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原因
將冉凝抱進屋,鍾溯將所有人都趕了出去,讓小五吩咐人去煮薑湯和燒熱水。隨後踢上門,將冉凝放到床上,毫不猶豫地將她的衣服剝了個精光,然後用被子把她裹住,只將臉留在外面。
冉凝的臉已經紅得發紫了,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就這樣被鍾溯寬衣解帶了,雖然是怕她着涼,但也實在壓過了她羞恥的底線。
放下床帳,鍾溯坐在床邊,說道:「你不該下水救人,萬一溺水怎麼辦?」
冉凝縮在被子裏,小聲說道:「我水性還可以。」
「那也不行。秋來水涼,哪能這樣折騰。」鍾溯覺得再大的理由都不值得冉凝下水。
「也不能看着譚菱淹死。」冉凝主要是覺得如果她不跟着跳下去,譚菱若要冤枉她推她入水,就太容易了。
鍾溯皺了皺眉,說:「有家丁。」
冉凝緩緩以嘆了口氣,問:「你都不問我她是怎麼落水的嗎?」
「難道是你推她的?」鍾溯挑了挑眉。
「當然不是。」冉凝立刻說道。
「那就行了。府上養了那麼多人,還救不了一個她?」鍾溯一副完全不關心譚菱如何的樣子。
冉凝也不知道應不應該同情譚菱,跳下去是譚菱自己作死,但秋天衣衫並不是特別厚實,一浸水,恐怕撈起來後也實在不雅,不知道她婆婆是怎麼處理的,反正她有鍾溯的披風圍着,倒沒有任何問題。
池塘邊,譚菱地丫鬟跪在地上哭着求譚氏做主,譚菱已經被抬回了客房。
碧竹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隨後撲通跪下來,哭得比那丫鬟慘多了,「夫人,少夫人冤枉啊。奴婢陪着少夫人來園子裏折木芙蓉,不想遇到表小姐。表小姐拉着少夫人說話,不知怎麼的就栽進水裏了。少夫人見狀,立刻下水救人。如果少夫人有意推表小姐,怎麼會下水去救呢?」
「姑奶奶,她是少夫人身邊的丫鬟,肯定是向着少夫人的。我們姑娘好好的,怎麼可能跳下去呢?」譚菱的小丫鬟也絲毫不鬆口。
「我不可信,你就可信嗎?少夫人向來端莊賢淑,根本不可能做出推表小姐的事,而且這青天白日的,少夫人若那樣做,難道不怕落人口實嗎?你要誣陷少夫人,也要動點腦子啊。」碧竹可不允許有人從中作怪,誣陷她家少夫人。
「你……」小丫鬟被駁得臉色漲紅,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說了。
碧竹乘勝追擊,說道:「明明是表小姐叫住我們少夫人說話的,現在表小姐落水,就要把責任推到少夫人身上,少夫人實在冤枉啊!請夫人明查!」
「夠了!」譚氏被吵得頭疼,煩躁的揉了揉額角,對碧竹說:「跟冉凝說,收拾好了到我房裏來。我倒要看看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丫鬟一看譚氏還是向着她家姑娘的,立刻沖碧竹冷哼了一聲。碧竹心中忿忿,但並不能表現出來,只得應了。
碧竹回來時,丫鬟剛好把薑湯煮好。碧竹接過碗,在門口對裏面道:「姑爺,少夫人,薑湯煮好了。」
「進。」裏面傳來鍾溯冷淡的聲音。
碧竹推門進去,就看到自家少夫人紅着臉裹在被子裏,床下放着一堆濕衣服。碧竹很是淡定,在她看來,少夫人和姑爺是夫妻,這並沒有什麼不妥。
鍾溯接過碗,對碧竹道:「給少夫人找一套乾淨的衣服來。」
「是。」碧竹立刻應着去找了。
鍾溯微微吹了吹薑湯,然後一勺一勺地餵到冉凝嘴裏,薑湯還是要有些熱度的時候喝比較好驅寒,冉凝喝了小半碗,已經感覺到身上開始暖和了。
「你也去換件衣裳吧。」冉凝說道。鍾溯抱她出水的時候,身上也被沾濕了。
「不急。」鍾溯繼續餵她喝薑湯。其實這點水他用內力烘一下就幹了,不過想到冉凝是個愛乾淨的,大概不會喜歡那樣。
「你也喝點薑湯,天漸涼,還是要注意些。」冉凝還是不太放心。
「無妨。」鍾溯摸了摸她還有些發燙的臉,繼續餵她。
等碧竹找好衣服,熱水也燒好了。鍾溯放下碗,將床帳遮好,讓丫鬟們把水送進來。等一切準備妥當,才抱起冉凝進了後面的沐浴間。
被放到一邊的竹榻上,冉凝紅着臉抓着身上的被子。
鍾溯問:「你一個人可以嗎?要不要叫碧竹進來?」
「我自己可以。」冉凝說道。
「好。」鍾溯也沒再多說,轉身離開了沐浴間。
冉凝這才鬆了口氣,他們雖然已經是夫妻了,但並沒有圓房,如此不着一縷地讓鍾溯看光了,她還是非常害羞。想到他們仍舊沒有夫妻之實,冉凝心下也有些憂慮,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冉凝覺得鍾溯並不是不喜歡她,但早上起來的時候又的確沒有嬤嬤所說的那種男子應該有的反應,所以冉凝不禁在想這會不會跟他走火入魔有關。
等冉凝沐浴出來,碧竹邊幫她擦拭頭髮,邊說道:「少夫人,夫人說請您收拾好後過去一趟,要查表小姐落水一事。」
「不去。」鍾溯直接說道
冉凝倒沒說過不過去,只問道:「譚菱怎麼樣?」
