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毫不起眼的青布桐油氈馬車停在大德勝錢莊揚州分號的店鋪前。
店裏的夥計看到這輛馬車的簡單,心裏撇嘴,看來不是什麼大客戶。不過仍然是笑意滿臉的站在店門口,弓着腰做着請進的姿勢迎接。
「歡迎光臨大德勝錢莊,您的前來,是我們的榮幸」。
夥計說着套路話。
在看到下車的人後,眼睛忽然就發光了,因為面前的公子那一身氣度,絕對是個大金主,在錢莊多年,這點眼見兒還是有的。
於是他剛才作坊出產的統一笑容,此時真摯了,腰也更彎了。
孟言茉身穿一件銀白色繡木槿雲暗紋的華袍,面貌如月之光華,清冷出塵帶着病態的蒼白雍容高貴。
身後給着同樣男裝打扮小廝樣的山重。
駕車的人是身着黑衣短打的孟離佑,他得到山重遞過來的消息時,正在和紫蘇讓那兩名投井的丫鬟父母按下口供手印。
聽聞是要護送小姐出外,他衣服沒換,立馬趕了過來。
一路上他有幾瞬的失神,小姐男子打扮和女子樣變化怎麼這麼大,他幾乎認不出來。
男子裝的小姐比那些世家公子還有氣度,女子裝的小姐......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小姐了。
不管什麼樣的小姐,都那麼美,美的他不敢去想心底最深處的愛慕。
那讓他覺得小姐被受到了褻瀆。
一向精幹的孟離佑坐在車轅上想着自己的心事。
「請問公子是存賬還是記貸,或者請我們店裏的夥計分析賬薄,查賬?
不管是存銀還是抽取飛票,公子既然進了我們大德勝就知道我們錢莊是整個大明銀信威辦最好的。
上到萬兩銀子存取,下到厘銅文毫的節儉生息,我們大德勝都有專人財會為您打理,只要您的銀子進了錢莊,您就等着滾銀錢雪球吧。
小的說這些您沒有興趣?沒有關係,我們錢莊新推出一種業務,只要您存萬兩以上的銀子,我們可以替您辦個專人大戶,以後您再來都享受老爺大人一樣的服務。
而且每到我們錢莊有重大節日的時候,還會有更多的優惠反匯給您。
這您不滿意?沒有關係,您一定聽說過揚州首富賈老爺吧,不過您肯定不知道前段時間,珠寶商賈老爺在我們店裏就作為第一人用了我們錢莊的飛票匯兌的業務。
這一次在我們錢莊的記存,整整的讓他的珠寶店都擴大了一間,他的夫人以前有真老虎的風頭,現在都變成賈老虎了,可見這家庭的和睦,也要歸於銀錢的精打細算。
所以您來我們大德勝真是對了,如果您也想嘗試下賈老爺匯兌銀子和飛票的比率,我可以再詳細的為您介紹一番。
這您還不滿意?沒有關係,我可以再為您推薦一種我們最新的服務,你只要——」
孟言茉自從進了大堂,坐下端起上來的茶,一口茶還沒有喝下,那夥計的嘴巴,就像噼里啪啦的算盤開始不停的吧啦吧啦。
孟言茉一口茶在嗓子眼裏,嘴角抽抽。
你這麼能幹,睿親王他造嗎?
默默把茶咽下,孟言茉聲音不大,卻帶着上位者固有的睥睨氣勢。
當然這個語氣她絕壁不會承認是在模仿某人。
「讓丁葵出來見我」。
丁葵明面上當然是不叫這個名字,實際上這個代號只有少數人知道。
是揚州府大德勝的大掌柜,在睿親王的情報體系裏代號為丁葵。
孟言茉淡淡的話,立即讓那小夥計嘚啵嘚啵的嘴巴一下緊閉,腰彎的更低了,收起了臉上的小夥計卑微客氣,變的肅然謹慎。
大掌柜是揚州站的組長,知道他代號的除了站里的人,只有各地的情報長。
他又小心的看了眼孟言茉,看到那如天人一般的風姿,忽然聯想到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剛剛還精光閃閃的面色,立即變的大駭和戰戰兢兢。
「您,您,您稍等」。
說完飛一般的朝明堂後奔去。
該不會,不會是王爺親至了吧?
