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親王見英親王妃醒來,也怔了一下。
英親王妃疑惑地瞅着他。
英親王慢慢地將拿開的枕頭放到了一旁,身子靠近她,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聲音微啞,「我混賬了這麼多年,總是過不去心裏的砍,你當年罵我的對,我是窩囊,我守不住想守的,奪不了想奪的,論孝不及母對我的恩,論親不及兄弟對我的義,論情不及當年之錯的悔。如今我醒悟,但願還不是太晚。你……原諒我吧!」
這一段話說得極其艱難。
英親王妃有片刻的失神,過了半響,她重新閉上眼睛,說道,「王爺,妾身不是在做夢吧?您的腦袋不是榆木做的嗎?什麼時候開竅了?」
英親王半響無言。
「行了,都過了大半輩子了,還有什麼原諒不原諒的!」英親王妃打了個哈欠,「難得你拿了這個枕頭,我以為你一輩子也不準備拿開了呢。」
英親王看着英親王妃,斟酌地問,「當年,錚兒他真是浩兒……」
「當年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我的兒子好好的,就別追究這些往事兒了。」英親王妃打住英親王的話,「你的兒子們都長大了。各有各的路,用不到你再操心了。今日的事情你也親眼見了,就算你想操心,怕是也管不了。」
「是啊!管不了了。」英親王想起今日秦錚和秦浩雖然沒刀劍相交,但也是不見血的殺場。他心中有些難受。到底都是他的兒子。一個嫡子,一個庶長子,若說更愛哪個?他自然是……但是畢竟都是他的孩子啊!
「只要浩兒不要不該要的,不奪不該奪的,不再做傷害錚兒的事兒,錚兒是不屑理會他的。」英親王妃動了動身子,對他道,「不過你也要做好心裏準備,就今日之事所見,浩兒可不是你從前嘴裏乖巧聽話的孩子。」
英親王嘆了口氣,又是半響無言。
英親王妃有些煩悶,「王爺,依我看啊,你還是去劉側妃那裏睡得了。你在我這裏,這麼多年,也沒一日好眠過。劉側妃才是解語花,你只要去了,保准你很快入睡。」
「你說什麼呢?」英親王板正她的身子,有些惱怒地道,「從今以後,我哪裏都不去了。就在這正院睡。」
英親王妃本來是一句揶揄的話,聞言睜開眼睛看着她。
「你睡吧!我不吵你了。」英親王伸手拍她。
英親王妃彆扭地動了動身子,嘟囔道,「怎麼跟哄小孩子入睡似的?我不是小孩子!」
「你是小孩子她娘!我看你也還是個小孩子,否則這麼多年,怎麼跟着兒子一起胡鬧!」英親王失笑,「也就是皇上念着你,所以……」他話語說到一半,自覺失語,住了口。
英親王妃身子微微一僵。
「睡吧!」英親王察覺她的僵硬,閉了閉眼,繼續拍着她。
英親王妃沉默了半響,忽然笑了,「原來你心裏也是在意的,我以為你一直不在意呢。」
整個英親王府籠罩在夜色中,甚是安靜,落梅居更是靜中最靜。
秦錚送完謝芳華後,徑自回了落梅居。各府夫人散了場後,品竹送走了依依不捨地拉着她的謝茵,也獨自回到了落梅居。
林七見她回來,迎了上來,悄悄道,「聽音,是不是你哪裏得罪二公子了?」
品竹看了林七一眼,搖搖頭。
