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符籙裸,露在外,流動的光芒隨符文運轉。
眼睛和符文驀然相觸的瞬間,透明的晶體中只剩下符文倒影,清晰,可以輕而易舉的透過晶體看到符文走勢。
手臂落地的那一刻,葉灼華不可置信的瞪着了無生機的肢體,更多的卻是在想用什麼才能保住性命。
斬斷的手臂是右手,用劍的手也是右手,紫光靈劍不能用。
攝印玲需要法訣配合,不能用。
花籃桃花扇是飛行法器不能用,唯一能用的只剩下符籙。
三百餘張天雷符和木盾符,這些能做什麼?
衛毅濤是築基期,而符籙是對付鍊氣期修士的符籙。
寒毛倒豎,她必須想到辦法逃出生天,否則,就是死。
她下意識的看向金色符籙,只要她能對金色符籙造成半點損失,師兄就會有感應。
刀鋒近在眼前,她沒有時間損壞金色符籙。
符籙……符籙……怎樣才能用對付鍊氣期修士的符籙對築基期修士造成傷害。
答案當然是陣法。葉灼華眼神一凝。讓符籙變成陣法?
心「咚咚」的跳動,符籙變成陣法,這麼有創意的想法不是第一次有人想到,但從來沒有人實現過。
她沒有選擇,要麼逼着自己頓悟,要麼坦然面對死亡。
眸子划過璀璨的光,金色符文清晰的倒映眼底,天雷符和木盾符的符文在識海中不斷的分解,組合……
刀鋒近在咫尺,千鈞一髮,三百張符籙蜂湧而出。
衛毅濤一眼認出符籙只是天雷符和木盾符,撐起護身結界,衝進符籙中,向符籙後的葉灼華斬殺去。
刀鋒逼近葉灼華的額頭,夾着強烈的殺氣,額頭多了一絲血跡。
葉灼華沒有在意頭上的傷口,嘴角勾出一個微笑。成功了!
衛毅濤見狀,暗道不好,可是已經晚了。
三百張符籙圍在一起,密不透風,形成一個符籙球。華光閃爍,看不到裏面的人影。
符籙只是二階符籙,就算是頂級的極品符籙,也不應該能困住他。
衛毅濤大刀揮出,數十張天雷符在神識的控制下聚集到一起,發出轟鳴。
葉灼華見有符陣有效果,按捺心中的歡喜,撿起金色符籙撕開。
韓晏昆正在和昊揚真人說話,心頭突然一震,顧不得昊揚真人臉色,逃也般的離開攬月峰。
金色流光在天空中疾馳,另一道藍色流光突兀出現,有目的的飛向金色流光的起點,眼看就要相撞,藍色流光穩穩的停在金色流光前。
「玉堂師弟,這麼匆忙是要做什麼去?」玉黎真人兩袖清風,隨意得像是在和要好的朋友說話。
韓晏昆眼神一凝,停住腳步。識海一顫,源和道君的聲音進入腦海,向他說明了前因後果。
「趕緊去救灼華。」說完這一句,源和道君立刻掐斷傳音。
韓晏昆百轉迴腸,神色沒有任何異色,對上玉黎真人鎮定的說道:「韓某做什麼,玉黎師兄不是一清二楚嗎?」
玉黎真人冷哼一聲,表情愈發倨傲。什麼攬月峰,出了一個化神修士,也抵不了千智峰的底蘊。靈淵門還是千智峰的天下。
………………
符籙是一次性的符籙,三百餘張符籙不斷的變幻也敵不過衛毅濤的大刀,每一次攻擊都會消耗數張符籙,葉灼華不得不不斷的變幻符陣,卻也知道終非長久之計。
不久,一聲轟鳴,葉灼華神識一震,縮回識海。
衛毅濤自火光中衝出,像是索命的厲鬼,渾身上下黑漆漆的帶着一股子被火燒焦的味道。
「葉灼華,現在,看你往哪裏逃!」衛毅濤咬牙切齒,眼中閃爍的凶光就是灼華也是心肝兒一顫。
「嗖——」
「嗖——」
就在這時,虛空傳來衣服與空氣摩擦的聲音。
金色和藍色的流光屢次交錯,每每一觸即離。
「玉堂師弟,多日不見,是你的實力下降了,還是我的實力增強了,怎麼師弟你處處落在下風呢?」
半步元嬰的金丹期大圓滿修士和邁進金丹期不足三年的修士說這些話,玉黎真人的意思不言而喻。
韓晏昆不去理會玉黎真人的欺辱,腳下的速度不變,身法突的一變,衝破玉黎真人的屏障,向葉灼華的方向急速墜落。
只是……韓晏昆真的能在速度上比得過玉黎真人嗎?
