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郡,是大齊最為偏遠的一個郡治,地理位置狹長,被齊國其它領地呈一個弧形半包圍着,其它部分,則與秦國,楚國相連,是落英山脈的初發地,人口稀少,境內多為山地,因為處在三國交界地區,所以也是土匪橫行,盜賊如麻的地方,在其它國家內犯了事兒,往這裏一逃,多半便能避過各國的打擊,因為追擊者一不小心就會誤入他國領地,造成一些不必要的糾紛,那裏,簡直就是犯罪者的天堂。
如果秦風當真獲勝的話,將這塊地送給秦風作為賀禮,不諦是將一個燙手山芋塞到了秦風的手裏,一來,秦風控制下的越國便終於有了一個與楚國接壤的口子,那麼,作為對楚國極其仇恨的秦風,對楚國採取一個什麼樣的態度便很值得一看了。就算秦風到時候不想與楚國發生摩擦,甚至與楚國勾結起來,他麾下的大將,例如章孝正那樣的將領,必然會心生不滿,章孝正一家的慘劇,束輝可清楚得很。
而且,一旦秦風真得與楚國勾連起來,最緊張的反而是秦國。因為到了那時,秦國就處在楚越的包圍之中,本來國力在四國之中就最差的秦國,難道就不擔心楚國和秦風控制下的越國對他們不利麼?
這對於破壞有可能未來的三國聯盟抗齊的形式來說,就是塞進了一個楔子,讓大家都不得安生,反倒是齊並不在乎,最壞的結果就是三國再一次聯成一氣,但那又有什麼呢,這麼多年,在三國聯合的局面之下,齊國還不是照樣一天比一天強大。
在高湖,曹雲已經穩住局面,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將戰場向着楚國方向推進,看起來到春夏之交的時候,將戰線重線推回到昆凌關附近是毫無問題的。當戰爭打成了僵持之狀的時候,對於齊國自然就是最有利的了。
在腦子裏將未來可能出現的這種局面細細地推敲了一遍,束輝忽然發現,到時候整個天下當真是亂成了一鍋粥,里中有我,我中有你,犬牙交錯,互相糾纏,這種態勢,對於實力最為強大的齊國,當然是最好的。
因為最強大,所以不憚於四面出擊,但對於其它國家而言,可就沒有那麼舒坦了,就像秦國,打一個開平郡,還得想三想四,瞅了好幾年,才找到機會。因為人窮氣短,當真打起大仗來,他們的國家財政便先破產了。
看到束輝臉上現了瞭然的樣子,曹天成呵呵一笑,走到思鄉台的最中間,那裏有一塊明顯的高出其它的方塊,招了招手,示意束輝過來。
束輝剛剛踏上這個方塊,腳下微微一動,整個方塊突然向下沉降下去,心中一驚,卻見對面的皇帝陛下臉色自若,正饒有興趣地看着他,不由臉色微微一紅,與陛下在一起,自己還有什麼可擔心的?不說別的,皇帝陛下可是宗師級別的高手,而這裏,又是長安戒備森嚴不輸給皇宮的地方。
耳邊沒有傳來任何機括響動的聲音,這讓束輝異常驚訝,這種用機括控制的升降台,他在別處也見過,但那種吱吱呀呀的聲音卻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消除的,可現在人在下降,耳中卻沒有絲毫的異聲傳來。
眼前經過一陣短暫的黑暗之後便突然大放光明,眼前的景象,讓束輝極度震驚,因為他發現,自己與皇帝正處在一個透明的罩子當中。
罩子在緩緩下降,終於落到了地上,抬頭上望,起碼有上百丈的距離,他們,似乎已經來到了飛龍山的最底部了。這是一個無比寬廣的大廳,而讓束輝瞠目結舌的是,這麼寬廣的大廳內部,他看不到一根用來支撐的柱子。就這樣空空蕩蕩,如同身處蒼穹之下。
沒有光源,但大廳內卻亮如白晝,似乎每一面牆壁都在散發着淡淡的光芒。
「這,這是什麼地方?」束輝顫聲道。
「這裏,便是過去的大唐帝國最為機秘的地方了。143024713」曹天成舉起了雙手,似乎想將這神秘的地方擁入懷中:「直到現在,我們仍然搞不清楚,這裏究竟是怎麼建成的,我們連這裏是用什麼材料建成的也一無所知。」
「大唐的最高機秘?」束輝的聲音有些顫抖。走到牆壁邊,伸手敲了敲牆壁,發出的聲音非金非鐵非石非土,盡然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種材質。
「你可以用刀子試一試。」曹天成微笑道。
掏出懷中鋒利無比的短刀,試着在牆壁上劃了一刀,居然連一點點白印也沒有留下,咬了咬牙,運起真氣,一刀斬下,以他的內力修為,這一刀下去,便是鐵氈也能一剖為二,但一聲沉悶之極的響聲之後,面前的牆壁卻仍然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這一下,束輝整個人都呆在了哪裏。