「你沒得罪二公子麼?那難道是忠勇侯府的芳華小姐得罪二公子了?」林七納悶。
「二公子怎麼了?」品竹低聲問。
「二公子從回來後就板着一張臉,看起來不高興。」林七道。
品竹尋思了一下,早先小姐留下她代替聽音而自己換身回忠勇侯府時錚二公子顯然就不高興了。如今回來,大約也是因為此,她笑了笑,對林七道,「沒事兒!二公子向來陰晴不定,他現在不高興,沒準兒一會兒就高興了。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
「我正在給你煎藥!」林七聞言跑回了小廚房。
品竹早已經聞到了小廚房傳來的藥味,皺了皺鼻子,壓下心中的忐忑,進了屋。
秦錚坐在畫堂內一邊喝着茶,一邊自己與自己對弈。
品竹打量他神色,他板着一張臉,情緒的確明顯不高興。她不想招惹這位二公子,轉身向中屋走去。早先謝芳華帶她來換衣服的時候她早已經熟悉了一遍環境。雖然當時沒談到讓她代替她住在這裏,但她自小被訓練的敏覺,初到一個地方,也會先將一個地方熟悉一遍。如今自然是輕而易舉地就能回到謝芳華所住的屋子。
她暗暗想着,小姐回府待着也多不過兩日,她暫且小心謹慎地忍耐兩日罷了。
雖然她不想招惹秦錚,但是卻料錯了秦錚會先對她開口。
「來陪我下棋!」秦錚在品竹一腳邁進門口的時候忽然開口。
品竹腳步一頓,猛地回頭,有些心驚。
秦錚雖然話是對她說的,但是頭也不抬,也不看他,端着茶杯看着棋盤,神色散漫地道,「沒聽見爺的話嗎?還不過來!」
品竹心裏頓時有些緊張,雖然她對別人哪怕對皇帝都能坦然直面,但是對秦錚,她心裏總有幾分怕意。有一種人,天生就有一種氣息,哪怕他懶洋洋地笑着,散漫地坐着,悠閒地喝着茶,但也讓人從心底生出一種不敢靠近的感覺。她勉強壓住心中的慌亂,沉靜地道,「回二公子,奴婢累了,不想下棋了。想去休息。」
「不行!」秦錚斷然拒絕。
品竹瞪眼,不行?
「快些過來!」秦錚催促她,見她站着不動,他聲音攸地沉冷,「是想爺過去拖你過來嗎?」
品竹自然不敢讓秦錚來拖她,雖然世子隱約對她們幾人透露錚二公子知曉小姐身份,但到底也未言明,讓她不敢胡亂做些什麼,只能走到他對面坐下。
「你拿白子,我拿黑子。該你下了。」秦錚不看她,將白子的盒子推到她面前。
品竹自然也是懂棋的,伸手拿起白子,看着棋盤,斟酌片刻,各處都是死角,明明看着是活棋,可是她的白子偏偏無處可落,她看了半響,還是沒發現生門,泄氣地對秦錚道,「二公子,這一局棋,奴婢下不來。」
秦錚眯了眯眼睛,終於抬頭瞅了她一眼。
品竹儘量不讓他看出她的緊張來。
秦錚只是短短看了一眼,不帶什麼情緒地扔了手中的黑子,對她道,「下不來就是棋藝不精。今晚上罰你不用睡覺了。」
品竹一呆,有些不敢置信,「罰我不睡覺?」
秦錚隨手扔給她一本泛黃的書卷,對她道,「徹夜研究棋譜!」
品竹僵硬地伸手接住棋譜,一時間頭有些懵懵的。
「明日早上你若是還下不出來這一局棋,我就請我娘來親自教導你。」秦錚丟下一句話,起身進了屋。
簾幕發出清脆的響聲,是夜裏唯一的動靜。
品竹呆怔地看着簾幕,腦中有一個想法異常強烈,錚二公子怕是早先就想好了,根本就不准她踏進小姐的屋。罰她研究一夜的棋譜?要困死她嗎?
