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宰 第38章 落腳
林秦抱着注意力都集中在紫晶上的歡歡，有些無語，女人果然天生對於亮晶晶的玩意兒沒有什麼抗拒力。這玩意兒，歡歡沒有錢，那是肯定的，林秦低頭看着一臉無辜的大黑狗，笑得有些陰險，「這玉帶，是歡歡爺爺的遺物，你覺得這樣子當成一條狗帶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大黑狗眼神不善地看着林秦，傳音道：「小林子，你想幹啥？」
林秦看着歡歡那專注樣子，一會兒隔着紫晶看着太陽，一會兒透過那晶石，在自己臉上好奇地看着，便說道：「歡歡，你爺爺的玉帶，交給大哥哥保管好不好？」
「好啊！」對於歡歡來說，如今林秦已經成為最親近的人，儘管這個大哥哥認識才不到十天。
大黑狗忍不住了，這簡直是在挑釁他在歡歡心目中的地位，這能忍？他的牙開始呲起來，看着林秦，眼神不善。
「可是歡歡覺得，大黑黑帶着玉帶挺好看的。爺爺沒有了，歡歡摸着那玉帶就可以想起爺爺。」小丫頭說起，語氣低落起來，眼淚簌簌地落下來。林秦哄道：「傻丫頭，這個世上不是還有很多人幫助、關心你嗎？你還記得自己的家在哪裏嗎？」
歡歡抽噎着，搖搖頭道：「歡歡不知道。」
林秦嘆了口氣，他明白那種孤獨。自己的爺爺走的時候，他在角落躲了好幾天，直到自己父親悉心開導，才走出陰影來。他靜靜道：「這樣，咱們這樣一路走過去，你好好看，哪裏看上去像歡歡以前住的，咱們就住哪裏，好麼？」
歡歡點點頭，擦了淚花，破涕為笑。
……
……
落日晚垂，林秦抱着歡歡，看着那一排矮木屋，荒涼的氣息和剛才形成了反差，問道：「歡歡以前就住這樣的地方嗎？」
「嗯嗯。」粉撲撲的小臉蛋看不出任何的失落，仿佛住這樣的地方，也是一種小小的幸福。老柿樹掛了一個寒冬的紅柿子有些發黑，落了一地，有的化作了一灘柿子泥。林秦終於找到了一間看上去勉強算乾淨結實的木屋。他看到衣衫襤褸的老頭坐在門檻，眼神貪婪地盯着歡歡手中的紫晶，然而一邊大黑狗嗚嗚的悶叫聲，令他打消了奪取的欲望，艱難地將目光從紫晶上挪開來，問道：「您有什麼事嗎？」
林秦問道：「這裏，賣嗎？」
老頭一愣，問道：「您……您說……什麼？」這裏，理論上已經算不上姬家的地盤了，然而為了得到姬家的庇佑，這裏的人強行說是姬家村，為的就是安身立命。然而貧窮已然無法擺脫，這個破敗的村落，已然成了鬼村，所以聽到林秦說要買這裏，老頭下意識的感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
「我是說，這裏賣不……」
「賣！賣！當然賣！」老頭跳了起來，「您看着給，愛給多少給多少。」
林秦手頭的元石着實不太多了，遲疑道：「兩千元石？」
老頭眼珠子瞪得老大，話也不說地往裏頭走去。大黑狗翻了翻白眼，傳音道：「瞧你這摳搜勁，買個屋子就拿兩千元石？鬼才賣給你。」
林秦撇了撇嘴，道：「就這麼點元石了，要不借歡歡爺爺的遺產填上一點？」
大黑狗有些緊張的吐了吐舌頭，傳音道：「玉帶之中的元石都買紫晶了。」
林秦低頭看了眼那個紫晶，抽了抽嘴角，感覺眼皮跳得厲害，問道：「這玩意兒多少錢？」他忽然感覺到這玩意兒好像不便宜的樣子。
大黑狗傳音道：「說起來也不貴，就個三萬元石吧。」錢不是自己的，大黑狗本來就沒站着，說話自然不腰疼。
「敗家……」林秦不想說出敗家子三個字，不然自己就成狗爹了不是，他有一種心疼的感覺，看着歡歡手裏捧着的那個紫晶，那怪剛剛從商會走出來，這麼多羨慕嫉妒恨的眼神，原來是變相地把林秦當成土豪了。
「小林子你懂個屁。這紫晶若就給歡丫頭把玩，老子會蠢到花大價錢買過來嗎？這塊紫晶可不是一般的紫晶可以比的，是玉髓紫晶。你這樣的糙漢子從小一定沒有溫潤過靈脈，別吵吵。」
林秦也不知道大黑狗說什麼，抱着歡歡離開，道：「看來得等些日子，賣點丹藥才能安定下來了。」眼下林秦也沒什麼住處，能夠找個地方住下來一段時間也是好，至少能把姬家的事情了結了。
他才走了幾步，身後的老頭忽然喊道：「等等撒，等等撒。」他推着個破平板車，有些做賊似的左右張望了下，將肩上的麻袋一抖，張開來遞到林秦的面前，道：「公子，您利索點，元石丟入這麻袋，這套屋子就是您的了。」
