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這夜睡得極不踏實,想着那人,念着那人,一直到天明,昨夜是下了整夜大雪,這山上的溫度驟然降了下來,手腳都凍得不行,她的腳一晚上都冰涼冰涼的,被窩無一絲暖意。/www。qВ\\
天剛蒙蒙亮,已無睡意,頭卻難受的疼起來,她竟然為了「赤千夜」這三個字整夜不能安眠,不是說沒信心喜歡他麼?可心卻不由人,也騙不了人,她喜歡那人怕不是一點兩點兒,赤千夜……莫名低念着,突然想起昨日他披頭散髮找她的樣子,微微笑起來,真像個小孩兒,心裏暖暖烘烘的,笑容更深。
梵音急忙洗漱起來,心裏想着他可能又要來找她,手腳更顯麻利。
跑到他門口,門窗都緊閉着,也聽不到起床的聲響,舉起手來,卻遲疑不決是敲還是不敲,可是心裏卻快過手下,她是喜歡他的,真的喜歡他……這一刻已忘記所有一切,之前所在乎的似乎也不再重要了,展了容顏,心中那人的模樣越來清晰了,對他濃濃的愛慕越陷越深。
深呼了口氣,平復了這起伏不定的心房,有些激動得敲了下他的門面,那突之yu出的愛戀就要確定,就要無所顧及的向他敞開心扉,牢牢抓住那蓋過一切的心動,只為他,只有他。
梵音正要叩第二下,門就打開了,赤千夜有些意外的看着滿是笑容的她,正待問起,身後一女聲傳來,「千夜,是誰呀?」梵音面露驚訝的朝他身後看去,沈落英拿着木梳走了出來,她輕輕一笑,「是肖小姐呀!你也這麼早起麼!」和赤千夜並肩而站,那樣自然而然。
心下一堵,酸酸澀澀,一股無言的難受悶在心間,頂着嚨頭緊繃,梵音失了笑臉,那暗啞的小臉,神色轉換不定,起初的喜悅,驚訝,意外,瞭然,現在已是難受不已。赤千夜垂眼細想,掩住眼中的笑意,有些明白她為何如此變化神情,心中微喜,「找我可有事麼?」聲音卻自然平淡。
梵音突然清笑,那笑臉似苦似幻,好不真實,「沒有了。」聲音沙啞低沉,眼睛睜大,就怕在他面前落下淚來,大家尷尬。
赤千夜抿嘴勾笑,心裏更喜歡,已確定她心裏是有自己,不喜歡才怪,「外頭冷,進屋來坐可好?」小心說着,極度溫柔。
眼兒微熱赤痛,眼珠微調向他,意外此刻的溫柔,是否對象是自己?剛才瞧見沈落英從他屋裏出來,那突然來的揪心,更明白自己的感情深陷,更清醒了,那衝動的愛慕種子是否能夠開花結果,好多的不確定頓襲上了心,她似乎需要他更多的回應,作為勇氣堅持自己的愛慕之心,所以她試探的道:「沈小姐怎麼會在這裏?」這才剛天亮不是嗎?
赤千夜聞言笑容漸深,更明確她在意自己,兩手伸出按在她的肩膀上,就要解釋,卻聽到沈落英開口說道:「昨晚太冷了,我又睡不着,所以就來找千夜啊!肖小姐昨夜可睡好了?」她扯下了赤千夜手中的玉冠,自然的拉矮他的身子,為他束緊發束。
赤千夜溫和的讓她打理未做完的事情,心想着弄完這些,再與梵音好好談談,微笑的示意梵音進屋,便和沈落英向裏屋走去。
肩上突失的力道,讓身子一輕,那二人相攜並進的背影,是那麼赤痛她的身和心。心似被人緊緊抓住,又給扔得老遠,空了,一切都空了……那失了的是什麼?是集聚了所有勇氣的愛戀,是她第一次向男子敞開的心意,卻赤luoluo的bao露在凜冽的空氣之中,清晨的寒風襲來,身ti透涼冰冷,他們倆人果然在一起,一起呆了整晚,二人有無私情已不重要,可是……自己盯着隔牆想了他一夜,而他……那無比委曲的淚水再也包不住,雙顆雙顆往下掉,濕了臉,也潤濕了心。
梵音所有理智皆飛得無影無蹤,只覺眼痛,心痛,無法再繼續忍受什麼。眼淚管不住默默直流,因為她看見,他那般自然讓沈落英束髮,整理面容,她以為那只有自己能夠做的事情,原來……原來誰都可以……或許,只要是他身邊的女人……她只是那些為他束髮的女人中的一個,其中之一麼?
赤千夜弄完了一切,溢着笑意向梵音走來,卻未見到沈落英為他整理雙手愣停在空中,看着他雀躍的神情,她突然喊一聲,「千夜……」
「啊?」赤千夜疑惑的回看向她,示意她繼續說,心裏只想着梵音,真想馬上聽到她親口說……喜歡自己。
沈落英突來一笑,跑到他跟前,伸手拿着玉腰帶,兩手圈起他的腰,就為他綁上,赤千夜臉上意外,落英今日是怎麼了?有些不自在她如此的親近,平日雖然兩人交好,可那止於朋友,或者說是兄弟……他從未把她看成女人。
沈落英第一次與他如此接近,那急束蹦着的心跳,似乎響應了吳向東的那句「你是喜歡夜王」,心亂了,小臉也紅了起來,看着他的俊臉已然出神,赤千夜意外她這麼呆愣,與她對視中,在她眼裏看到了……是情麼?心下也是一驚,卻微笑的退開,示意已弄好了,似乎要與她保持一點距離。轉頭看往外面的梵音,只見她清冷的笑顏上,已佈滿了淚水。
梵音看了他二人的相處,那是姐弟情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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