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葉灼華摸了一把亂糟糟的頭髮,問莫離:「通道在哪裏?」
「自然在礦洞裏面。」莫離隱晦的望了葉灼華腰間的儲物袋一眼,轉身離開洞口。
葉灼華收起青鋒劍緊緊跟上,最後的月光照射在手上,露出點點刺眼的亮光。
兩人沒入黑暗之中,倏地一抹光亮照亮礦洞,突如其來的光亮讓莫離晃了晃眼。
「礦洞太黑,還是拿着月光石的好。」葉灼華舉着月光石和莫離並肩。
「也好。」莫離貪婪的看着月光石,藉口指路離開葉灼華身邊,走在前面。
鍊氣期還不能夜視,拿出月光石照亮礦洞本來就是為了防止莫離偷襲,怎麼會讓他輕易逃脫光源。月光石的光好幾次落在莫離色身上,都被莫離躲開。
到了這種時候,莫離不是做賊心虛就不會躲開光亮。黑色中看不見他的動作,葉灼華也不放心。
礦洞曲曲折折,幾經轉彎,最後停在一處封閉的洞口。一路走來,莫離沒有任何動作,葉灼華不禁沒有放鬆,反而更加的警惕。
莫離仿佛不知道一般,指着封閉的洞口,道:「這就是我說的通道,只要打碎這層冰就可以進去。」
葉灼華驚喜的看着冰層,不料,莫離突然竄過來,目標正是腰間的儲物袋。她的警惕還在,及時的躲了過去,卻沒想到後面突然竄出一道黑影,禁錮了她的行動。
此時她也顧不得暴漏底牌,抓住按在肩上的手彎腰摔過背後的人。月光石脫手而出,最後一抹光亮下,葉灼華看清了背後之人。正是一直沒有露面的梅升。雙眼無神,神情呆滯,照亮的時間有限,她只能捕捉到這些信息。
月光石撞到寒冰之上,啪的碎了一地。光源消失,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誰也看不見人影。
「葉灼華,你竟然練體!」莫離沒有想到千算萬算,還是低估了葉灼華的實力。
葉灼華冷笑,說話的同時對聲音傳來的方向發動攻擊。「少裝蒜,學了邪術,活活祭煉了梅升,你不是一樣有底牌嗎?」拳頭打過去,咚的一聲撞到男子的胸膛上,絕不是莫離的身板。
「那就看看到底誰的底牌硬!」莫離用上了靈力,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她找不到蹤影。
心底的疑惑變成現實,葉灼華心下一涼,想要離開時,已經來不及了。梅升死死的拖拽着,她無法掙脫,而莫離的腳步聲飛快的逼近。
電光火石之間,梅升的身體不斷的顫抖,握着她的手也沒有方才有力。葉灼華突然發力,掙脫梅升的禁錮,逃過了莫離的粉末。
莫離是用毒的高手,絕對不能讓他近身。葉灼華飛快的移動腳步,離開莫離。
「該死。」她聽見莫離不可抑制的怒吼。守衛的異常不過三日,莫離再有能耐,也不能在三天內徹底煉化並掌控梅升的元神。此時絕對是攻擊的最佳時機。
眼看攻擊將至,莫離揮出一片綠色粉末。
早早防備的葉灼華又怎麼會讓綠色粉末近身,當下一個迴轉,避過綠色粉末。不成想,梅升竟然鑽進綠色粉末,在她轉身之際搶走了腰間的儲物袋。
沒有靈石供給靈力,就算離開冰窟,也是一個死字。青鋒劍平不顧一切的劈下,卻撲了個空,在冰面上留下一道裂痕。
莫離沒有回頭,運足氣,噗的吐出一口心頭血落在梅升身上,儲物袋掛在腰間,雙手掐訣。
葉灼華虎口流出幾滴鮮血,疼得要命。但見莫離噴出心頭血,哪裏還敢耽誤,提着青鋒劍砍去,卻終究晚了一步。
「啪嚓」莫離打碎冰層,站在洞口前,猙獰的笑了。「葉師妹,師兄先走一步。要是想活命就快些打敗梅升,不然梅升就會自爆啊。哈哈……」
他恨啊,若非低估了葉灼華,他何須犧牲心頭血。心頭血一旦失去,沒有一年的時間不補回來。還沒有進入極冰之地外圍就失去心頭血,那就是失去一次活命的機會。
葉灼華急紅了眼,甩開青鋒劍,直接用上拳頭。屠殺一百四十四名的人豈是好相與的,就算被莫離煉化,對危險的感知不曾減弱一分。一時間,葉灼華狼狽無比。
莫離瘋狂大笑,舉步邁進洞口,看着捉襟見肘的葉灼華,伸出手,汩汩清流從手上流出來,落在地上,飛快的凝結成一尺厚的冰層。
冰層緩緩上升,直到看不到莫離的身影,葉灼華突然意識到不妙。扔下青鋒劍,衝出礦洞。
梅升沒有追,望着葉灼華離去的方向詭異的笑了。
「轟隆」一聲巨響,開採百年的礦洞竟然開始倒塌。爆炸產生的氣流之中,葉灼華打個旋兒,重重的落在地上,噗的吐出一口鮮血。
僅憑一個鍊氣期的修士自爆,根本不可能炸毀礦洞。可葉灼華來不及多想,體內靈力亂竄,遠方傳來破空聲,是駐守的修士過來查看狀況。
被抓是死,逃跑也是死。葉灼華絕望的望着極冰之地的冰雪,不顧內傷,吞下一顆丹藥,須臾之間,靈力暴漲,力量成倍的增強。旋即,如風一般瘋狂的沖向極冰之地。
