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多的時間,楊致的內力修為長進有限,但對於武器的操控卻倒是更加純熟和詭異得多了,飛起的十數支長槍竟然還能在空中轉彎躲避對手的格擋然後將敵人擊殺當場,而兩配詭異的小劍隱藏在這些大傢伙之中,更是無上殺器,等到對手發現危險到了眼前,卻已是避無可避了.
楊致從來都是亂戰之中的高手,這世上,也許除了畢萬劍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像他那樣一次性的操縱這麼多的武器發起攻擊.而與這些武器相比,他手握的黑色大劍殺人就更恐怖了一些.黑色大劍無鋒,沉重無比,但偏生遇到重武器的時候,卻削鐵如泥.一柄本來應當走靈巧路線的劍,在他手中,卻是被當成了大刀,橫砍豎劈,一劍下去,統統斷為兩截,血雨紛飛之中,楊致像一隻人形凶獸,竟是讓他一人生生地穩住了一段數十米長的戰線.
黑劍重,拙,小劍靈,詭,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身上.
楊致是真急了眼兒了.沒有完善的各種類型的武器搭配,障礙阻隔,步兵碰上騎兵那是真的麻煩,整個戰陣已經被對手削薄了一層,迫使新二營不得不更加收縮陣形以抗擊騎兵強大的衝擊力量.
楊致不得不將他麾下的所有悍將集中到了一起在第一線硬扛,好讓步兵們能儘快地組織起第二道防線.
一百餘名他從霹靂營帶過來的決死營高手們,在這一陣子硬扛着,又有差不多二十人倒在了鐵騎衝鋒的途中.以這些人的功夫,在戰馬臨身的那一時間本來是可以或逃或躲的,但只要他們讓開,身後薄弱的步兵層,便會被騎兵沖開,好不容易得來的一點緩衝便又會蕩然無存.
他們只能硬扛,硬扛的結果,自然就是戰死在最前面.一個人的武道修為再強悍,能擋得住一匹戰馬加騎士的衝擊,也不可能擋住第二個,第三人.
大呼酣戰的楊致仍然分出心來在觀察着整條戰線,每一個好手的戰死都讓他心痛不已,這些人從大盜,悍匪的角色,一點一點地被轉化成為守紀律,敢死戰的優秀戰士,沒有人知道他為此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武力鎮壓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點手段,他投入的可是真正的感情.而現在,他們正一個接着一個的戰死在自己的眼前.
唯一讓他欣慰的是,沒有人後退.
當雷暴一錘將一匹戰馬捶得腦漿迸裂倒地而亡的時候,狂潮一般湧來的雷霆騎兵終於左右分開,繞開了這驚風駭浪之中卻仍然昂然毅立的頑石的時候,新二營的步兵戰陣已經重新組建了起來.
倖存的弩機被搬運了陣地的中間,一台台霹靂車重新開始鳴叫,強弩的弩箭再次呼嘯而出,雷霆軍的指揮軍官知機的後撤了.
連續數波攻擊都沒有扯開敵人的防守,那接下來穩定下來的步兵,便會展開凌厲的反擊了.而失去了速度優勢的騎兵,此時將不再佔有絕對的上風.
除非他們有耐心在這裏與步兵展開貓捉耗子的遊戲,慢慢的襲擾,每一次投入一小部分兵力來讓這些步兵得不到一丁點時間的休息.
不過這種騎兵對付步兵的經典戰術,在眼前這個敵人面前似乎有些困難.他們的陣中的將領特別兇悍,派的人多了,將無法有效躲避敵人的遠程武器的攻擊,派的人少了,那個變態的明軍主將和他那些兇悍的將領們便足以讓襲擊者有去無回.
明明要虧大本的生意,自然是不做的.
這支數千人的騎兵乾淨利落的退走,沒有對楊致的新二營再看一眼.對於新二營的攻擊,只不過是他們進攻途中的隨意一環,只要讓他不能干擾到大軍的前進,這就足夠了.現在大軍已經離去,他們也沒有必要再與眼前這支明軍糾纏了.
他們的目標是雙聯城的後勤輜重大營.
雷霆軍風一般的退走,新二營上上下下不由得都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這一場仗打得時間並不長,卻是新二營自組建以來碰到的最大的一場危機.如果對手真要與新二營糾纏下去的話,只怕最終能活下來的人不會太多.
雷豹一邊吐着血一邊有點踉蹌的走到了楊致的身邊,剛剛最後數擊,他可是硬扛了奔馬的衝擊,馬和馬上的騎士倒是被他干翻了,可他也受了不輕的傷.
「老大,現在怎麼辦?去追嗎?」抹一把嘴邊的血,他問道.
