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悅萌這邊被綁走,那邊軒大力和軒大牛等人早就急着回家去匯報軒黃氏了。
軒黃氏聽了大力把事情經過一說,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軒徐氏失聲痛哭,軒宗露,軒查氏和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出來了,除了不在家的軒洪濤,軒洪波和軒洪宇。
軒大力一直就沒有聽過掉眼淚,「大奶奶,您別着急,我剛才就已經派了倆人去將兩邊城門都守住了,少爺一定還在城裏,我現在去告訴曾家,告訴李提摩太先生,我把認識少爺的人都告訴一遍,發動大家都去幫着找,這天津城不大,不信找不出少爺。」
這個時候就顯示出軒悅萌培養人的正確性了,雖然軒悅萌將軒大智擺在大力之上,不過家奴都是歸屬軒大力負責的。軒大力做具體的事情,而軒大智管束軒大力。
軒黃氏聽軒大力安排的周到,急忙點點頭,「哦,大力,那你去吧!把人都派出去,少爺到底有多少個家奴啊?不是就大牛一個人嗎?我怎麼聽你的意思,還有很多呢?」
大力也來不及解釋,招呼着所有的家奴去了。
軒黃氏這才注意到,大力身邊有四個都是她以前沒有見過的,「悅萌這孩子什麼時候弄了這麼多下人啊?可是這麼多人,都守不住一個少爺?到底是什麼人要害萌萌這麼點大的孩子?」
軒黃氏的心裏立刻浮現出兩張臉孔,一個是軒洪波,一個是軒洪宇!在軒黃氏看來,外人該不會難為一個小孩,也就只有這兩個可能性了,雖然軒洪宇這段日子早出晚歸,很少見到人影。
軒宗露沒有說話,心中暗道,你那孩子是省油的燈了?掉了就掉了吧!老頭子看了一圈熱鬧,居然背着手回屋裏面去了,似乎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係。
軒周氏是緊跟着軒宗露回去的,說了兩句別着急的廢話而已。
老頭老太太一走,看熱鬧的二房和三房人等便也散了,二房的軒于氏和軒玉潔什麼都沒有說,兩個人一副竊喜的模樣,惹得大房眾人非常厭恨。三房這陣子跟大房的關係緩和了許多,不過當家的不在,加上軒查氏還半瘋半傻的在屋裏面躺着,軒悅陸,軒悅華,軒玉清也只是說了幾句別擔心之類的話,便回去了。
軒黃氏緩過勁來,帶着大房眾人往事發地點去,盼着能多打聽到一些關於軒悅萌的下落。
軒家亂成了一鍋粥,軒家的勢力小,那邊鄭貝勒雖然不是能幹的人,畢竟酒肉朋友多,加上有一定的人際關係,奔着天津知府衙門早到了天津知府全城的找,加上發動了一堆朋友,反正現在找軒悅萌和雅馨格格的人眾是不少,得有三四百人。在天津地面,軒悅萌和雅馨格格這倆小孩,現在也算的上是名人啦。
曾紀澤這段時間都留在天津幫着李鴻章整肅洋務,協調天津海關道和天津稅務司的事情。聽說了軒悅萌被綁的事情之後,急忙將家丁都派出去了,自己也坐着馬車出去,曾紀澤還是很關心軒悅萌的安危的,他知道父親曾國藩不會反對軒悅萌和曾思平這門娃娃親,現在已經將軒悅萌當成了曾家女婿了,並且讓下人不得讓曾思平知道,曾思平還太小,又成天纏着軒悅萌想跟軒悅萌一道玩耍,曾紀澤不想嚇着女兒。
天津城再小,可是光是小吃街一帶也有幾千戶呢,不可能挨家挨戶的去搜啊,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軒悅萌和雅馨格格仍然沒有半點消息。