「這怎麼可能?」他喃喃地道。
「我第一次進來的時候,與你一樣的感受。」曹天成淡淡地道。「飛龍山下,掩藏着巨大的秘密,我們所到之處,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冰山一角?」環顧着這個龐大的大廳,束輝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錯,就是冰山一角。」曹天成道:「只是其它的地方我們進不去而已。」
「這麼多年了,難道就一直沒有找到線索嗎?」束輝喃喃地問道。
曹天成搖了搖頭:「我們相信,當年李清大帝橫掃天下的秘密肯定就在飛龍山下,但很可惜,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李清大帝至死也沒有留下這裏任何的一星半點的言語,不但是我們,連當年大唐的帝室,能進來的,也只有這裏而已。」
「李清大帝這是什麼意思?」
「大帝當年曾說過,非有緣人,不得入。其實大帝還是留下了打開這個巨大秘密的鎖,但上千年來,大唐帝室也好,還是我們大齊皇室也罷,都找不到那把鑰匙罷了。一百年前,我大齊開國皇帝每隔十年,便會匯集四家皇室一齊盟會,其實便是想打開這個巨大的秘密,因為這把鎖,每隔十年便會顯現一次。」
「原來十年盟會是這個原因?」束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可這把鎖在我們大齊的核心區域,其它三國皇帝來了,就算他們找到了這把鑰匙,難不成還能逃出我們的手掌心?」
「四國皇帝,那一個不是宗師之尊,能到這個地步的,誰不是自信到了極點的人物,他們敢來,自然便有把握離開,而同樣的,我們大齊,也自信能留下這個找到鑰匙的人,當然,最好的還是我們能找到。可惜,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毫無頭緒。你師傅,還有衛莊,這三年多來,埋首於當年大帝留下的書簡之中尋找任何一點可疑的痕跡,但到現在為止,仍是一無所獲。」
「這把鎖,究竟是什麼?」
「說來難以相信,只是一段樂曲而已。每到這把鑰匙顯現的時候,在這個大廳內部,便會響起輝宏之極的樂曲,同時,這些看起來光滑之極毫無縫隙的牆上,便會顯現出無數的恍如仙境的圖案,有些東西,我們根本無法理解,比如巨大的在空中飛行的城堡,又比如在深海之中自由來去的大船,有橫貫長空的巨大光束,有瞬間摧毀龐大城市的巨大爆炸,很多很多,讓人根本無法一一列舉,而這支樂曲便在伴隨着這些圖案的出現同時響起,一曲歌罷,圖案消失,所有的一切,便又恢復到了現在這樣的狀態。」
「強力也不能摧毀麼?」
「我們試過,猶如蜻蜓撼柱,根本無法動其毫髮。」曹天成嘆息道:「如果能打開這個巨大的秘密,我大齊何愁不能一統天下,何愁不能再威凌四海,重現當年李清大帝時代萬國來朝的盛景?」
「李清大帝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聽着曹天成描述的這一切,束輝對於千年之前那個偉大的人物的敬意,當真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他留下的東西,千年之後,集舉世之力,竟然仍然無法解開。「他所說的有緣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不知道。」曹天成搖頭:「也有說,李清大帝根本就不是一個凡人,而是來自天上的神人。他所說的有緣人,或者便是再一次從他的那個世界降臨而來的人。」
束輝微微色變:「如果真有這樣的人,對我們可不是什麼好事。」
「臆測而已,大唐皇室留下的無數書簡中,李清大帝在日常之中也並沒有什麼兩樣,照樣吃飯喝水睡覺,一樣有喜怒哀樂,一樣會受傷,一樣會生病。這些猜測只不過是千年以來大家無法解開這個秘密的臆猜罷了。總有一天,我們會解開這個秘密。」曹天成揮了揮手臂,大聲道:「小輝子,你天性聰穎,雖然沒有我曹氏血緣,但卻是皇叔唯一的弟子,所以我讓你也參與到其中,關於這件事,我專門請示了皇叔,皇叔讓我問你一句,可願姓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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