答案不言而喻,一雙細膩如同女人的手掌化作五爪,不容反抗抓住葉灼華的肩膀。
玉黎真人一個瞬移,途中帶走衛毅濤,眨眼離原地已經有了百米之遙。
韓晏昆將將落地,只晚了一瞬間的功夫。
玉黎真人沒有想到韓晏昆的速度竟然只比他使出全力的速度慢了一點,心中震驚,但沒有表現出來,反而誇讚道:「玉堂師弟好本事。」
韓晏昆收手放進袖子裏,冷冷的看着玉黎真人,散發的寒氣隔了老遠的距離,葉灼華也能感受得到。
出了什麼事?葉灼華心存疑惑,望向韓晏昆的方向。
韓晏昆正好也望了過來,眸子裏的冷漠,讓葉灼華心驚。
到底是哪裏出錯了?她想不通。
葉灼華沒有疑惑多久,只聽玉黎真人說道「玉堂師弟,你着急的過來找你的師妹,是為了包庇師妹行兇傷人嗎?」
玉黎真人低笑,視線划過錢秀瑛所在的地方。
韓晏昆不着痕跡的探出神識,在錢秀瑛身上探查一周,快速收回。
「玉黎師兄說笑了,這名弟子身上的傷口並非師妹造成的,怎麼能說包庇行兇呢?」
韓晏昆說話的時候,眼底沒有任何感情,唯一有的就是冷漠。熟悉韓晏昆的人都明白,韓晏昆這是真的生氣了。
「說笑?我向來不會說笑。這女弟子的身上分明還殘留着葉灼華的靈力。事實勝於雄辯,你還想抵賴不成?」說到後面,玉黎真人一厲。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手中的動作收緊,捏得葉灼華只感覺骨頭都要碎掉了。
韓晏昆這個時候才發現葉灼華斷了一截手臂,因為服了止血丹,流出的血少了許多,但從地面的血跡上,還能看出葉灼華流的血絕對不少。
衛毅濤全身焦黑,但沒有傷口,地上的血只能是灼華的。
韓晏昆眼中怒意一閃而過,因為疼痛猙獰了臉龐的灼華並沒有看到。
灼華忍受不了痛楚,一聲悶哼,提醒了韓晏昆,很快恢復到冷漠的狀態。
「女弟子身上的靈力不足以傷害到她。這些細節玉堂都能看出來,修為高深的師兄為什麼看不出來?」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他想要陷害灼華。
韓晏昆並沒有明說,可是同是幾百年的老狐狸,言外之意玉黎真人要是聽不出來,白活在世上幾百年了。
玉黎真人冷哼一聲,道:「我當然能看得出來。殘留的靈力確實不足以傷害女弟子,可這女弟子身上只有葉灼華一人的靈力殘留,不是葉灼華,難道是她自己把自己打傷的?」
韓晏昆眉頭一凝,玉黎真人說的半點沒錯,可是他不相信灼華會沒有任何原因打傷一名女弟子。
「為什麼不能自己把自己打傷,說不定是想要陷害灼華,以博取同情呢。」韓晏昆戲謔的看了衛毅濤一眼。
玉黎真人收下衛毅濤的時候,錢秀瑛的表現異常激動,注意到她的不只有他韓晏昆一個,玉黎真人也看到了。
玉黎真人看了衛毅濤一眼,衛毅濤心中一驚,解釋道:「徒兒偶然路過此地,看到葉灼華匆忙離開,心下奇怪就下來查看,才發現錢師妹身受重傷。」
衛毅濤沒有說看到葉灼華打傷錢秀瑛,可是話里話外都惹人猜疑。不僅撇清了自己的責任,還把焦點轉移到葉灼華身上。
葉灼華張口辯解,話到口中,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玉黎真人禁了她的言。
韓晏昆不是沒有發現玉黎真人的小動作,可是想到師父的傳音,又只能忍下。
靈淵門情況有變,容不得他出手。
「衛毅濤,你不說還好,現在既然開了口,那你就來告訴我地上的血跡是怎麼回事?」韓晏昆神色一厲,望着衛毅濤的目光猶如實質的刀子。
葉灼華吐出一口氣。剛才和師兄對視,看到師兄眼睛中的冷漠,還以為師兄會放棄她。現在看來倒也不是如此。
一顆心放回原處,葉灼華垂首開始思考如今的狀況。
原來的計劃肯定不能用了,光點也奇怪的穩定下來。當務之急是集中精力,見招拆招,不能讓師兄落了下風。
玉黎真人擋在衛毅濤前面,冷笑:「師弟真是好本事,為了包庇行兇,竟然當着我的面質問我的徒弟。你莫要忘了,靈淵門是誰在當家做主!」
衛毅濤對玉黎真人來說並不重要,真正讓他生氣的是,韓晏昆竟然想當着他的面使用手段,這讓玉黎真人感覺韓晏昆從來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韓晏昆豈會讓玉黎真人抓到把柄,立刻否認。「師兄說到哪裏去了。那名女弟子身受重傷,灼華同樣身受重傷,唯獨衛毅濤身上沒有傷口,為什麼不能問他?」
火重新燒到衛毅濤身上。
玉黎真人瞪了衛毅濤一眼,衛毅濤心道不好,只得講明事情的前因後果。