李提摩太也急壞了,帶着一幫新晉招募的工程師和技師,從租界出來,到處去幫着找人,不過在找人這點上面,洋人的確起不到作用,這事通知德國領事館和美國領事館也沒有多大用處,更何況軒悅萌曾經要求過李提摩太,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除非是他自己說出來,否則絕對不允許李提摩太將他私自成立克林斯曼洋行的事情告訴別人。
洋人們出來,唯一的作用也就是給天津這邊的衙門施加壓力罷了。
軒大力在通知了所有人之後,冷靜的想着還有什麼人可以通知的,他現在只能是儘快將自己可以想到的人都通知一遍,靠每個人的口口相傳,讓軒悅萌行蹤曝光的可能性加大。
軒大力忽然想起來吳老三,不管怎麼說,總算是認識的人吧,而且軒大力還按照萌少爺的吩咐,去了解過吳老三的境況,吳老三的戲班子被燒了之後,戲班子裏面的女戲子都跑光了,都跑別的戲班子去了,吳老三現在帶着二十來個徒弟,暫時住在一個在天津小鏢局裏面掛名的師兄家。
這個時候的鏢局跟武館是一樣的,都是一個師傅傳下來,底下做事的基本都是師兄弟,個別有本事的鏢師,找不到活兒做,又不願拜這家鏢局的掌門為師傅的,便暫時掛名在這家,算是臨時打工仔吧。
軒大力病急亂投醫,便去找了這個吳老三,吳老三是熱心腸,雖然他落到這般田地是因為軒悅萌引起的,不過吳老三對軒悅萌的怨氣已經過了,聽說軒悅萌被綁了,想到軒悅萌可愛的模樣,便同師兄和底下二十來個徒弟一起跟着大力出來幫着找,大力自然少不得千恩萬謝幾句。
大家找的地方,現在都集中在出事地點的方圓三里之內,幾乎囊括了整個天津城。
曾紀澤從馬車中看着街上的人不多,不過官兵特別多,而且很多都是神機營的兵,便讓下人去詢問怎麼回事,下人也不清楚,曾紀澤皺了皺眉頭,他知道這些當兵的沒有事情是不會管閒事的,而且看這些人的模樣,一個個悠閒的蕩來蕩去,也不像是在幫着找人的樣子!
此時正好鄭貝勒拉着天津知府從曾紀澤的馬車邊上經過,曾紀澤拉開車帘子,「鄭貝勒,胡大人,你們也是找軒家小孩嗎?」
鄭貝勒看見曾紀澤,頓時唉聲嘆氣,「誰說不是呢,我們家雅馨是跟軒家那孩子一道丟的,聽說是有人綁軒家的孩子,順道把我們家雅馨也綁走了,這叫什麼事兒啊!?」
曾紀澤點點頭,「胡大人,怎麼忽然多了這麼多神機營的人馬?好像還有兵備道衙門的人,這些人來天津做什麼?」
胡知府搖搖頭,「我也不清楚,曾大人您看見了吧?我可真是盡力了,我把衙門的人都派出來了,不過天津衙門小,總共才幾十個差役,都派出來也是大海撈針啊,這也不是朝廷督辦的大案,也沒有辦法挨家挨戶的去搜,麻煩的很。」
曾紀澤嘆口氣,也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一個好法子,只得任憑下面人用最傻的辦法到處去問。不過現在整個天津都知道這丟了孩子的事情,到了明天就更麻煩了,曾紀澤現在倒反而希望劫匪來問軒家要錢,擔心時間長了的話,劫匪看見聲勢這麼大,害怕了,等下會直接撕票!
軒洪濤早就聽了大力的稟報,帶着天津機械製造局的十來個武賁,跟瘋了一般到處去找軒悅萌,也恰在這時候來到了曾紀澤的馬車邊上,因為知道了軒悅萌是和雅馨格格一道被綁的,還覺得有些對不住鄭貝勒,鄭貝勒見軒洪濤急的都變了樣兒,也忍住了在這個時候和軒洪濤爭吵。
軒悅萌被綁走的小吃鋪在在小吃街的南頭,天妃宮在小吃街的北頭。
到處都在找軒悅萌,軒悅萌卻翹着腳在跟蒙面甲聊天,蒙面乙已經拿着軒悅萌寫的條子去找李提摩太去了!
