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嬤嬤身子又不舒服了嗎?」孟言茉看到是花娘端上的飯菜,就知道王嬤嬤可能又有病了,不然她不會讓孟言茉的飯菜由別人來做。
「是,王嬤嬤說她受了風寒,已經喝過藥了,發倆汗就好了,囑咐小姐不要掛心」。
花娘盛了一碗濃濃的桂圓紅棗粥放到孟言茉面前,這粥養氣補血,看着小姐瘦弱蒼白的臉色,花娘每天都琢磨做什麼補身體的給孟言茉吃。
花娘在膳食方面挺有天賦的,現在在這莊子裏,接替了紫繁的活,跟着王嬤嬤學廚房裏的手藝。
「嗯,看她想吃什麼,儘管去做,不要沒有胃口,就容着她不吃飯」。
在孟府的話,生病都要餓着,說是利於養病,喝藥的藥效也會更好。
孟言茉覺得沒有道理,生病了就要吃些有營養的東西好的才會更快些。
「王嬤嬤說她沒有什麼其他想吃的,唯一的就是想吃莊子裏產的藕」。
花娘話音落,孟言茉沒有答話,紫靈道:「這有什麼麻煩的,這莊子裏別的不多,就是藕多,前兒那莊頭又送來許多,就是嬤嬤想一年四季都吃藕,也是盡夠的」。
「吃過飯,帶我去看看王嬤嬤」。
孟言茉低頭吃着粥,待咽下去後道。
「小姐您還是不要去,這萬一再過了病氣,可不是玩的,現在入了冬,天氣更冷了,小姐身子本來就怕寒。不如奴婢去看望嬤嬤吧。
有什麼話,回來奴婢告訴您」。
紫靈在旁邊勸道。
孟言茉自入了冬,身體一日比一日差,如果出了房間,就要里里外外穿好多層,兩套棉襖棉褲外面再穿上襦裙,看上去就像個棉花娃娃。
想一想,紫靈說的也是有道理,自己的風寒剛好,別又過了,想起夜裏咳嗽不止的情況,孟言茉就害怕,咳的感覺下一口氣就要沒了一樣。
「也好,你仔細看看王嬤嬤的病狀,還有她有什麼話說,回來都報給我」。
「哎,小姐放心,奴婢定辦的妥妥的」。
*
天空灰濛濛的,飄着小雪粒子,砸到地上立馬就融化了,這樣的小雪,入了冬已經是第三次下了,撒到地上也是存不住的。
孟言茉穿了一身月牙白的百褶馬面裙,上身是交領同色百合紋的襦,裏面穿了兩件厚厚的棉衣棉褲。壓裙是一件如意佩流蘇。
一身素色和周圍蕭條的景色融為一體。
雲水和春暖在她的身後打着水墨紙傘,都很不解的看着小姐天天到這個荷花池子裏來倒五顏六色的藥水。
這個荷花池子原來就是這莊子裏的景觀,以前因為沒有主子在這住就荒廢了,後來小姐就讓人把池子收拾了出來,把裏面的東西都處理乾淨,灌上了清水。
又讓孟管事買了一池子的麥種,全都泡在了池子裏。
孟管事就是孟離佑,因為他常幫着小姐做事,所以幾個丫鬟和下面的人都叫他孟管事。
雲水以前在老家鄉下時,倒是聽說有的地主壞良心,故意把麥種在鍋里炒一炒,讓佃農種不出糧食,這樣就會欠下一年的租子,利滾利。
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要麥種給泡起來的,泡在水裏還不得都爛了。
自家小姐就這麼做了,好在在這個莊子上也沒什麼人,都近小姐身邊的都是心腹,三等丫鬟和二等的,都是經過紫蘇的調,教。
一個個都是一個模子出來的,低着頭,只做事,不說話。
雲水暗暗的想,也不知道這紫蘇從哪學的那麼多本事,怪不得小姐重用她,雲水自忖,自己可沒有這個本事,訓出這樣的丫鬟來。
池子裏的水都變成了深綠色,雲水看到小姐拿出一小瓶乳白色的液體,倒進了池子,已經有兩個多月了吧,估計種子都該爛在土裏了吧。
雲水暗暗的想着。
「把離佑叫過來」。孟言茉吩咐身後的春暖道。
如今紫蘇不在,紫靈一個人也不能把小姐身邊的事情都包圓了,雲水和春暖才有了出頭之日。
煙蓑那笨丫頭,當初和柳如煙那來歷不明的女人攪合在一塊,現在被小姐齊齊罰到二門處看園子。
雲水在心裏嗟嘆一聲,當初小姐還是挺喜歡煙蓑的,說那丫鬟心眼簡單,雲水想大概是小姐覺着那樣的人用着放心吧。
「小姐你喚屬下有何事?」孟離佑一身灰藍色短打,面色冷峻,眼眸低垂。
引泉王三,王十三等人都是自稱奴才,只有孟離一人自稱屬下,這些孟言茉都不在意。
「你找齊車隊,明日就把這些種子送到半天河,交給引泉。」
「是」。
雲水和春暖在孟言茉的身後,齊齊的對視,驚訝的對望,她們本以為這是小姐用來做什麼實驗的,以為是要用這麥種腐爛後做花肥的。現在聽小姐的意思,難道是要種嗎?
「那莊頭那裏還是沒有什麼動靜嗎?」
「是,屬下已經盯着他快三個月了,他每天的作息很正常也很有規律」。
孟言茉點點頭,她相信這莊頭肯定有古怪,不過她還沒有想到是什麼。
「去半天河的事情,你去安排人去送,莊頭那裏還繼續盯着。不管有什麼都要報給我」。
「是,屬下告退」。
「等一下,雲水」。
孟言茉的聲音使得孟離佑楞了一下,停在原地,沒有動,微微抬眸,就看到她凍的紅紅的鼻頭,還有白皙如雪的臉色,大大的黑眼睛。
孟離佑垂眸,心猛猛的跳動一下。
看到她怕冷的樣子,他很想把她拉進懷裏,替她溫暖身體和凍僵硬的手。
「我看到你的衣服很單薄,就讓雲水幫你做了件棉衣和棉袍,你回去試一下,合不合身」。
孟言茉自己冷,看着孟離佑只穿一件單衣,都要替他打哆嗦了,就吩咐雲水做了衣服,她的幾個丫鬟,沒有一個女紅不好的,因為她的衣服在種花草的時候,很容易就髒了。
所以她有很多套換洗的衣服。
雲水臉有些微紅,把手中的小包袱拿給孟離佑。
「謝謝小姐」。孟離佑的聲音雖然平靜,心中卻很不平靜,他沒有在意誰做的,只是想,小姐居然關心他冷不冷。
就只是這一點,就足夠他,在無人的時候,反覆拿出來品磨的了,越想,心裏的悸動,就越不能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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