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血染了大地,升騰的血氣將天上的烏雲衝散,天空的月,變成了血月。
雖然沒了修為,但是少年單憑手中的柴刀帶着少女閒庭漫步般從容離開,仿佛行走在自己的後花園。
但是花……卻是血花。
一步一揮刀,半步一殺人。
看着仿佛從地域走出,渾身浸透血液的少年,坐在馬上那位斬殺過萬千大軍的將軍,內心有了寒意。
在少年帶着少女離開後,回頭看向將軍的那一眼,更是讓將軍顫抖中內心有了轟鳴。
那一眼沒有冷酷,沒有冰寒,有的只有極致的平靜。表達的意思很明確,「他還會回來的。」
任憑自己被少年拉着手的少女,看着前面提着柴刀的少年,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後,忽然對着少年的背影漏出的笑容,笑容中有着甜蜜,因為少年說的那句……『一家人』。
將少女安頓到一個安全的位置後,少年轉身帶着柴刀離開,對於少年要去做什麼,少女沒有問。但是少女知道少年必定會回來,就像是自己離不開少年那樣。
天明之時,少年回來了,跟隨者少年回來的,還有手中那完全變了形的巨大柴刀。
將柴刀交給少女後,疲憊的少年倒頭便睡,呼聲連天。
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任何人來到過這一片山林,在另一處風景秀麗的地方,少年又蓋了一間房子,房子上有着兩隻可愛的小耳朵,後面依舊是一小片菜地。
不過之後出去打獵的便是少年,坐在門檻甜蜜等待的成了少女。
托着腦袋,少女開心的看着在少年的手中一張張椅子,一隻只木碗形成,覺得這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
但是對於那一晚,兩人卻不約而同的忘記。
那一夜,做着木筷子的少年,那一普通的雙手拿着柴刀,殺了幾個人,或者說很多人,或者又是很多很多的人,然後走進了一間很富麗堂皇的大房子,房子很大,大到少年覺得那穿着屎黃色衣服的富態男子實在有些浪費。
尤其是那硬硬的金色椅子讓少年很不舒服。
所以少年走下了金色的椅子,喝了一杯酒,用手中的柴刀在大腹便便的男子脖子上比量了幾下,看着屎黃色的中年男人一把鼻子一把淚的朝天發誓,少年便無趣的收起了柴刀。
在周圍上千名手持弓箭長刀的士兵團團包圍中漫步走出,少年走到哪裏,那裏的人便立刻後退,讓少年覺得很好玩,同樣很疑惑。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都呆呆的看着自己,而不對自己出手。
少年不想走的這麼慢,但是因為體力耗盡,所以不得不這麼慢。
方才對着那大腹便便的男子,少年不是不想將手中的柴刀劈下,傷到了少女的胳膊,少年覺得對方怎麼死都不夠。但是試了幾次後手中的柴刀最高只能抬到中年男子脖頸的位置,所以便無奈的放棄。
那一刻少年以為自己死定了,所以無奈的收了柴刀,但是沒想到那些膀大腰圓的士兵都躲着自己,想來想去,少年覺得自己的運氣以及人品很好。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雖然簡單,但是少年感覺很充實,有一天少年突然覺得日子可以更加充實,所以在那一日,他們結婚了。
沒有慶典,就那麼簡單的成親,那一年,少女已經長大,樸素的衣衫,額頭束着青巾,仍舊掩飾不了少女的美麗。
就這麼過了幾年,外出打獵的少年帶着難以掩飾的興奮回來了,大聲的告訴少女自己得到了血仙傳承,可以重新修煉了。
少女同樣很開心,但是卻不是因為少年可以重新修煉而開心,她不知道什麼叫做修煉,因為少年開心,所以自己就很開心.
