。大抵是因為妹妹的關係,他對秦錚不滿,便漸漸地放開了脾性。這種轉變也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
謝芳華看着二人的棋路,因這種關外的五行棋本就特別,一時看不出二人誰佔上風。
半個時辰後,兩個人手裏都只剩下了一子,棋盤上有三個空隙的角落。
秦錚忽然一把拽過謝芳華,將手中的棋子給她,「你來給我落最後這一子!」
謝芳華偏頭,不解地看着秦錚,「為何我來?」
「你也是懂棋之人,是想讓我輸,還是想讓我贏。在你一舉了。」秦錚道。
謝芳華捏了棋子在手,秦錚手裏拿着的是龍佩,她如今手裏有鳳佩,自然是想要龍佩的。對在一處,想探尋其中有何秘密。若是謝雲繼贏了秦錚,謝雲繼已經算是她自己信任之人,那麼龍佩就算是她的了。若是秦錚贏了謝雲繼,那麼,謝雲繼手裏的一支幹股就要給秦錚。謝氏鹽倉的乾股,只要謝氏鹽倉一日不倒,那麼,秦錚就得五百萬兩銀子,換句話說。更深一層的含義不是秦錚每年能得多少銀子,而且秦錚入股了謝氏鹽倉,那麼,謝氏鹽倉給他厚利的同時,也多了他英親王府錚二公子這一層保障。
這樣的一局棋,她不曉得兩人在對弈之前是如何各自算計的。如今這個難題卻是交給了她。無論是輸贏,都可能是一個雙局面。
秦錚也許不在乎魅族至寶,在乎的是謝氏鹽倉的乾股權,也就是說他間接地涉入了謝氏鹽倉。或許說,他看透謝氏鹽倉投靠忠勇侯府,謝雲繼投靠了她。那麼,也就是說,他是想借這賭局,來牽扯上她。
而他難道也看透了她重視這枚龍佩,所以才藉此機會用它做了賭注?他輸了龍佩的話,那麼,也就是她承認了她重視這枚龍佩,以此讓謝雲繼拿到。那麼,也讓他深入地探知了她某些不為外人道知的邊緣。
她一番思索下,暗罵了秦錚一句不是人,這是明擺着算計她。
「既然秦錚兄打破規矩,將你的棋子交給了華妹妹。那麼我這棋子也交給華妹妹吧!」謝雲繼眸光閃爍了片刻,笑着將他手裏的棋子也塞到了謝芳華的手裏。
秦錚看了謝雲繼一眼,眸光深深幽幽,但沒說話反對阻止。
謝墨含本來覺得是在觀棋,如今也忽然有些頭疼。
謝芳華沉默片刻,雙手拿着棋子各放在了棋盤上。放完,她一言不發扭頭出了房門。
秦錚看了一眼,伸手拿起桌案上的龍佩,道了句「無趣」,便也跟着謝芳華出了房門。
謝雲繼也看了一眼棋盤,忽然笑了,對謝墨含道,「世子,你說,這是一局無趣之棋嗎?我怎麼看着這一局棋才是這世間最有趣的棋局呢!」
謝墨含已經猜到妹妹會選擇和棋。她是如此冷情且冷靜之人,自己想做的事情,極其有主見。不願意牽扯的人和事兒,一定會阻止牽扯在一起。秦錚恐怕是她十六年來唯一的一次例外了。看到二人一前一後離開,笑了笑,沒說話。
「來,我們倆繼續下!」謝雲繼打亂了棋盤,招呼謝墨含。
謝墨含點點頭,坐下了身。
謝芳華前腳踏出房門,後腳便被秦錚一把拽住胳膊,謝芳華回頭看他。
秦錚臉色不太好,「你下和棋做什麼?」
「難道你想輸?」謝芳華挑眉。
「爺才不會輸給他。」秦錚道。
「既然不想輸為何不自己下?」謝芳華甩開他的手,警告道,「秦錚,以後你想要棋局按照你的方向走的話,一定要自己執手棋盤。否則就是這個結果。」話落,她率先進了屋,並且走進屋後直接將門栓從裏面插上了,對外面的人道,「這是我和王妃的房間,你晚上睡覺自己找地方去。」
秦錚回過神來,們已經被觀得死死的,他頓時瞪眼,半響後,嘀咕了一句「硬心腸的女人」,便轉身去了崔荊所住的房間。
房間內,崔荊盤膝而坐,正在打坐。
秦錚也不打擾崔荊,踢了靴子,自然而然如躺在自家的炕頭一般地躺在了他身邊。
謝芳華聽到秦錚腳步聲走向最西邊,並且進了屋,她暗罵,真是會找地方。外公自然不會趕他出來。她輕輕哼了一聲,進了中屋。
「和荊叔叔聊完了?」英親王妃倚在炕上笑看着她。
謝芳華點點頭,收起了情緒,「外公要靜心打坐了。我便出來了。」
「他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離開,你若是想找他好好聊,來日方長。」英親王妃和藹地道,「看你身上都是水珠,快去換了外衣去裏屋炕上暖着吧!」
「秦錚被我趕去了外公的屋子,您……您若是不介意,就進裏屋和我一起睡吧。天色也晚了。我看您也累倦了。」謝芳華猶豫了一下,邀請道。
英親王妃頓時笑了,「好啊!」
