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聽我說完後,緊張的打了個冷戰,挑了挑眉梢,有些不敢相信。
我們大氣也不敢出,蹲在原地等了能有十多分鐘,也沒見再有也沒什麼動靜,我讓柳葉在原地先別動,而我和大牙先去看看,萬一有什麼情況就及時招呼我倆,也好有個照應。
在這裏,感覺還是長傢伙管用,於是匕首入鞘,手裏緊握着摺疊鏟護住自己,和大牙使了個眼色,小心的摸了過去。
走近了,才發現地上果然有一個鼠洞,直上直下,剛才那些屍鼠應該就是從這洞裏鑽出來的。旁邊不遠有一個墳頭,天長日久,都已經有些坍塌了,墳頭上稀不愣登的長了幾根雜草,一看就是座孤墳,多少年沒有人修整過了。
大牙看了看,突然哆哆嗦嗦的拉了我一把,壓低聲音問我:「來亮,我咋覺得這墳和這洞的位置有點眼熟啊?好像是……」
我聽大牙說話吞吞吐吐,斜眼又打量了一下,猛然間,我明白為什麼大牙這麼害怕了,自己的腦袋也嗡了一聲,趕緊拉着大牙退了回來。
柳葉不明所以,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們,問我們出了什麼事。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告訴柳葉,這事真是巧了,旁邊的那個墳頭就是當年我爺「起墳拾金」的那座墳,也就是那個神秘死人的原墳。而那些屍鼠進出的洞口就是小寶當年踩塌的那個地洞,當年我清清楚楚的記得都給堵上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又被打通了。
到了這時候,誰也弄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出現這樣的情況,是我們始料不及的。簡短的商議了一陣,決定趁着還有時間,索性先在這裏挖挖看,既然來這裏的目的就是要查明真相,發現問題了,就得看個究竟,本來就是冒險,也不差這一次了。
主意打定後,仍讓柳葉替我倆在旁邊放哨,我和大牙掄起鏟子開始掘墳。現在是冬天,東北又冷,土凍的硬梆梆的,挖起來十分困難。我和大牙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挖開了凍土層,心裏也越來越緊張,干別的還好說,這刨墳掘墓,誰心裏都有點害怕,每挖一鏟都極其小心,生怕驚動了什麼東西。
膽戰心驚的連掘帶刨,挖了沒有半米深,剷頭「鏘」的一下好像是碰到了什麼東西。我小心的用鋼鏟敲了敲,確認是當年填墳時鋪的木板,這才用鏟子小心的把木板上的浮土撇開,露出了連排拼放的很厚實的箱櫃板子,板子下面就應該是墓坑了。
我和大牙相互對視了一下,用鏟子撬住木板子縫隙,鉚足了勁向上一別,就聽「砰」的一聲,木板子夾着風聲被我和大牙給掀到了一旁,一股潮濕陰冷之氣頓時撲面而來,還夾雜着一股惡臭。眼瞅着一股黑煙從我們掀開的空隙噴了出來。我和大牙趕緊偏了一下頭,避開了衝出的那股黑煙。
十多秒的工夫,黑煙已經不再往外冒了,我乍着膽子用手電往坑底下照了照。
就見坑底黑壓壓,像是鋪了一層瀝青一樣,只不過還在不停的蠕動着,仔細一瞧,才發現竟然密密麻麻的全都是黑色的甲蟲,足有小拇指大小,熙熙攘攘,層層疊疊的擠在一起,看得我頭皮發麻。
不用想都知道,這肯定就是當年小寶擦骨時見到的那種黑蟲子,也就是爺爺說的「屍蟲」。這些屍蟲擠在一起,都向一個地方聚攏,隆起來一個大包,仔細看了看,才現在它們正在搶食一攤碎肉,而那攤碎肉顯然就是剛才的「屍鼠」。
我和大牙看得都是心驚肉跳,毛骨悚然,胃裏一陣翻騰,噁心的都要吐了。
眼瞅着那些蟲子沿着坑壁開始往上爬了,看那架勢,好像都要跑出來,嚇得我和大牙趕緊脫下大衣,順手澆上汽油,一把火點着後,就趕緊甩到了坑裏。頓時就聽到一連串的「噼哩叭啦」的聲音,空氣中夾雜着一股惡臭,瀰漫在四周。
我和大牙趕緊撤後了幾步,柳葉見到這邊着火了,也快步跟了過來,一臉茫然的看着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倆突然放起火來。
我盯着火炕,這才把坑裏的事情告訴了她。柳葉連打了幾個冷戰,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愣眉愣眼的看了看我和大牙,顯然沒有想到會碰上這種事。
我剛想安慰柳葉幾句,突然感覺背後好像有人在盯着我,猛地回頭,用手電照了照,可是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心裏一陣打鼓,剛才的那種感覺如芒刺背,極不舒服,難不成是錯覺?