緊追而來的邊飛陣認出葉灼華的身影,轉身帶着執法弟子檢查礦洞。甄少爺交代一定要讓葉灼華自然死亡,既然不知死活的逃進極冰之地,這件事情就算完了。
清冷的月光下,極冰之地刮着寒冷刺骨的風,冰面上的雪反射清冷的月光,一閃一閃,別樣瑰麗。一個衣衫襤褸的人突然到來,打破這份瑰麗。瘦骨嶙峋的手結着凍瘡,裂口中的血結成冰,慘不忍睹。若非身形是人的身形,全身又沒有絨毛,根本無法認出這是一個人。
榨乾最後的靈力力氣,葉灼華再也不能移動寸步。臨死之際,她唯一能想到的是清正道君。可是僅僅兩年的時間她已經記不清他的容貌。眼角流下自以為是的眼淚,這個時候的她終於可以放心的大哭,卻沒有了大哭的力氣。
清正道君,我一直以為我隨時都能放下你,直到現在才發現我是多麽的天真。時時刻刻都在想着你什麼時候才會接我回家,如今人死了也就不需要了。你給了我渴望兩輩子而得不到的父愛,我無以為報,若有來生,我們不要再見。若是不能永遠得到,我寧願永遠的得不到。至少……再也不會心痛。
流出的眼淚迅速化作冰珠,風乾的嘴中吐出嘶啞悲傷的音調:「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
腦海中的是珍藏在心底最後的記憶。
「你看我們的孩子一出生所有的桃花都盛開了。正所謂,『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我們的孩子就叫做灼華。」那時,她剛出生兩日,還沒接受穿越的現實,就被清正道君嚇得暈了過去。天啊,她不會成了桃花怪吧。
桃花林中,她貪玩扯斷清正道君留了三十年的鬍子,惹清正道君生氣,結果被放在凳子上打了十幾下屁屁。
紅粉花雨,是她騎在清正道君的脖子上摘桃花。誰能想像修真界脾氣最古怪的道君竟然會讓女兒騎在他身上呢?
……
畫面不斷的模糊,葉灼華嘴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閉上了清澈的眸子。
來生願做做萬千桃花中的一朵,在盛開時節為伊泛濫,在落雨時節為伊凋零。繁華一世,不為一生,只為不悔!
……
深藍透明的夜空一聲炸響,打破了蒼瓊大陸的寧靜。人修,妖修,甚至魔修,鬼修,但凡自認為有能力的人騰空而起。第一滴帝流漿落下,妖族的王者,體型龐大的嘯月天狼騰空而起,眼看就要吞下,一隻狐狸爪子半路殺出,拍飛嘯月天狼,奪下帝流漿。
轟隆一聲,嘯月天狼砸平一座小山。抖抖皮毛,嘯月天狼怒火熊熊的瞪着九尾天狐。「我道是哪個老匹夫敢要我的東西,原來是你這隻騷狐狸。」
九尾天虎化作人形,雌雄不分的美貌,當真叫人大飽眼福。不過,人美,心不美,說的話蠻橫的緊。「少說廢話,帝流漿老子還有用,借你一滴,改日再還。」
「只怕這借是有去無回的借。」說話間,嘯月天狼已經出招,鋒利的爪牙在空氣中劃出尖利的聲響。
嘯月天狼和九尾天狐矛盾已久,借着百年一遇的帝流漿,兩族悍然發動戰爭,頃刻間哀鴻遍野,血流成河。
以此為信號,帝流漿在月色的襯托之下,如同流星雨一般,帶着噩夢與機緣降落到各地。無論人修還是妖修,魔修,鬼修,為了自身的利益挑起爭鬥,無數的低階修士在高階修士的爭鬥下,成為炮灰。
整個大陸,爭鬥不止,屠殺不斷。唯獨除了天機宗五千年前預言的永遠不會有帝流漿降落的極冰之地。
白色的冰雪世界在茫茫月色中從東到西綿延萬里,一成不變,單調的讓人煩躁。驀地,從冰雪之中竄出一件黑色事物,滴溜溜的在空中亂轉,一根血紅的絲線緊緊繫着,任焦炭亂轉,也不曾鬆開半分。
長時間的掙扎沒有效果,焦炭怒了。身上的青色光芒大盛,月華之力滾滾而來,紅線依舊悠然自在,甚至借着焦炭引來的月華之力修煉,輕輕的顫動,仿佛在嘲笑焦炭的不自量力。
焦炭煥然不覺,吸收的月華之力越來越多,青色光芒越來越盛,直至最強,一道紅光帶着洪荒的威壓驀地迸發,氣勢洶洶的蔓延向整個蒼瓊大陸,肆無忌憚的威壓直指天道。
一聲轟鳴,滅世的九天神雷劈下,方向卻是紅線所在。細如流螢的流光附在九天神雷一側,與天道一同降落,護住焦炭及其身下的一片凸起。
天罰降下,威力震顫整個極冰之地。然,在帝流漿之夜沒有引來任何高階修士前來查探。
………………
今天去拜年,章節提前發佈。對故事情節有意見的親可以去書評區,瀲灩只是一個新人,需要各位書蟲大大的批評建議。另簽約的事我在書評區說過,但沒有人看,只好在這裏重複。快遞叔叔從2月10號開始就放假了,瀲灩11號去寄合同,結果可想而知。所以只能等到過完年才能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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