謝芳華見她答應得痛快,而且對於她的邀請還很歡心,像個孩子,不由得也跟着笑了,走到炕沿攙扶她。
「你這丫頭,我還沒老得下不來炕。」英親王妃雖然這樣說,卻還是將手交給了謝芳華。
「您自然是不老的。」謝芳華笑着扶她進裏屋。
進了裏屋後,英親王妃上了炕,謝芳華換了外衣,兩個人並排地躺在炕上,又閒話了幾句,確實都累了倦了。不多時便睡着了。
這一夜,山林清幽,別院清靜。京城內依然熱火朝天,多少人徹夜未眠。
第二日,大清早,一則消息從京城傳來別院。
皇上早朝下旨招四皇子秦鈺回京;同時又下了一道聖旨,武衛將軍革停漠北戍邊將軍職,今日起與四皇子一同回京待命。漠北三十萬軍隊由呂奕接管,封安遠將軍職。
這一道聖旨可謂是又將熱鬧的京城上空打了一道驚雷。
不止驚住了朝中文武大臣,也驚住了宮中的皇后和兩宮的寵妃。
呂奕,出身於望族呂氏,曾經是名動一時的大族之姓。歷史繁衍,子孫不爭氣,漸漸地沒落了,幾乎被人遺忘。
直到先皇年間,出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呂貴人,且給先皇生了個七皇子。於是,呂姓又被人記起了。那個呂貴人便是當今皇上的生母,而那個七皇子就是當今皇上。
皇上做了皇位後,追封了生母呂貴人位份。呂姓因此得到了生機,被抬高了身份。但是皇上並沒有給呂氏揚眉吐氣的機會。在位多年來,一直未曾重用呂姓之人。
呂姓以前幾代人都無有才能之輩出現,所以,自然也就只能眼看着呂姓沒落。但是到了這一代,呂姓卻出了個善於鑽營的族主。所以,有呂姓的女兒藉助皇上這一層母族親緣關係結親,倒是進了不少貴門府邸做了少奶奶。
最讓人值得說道的就是清河崔氏嫡系二老爺續娶的夫人呂氏。也就是崔意芝、崔意端的親娘、聽言的後娘。
如今,這呂奕是呂氏長房嫡出的大公子,今年約二十三,十年前便進了軍營歷練。如今十年下來。據說立了不少功績。由四品的中郎將一下子晉升三品的安遠將軍。可謂是皇上第一次真正的提拔了呂氏之人。三十萬兵權交給了呂氏之人。
也就是說,皇上如今中年,皇子們已經開始長大,皇位交替也不過是幾年時間。這幾年對於未來帝業至關重要。兵權則是重中之重。皇上沒交給皇后一族,沒交給兩宮寵妃一族,而是將兵權攥在了自己的母族。換句話說,也就是攥在了自己的手中。
這各種意味,足夠有些人琢磨幾日皇上的打算了。
皇后終於等到了皇帝下旨招回四皇子,欣喜之餘,又不免為他回京憂心,同時還要關注玉芙宮和倚翠宮動向。所以,時刻也不敢放鬆。
柳妃和沈妃拿不準皇帝的主意,但只要兵權沒落在皇后和四皇子手中,那麼她們就還有機會。除了在四皇子回京的路上攔截射殺外,還要抓緊時機寵絡呂氏,希望能將呂氏如今這一隻肥魚奪過來為自己所用。
早朝這兩道旨意消息傳到別院時,秦錚、謝芳華、謝墨含、謝雲繼、崔荊、英親王妃一行人正在用早膳。
秦錚嗤了一聲,「秦鈺想回京,只皇叔下旨不成,還要問問我同不同意。」
英親王妃看了秦錚一眼,對他板下臉,「錚兒,如今多少人盯着四皇子。你不要胡鬧!」
「娘,我胡鬧什麼?我們自小一起長大,如今他歷劫歸來,我只是念在小時候的情誼,想給他接風洗塵而已。」秦錚話落,看了謝芳華一眼,微笑,「到時候我帶着你一起在城門口等着他。讓你見見從未謀面的這個小叔子。」
------題外話------
今日上牆:floating0526,lv2,舉人:為啥改芳華的命不改墨含的,就因為她是女主嗎
伊熙歌,lv2,舉人:芳華是魅族的,感覺以後還會冒出一個魅族的人來跟錚二爺搶哎。
小白7722,lv2,秀才:感覺馬上就會有一場腥風血雨了。不過什麼時候兩人能滾床單啊哈t_t
qquser7806241,lv2,解元:死摳硬摳從姨媽巾里扣出張月票,月票當郵費,把我寄到阿情家,夠麼?
作者有話:自然不是啦,不是說了麼?芳華的是殘魂破格,才是牽繫天象星雲的突破口麼,自然要改她的啦;到時候驗證一下你的感覺準不準;滾床單小ks,哪天我高興,沒準就滾了;月票好不易,這麼紅啊,這麼紅,這麼紅……絕對夠了!o(n_n)o~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45s 3.896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