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城,夜冷,清酒寒。
「來壺熱酒!」遲長興坐在林秦的一邊,道:「年輕就是好,這酒涼透了心了吧。」
林秦眯縫着眼,一口酒下肚。今日,在遲長興的工會雅間,不知道喝了多少壺酒了。他緩緩放下杯子,道:「確實寒吶。」
「咱們的合作還有效嗎?」他看了一眼林秦,嘴角揚起一道弧度,「利益永遠是凌駕於對錯之上的,不然你以為維持一個家族有這麼容易?」
林秦放下酒杯,道:「當然繼續。今日我看那藍家人似乎對我也是狠招盡出,我懷疑林可道與藍家之人也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既然這丹藥在豐城如此舉足輕重,我倒是要看看接下來,沒有了丹藥生意,這藍、虎兩家能起什麼風浪來。」
「呵,你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大啊。」
林秦笑道:「尺會長過獎了。林秦若是被這麼點風浪打倒了,那就真沒臉坐在這裏了。林可道,我一定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這幾****就小住在工會中吧。我看藍、虎兩家這些日子一定會有什麼大動作,對了,你那位朋友不會聯繫不到你吧?」
林秦道:「就不叨擾會長您了,我自有去處。對了,準備的靈藥如何了?我也好給我那朋友帶過去。」
「都備好了,等等易執事會給你的。林秦,咱們也不說兩家話了,現在你既然不在林家了,有沒有考慮在交易工會掛個客卿?」
「呵。你們交易工會還收我這樣的廢人?」
遲長興站起來,將兩塊牌子交給林秦,道:「哪裏的話。這交易工會的客卿,沒有什麼約束,你也不必太過於在乎。南仙域之中,各大分會都可以出示此排,價格方面,包你滿意。這另外一枚,就帶給你那位朋友。」
林秦左右看了看兩塊古樸的木牌,笑道:「那就多謝會長您了。」
夜色籠罩着豐城,林秦一吹口哨,大黑狗從旁邊刺溜躥出來,道:「又咋啦?讓人攆屁股了?」他吐出一根雞骨頭,呲了呲牙。
「滾犢子。」林秦翻了翻白眼道,「豐城如今不好混,今晚我們可能要露宿野外了。」
「老子不一直睡野外麼?」大黑狗接着林秦的話茬,吐槽道。
「我說,你是覺着今天老子心情不好,所以想講些段子給老子聽的?」
「小林子,本王是覺着既然你已經跟兩家一掰兩斷了,是不是該幫本王去找第二張封印的獸魂了?」
林秦一哆嗦,道:「第二張封印得需要流花地龍的獸魂,羅天森林之中流花地龍倒是沒有,黃天地龍倒是有,不過在天妖獸面前,我們和殘疾沒區別,你想試試?」
「那就……試試?」大黑狗興奮地搖搖尾巴。
「試你個大頭鬼!」
天寒地凍,出來喝酒的不再少數。酒巷裏,低沉的二胡聲,唱訴着淒涼。人到老時,說不盡滄桑,總愛點那麼些有滋味的曲子,似乎只有那樣的曲調,才能品出酒中的滋味來。
「林可道,今日這一手反將一軍,着實漂亮。」一邊老者冷冷笑道,「姬家那位執事走了吧?」
林可道抹了抹鬍梢上沾着的滴酒,道:「林秦一走,林有成就直言婚契無效,要那名靈藥師。只不過那名執事倒聰明,一見林秦和林家鬧翻了,乾脆就說只認婚契。這婚契在林秦身上,如今還如何能要的回?哈哈。」
「看來有成老哥也有失策的時候,哈哈,也好。這樣咱們的計劃也可以開始了,從明日開始,這交易工會的靈藥供應藍、虎兩家就會斷了,到時候林家的供應也就跟不上了,可道老弟可要抓住這次機會啊。」
林可道點頭,道:「這個自然。林家如今也是日落西山,再沒有一個明白人主事,讓林有成這個老不死再這麼把持着,遲早要完蛋。」
「那就先祝可道老弟馬到功成了!」
「哈哈!干。」
這邊有人喝得歡,當然也有獨自和悶酒的。林嘯天獨自回的府,這幾天,經歷了喜怒哀樂,人生百味,連他自己都感覺,像是活在夢裏一樣。林秦的「死」對他是個打擊,活着回來,又是一個驚喜。成了廢人,難免有些哀傷惋惜,突然的崛起,又讓他百感交集。今日在林氏祠堂,讓他又感覺到無比的心痛和絕望。
「小慧啊,咱們的秦兒,我這個做丈夫的沒能照顧好,你不會怪我吧?嗝,我知道,當初你突然離去,是……是嫌會連累我們父子。如今秦兒成年了,你不知道在天慶帝國過得還好嗎……」林嘯天兩行清淚流下。多少個夜晚,這樣纏綿傾訴,這樣的相思牽掛,在每日的清晨,化作對兒子的關愛、慈祥的微笑,這樣的心酸,旁人如何能夠體會。
清心境不破,可能就是因為愛得太深,牽掛得太多。
酒杯傾倒,人倚桌眠。
一襲風衣,披在林嘯天的背上,林秦眼眶紅潤地看着這個白髮徒生的中年男子,輕語道:「原來,我的母親沒有死……」
「對不起,父親。恕孩兒不孝,再過些時候,孩兒一定會給你想要的生活!」林秦重重地跪下,磕了三個頭。
大風起兮,豐城的老鷹嶺上,多了一位孤獨客,以及一匹深夜歡嚎的「狼」。手機用戶請訪問http://m.piaot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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