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灰霧中數十道暗紅色的雙眼,林慢慢眼中戰意繚繞,緊握靈劍,身上氣勢強烈升騰,大有靈劍染血,一往無前的氣勢。
但在腦海內的墨妖大吼下,林慢慢身子一楞,尷尬的輕咳一聲,猶如泄漏氣的皮球,身上氣勢瞬間消散。認真的想了想後,林慢慢低着頭,毫不猶豫的轉身便跑。
為了保存自己的面子,內心卻對墨妖說道。
「這次放它們一馬,下次,下次再戰!」
灰霧內數十隻因為面前的林慢慢散發出強烈氣勢而嚴陣以待的鬼獸,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因為林慢慢突然間的離去而消散一空,一切的準備與警惕瞬間沒有了作用,這種打在空氣中的感覺讓隨時準備戰鬥的鬼獸鬱悶的想要吐血。
灰溜溜離開的林慢慢背影上若是多出來一個尾巴的話,像極了鬼獸爭鬥中失敗逃跑的一方。
就在鬼獸們愣神的時候,一聲不大卻威嚴之極的低吼從身後傳來,讓眾多鬼獸身子一震,仿佛遇到了天敵一般有了顫抖,慢慢的伏下身子,發出哀鳴,迎接身後走出的王者。
灰霧內,一道鮮紅的目光逐漸擴大,一隻瘦弱的鬼獸從灰霧中走出,承受着礦脈兩旁鬼獸的朝拜,這隻鬼獸實在是太瘦弱了,以至於眾多鬼獸中體型最小的都要比其大上一圈,但是趴伏在地的鬼獸們卻在這隻瘦弱鬼獸從自己面前走過的時候連頭都不敢抬,儘量的將自己的身子伏的更低,以襯托瘦弱鬼獸的高大。
冷淡的從眾多鬼獸的恭迎下走出,瘦弱鬼獸看向趴伏在地的眾多身影眼中卻沒有看向同族的感覺,有的只有平淡到極點的冷靜,就像是看着自己的食物。
抬頭看向林慢慢離去的方向,瘦弱鬼獸的眼中有了一絲波動,好似在計算着什麼,與林慢慢之前所見的鬼獸眼中的暴虐以及本能的殘忍不同,瘦弱鬼獸此時的表現。更像是一個有着智慧的修士。
數息之後,瘦弱鬼獸的眼中有了一絲戲謔,地吼了一聲,不複方才的急切。從容的邁步,仿佛在欣賞自己的後花園一般向着林慢慢離去的方向走去。身後的眾多鬼獸則是在顫抖中站起,小心翼翼的跟隨着瘦弱鬼獸,不敢逾越瘦弱鬼獸絲毫。
快速移動間,聽着耳邊的呼呼風聲。林慢慢內心對墨妖問道。
「怎麼樣身後的鬼獸離我還有多遠?」
數息之後,墨妖不確定的聲音傳來。
「那些鬼獸,好像……不動了。」
「不動了?」
眉頭微皺,林慢慢沒有懷疑墨妖的能力,更何況若是自己這條船漏了,搭船的墨妖同樣沒命,不過卻很難理解方才追的像是自己欠了對方幾百萬靈石似得,現在卻突然放棄,實在是解釋不通啊!
「算了,既然不追了。我們也樂的輕鬆,你把速度放慢一些,爭取在見到那具枯骨的時候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巔峰。前面右拐。」
左腳點地,林慢慢身子快速改變方向,速度慢慢降低,到最後直接開始了步行。
墨妖說的沒錯,既然想要從不可能中搏出一個可能,巔峰的狀態是必須的。
礦脈內的道路很長,但是林慢慢身為練氣十層的修士,即便行走。也遠超常人。
盤膝坐在一處筆直黑暗的隧道前,看着盡頭赤紅色的火光,林慢慢狠狠的咽下了一口口水,經過短暫的調息。林慢慢相信即便現在的自己不是最佳狀態,也差不多了。
握緊手中的淡藍色靈劍,林慢慢小心翼翼的走進這段完全漆黑的礦脈內,儘量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的聲音,隨着接近,周身的溫度逐漸增加。到最後炙熱的氣息讓林慢慢發梢再次乾枯,身上不住的出汗。
走到盡頭後,林慢慢屏息想要偷偷的向下看上一眼,一道蒼老沙啞中有着平靜的聲音從下方的岩漿上響起。
「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
話語中,充滿了無盡的滄桑之感,單單是一句話,林慢慢聽到後便仿佛身邊的時間已經過了千年。
眼中有了震撼,既然對方已經發現了自己,林慢慢便不再做沒有意義的躲藏,大大方方的走出洞口,站在懸崖邊上,漏出大半個身子,看着下方潔白的枯骨背着手,站在岩漿正中心一塊突出的赤紅岩石之上。
即便沒有了肉身,時間的流逝之下僅剩枯骨,看着對方背着手的動作,林慢慢仍舊可以依稀的看出在對方巔峰之時的是何等的不凡,眼眶內暗紅的火焰,流露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情懷。
看着果斷站出來的林慢慢,枯骨眼中流露出一絲讚賞,輕笑之聲傳出。
「你……很不錯,你可以叫我羽雨子。」
抱拳謹慎的向着身下一拜,林慢慢臉上漏出恭敬,第一次仔細的打量對方,對方莫名給林慢慢一種不爭萬物,平正溫和的感覺,倒也沒有愧對羽雨子的名頭。這樣的人,尤其是只剩下一副枯骨還能活的這麼好,如此修為,當然值得林慢慢一拜。
「晚輩林慢慢拜見羽前輩。不知羽前輩為何會被困在這裏?」
