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黑夜,一座綿延千里的巍峨城池,就這麼靜靜佇立在廣袤的平原之上,漆黑高聳的城牆,數百米之高,與之相比的是站在地面的修士,猶如螻蟻。
漆黑的城牆上,偶爾就可以看見數道深數米,長數十米的裂紋,仿佛是被人用利劍生生劈開的一般,其中有那麼幾道仍舊冒着淡淡的灰塵,看其內新鮮黑色石塊的裂痕,應該是才出現不久。
城牆上空,宏大的陣法籠罩着整個城池,陣法內,數百名御劍的築基期修士正來回巡邏。
城牆上,無數身穿黑甲的修士站得筆直,一個挨着一個,看其修為,盡皆鍊氣期大圓滿。
此城的底蘊,與驅劍門只有十幾個築基期相比,強大如斯。
城池內一燈火通明的街道中,在極其明顯的位置,有着一個胭脂氣息極其濃郁的畫閣。三層高,一陣陣鶯聲燕語從其內傳來,歌聲美妙,引人沉醉。
此時本應該是人滿為患的時候,但除了在一樓大廳中伴隨着樂曲翩翩起舞的數十個美麗至極的妙齡女子,只有一個身材肥大的中年婦人。
看其氣息,分明是金丹期修士。此刻卻額頭冒汗的小心陪在一位兩手抓着雞腿,吃得滿嘴流油的老者身邊,不斷地細心伺候着。
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雞腿,微微的閉上眼睛,老者的臉上漏出一絲享受的神色。
許久滿足輕呼了一口氣,睜開了雙眼,用袖口隨意的擦了擦泛着油光的嘴唇,下巴下一指長的花白鬍鬚此刻被油脂弄的黏在了一起,看上去說不出的彆扭。
「老子,額,咳咳……」
將嘴中的食物咽下,老者換上了一臉正氣,嘆息的說道。
「老夫可是好長時間沒有碰到葷腥了,,前幾天一隻吃大餅就着大蔥了,想我這麼老的一個人,本應該多吃點好的,用來補補身體,好多活幾年,可是……可是」
說着,老者換上了一副悲傷的表情。
「可是我卻收了一個不孝的徒弟啊!那個小王八蛋竟然不給老夫吃肉,那個元嬰期的五色火鳳多麼漂亮,老夫早就垂涎已久,口水都流的要淹死魚了。在宗門就有那麼一隻,他們那些老王八蛋非要說什麼那是護山靈獸,放在宗門有個好彩頭,增加氣運。死活拉着老夫的腿說不讓我吃。好,那我讓我那個小王八蛋帶着老夫出來散散心那行了吧!哎……你說老夫長得帥連老天都向着我,剛出宗門不到兩天老夫又碰到一隻野生的五色火鳳,這回沒人攔着老子了吧,可是……」
老者用擦完嘴角滿是油脂的袖口使勁的抹了抹雙眼,在袖口上各種食物的味道刺激下,再加上老者的不懈努力終於擠出來幾滴眼淚。
「可是那個小王八蛋看都不看一眼,說自己還有宗門任務,沒空!實在被老子弄得不耐煩了就他奶奶的直接走到那隻五色火鳳的面前,讓人家用天賦火焰煉化了數個小時後若無其事的走了回來,跟老子說打不過。奶奶的,小王八蛋你給老子裝就裝被,你倒是給老夫裝的真一點啊,讓人家用鳳焰煉化了數個小時,連衣服都沒糊一點,人家火鳳都是靈氣耗盡後嚇得自己飛走的。」
說着,老者臉上的憤怒之色越來越濃,到最後。將手中一個還沒有吃過的雞腿用力的向後一丟,空出手拍着桌子大聲嚷嚷道。
「最可氣的是那個小王八蛋,竟然趁着被煉化的時候看了一本書,我要烤那隻火鳳,不是讓你上去被火鳳烤啊!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啊,更何況老子一點一點將其拉扯大,你爹我要吃一塊肉有那麼難麼?你是不是對不起你爹。」
老者說到氣頭上,對着身旁的中年婦人問道。
「你說老夫說的對不對,那個小王八蛋是不是對不起我。」
乾笑兩聲,中年婦人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眼睛不着痕跡的撇了撇一旁畫閣一角燈火照不到的陰暗處,不知該說些什麼。
所幸老者只不過是隨便說說,並沒有等中年婦人回答,重新從桌上拿起一根雞腿,一邊大口的吃着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個雞腿做的不錯,回頭給老夫送千八百個到城主府去,奶奶的,老夫身為宗門長輩,借那個元嬰小傢伙的城主身份玩兩天,竟然還敢小氣的不給,到頭來還不是被老夫給打出去了。」
珠光寶氣的中年婦人微微底下的頭眼神一凝,神色越發恭敬,連連答應。
說着老者忽然轉身,對着身後的陰影方向說道。
「對了林小子,剛才老夫看美女跳舞看的太入迷了,現在明明是城禁。有着陣法守護,你怎麼進來的?」
過了一會,一道平淡的聲音傳來。
「敲門。」
聽着兩者的對話,中年婦人表面上笑意盈盈,但內心卻苦着暗罵自己今天是走了什麼霉運。
自從前幾天城主突然飛到半空,說了一句要閉關修煉後就急匆匆的走了,怎麼看怎麼像倉皇逃竄,自己就沒順過。