「大夫已經到了,正在看,應該沒什麼大礙。」碧竹說道。
冉凝點點頭,呷了口剛泡好的茶。
「小五。」鍾溯對外面叫了一聲。
「是,主子。」小五在外面應着,並沒有進門。
「去回母親,就說少夫人不舒服,今日不過去了。」鍾溯說道。
「是!」小五應道。
「等一下。」冉凝攔住要離開的小五,她知道這件事不查明白,是不會了事的。她也不想費事,便直接說道:「幫我回夫人,只要夫人去看看表小姐落水的地方就都明白了。」
「是!」小五連忙應後才離開,他雖不明所以,但他相信照少夫人說的去回,肯定沒問題。
「怎麼回事?」鍾溯向冉凝詢問,他當時只顧着把冉凝帶回來,並沒有注意到那些。
「今天園子的木圍欄上新上了漆,還未乾透。如果是我推她的,以木圍欄的高度以我推她入水最方便的姿勢,她的小腿裙擺處的正面或者後面會沾上漆料。而她是自己跳出去的,最方便的方法是踩到木圍欄上接力入水,所以漆應該留在她的裙底和鞋底,而木圍欄上也會留下她的鞋印。」冉凝笑了笑,說:「母親聰慧,自然分析得出。」
譚菱是即刻入水的,所以冉凝也沒反應過來。如果譚菱想以撕扯時她力氣不足才踩上木柵這一說法來辯駁,那就更荒謬了,有那個時間,她身邊的丫鬟難道是個擺設?不會來拉勸或者叫人嗎?
「而且今天蹊蹺的是,園中竟然沒有一個下人,這不反常嗎?」按理來說,下人雖不應該打擾到主子遊園,但還是要負責自己份內的事的,不可能園中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我知道了。」鍾溯點點頭。如果鎮北侯府的家丁被一個表小姐指使得團團轉,那這些人也是時候整頓一下了。
鍾將軍回來後聽說了府上的事,趕緊趕去了譚氏那裏,正好聽到小五的回話,立刻讓身邊的小廝去查。
譚氏聽完後剛想發火,可轉頭就看到站在門外一臉嚴肅的鐘將軍。
「我已經讓人去查了。等回話吧。」鍾將軍沒進門,只在門外問道:「譚菱如何?」
「無礙,大夫剛開了藥方,已經讓人去抓了。」譚氏回道。她雖擔心侄女,但更關心自己夫君的態度。
「那就好,去譚府說一聲,讓譚菱今晚住在這兒吧。」鍾將軍說道,他也不是不近人情,不管事情究竟如何,譚菱既然是在鎮北侯府上溺的水,就該在這兒休養幾日。
「是。」譚氏應着,叫了個貼身丫鬟去譚府通知。
不多會兒,鍾將軍派去的小廝來回了話,說了木圍欄上的鞋印,以及表小姐將園裏的家丁全遣走一事。
鍾將軍和譚氏都不傻,稍微一分析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鍾將軍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是譚氏的侄女。譚氏則看了一眼還在昏睡的譚菱,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鍾溯派出去查傳言的暗衛也回來了,跪在院中向鍾將軍回稟道:「經查明,傳言是從譚夫人處傳出的,與府上的人無關。」
譚氏眼前一黑,差點就站不住了。這件事她是真的不知情,原本以為是家中下人傳出去的,而且她那時讓鍾溯與譚菱獨處也的確是希望兩人能夠多有交際,說不定就生出感情了,可她絕對沒有想壞自己兒子名聲的意思。當時傳言傳出來,她也沒追究,只當是老天給了她一次撮合的機會。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事居然是她嫂子傳出去的。
鍾將軍問:「溯兒知道了?」
「還沒回主子,主子說事情交由您與夫人定奪。」暗衛回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鍾將軍擺擺手。
「是!」暗衛應後,退下了。
鍾將軍看了看譚氏,說:「這件事由你處理,但我會稟明父親。鍾溯是未來的侯位繼承人,現在他的名聲不好,全是當初為了救皇上,所以皇上不會怪罪和追究。但若因為兒女私事惹皇上不快,吃虧的還是鍾溯,賢貴妃在宮中也不好立足。你是這府中的當家夫人,父親交於你管家之權,是看重你的能力,而近幾年,你自己想想你做得如何。你我從小相識,我惜你敬你,你犯糊塗,你我夫妻,我不忍指責於你,但並不表示我會認同於你。冉凝剛過門,溯兒喜歡她,我與父親對她也很滿意,她也沒有任何錯處,不應該為你的私心承擔責任。你自己好好想想,何時想通了,再來與我說罷。」
說完,鍾將軍也沒多留,轉身出了院子。
譚氏站在原地,心中很是複雜,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居然落得處處不討好。看了一眼床上的譚菱,譚氏微微嘆了口氣,眼中也不禁浮上一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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