軒悅萌拉着笑道:「您坐會兒,我們就在這抓蚯蚓玩兒。」
蒙面甲見軒悅萌和雅馨格格都很老實,也沒有將他們在綁着,要對付一個這么小的小孩,還有一個小女孩,他當然不需要太過緊張,一直綁着的話,倆孩子一會就要小便,一會又要大便,他也省的一直去綁繩子解繩子啦。
軒悅萌和雅馨格格也不走遠玩,就真的在蒙面甲的旁邊抓起蚯蚓來。
軒悅萌輕聲道:「你給我當着點兒。」
雅馨格格也不知道軒悅萌要做什麼,輕輕的嗯了一聲,軒悅萌速度極快的從他那小皮靴的暗格中拿出金表,將金表打開,此時正是半下午,陽光依然很強!軒悅萌的貴重物品都藏在靴子裏面,這是他讓徐香織給他特別縫製的。
軒悅萌找好角度,讓陽光射到表內的一塊水晶玻璃的鏡面上,陽光經過折射,直接射向遠處的一尊石頭大佛的胖嘟嘟的臉龐的側面!金表藏在草叢中,射向的方向也是蒙面甲的反方向,蒙面甲只要不找到軒悅萌放置金表的位置去看,絕對不會察覺。
軒悅萌的這塊金表是德璀琳送給他的,價值不菲,軒悅萌很喜歡,每天都戴在身上,卻很少在人前炫耀,他其實不是一個愛炫耀的人,現在能不能脫身,就看這塊金表啦!軒悅萌知道就算是蒙面乙找到李提摩太也沒有用,因為他的錢都藏在曾府,找誰都沒有用,只有找曾紀澤才能拿到錢,而軒悅萌從頭到尾也沒有打算給這倆傢伙錢,別說這倆傢伙,就算是這倆傢伙背後的治麟,軒悅萌也都是信不過的!他知道即便是他給了巨額的贖金,這幫人同樣是要撕票!
軒悅萌做好這一切,趕緊拉着雅馨格格走開幾步,再換個地方玩耍,蒙面甲毫無察覺。
不得不說,治麟選擇的這個暫時藏匿肉票的地方是很有智慧的,天妃宮前面人山人海,香火極為旺盛,後面卻僻靜的很,後院的前面一間便是僧人們的經堂,一天到晚詠頌經文,鬼都猜不到後院會藏着肉票,還是在人流量這麼旺的地方!又因為這天妃宮是皇家寺廟,一般人也不允許到這後邊來,除非是聖駕到了,不然後院是不開放的。你就是把整個天津城都翻個個,幾天功夫中也不可能想的到這個地方,況且治麟也沒有打算要幾天功夫,他是打算等過了今晚,看看能不能從軒悅萌這裏弄到那十萬兩銀子,弄得到自然好,不管弄得到弄不到,第二天就是軒悅萌的死期!至於為什麼要將雅馨格格一起綁了,這的確是被軒悅萌猜對了,治麟跟鄭貝勒是酒肉朋友,自然是見過雅馨格格的,並且早就垂涎雅馨格格的美貌,打算等風聲過了,先將雅馨格格藏到鄉下,養個三四年,等雅馨格格長成,偷偷收了做小妾,想的非常美,非常周全。
治麟此時正和壽川在天妃宮的客室品茶呢!兵備道的兵馬,當然是壽川調來的。治麟只用了一個晚上就計劃出這麼周詳的計劃!不過他可沒有想到今天一定會執行,他讓人跟蹤過軒悅萌一段時間了,知道軒悅萌有時候會來這小吃街吃早點,而且每次都坐在同一個地方,這作案地點倒是早就準備好了的。
軒悅萌如果知道這一切,肯定要氣瘋,不管是好的習慣還是不好的習慣,人只要是有什麼習慣了,這個習慣遲早是有被人利用的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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