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被搶,若是無意也就罷了,可偏偏這個人是在她看中雙劍之後借地勢之力搶先拿到的。葉灼華不惱才怪。
「夥計,你這件法器,給我裝起來,送到修永峰。」
擺明了和她有仇,葉灼華走過去,周身的溫度低的都能結出冰塊來。
搶法器的女子修為是練氣八層,意識到有人來到身邊,轉過身,觸碰到葉灼華的目光,打了一個哆嗦,隨後發覺失態,挺起胸脯,昂着下巴,挑釁的直視葉灼華的目光。
「三千塊下品靈石。」葉灼華冷笑,直接競價。
她看中的雙劍原價一千五百下品靈石,直接翻倍。來的時候她可是聽段從雲說過,兩個人同時看中了一件法器,可以競價,誰出的價高,法器就歸誰。
「六千下品靈石。」比靈石,朱白珍可不會落後於人。葉灼華出三千下品靈石,她就出六千下品靈石,絕對碾壓根基不深的葉灼華。
「六千五百下品靈石!」葉灼華不甘示弱。
才六千就只敢往上加五百下品靈石,朱白珍暗暗得意,她不會錯過羞辱葉灼華的機會。「八千五百下品靈石!」
「九千下品靈石!」
「一萬!」
「一萬三!」
「一萬三千五百。」
……
競價很快惹來一群人圍觀,這些人非富即貴,再不濟的也是小家族的傾力培養的對象。朱白珍作為事件中心人得意非常。今天欺負了眾人排擠的葉灼華,明天她在宗門裏的擁護者一定會更高。這樣想着,又把價格提升了五千下品靈石。
「兩萬三千!」
葉灼華垂眸,摸了摸腰間的儲物袋。這個舉動在眾人看來就是囊中羞澀的意思了,有人低聲的嗤笑葉灼華不自量力,和之冉峰峰主的女兒搶法器,也有人嘲笑葉灼華放着葉家嫡女不做,跑來當臨淵閣的外門弟子,捨本逐末。
「兩萬五千!」段從雲穿過人群,來到葉灼華身邊。立刻幫忙加價,還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你身後還有一個我的,靈石不夠我幫你出!」
她該說聲謝謝嗎?葉灼華欲哭無淚,大姐,不要打擾我的節奏啊!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段從雲突然加入葉灼華,讓許多人連帶着段從雲也看着不順眼,加入到朱白珍的隊列。
葉家,南顛甚至是整個蒼瓊大陸屹立近萬年的第一世家,一手建立的萬葉宗,是南顛第三大宗門。這種龐然大物的嫡女來到臨淵閣,說沒有意圖,誰信啊!即便得到了顏華尊者的青睞,下面的弟子,甚至包括不少高層對她的態度都是不友好的,甚至是恨不得殺之而後快。若不是葉灼華,臨淵閣的清洗也不至於傷到根基。
無數的世家嫡系,高階修士,遭到的打擊不是一句話就能說的清楚的。圍觀的人中不乏家族遭到重創的好友,敵視葉灼華那也是往輕了說的。
首先加入朱白珍的就是一個在清洗中失去了朋友的弟子。一出場,價格直接翻了一倍。
這個時候已經不是搶一件法器的事情了,而是一個門派中的精英弟子對葉灼華的排擠!有精英弟子帶領,以後欺辱她的就會有內門弟子,外門弟子,甚至是雜役弟子也會嘲笑她。葉灼華深知這一點,面對十幾個人,眸中的神色陰沉,直讓人感覺進了極冰之地。
這一戰不僅要打回去,讓人知道她不好惹,還不能引起公憤,才能完美的了結今天的事情。這是一個技術活。
阮離銘通過水鏡看着年方二八的少女,面對眾人的擠兌,從容不迫,玩味的勾出一抹笑意。「告訴掌柜,無論結果如何,都要把葉灼華帶上來。還有,法器等他們吵完了就送給她。」
葉灼華的鼎鼎大名整個修真界都知道了,阮離銘知道也不奇怪。
四個暗衛中的一個化作殘影,消失不見。
「五萬!」段從雲也明白這件法器對葉灼華的重要性,大把大把的靈石落在櫃枱上,另一邊的朱白珍面前放着四萬五千塊下品靈石,淡淡的五色熒光,照得每一個人臉上五彩繽紛,美麗至極。
「六萬!」
每一個人的呼吸都粗重了許多,六萬下品靈石,即便是他們也不能輕易的拿出來。葉灼華冷眼瞧着一個個臉紅脖子粗的弟子,神識掃過五萬下品靈石,收進儲物袋。
「法器就讓給你了。」說着後退兩步,段從雲拉住她,眼中怒火熊熊。朱白珍臉上的得意更是明顯,圍觀的人愈發傾向朱白珍,看着葉灼華的目光帶着蔑視。
葉灼華去拉段從雲的手,但被段從雲甩開。她也不惱,繼續說道:「一件價值一千五百下品靈石的法器竟然賣出六萬的天價,真是奇聞一件,這麼多人看着呢,相信不會有人捨不得靈石吧。」
朱白珍臉色發白,這些靈石可是剛剛從父親那裏討來的,不到半天的時間就丟了,就算煉丹師再財大氣粗也不會允許她從小就這麼鋪張浪費。