她拿着棋譜,感覺這薄薄的一卷棋譜如一座大山。
「聽音,該喝藥了!」林七端着一碗濃濃的藥湯子走進畫堂,四下看了一眼,沒見到秦錚,他將藥碗放在桌子上,悄悄地問,「二公子去睡了?」
品竹麻木地點點頭。
「你怎麼了?」林七看她表情僵硬怪異,訝異地問。
品竹看了他一眼,吶吶地道,「沒什麼!就是今夜不能睡了。」
「為什麼?」林七好奇心被她的表情勾了起來。
品竹抖了抖棋譜,對他道,「二公子的命令,要我徹夜研究棋譜。」
林七本來還以為發生什麼大事兒了,聽聞是這樣,立即一副沒什麼大不了的樣子對品竹道,「這是二公子有意培養你的棋藝,想當初,二公子為了培養我的廚藝,趕我去宴府樓,我兩日兩夜都沒睡得上覺啊。你這一夜比起我那兩日夜,不算什麼。」
品竹點點頭,打起了些精神,「也是!」
「那你好好研究吧!別忘了喝藥。」林七打了個哈欠,「我去睡了。」話落,他出了畫堂向自己的廂房走去。
品竹有些羨慕地看着林七,也想去睡,奈何她不敢。只能攤開書卷,研究起棋譜來。
「別忘了喝藥!」秦錚的聲音忽然在裏屋響起。
品竹手一顫,抬起頭,看了裏屋一眼,中屋的簾幕阻隔,那人的聲音有些低沉。她硬着頭皮應了一聲。想着這藥倒掉看來是不行了。於是端起來,一口氣喝了。
如此苦的藥,她憑生還是第一次喝。
喝完了藥,她受不住地喝了一大杯茶水,可惜無論怎麼漱口,還是滿嘴的苦意。
不由疑惑,小姐每天都是喝這種極苦的藥嗎?小姐是怎么喝下去的啊!不過想想小姐將藥丸當飯吃,也就覺得她比小姐還是差遠了。立馬打起精神,不能第一次出任務就干雜了這件小姐信任她交給她的差事兒。
於是,挑燈夜讀。
秦錚在裏屋,大約是一夜好眠,因為一夜都沒有動靜。
天亮的時候,品竹終於在棋譜的最後一頁看到了秦錚擺的這一局棋,是一局古棋,她軟下了腦袋,鬆了一口氣地趴在了桌子上,終於熬不住睡了過去。
秦錚從房間內走出,看了桌子上趴着的人一眼,揮手熄滅了點了一夜的燈,沒理會她,緩步出了房門。
林七也是一夜好眠,神清氣爽地從自己的屋子裏走出來,正看到秦錚出房門,連忙喊了一聲,「二公子!」
秦錚點點頭。
林七小跑走到秦錚身邊,向畫堂里瞅了一眼,對秦錚悄聲道,「小人半夜去茅房,看到畫堂里還亮着燈,聽音姑娘不會是真的看了一夜的棋譜吧?」
秦錚挑了挑眉,閒閒淡淡地問,「你很關心她?」
林七頓時激靈一下子,連忙後退了一步,頭搖得如撥浪鼓一般。錚二公子的人是那麼好讓人關心的嗎?昨日看守碧湖旁暖閣的奴才們幾乎都給嚇破了膽子,他如今好好的日子過着,可不想招惹這位閻王爺。
「罰你今日餓一天!」秦錚瞥了他一眼。
「是,小人餓一天!」林七立馬點頭,餓一天比別的懲罰都容易多了,二公子對他手下留情了,他頓時感激不盡。
秦錚不再理會他,抬步出了落梅居。
林七等他走得沒影,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去了小廚房。雖然他被罰餓一天,但是二公子和聽音還是要吃飯的啊。他也得幹活。
秦錚走出落梅居後,遠遠看到春蘭急急地走來,他停住腳步等着她。
不多時,春蘭來到跟前,對秦錚眉開眼笑地道,「二公子,奴婢告訴您一件大喜事兒!」
秦錚看着她,慢悠悠地道,「蘭姨,什麼大喜事兒讓你笑得鼻子眼睛都快沒了?」
「哎,天大的喜事兒!」春蘭靠近秦錚一步,對他高興地笑道,「奴婢告訴您,王爺和王妃昨夜……」話落,她頓了頓,似乎激動得不知如何開口,「兩人隔在中間的枕頭拿走了。」
秦錚挑眉,「就這件事兒?」
「是啊,就這件事兒!」春蘭笑着感嘆,歡喜地道,「多少年了,奴婢看着他們倆人都暗暗着急,最初一年的時候,奴婢的嘴裏天天急出泡,左勸了右勸,全沒管用。一過就是這麼多年。奴婢的心都灰了,不想昨日兩個人竟然和好了。您說說,這難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兒嗎?」
「無聊!」秦錚哼了一聲。
「咦?」春蘭不解地看着秦錚,「二公子,別告訴奴婢您不知道王爺和王妃床上的那點兒事兒。他們和好了,您該高興才是啊。」
秦錚面無表情地道,「無非是一個榆木腦袋開竅了而已,但就算開竅,也是榆木,有什麼好高興的。」
春蘭一呆。有當兒子的這樣說老子的嗎?