聽到林慢慢的話,羽雨子眼眶內的火焰快速顫動,好像被林慢慢勾起了什麼心事。
許久之後,在林慢慢將手中的靈劍越握越緊,以至於劍柄深深陷入掌心之時,羽雨子的聲音響起,其中的滄桑感慨之意更加明顯。
「我被困在這裏的時間太久了,久到連我自己都無法記得。在我初入修真之時,修真界邊有了一絲波動,傳聞有一個資質奇差的普通少年,被宗門弟子欺辱,廢了修為後,不但沒有得到宗門主持公道,反而被踢出宗門,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域外血仙傳承,不過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飄渺,也太可笑了,經脈被廢的廢物如何能夠得到血仙傳承?以至於修真界沒人將其放在心上。」
嘆了口氣,羽雨子眼中的火焰有了朦朧。
「當然。這裏面同樣包括我,不過事實證明,我們錯了。當我在宗門嶄露頭角的時候,他已經開始展現出了屬於自己的鋒芒。當我在宗門大放異彩的時候,他……卻以一人之力,血洗了當初驅逐自己的那個宗門,三個元嬰,八個金丹。數百築基,無一逃脫。」
苦笑的搖了搖頭,羽雨子話語中的苦澀聽得林慢慢眼中有了波動。
「與那個人在同一個時代,是幸運,也是一種悲哀。他就像是天上的驕陽,壓制我們這些宗門驕楚完全展現不出自己的光芒,在他的面前,如星光一般暗淡。」
羽雨子一番話,聽得林慢慢內心激動不已,一人之力對抗整個宗門。三個元嬰。這種久遠的秘聞可不是誰都能聽到的,尤其是一個強者讚嘆另一個比自己強得多的修士。
「原本此事到此結束,那麼也就罷了。因為也算是那個宗門自找的。他為了報仇,再加上他強悍的修為,即便是與那個宗門交好的修士也沒有人敢去指責他。最多在茶餘飯後談及三大宗門變成了兩個而已。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天資如此的卓越……」
正聽得入神的林慢慢神情一楞,天資太卓越也是壞事?「
沒有去看林慢慢的表情,羽雨子自顧自的說道。
「沒錯,就是因為他的天資太卓越了,莫說當代第一人。即便是星空之下第一人的名頭也當的,這一點,所有人都不會反對。一年築基,三年結丹。十年元嬰,在其五十歲的時候,便已達到了元嬰期的巔峰,身居域外血仙傳承。如此成就,誰人敢與其一戰?」
一年築基,三年結丹。十年元嬰,還有域外的血仙傳承,雖然不明白域外是什麼意思,但是單單前幾個成就就聽得林慢慢呼吸沉重,聽到羽雨子的反問,林慢慢下意識的就在內心答道。
「反正我是不敢,那可是一個人就滅了一個宗門的狠人啊!」
「但這樣一個天資卓越的修士,僅僅五十歲便達到常人千年都未必達到的元嬰巔峰,此後的百年卻沒有再進一步。」
抬起頭,羽雨子看向林慢慢問道。
「是不是感覺很奇怪?」
點了點頭,林慢慢急切的等着羽雨子的下文。
「是啊,不單單是他,就連其他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按照當時他的話說,他明明感覺已經站在了下一個境界的大門前,只要稍稍的用一點點力氣,向前邁一小步,便可以達到他腦海內血仙傳承的下一個境界,但是這一小步,卻困了他整整一百年。」
「當時我與他的關係還不錯,那時我初入元嬰,有了和他對視的資格,但也僅僅是有資格而已,在一次向他請教修煉心得後,他突然皺眉對我說,他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了,每次他想要突破下一個境界,總會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阻止他。我信了,因為我沒辦法不相信,他那樣的天驕,若不是因為外力的阻止,不可能數百年修為沒有寸進。」
「所以我與他遍查古籍,閒暇時他也會對我進行修為上的指導,有了如此良師,我的修為沒辦法不精進,五十年
的時間,我便以一種驚人的速度達到了元嬰後期。我們兩個之間的關係也越來越密切,甚至達到了以兄弟相稱的地步,原本一切都是這麼的美好,若是如此發展下去,一段亦師亦友的佳話必定傳遍修真界,然後流傳千古。」
「但是這一切都在他兩百歲後的那一天改變了,因為在那一天我與他翻遍了所有了流傳至今的古籍,無論是玉簡還是書籍,甚至是隱士部族不外傳的秘藏,然後得出了一個讓我們兩個人身子一寒,汗毛瞬間倒豎的秘密。」
抬起頭,羽雨子看着林慢慢的雙眼,一字一頓的說道。
「上古至今,從未有人……突……破……元……嬰……。」(未完待續。)xh211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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