自己這個畫閣雖然都是女人,但自己好歹也是個金丹期修士,在這城池裏面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今天晚上剛剛開業,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就趾高氣揚的走了進來,隨手就丟出上百塊上品靈石,說今天要包了全場。
雖然老者在中年婦人的眼裏怎麼看怎麼都是鍊氣期。但看在靈石的份上也就答應了,當然,一個鍊氣期的手無傅雞之力的老頭,身懷大量靈石,中年婦人的動機並不是那麼的單純。
雖然疑惑對方靈石從何得來,但就在中年婦人正要下手的時候,城外猛然傳來了數聲巨響,然後守城的修士大亂,就在中年婦人疑惑是那個不開眼的這個時候在城外囂張,雖然城主不在,但金丹期修士城主府就不下三個的時候。
一個身穿一身黑衣相貌俊朗的年輕修士背着同樣漆黑的長刀,帶着凌厲讓自己這個金丹修士哪怕看上一眼都心神顫抖的刀意走了進來,不發一言的站在畫閣的陰影處。
但是目光偶爾觸及自己身邊的老者之時,卻有着說不出的恭敬。
這下子,就算是傻子都看出來面前老者的不好惹了,在聯想到兩者的對話,可以想像背着黑刀的修士,敲門的方法可能不算太過禮貌。
沒見到即便對方闖進城池在自己這裏站了半天,卻沒有人敢來抓人。
如此想來,對方的身份,必定是元嬰期無疑了。
伸手抓下懸浮在自己面前的雞腿,林風背靠着牆壁三口兩口的吃完,一道平淡的聲音傳出。
「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如蒙大赦的金丹期婦人連忙催促眾人退下,自己向着老者與林風示意了一翻後也立刻後退,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對方的身份太神秘,自己伺候不起啊。
留戀的看着轉身離開的數十個美女的背影,老者眼中有着遺憾,對着走過來的林風不滿的說道。
「幹什麼,你將老夫仍在一邊不管老夫,成天讓我吃那些沒有葷腥的東西,還美名其曰為老夫好,叫什麼養生。老夫隨便從身上拔根頭髮活得時間都比你小子長,每天一個手可以舉起三斤的重物,來回五次,這麼棒的身體還用你教。現在好不容易過兩天好日子你怎麼就回來了。」
嘆了口氣,林風無奈說道。
「師傅我有宗門任務去做。」
「就算你要去做宗門任務趕時間,但是在為師蹲在大樹下啃油餅,看兩個金丹修士打架的時候你偷偷往往為師的油餅上撒石頭,等到為師將那兩個人打成重傷,你去撿法寶又是為何?」
輕咳一聲,林風有些尷尬的說道。
「雖然弟子已經是元嬰,但自從踏入修真界來,只有這一把黑刀,急需兩件金丹法寶而已。」
「那你為什麼不去自己搶?」
輕咳一聲,林風英俊的臉上尷尬之色更濃。
「仗着修為強搶別人法寶,大過於不要臉了一些,這種事弟子做不出。」
點了點頭,老者恍然。
「昂……恩?」
怒氣沖沖的看着面前尷尬笑着的林風,老者咬牙切齒了許久,突然換上了一臉的奸笑,微微閉上眼睛,許久後開心的笑着說道。
「小林子啊,你做事做的不徹底啊,你可知道在你和我說話的時候那個小丫頭正在經歷九死一生?滋滋,那個慘啊,差點被人奪舍了。」
笑了笑,林風解下身後的黑色長刀,低下頭輕撫刀身,嘴角笑容不變,卻猛然凌冽,輕聲問道。
「是誰?」
一股無形的霸道刀意瞬間沖天而起,驚得一直在後堂閉目注意着這裏的中年婦人身體一顫。
皺眉揮了揮手,林風身上的刀意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老者平淡的臉上有了一絲不滿。
「如果你想讓她長命百歲,為師現在就可以做到,莫說百歲,就是千歲對現在的你來說也不過小菜一碟,但你既然要對她放任自由,想要讓她真正的成長起來,報得大仇。提供些幫助可以,但這些磨難她就必定應該經歷,否則只能是一個普通修士,對你和她日後要做的事情沒有任何幫助。現在跟我回從門歷練,沒有百年時間不準出山門一步,若是百年後那個丫頭還活着,我就親自收她作為為師的第三個弟子,否則一切免談。」
說着,老者的身體快速變得虛幻。直至消失於無。
抬頭默默的看了眼身側的一個方向,許久後,林風的身影同樣快速模糊。
「百年,慢慢你可一定要活着……你我百年後再見」
只留下後堂張大着嘴,被兩人手段驚得渾身顫抖的中年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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