秦錚擺擺手,「我要出府,你就算高興,也憋着點兒,憋不住的話,就找個沒人的地方偷着樂,別掛在臉上,免得別有心人傳出去,惹了笑話。」
春蘭又是一呆。
秦錚轉身向府外走去。
春蘭待他走出幾步,才回過神來,她的確是太高興了,年歲大了,反而沒有當年跟着小姐嫁到英親王府來的那股子沉穩勁了,小姐苦了這麼多年,王爺心裏也照樣苦,如今和好了是喜事兒,但是想着他們苦了這麼多年,的確也沒什麼可樂的了。二公子說得對,她是王妃跟前的第一貼心人,若是她今日臉上的情緒太顯眼,那麼有心人打聽之下,傳出去,尤其是傳到宮裏,傳到皇上的耳里,指不定會惹起什麼事兒呢!這樣一想,她臉上的笑意和歡喜被打了個無影無蹤,嘆了口氣,急走幾步,追上秦錚,「二公子,這麼早,您就要出府啊!」
秦錚頭也不回地「嗯」了一聲。
「您如今不用去上書房上課業了,這麼早出去要去哪裏?」春蘭一邊詢問一邊道,「王妃昨日晚上說趁着正月沒什麼事兒,她想去法佛寺後山小住幾日祈福。打算讓您陪着她去呢!」
秦錚腳步頓住,皺眉道,「祈什麼福?」
「給忠勇侯府的芳華小姐祈福啊!」春蘭看着他,小聲道,「昨日裏,左相府的李夫人悄悄跟王妃說起了芳華小姐的病。」
「嗯?」秦錚眯起眼睛,「她說她的病如何?」
「沒說如何,只說了一件事兒。」春蘭四下看了一眼,神秘地道,「謝氏能傳承幾百甚至上千年,是有神靈庇護的。九年前,您和永康侯府的燕小侯爺打架,血光之災應驗到了芳華小姐的身上。也就是說,可能污濁了庇護她的神靈。說芳華小姐這麼多年吃了多少好藥,看了多少名醫,總是不好,也許得的不止是實病,還有些虛靈的病。忠勇侯府的老侯爺不信佛,所以,從不曾給芳華小姐洗六根,請神靈,祈福求平安。如今芳華小姐是咱們英親王府的準兒媳婦兒,她讓王妃去試試。畢竟,老侯爺不想做的事兒,咱們王妃作為她的准婆婆,做這件事兒也是有資格。老侯爺不會不准許。」
秦錚食指放在唇邊,聽罷之後若有所思。
「右相夫人一直以來都信佛,右相府的後院裏就建了佛堂。右相府一直平安太平。王妃覺得右相夫人說得有禮。所以,打算即日收拾收拾,去法佛寺小住。」春蘭道。
秦錚沉思半響,「唔」了一聲,對春蘭道,「我娘既然要給華兒祈福,是不是應該帶上她一塊兒去法佛寺小住?她本人不去,神靈會開恩嗎?」
春蘭頓時睜大眼睛,「二公子,您是說要讓王妃帶芳華小姐一道去法佛寺小住?」
秦錚點點頭。
春蘭頓時猶豫,「這……芳華小姐多年臥病在床,偶爾出府一趟,還如此病弱嬌喘,恐怕發生錯事兒,若是將她帶出府,而且還在外面小住幾日的話,老侯爺會准嗎?本來王妃去祈福是小事兒,可是若帶着芳華小姐去的話,那就不是小事兒了。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都要打點妥當啊。」
「老侯爺那裏我去說!」秦錚道,「反正我也正要去忠勇侯府,順便了。」
「您大早上就去忠勇侯府?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兒嗎?如今天剛剛亮呢。」春蘭疑惑道。
