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師兄,等等。全\本\小\說\網\」哈大叔急忙阻攔,「您要把蟲蟲關到昆吾連天洞的第幾重?」
「這樣的劣徒,關到第九重去領罪!」白沉香厲聲道。
此話一出,只要是同情蟲蟲的人都大吃一驚,哈大叔更是急道:「不行啊,師兄,第九重陰寒與酷暑之氣太重,每晚一遍的刮骨風刀更是厲害,蟲蟲沒有法力,她抵受不住這個的。」
「哼,她連掌門師弟的風雷掌都不放在眼裏,昆吾連天洞的第九重又算什麼!」楊老頭又來多嘴,可是沒人理他。
「師兄,把這丫頭關到第九重――只怕是不妥。」刀朗湊近了白沉香低語道:「她雖然有護體真氣,但看來不會運用,剛才的真氣外泄,一定是被偶然激發了出來,如果真的日夜受刮骨風刀之苦,無異於殺了她。依我看,不如關在第七重吧?」
「第六重才好。」墨武插嘴道。
「那不如第五重。」桃花又給疏通了一層。
「乾脆把她請到鈞天供起來享福,怎麼樣?」白沉香冷哼一聲,眼神一掃,生生把老黑嘴裏那句「好啊」給逼了回去。
此時,站在一邊的蟲蟲已經恢復了理智,剛才指着師父鼻子大叫白沉香的氣勢已經消失了個徹底,偷眼看這幾位天門派的頂級人物如買菜一樣討價還價,又聽說要罰她去什麼昆吾連天洞,立即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小白兔樣兒,純良又無辜,看白沉香死師父好不好意思太狠。
她明白這趟處罰是免不了的,只能爭取最好的結果。昆吾連天洞她沒去過,哈大叔也從沒有提起,不過既然是受罰的地方,想來不會太舒服,聽他們爭論第幾重的事,大概和地獄一樣,越往下越可怕吧。
她是個嬌氣包,受不了苦,在左右不了局勢的情況下,當然也不敢多話,心想要爭取個好態度,讓白沉香的鐵石心腸動一點惻隱之心。她眼巴巴的盯着師父的嘴,生怕吐出的數字是置她於死地的地方,白沉香被她盯着心頭煩躁,正好桃花嘮哩嘮叨的反覆強調第五重對於蟲蟲有多麼合適,於是情不自禁地說:「就這麼辦吧!」
話一出口,他後悔得恨不能賞自己一記風雷掌,因為這是極輕的處罰,而其他幾個人則長出了一口氣。蟲蟲察言觀色,知道對自己的處罰不會很重,也很開心。
「要關多少天呢?」哈大叔又提出另一個問題。
「和蒼穹的處罰一樣沒有期限!要看怎麼解決卻邪劍的事再說。」白沉香一甩袍袖,「楊師兄,麻煩你押這劣徒去受罰。」
「掌門師弟,為兄忠言逆耳,你這樣心慈手軟,將來必釀大禍!」
「楊師兄,多謝提醒。天門派能屹立數千年而不倒,自然不會那麼容易被毀。小小一個女子,我們也不必如臨大敵。」白沉香不冷不熱的來了一句。
他不明白這丫頭有什麼好,怎麼沒有幾天就得了那麼多人的心,目前看來只有派楊師兄做行刑官才不會出現循私的情況,縱然這丫頭有千般好,這樣不服管教,也需要教訓一下子。再說,對她的處罰簡直算是沒有一樣。
昆吾連天洞共有九重,以第五重為界,下四重是受罰的地方,上四重是修煉的地方。此洞的奇特之處在於它日夜的溫差,白天酷暑難耐,晚上冰寒刺骨,氣溫的變化非常劇烈。但從另一方面講,也正是因為這種獨特的氣候和洞內石壁上嵌滿的那些靈力強大的藍色晶石,才使此洞與眾不同,是一處對修道人的修煉極有助益的所在。
昆吾連天洞的上四重就是極佳的修煉場所,東蒼天、西魭天、南炎天、北玄天、中鈞天的弟子總是喜歡三五結伴到此處打坐,功力淺的在第一重,功力深的就可以向下一點,這也就是為什麼天門派弟子的修煉進境總比其他門派的弟子更快的原因。
而下四重,一到晚上就有罡氣猛烈的狂風從地底的大小洞穴中吹出,吹在人身上就如同刮骨一樣的疼痛,狀如凌遲,整夜不止,越到下面越厲害,法力低微一點的人也受不了這種折騰,偏偏這怪風不會令人有一點外傷,所以成為了天門派懲罰本門弟子的地方。
奇妙的是:第五重卻平靜極了,與正常的環境沒有一點不同,呆在裏面的人不會遭到一點折磨或者磨練,除了沒人進入這個分隔界、令人格外寂寞以外。
把那個丫頭關到第五重,哪有什麼懲罰效果,純粹是讓她躲清靜去的。本來他也不會那麼狠,打算把她關到第六重兩天,讓她吃點苦頭後就把她關到第四重,好方便她修煉,哪想到幾個師弟一直和他唱反調,讓他一時糊塗,做出了錯誤的,卻又不能收回的決定。
慈母多敗兒!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腦海里突然竄出來這句話,轉頭看了看那幾位「母親」,居然一個個興高采烈,不禁長嘆一聲,默念咒語,從老黑伸手收回連連看的母環,並改變手環上的牽制力,遞給行刑官道:「請楊師兄把這個祭在第五重的兩界石上,包管這劣徒不能隨便亂跑。」
楊老頭吶吶的接過手環,心中縱有萬般不願,卻知道他這個掌門師弟表面雖然嚴謹沉着,骨子裏卻是個極剛的性子,做了決定的事絕不會改變,當下也不多說,揮手叫自己手下過來,拉了蟲蟲就走,哪知蟲蟲突然大喊大叫起來,嚇了他一跳。
「師父,弟子還有最後一個要求!」蟲蟲叫得大聲而悽厲,好像有什麼生離死別的事。
「師父?不是白沉香嗎?」白沉香微側過臉,「這裏有弟子嗎?我倒是聽說有一個叫老子的!」
「哇,師父,你的側臉好帥啊。」蟲蟲無厘頭的來了一句,倒不是為了拍馬屁,而是嘴巴比腦子快,看到什麼就說什麼。
「說完了?好,那就去好好想想你錯在哪裏!」
「不是這一句!不是這一句!」蟲蟲拼命掙脫楊老頭的兩個手下,「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死刑犯上路前不是還有斷頭飯嘛,能不能――能不能給我帶幾塊哈大叔做的米糕?不要梅子味兒的,要竹葉味的,聞着清香,吃着好吃。還有還有,再來點蘭花露,用紫竹林的井水做的,那個就着竹葉米糕最搭配――」
白沉香聽的臉都綠了,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
她大小姐以為是去享福嗎?她是去受罰啊,居然還在這裏點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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