「我看到錢秀瑛身受重傷,不忍心見到同門弟子自相殘殺,便去追葉灼華,勸說她去執法堂自首。葉灼華不肯,我二人便打了起來……」
衛毅濤明白玉黎真人絕對會站在他這一邊,說起話來,便加了些修飾。一修飾,事情就變了味道。
葉灼華一雙妙目簡直可以噴出實質的火焰,在玉黎真人的禁言下,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只能惡狠狠的瞪着衛毅濤。
衛毅濤只是看了一眼灼華,便移開眼睛。
解釋完事情的來龍去脈,玉黎真人鼻子噴出一口氣。「現在,你可是聽清楚了,師弟?」
韓晏昆晗首。「聽清楚了,但師弟還是有不解。衛毅濤口口聲聲說葉灼華先攻擊,但是為什麼他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反倒是灼華看起來才是被攻擊的那一個?」
衛毅濤張嘴,韓晏昆自然不肯給他這個機會。發話堵住他的嘴。「還有,既然苦口婆心的勸說,又為何會要狠心斷人手臂。按輩分來說,灼華也是你的師叔,要教訓也輪不到你!」
韓晏昆句句在理,說話擲地有聲,就是玉黎真人一時之間也是啞口無言,更別提衛毅濤了。
沉默片刻,韓晏昆麵皮抽動,做出一個標準的皮笑肉不笑的動作,說道:「師兄,我師妹不喜歡在你旁邊,拿到師兄放開灼華。」
沒有理由,再押着灼華不放,玉黎真人自認為還沒有那麼厚的臉皮。
葉灼華很快被一股狂風「送」到韓晏昆身邊。
玉黎真人一口氣堵在胸口當中,憋的難受,想到即將出關的那位,自然不願意在心裏憋着氣,忍不住開口諷刺:「不過是一個止步金丹的廢物,師弟還真是大費周章。也不知局勢變幻之後,一個沒有希望的弟子還有沒有在靈淵門存在的必要。」
灼華心中得意,即便她身中破道之種,有師父師兄護着,止步金丹了又能怎樣。
韓晏昆臉色微變,緩緩的說道:「師兄嚴重了,師祖他老人家親自定下灼華當做傳承者,身為徒孫,自然要護得灼華周全。」
傳承者可不是親傳弟子就能做的。親傳弟子能得到的傳承有多有少,而若是成了傳承者,傳承的就是所有,不僅僅是符術,功法,法術,甚至就是勢力,財力也都會跟着傳承下去。
即便是嫡親的血脈也不會有這種待遇,能成為傳承者的人少之又少。相對於親傳弟子來說,傳承者的身份自然要高上一層。
韓晏昆是在提醒玉黎真人,灼華的身份不一般,玉黎真人的臉色不禁變了又變。
一個化神修士的傳承者,即便同為化神修士,不到魚死網破的地步,那位也不會動傳承者。
葉灼華不能動。
玉黎真人倉促從袖口打出一陣風,和衛毅濤拉開距離。
衛毅濤錯愕的看了玉黎真人一眼,低頭掩蓋眼中的不甘。
同樣的話落在不同的耳中,灼華的臉色也變了變。
師父和師兄對她的呵護竟然是因為她是師祖選中的傳承者,這麼一想,往日的親近全都變了味道。
說給玉黎真人的話此時卻成了最鋒利的劍狠狠的刺進最柔軟的心窩,看不到一絲的鮮血,卻足矣致命。
光點莫名的開始撞擊灼華的經脈,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依靠最原始的欲望,向經脈之外撞擊。
眼見韓晏昆的戲謔,玉黎真人大丟顏面,冷靜下來一想,立刻察覺出不對。
「不過是一個止步金丹的廢物,尊者想要選擇傳承者,豈會選擇她?」玉黎真人心生怒意,對韓晏昆說話的同時施展音波。
聲音在靈力的作用下化作波紋向韓晏昆的方向蕩漾。看似緩慢的速度,眨眼就到了眼前。
韓晏昆倉促抵擋,過了好一會兒才化解,一抬頭,就看到玉黎真人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盯着他,不由得暗叫一聲「不好」。
葉灼華的情況更是不好。玉黎真人的音波功針對的是韓晏昆,站在韓晏昆的旁邊,葉灼華遭受到不小的波及。
腦海中不斷的迴響韓晏昆的話。潛意識的認知一次又一次的增強,卻有個聲音一直在勸說師父師兄對她有感情。
有或者沒有,腦海快要爆炸。經脈傳來的痛楚更是痛不欲生。忽的,葉灼華一聲大叫,只聽「砰」的一聲,肩膀開出一朵深可見骨的紅花。
錢秀瑛忍者胸口傳來的痛楚,似有所覺的望向葉灼華的方向,清清楚楚的看到一粒光點從肩膀的傷口中飛出,隨風飛向衛毅濤的方向。
身上傳來的痛楚愈發強烈,錢秀瑛閉上沉重的雙眼,忍不住不確定的想:「我已經盡她所有的能力幫助衛師叔了,衛師叔會記得我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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