大牙看了看我,語氣也有點慌張地說:「來亮,說實話,我也一直感覺,好像不止我們三個人在這裏,總有人盯着咱們似的,心裏不得勁。」
柳葉聽大牙一說完,本來就驚魂未定,現在更加有些害怕了,四處小心的看了看,並沒有說話。
這段時間,墓坑裏面的火光也暗了下來,火勢也沒有剛才那麼猛了,我讓大牙看着點柳葉,而我一個人先過去看看,有什麼不對的,看我的手勢,不行馬上就跑。
躡手躡腳的回到了坑邊,伸頭向裏面看了一下,只見下面的衣服已經成了灰燼,星點的余火仍在燒着,裏面的蟲子死了一地,鋪了厚厚的一層,一些碎肢斷甲也濺了四壁都是,看着讓人不寒而慄。瞧了半天,不見有活動的東西了,這才打了個手勢,示意大牙和柳葉過來。
柳葉壯着膽子看了一眼坑下的情景,就忍不住的彎腰在旁邊吐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才臉色有些發白的走了回來,沖我們擺擺手,示意我們不要緊。我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什麼,這個關頭,實在是沒有心情說些關心的話,來點紳士風度了。
我看了看坑底,沖大牙說道:「大牙,這種屍蟲一直都是以吃腐肉為生的,就這個空墓坑,壓根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冒出來這麼多屍蟲,這墓坑的底下肯定有些彎彎繞子,敢不敢下傢伙?」
大牙脖子一梗,狠狠的往地下啐了一口,眼睛一斜墓坑:「騎瞎馬放樣跑,就聽天由命了,媽了個巴子,我就不信我這一百來斤折騰不過這玩意兒。」
等到煙散的差不多了,我和大牙這才掄起膀子,舞動手裏的鋼鏟,把現在的墓坑又往外擴了一圈,看着基本上應該夠用了,強忍住噁心用鏟子把燒死的屍蟲扒拉到一起,再都鏟到剛剛挖好的另一個坑裏,用土掩好後,這才和大牙背靠背的開始往下挖。我倆低頭蹶腚的挖了好半天,差不多又往下挖了將近一米左右。
突然剷頭「鏘」的一聲好像挖到了石頭上,我和大牙都是喜不自勝,身上的疲憊也是一掃而光,看來果不其然,這下面還真是有些名堂。
為了避免大意之下再次陷入被動,我讓大牙在邊上幫我警戒,而我自己則小心的用鏟子開始清理,等到把上面的浮土都弄掉後,我和大牙都是大吃一驚,原來下面竟然有具石棺。更讓人吃驚的是這具石棺實在是不倫不類,竟然是長寬都是一米左右的方棺。這種方型棺材要是葬人可有點憋屈,難不成把人還得像大蝦一樣彎着放裏面?或者本身就是嬰兒棺?
心裏滿腹狐疑,也只能硬着頭皮接着干,我壯着膽子把石棺蓋板上的土塊清掃乾淨,意外的發現石棺蓋板上好像刻着一些淺淺的紋飾圖案,我和大牙都有些興奮。因為一般這種石刻圖案都會刻一些與墓主人有關的圖文字畫,對於查明墓主人的身份有着舉足輕重的作用,或許直接就能弄明白這墓里埋的到底是什麼人。
石板上刻着兩隻展翅騰飛的仙鶴,還有一間大的殿堂。在殿堂兩邊是蒼簇盛旺的青松,柏樹,大堂前面是片開闊的草地,草地的中間是通往大廳的石階路徑,顯得十分清潔幽雅,台階上站着一個人,穿着盔甲,一身戎裝,霸氣十足,威嚴莊重。只是臉上好像罩了一張面具,只能隱約的看到眉目鼻口的輪廓,待要仔細分辨的時候,又似乎臉上光光的,什麼都沒有刻,透着一股怪異。
驟一看到這圖,我突然感覺有些眼熟,冷不丁地想起小時候爺爺起墳時,當時棺材上繪製的彩繪圖案好像與這個石刻畫的基本上差不多。我和大牙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究竟來,我們也就是看看熱鬧,真要是說能看出些門道,估計我倆都是高粱杆子刻手戳,都不是那塊材料。
我朝上面招了招手,把柳葉叫了過來,畢竟人家比我們有文化。柳葉小心的下來後,站在我旁邊看得很仔細,眉頭緊鎖,一言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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