「沒什麼事兒!就是去溜一圈,聽音最近懶惰,我去找子歸兄練武。」秦錚道。
春蘭「哎呦」了一聲,對秦錚道,「二公子啊,聽音是女人,女人跟男人怎麼能一樣呢?自然不能總是舞刀弄棒,況且她葵水剛沒,身子軟得很,這可不是懶惰。」
「也是!」秦錚點點頭,對春蘭擺擺手,「你回去知會我娘一聲,就按照我說的,帶上華兒,讓我娘打點妥當。老侯爺准了之後就去小住。」
「好吧!奴婢去告訴王妃!」春蘭點點頭,向幽蘭苑走去。
秦錚慢悠悠地踱步出了英親王府。
春蘭回到幽蘭苑,英親王和英親王妃已經在用膳,英親王妃見她回來,瞅了一眼,她神色有些憂愁,剛剛還高高興興跑出去,她跟隨了她這麼多年,不用想也知道她做什麼去了,這轉眼回來喜色沒了只剩下愁色了,她扭頭問,「怎麼了?」
春蘭連忙道,「奴婢跟二公子說了您要去法佛寺給芳華小姐祈福之事。二公子說,既然是給芳華小姐祈福,怎麼能不帶上她本人?否則心不誠,神不靈。」
英親王妃頓住筷子,「嗯?」了一聲。
「奴婢覺得有理,老侯爺一直不信佛,未曾給芳華小姐去佛祖面前祈福求過平安。一晃這麼多年,好藥吃了無數,名醫看了無數,都治不好芳華小姐的病。尤其她如今明明吃的是漠北神醫的藥方子,連謝世子的病都有起色了,氣色也比以前好了,出府走動如尋常人一般了,可偏偏芳華小姐還是三天兩頭躺在床上,出府走動一趟似乎就耗費她養了許久的心血,又要回床上躺好幾日養着。這樣下去怎麼行?」春蘭憂心地道,「所以,奴婢覺得,這事兒還真是得帶上芳華小姐!」
英親王妃點點頭,「你說得也有理。」
「她那副病弱的身子,怎麼能帶得出去?萬一祈福不成,反而更累了她的身子出了大錯。你怎麼能擔待得起責任?」英親王也放下筷子,沉聲道,「這事兒雖然是好事兒,但是弄不好就成壞事兒了。一定要商議好,別頭腦一熱,好心辦了壞事兒。老侯爺可就那麼一個孫女。寶貝得跟什麼似的!」
「這也正是奴婢擔心的事兒,但是二公子說,他去和老侯爺說。」春蘭道。
英親王妃蹙眉,「錚哥兒呢?現在幹什麼呢?」
「已經去了忠勇侯府了。」春蘭道。
英親王妃向外看了一眼天色,奇怪地道,「這麼早他去忠勇侯府做什麼?就為了這件事兒去找老侯爺談?」
春蘭搖搖頭,「不是,奴婢去落梅居的時候,在落梅居門口碰到二公子,那時候他就打算要出府。奴婢也問了,他說聽音最近懶惰,不陪他練武了,他去忠勇侯府找謝世子練武。」
英親王妃抿嘴好笑,「咱們英親王府里侍衛無數,他想要找人陪着練武還不是小事兒?除了聽音還能沒人陪?我看他八成又是坐不住了,為了去看華丫頭。」
春蘭也笑,「奴婢覺得也是!這芳華小姐不出來走動不見二公子的時候也就罷了,奴婢發現了,只要二公子每次見她一面,都會纏上個幾日。」
「直到將人纏病了,才不敢再胡鬧消停些天。」英親王妃接過話,嘆了口氣,笑着道,「我看他是一心想要華丫頭跟我一起去法佛寺祈福了。既然他拿定主意去找老侯爺說,那我們就等着他回來吧!看看老侯爺怎麼說!老侯爺若是應了他,同意的話,那就帶着華丫頭去,大不了將太醫院的孫太醫也帶上,時刻看着她。我再吩咐人前前後後打點妥當,準備得周全一些,應該出不了大錯。畢竟是給她祈福,的確她本人跟着才心誠。」