楊致將黑劍插在身前,同樣是氣喘吁吁,一次性的操縱這麼多武器,同時還揮舞着大劍左沖右殺,對他同樣是一個巨大的消耗.
「追個屁啊!我們是步兵,沒有了嚴密的陣形,沒有遠程武器的壓制,跟騎兵對沖,找死啊?我們真敢追上去,他娘的雷霆軍殺一個回馬槍,咱們全玩完.」楊致沒好氣地道.
「哪現在咱們怎麼辦?就呆在這兒?」雷豹道.
「當然不.」楊致冷笑:」雷霆軍傾巢而出,雍都城無比空虛,而且敵人的目標擺明了就是要去襲擊雙聯城以及那裏的後勤輜重的,為了配合他們的襲擊,我估摸着雍都城裏的那些青壯軍隊也會開始出城攻擊我們的部隊,阻撓我們部隊的回援雙聯城,咱們收拾收拾,受了傷的都留在營地里養傷,還能跑的都跟着老子去打雍都城.雷豹,卻清點一下,還能上戰場的有多少人?」
雷豹屁顛顛的跑去清點人數,楊致拄着黑劍,看向雙聯城的方向,陳志華啊陳志華,這次你可要扛住羅,千萬要保住後勤輜重大營,否則咱們可就要功虧一簣了.
在雙聯城哪裏,只有陸豐的礦工營和陳志華的中軍巨木營,雖然都是大明的老營,而且都在防守之上有着極為強悍的戰鬥力,但要應對數萬雷霆軍的衝擊,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為重要的是,雷霆軍的目光或者不是為了擊敗明軍,而單純就是為了破壞後勤輜重營.這仗就顯得更難打了.
不對啊!楊致腦子中突然靈光一閃,陳志華為什麼會將兩個防守能力最強悍的部隊擺在雙聯城附近,而且還將馬猴給不知調到哪裏去了.
馬猴在哪兒?
對了,還有於超的追風營,也好外沒有聽到消息了,他在哪裏?
雙聯城該不會是陳志華為秦軍設下的一個陷阱吧,要不然,久經戰陣的陳志華怎麼會在攻打雍都城的時候,犯下如此多的莫名其妙的錯誤.
操你娘!楊致在心裏罵了起來,當心你跟老子一樣,釣魚釣上一條大鱷魚,自己沒有被吞下去反而被噎死了.
礦工營,巨木營,就算加上於超的追風營和馬猴,也不過兩萬出頭的人馬,想要對付數萬雷霆軍,力量還是單薄了.
他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濁氣,管不了那麼多了,自己這些步兵,即便拼死跑回雙聯城,也幫不上多大的忙,更何況還要擔着半途被雷霆軍騎兵擊潰的風險,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去雍都城.這樣的話,就算陳志華哪裏失守,只要前頭奪得了雍都城,那秦軍便也失去了老巢,接下來大家半斤八兩,都成了沒有根基的軍隊,接下來就只有混戰成一片了.
真要成了這般模樣,楊致覺得明軍獲得最後的勝利還是沒有問題的,只是付出的代價,很有可能要比預想的大得多.
「老大,咱們能戰的士兵還有三千餘.這一仗,我們死了上千兄弟,還有近接一千左右的兄弟受了傷,接下來幫不上忙了.」雷豹臉上很是痛惜,死去的上千人中,還包括了數十名當年決死營的好手,他們可是戰鬥在最前沿,生生的用生命為後面的步兵爭取時間重新列陣.
「傷兵留守營地,其它的人,跟我走.」楊致抽出了地上的黑劍,臉色冷厲.
虎牢新軍第二營在楊致的帶領下,向着雍都城方向開始急速行軍.剛剛的損失讓每一個新二營的士兵都無比的窩火,現在他們急於投入新的戰場,準備將這股窩囊一口氣傾泄到敵人的腦袋上去.
而此時,在遠離戰場的一處地方,數千雷霆軍卻靜靜的立在原野之上.馬超滿面淚光,往着雙聯城的方向跪了下來.
「父親,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希望的,我馬氏一定會捲土重來,終有一天,我會回來的,我會收復雍都城,再建我大秦.」
一邊的苗公公上前扶起了馬超:」太子殿下,走吧,陛下用雍都城和無數戰士的性命為殿下您爭取到了離開的時間,我們不敢有一絲耽擱的,只有進了落英山脈,過了井徑關,那才是真的安全了.」
「我們走!」馬超一躍而起,翻身上馬,帶着五千雷霆軍迅速遠離了戰場.
而此時,雍都城的數個戰場之上,明秦兩軍數十萬人馬都投入到了激烈的戰鬥之中,根本沒有人注意到一支騎兵已經離開了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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