看着少女帶着一點茫然的笑容,少年內心狠狠一顫,想到了少女不能修煉,一生只有百年歲月。
少年興奮的心忽然冷了下來,有了痛苦。
於是除了陪伴少女之外,少年幾乎將所有的時間都用到了修煉之上,不惜損耗根基為少女擴展經脈,讓少女可以勉強修煉。
但少女在少年絕對的幫助之下,只是到了築基便再也沒有寸進。
雖然表面上少年仍舊為少女取得的成就高興,但是內心中已經痛苦一片。因為那時,少年已成中年,修為已然元嬰,享有千年壽元,而築基最多只有兩百歲月。
無奈之下,隱居在荒無人煙的曾經少年,重新走出了山林,來到了當初驅逐自己離開的戰門。
就像是許多年前的那一夜一樣,吳炎拿着柴刀,血洗了戰門。
修真界為吳炎突然以元嬰大修的身份重現而震驚,但更加震驚的是,吳炎血洗戰門成功了。
他人盡皆以為吳炎是為了洗刷當年的恥辱,但如果可以的話,吳炎情願終生不離開那一片普通的山林,之所以如此,是因為戰門列為宗門至寶的『歲月年華』。
這種延年益壽的至寶,元嬰期服用,壽元甚至再可增加千年,討要無果後,吳炎拿出了柴刀。
但已經成為美麗婦人了寒落落,服用後之增加了五百年的壽命……因為寒落落築基的普通修為。
在這之後,雖然吳炎用盡了所有的手段,但仍舊沒有辦法阻止寒落落生機的流逝,雖然她的容顏依舊那麼年輕,但身體內日漸減弱的生機,讓吳炎為之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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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年後,吳炎抱着寒落落,聽着寒落落的溫柔話語,但身上強烈的氣勢卻壓抑不住,直衝蒼穹。
伸出光潔的手,摸着吳炎滄桑的面容,寒落落臉上有着笑容,就像很多年前偷偷看着少年背影的少女。
「我這輩子最值得驕傲的就是有着愛我的父母,以及厲害和愛我的男人,可惜啊!是我不爭氣,才讓你現在這麼痛苦。你說元嬰之後是什麼呢?你身居血仙傳承,那元嬰之後是不是仙呢?如果是仙的話說不定讓我復活就是你一句話的事情,你修煉到仙的境界好不好?這樣我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看着睜着大眼睛期盼看着自己的妻子,吳炎內心一顫之下散去了體內即將自爆的修為。
放心笑了笑,寒落落貼着吳炎的胸膛,輕柔的說道、
「好好活着,成仙給你的女人看看,在我心中那拿着柴刀的少年,是無所不能的!你知道麼,其實我不想死,因為我捨不得……」
身子猛地一震,吳炎閉上了眼,帶着笑容的說道。
「好,我答應你,此生一定成仙,然後將你復活……」
一口氣之下吳炎說了許多許多的話,從白天說到夜晚,再從夜晚說道天明,以至於元嬰的吳炎都有些氣喘。
從兩人相見一直說道現在,吳炎低下頭,看着雙眼緊閉仿佛睡着的婦人,一滴淚水,從眼角划過。
顫抖中抱起婦人,吳炎正要帶着婦人離開這裏之時,腦海轟鳴之下……吳炎看到了婦人了魂從身體中升到半空中,即將失去所有記憶然後在天地規則之下或者是投胎,或者消散。
具體的吳炎不知道,因為他沒死過。
就在這時一個近乎瘋狂的想法在吳炎的腦海中升起,吳炎伸手之下拘下了婦人的魂。
看着手中婦人的魂,吳炎喃喃說道。
「你不想死,那麼不論是誰都不能奪走你的性命,即便是天地。」
強悍的修為猛然爆發,吳炎腳下的山體瞬間碎裂。
為了能夠保存住婦人的靈魂,吳炎在攔在了與自己修為境界相同的修士面前,因為對方的本命法寶是可以溫養保存靈魂的靈珠。
本命法寶當然沒有人會交出來,所以吳炎沉寂了五百年的手,再次染上了鮮血。
那一戰,吳炎被叫做了血仙。
但是只有吳炎知道,在自己的妻子死去後,自己……已然成魔。
躺在靈珠內處於沉睡中的婦人靈魂,成為了吳炎唯一關心的事情,當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仙后,吳炎沉默了許久後,選擇了一條成為了魔中魔的道路。
血祭全大陸的修士,來為自己鋪就一條成仙的血路。
那一戰之下,吳炎失敗了,被封印在陣法下千年,因為自己也服用過『歲月年華』,吳炎堅持了下來,但是卻並沒有放棄,為了自己的妻子選擇了最後的辦法。
以自己的血肉,慢慢滋養妻子的靈魂千年,來換取婦人甦醒的機會。
他成功了,卻再也沒有機會看到。
血魔消散前的那一句話,道盡了血魔所有的心聲。
「你可知,我不願成仙……。」
因為那個吳炎,在婦人沉睡之時,便已經同樣消散,剩下的,只有不盡一切代價只要能讓婦人復活的血魔,寒落落最後讓血魔成仙然後復活的那句話,給了血魔一個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但同樣讓血魔痛苦的活了千年。
畫面結束後,林慢慢漸漸睜開了眼,眼中多了一絲滄桑,這是閱讀血魔數千年經歷後的副作用,看了眼一旁虛幻的墨妖后林慢慢點了點頭,沒有起身反而再次閉上了眼。
體內的修為在林慢慢清醒過來後,立刻有了『躁』動,血魔臨時前交給林慢慢的機緣,並不是讓林慢慢平添千年的閱歷,而是給林慢慢一個突破的契機。
一個讓林慢慢突破到築基的契機。(未完待續。)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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