「什麼？」這下輪到林秦懵逼了，這算啥，就算是塊地皮，也不值這個數吧。老頭臉色一變，道：「公子您要反悔？」他有些緊張地看了眼自己的小板車，以為林秦是感覺自己拿走了些東西，不值兩千元石了？他趕緊扯住林秦的衣肘，道：「這樣，您給一千八元石，這房子歸您了，好吧？」
林秦骨戒一划，老頭差點摔了個狗吃屎，一麻袋的元石險些閃了他的老腰，不過那黃板牙笑得都快崩出來了，扛上板車，樂呵呵地一邊跑，一邊朝林秦感激地笑着。
大黑狗也是愣得有些懵逼，道：「這老頭瘋了吧？」
「我覺着也是。」林秦看那表情，總覺着像是哪個地方出了差錯，但又說不出來，「進去吧。」他抱着歡歡往裏邊走去。一下就把紫晶給收入了骨戒。
「嗚嗚~~歡歡紫晶不見了。嗚嗚~~大哥哥，歡歡的紫晶不見了。」歡歡走入黑洞洞的木屋，雙手空蕩蕩的，立馬就喊起來。
大黑的鈦合金狗眼在黑夜裏跟打了蠟似的光亮，「哪呢，哪呢，誰敢欺負我的小公舉！」
「呃……」林秦遲疑了片刻，「紫晶大哥哥替你收着，喏，這塊玉牌歡歡先玩會兒。」他臊紅着臉，連他自己都覺着，這樣子騙小丫頭真的有些不要臉……
……
姬家最大的議事廳之內，府主、殿參、三公以及各個支族的族長，近百位的高層，圍着一名執事，目光灼灼地看着見過林秦的那名執事。
坐在正位的那老者，紅黑夾紋的長衫，透露出一股王霸之氣。畢竟曾經是一朝皇族，不管是殿閣還是裝束，都留有昔日的皇族色彩。那修長的手指打在扶手之上，呢喃道：「你的意思，這個少年是來退婚的？」
「回稟府主，按照他的回答，確實是這個意思。」
離那老者最近的，正是最近憑藉着那顆崛起的明珠榮升殿參的姬寒風——林秦名義上的未來老丈人。他皺着眉頭，道：「他沒有提什麼要求嗎？」
「他說三日之後，還是在姬家南城據點，希望來個說得上話的。」
「呵，這倒是有些意思。按照衡逸從姬家回來稟報的消息，這林秦雖說元力盡失，竟然可以鏖戰數十止戈境而不敗，在靈魂感知力上的造詣，竟然敢斷言不輸藥嵐家的那位天才，單憑這一點，雖說還是配不上天舞丫頭，但總有叫囂的資本了，竟然是來退婚，而不是來周旋。」四殿參之一的姬無傷，算是姬家最年輕的殿參了。按照族譜來說，這姬天舞還得叫他一聲六叔。
「無傷，你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嗎？天舞未來的夫婿，定然是有經天緯地，傲視群雄之威，豈能是一無名小輩，這門婚事，荒唐至極！」姬寒風聽完那酸不拉幾的話，立馬反駁道。林秦能來退婚，他這個做父親的，定然是樂得其所，恨不得現在就把林秦叫到面前，當場解除了這個婚約。
「三哥說的什麼話，這天舞是我看着長大的，當然不會讓我這個小侄女吃了虧，嫁錯郎君，但是您也知道，堂堂姬家，鼎世大族，被一個無名小輩退了婚事，這臉面往哪裏擱？」愛面子，幾乎成了所有皇族、大世家的通病，姬家更是如此，不然大可直接撕毀婚約便是，哪裏還有這麼多的麻煩事。
姬寒風眉頭一挑，道：「那你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站在當中的那名執事，有一種脫光了衣服，被一群色狼看光的尷尬，麻煩你們嘮嗑能讓我先走嗎。這樣子站在中央，實在不是什麼很好受的感覺。然而高層們顯然沒有什麼興趣關心這個小執事有什麼想法。
府主捋須，淡然道：「這個確實不可胡來，當初本來談好的條件，沒想到林秦被逐出了林家，結果婚契沒有要到手，實在是有些蠢。這一次，既不能失了我們姬家的風範，也不能丟了體面。」
「府主的意思是……」
老者圓滑世故，自然有處世之道，「好聚好散，既然這小子有意解除婚約，我們大可請來當初證明這張婚契的人物，三方一齊取消這張婚約的效力，不久可以了。我們姬家必然要給足面子。就按林秦說的，三日後據點，寒風、無傷，你們兩個一齊去。對了，當初誰寫的這張婚契？」
破爛王九公如風飄然而至，坐在那最寒酸的板凳上，小手指有些舒爽地掏着耳朵，緩緩道來：「老夫和藥嵐。」手機用戶請訪問http://m.piaotia.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