「老侯爺若是答應,你也要加一萬個小心。」英親王聞言斟酌地道,「如今可是多事之秋。昨日皇上回宮後,在御書房待了一夜,秘密召見了幾位朝中的老臣。」
英親王妃一怔,「皇上在做什麼?昨日竟然沒招你進宮!」
英親王揉揉眉心,「錚兒要娶忠勇侯府的小姐,浩兒要娶左相府的小姐。這都是牽扯英親王府根系之事。你覺得如今有大事情,皇上還會召見我嗎?」
「不召見更好!要不這樣,你乾脆也休息幾日,陪我們一起去法佛寺小住吧!反正如今因為忠勇侯府的事情,英親王府夾在中間,你左右討不了好處,在朝中也是夾着難受。」英親王妃建議道。
英親王聞言尋思片刻,有點兒鬆動想去的意思,但最終還是搖搖頭,「朝中的根基不能亂。聯姻雖然能牽連後宮和朝堂以及各府內院,但只要把握好一個度,也是無大礙,動不了朝綱朝政。我在朝堂上,雖然受些夾擊,左右為難,但也不是壞事兒,可是佐證一些偏頗。」頓了頓,他無奈地道,「畢竟,我是秦氏子孫,無論時局如何變動,總要守護好父皇、母后辛苦一輩子的基業,守護好秦家的江山。」
英親王妃瞪了他一眼,「就知道你不去!行了,我也懶得管你。朝堂的事情我不攙和,皇上想要將忠勇侯府如何我也攔不住。但只要他別牽連錚哥兒和華丫頭,我就不理會。若是牽連了,我跟他沒完。」
英親王聞言揉眉心的手一頓,有些憂心,「牽一髮而動全身!不牽連怕是不容易做到。」
英親王妃冷哼一聲,「那我不管!總之,既然錚哥兒認定華丫頭,那麼我就要保證兩個孩子好好的。」
「你也別心急,時局剛剛嶄露頭角,未來如何還未可知,也許一日就風雲變幻,也許十年也未必撼動分毫。我盡力而為吧!」英親王拍拍她放在桌子上的手,語氣安撫。
英親王妃感覺到他的愛護,對他露出了些許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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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似乎又月底倒計時了,這一個月我勵志要閉關碼字,可事情太多,存稿似乎也沒增肥。傷感……
今日上牆:墨古涵煙,lv3,探花:唉,明天要去高考體檢,據說要抽好多血,據說會出幾個懷孕人士,不造真的假的,每年的體檢撞破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姦情吶,可以考慮圍觀下,想想她們都當爹媽了,哥還是處女一朵,心裏的滋味,真是……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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