葉灼華還覺得不夠,繼續加料:「我還想把這件事情告訴師祖,讓師祖評說評說呢。」
告訴老祖,買下來,老祖會嫌棄她不珍惜修煉資源,不買下來,丟的就是之冉峰的臉。朱白珍臉色紅了又白,白了又綠,最後青紫交加。
真是免費的變臉遊戲啊,葉灼華心裏總結。只可惜,她現在的處境不允許她囂張下去,不然,朱白珍不可能只是少了幾塊靈石的事。
看着朱白珍和另一名弟子咬着牙準備付款,葉灼華心裏說不出的舒暢。
一名白鬢的中年人從樓上走下來,築基初期的修為,正是阮器源的掌柜。掌柜揮手退下夥計,來到葉灼華和朱白珍的中間,笑呵呵的說道:「朱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家源主說了,這件法器不賣。」
朱白珍一喜,立刻收回屬於自己的靈石。想到掌柜說的源主,心下猜測,掌柜在這種時候過來,定是奉了源主之命為她解圍的。想到阮離銘是為了她下的命令,臉上飛上一抹嫣紅。
掌柜笑呵呵的不說話,望着面無表情的葉灼華,虛空取物,將雙劍拿到手中,遞給她。「這是我家源主囑咐的。」
面無表情的葉灼華臉一下子黑了,圍觀的弟子憤憤不平,而另一個當事人簡直都要哭了。
「葉灼華,你欺負我。」從來沒有受過這等委屈的朱白珍眼睛紅紅的,瞪着葉灼華眼淚啪啪的往下掉。
她最受不了的就是這般嬌氣的女子,心裏憋得慌,想也沒想,一句話嗆了回去。「我就是欺負你了怎麼着了?」
朱白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跑了出去。
說好的韜光養晦呢,葉灼華?段從雲恨不得一巴掌打醒她。還沒動手,圍觀的人已經在掌柜一番話下散盡,而葉灼華已經上了二樓。
這個雌雄不分的人就是傳說中的阮離銘?葉灼華打量着斜靠在五階星紋豹皮上的男子。劉海斜飛,眉毛比她的還像女人,柔和不帶半點剛毅。一雙桃花眼勾魂攝魄,頭戴冠玉,身穿一身黑色滾紅邊的衣袍,腰間風騷的繫着紅腰帶,詭異的像是鮮血。上衣松垮,露出大半的比女子還要光滑的肌膚,肌肉勻稱。簡直是段從雲心中理想的八卦人選!
葉灼華鬱卒,這人長得比她還要好看!偏偏笑起來陰沉沉,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件沒有生命的死物。
「找我幹什麼?」她身後有元嬰道君坐鎮,不然以她的修為跟築基師叔說話,還不是分分鐘秒殺千百遍的份兒。
掌柜在關鍵時刻殺出,原本讓朱白珍得到的雙劍眨眼落到了她的手上。這下可好,別管今天的事到底什麼原因,就因為她最後一句話,都得落得個囂張跋扈的名頭。對阮離銘,她心中有說不出的怨念。
「葉灼華?」明明是疑問句,偏偏被他說成了肯定句。
葉灼華不爽,沒有說話,眼睛滴溜溜的在房間中亂轉。這件房子比之錢未然在阮符源和她見面的那件房子不知好了多少倍,每一件東西都亮閃閃的,靈氣豐沛,價值自然就不用說了。房間的佈置風騷的緊,就跟阮離銘要上系的紅腰帶一樣。
原諒她這麼形容房間的佈置風格,實在是她只想到了這麼一個比方。
噠噠噠……葉灼華不說話,阮離銘的手指一直在桌上有節奏的敲打着。送她上來的掌柜已經先行離去,此時房間中只剩下她和阮離銘兩個人,噠噠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迴蕩,換做普通人此時早已緊張的什麼都招了。
但葉灼華一不是普通人,二她就是想招供也不是到招供什麼啊!這該死的阮離銘,心裏嘀咕一句,目光又開始四處亂飄,心中想着怎麼才能讓師祖拆了阮離銘的店。
「阮離銘,你的東西我不要!」葉灼華說着,拿出雙劍仍在桌子上。
到底是葉灼華沉不住氣,雖然有仙界灼華仙子的記憶,但是對記憶完全沒有歸屬感。
阮離銘嘴角的笑意越發的明顯。神識探出,將雙劍推倒葉灼華面前。「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的道理。」
「收了你的劍就要承了你的情,我又不傻,以後你缺少一個炮灰,拿這件事情要挾我怎麼辦?」更重要的因果循環,她得了阮離銘的恩就要回報,回報不了就會衍化成心魔,影響進階。
「我是那種人嗎?」阮離銘的桃花眼目送秋波,葉灼華一個冷顫,心裏更是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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