丁葵正在賬房裏和夥計算賬,聽到小夥計的秘密稟報,又是驚,又是駭,嚇的魂都飛了。
上一次各地組長的聚會討論來年的情報交流的事情,聽說京城站外城西區分站,因為五名王爺的死士被逮進大理寺,雖然後來救了出來。
可是那個情報站的失職,仍然要承受王爺的怒火,站長被處死,手下人員重組。
每個情報站都是站長和各個組長的心血,丁葵想到這次王爺親至,不會是因為有什麼重大消息在自己眼皮下漏了吧?
他又過了一遍,沒有啊,上次為孟家平反的事情,站里的成員做的都很出色。
懷着忐忑不安戰戰兢兢的心情,這一團肥肉帶着生意人和氣生財看着親和的矮胖子,像個肉球似的,連跑帶滾的跑到了大堂。
幾乎跑掉半條命。
在看到孟言茉的時候,他第一個想法就是要把丁二今年連着明年的年底獎金全部扣光光。
嚇死他老人家了。
不是王爺就好,可能是其他站的同僚,來尋求情報支持的。
不過各地的組長他都見過,沒見過這麼一個年輕貌美的公子啊?
「你跟我來」。
丁葵臉色嚴肅但是卻沒有什麼好氣的對着孟言茉說道。
剛才要不是丁二重現了這人的說話神態,他也不會這麼擔心是王爺親至。
沒事裝什麼王爺,真是。
孟言茉看着帶着一小撮鬍子的那喜氣掌柜如今這副肅然的樣子,實在是覺得挺違和的,莫名的喜感。
上次她來存銀子的時候,這掌柜笑呵呵的差點把她給說暈,此時倒是很簡潔。
孟言茉點頭,跟在丁葵身後。
剛才看到那掌柜慌張出來迎接的樣子,看到她後又忽然大送一口氣後,接着就是沒什麼好氣。
這掌柜不會把自己錯認為某人了吧?
又聯想到剛才那小夥計的態度,孟言茉驕傲的想,自己果然是很厲害,模仿誰像誰。
果斷的驕傲了。
實在是不想提醒她,只模仿過明某人一個人。
丁葵圓圓的腦袋,圓圓的嘴角抽搐,媽蛋,要不要把王爺的微微點頭時的那副神情學個遍。
我見王爺少,你不要騙我。
「你是哪個站的?在站里的代號是什麼?這次到揚州需要我們幫你些什麼?
上次因為齊王和孟家平反的事情,如今弟兄們和齊王的人斗的緊,
要注意隱藏,因此可能以前提供的便利,現在都有些打折。」
丁葵帶着孟言茉在店鋪的後院裏七拐八繞,最後在一間看着隔音的房間裏停下。
丁葵坐在大椅子上,先緩緩腳,大口的喝杯茶,剛才嚇的他還沒有緩過來。
對着孟言茉也是說一半,留一半,雖然對着兄弟站支持,但也要保存自己站的實力不是。
而且眼前的年輕人太看着面目可惡。
這是求人幫忙的樣子嗎?
知道他的代號,想來是替其他組長跑腿的外勤組,
這個組的人就是這點不好,總是裝神弄鬼,都不知道本來長什麼樣,三教九流裝什麼是什麼。
眼前的年輕人裝大世家公子送信他不怪,可是嚇到自己就是他的錯。
丁葵喝了大口茶後,開始小口品着,邊閒閒的說着,邊拿眼去斜覷了眼孟言茉。
那副小視的模樣,不經心的透漏出身為站長的矜持,和對外站的些微不客氣。
就是這不在意的一瞥,讓這丁葵一口茶卡在嗓子眼,「咳咳咳」的巨咳起來。
捶胸來不及,趕緊慌張跪在地上,頭趴在地上,壓下嗓子眼忍不住的咳意。
「屬下,下失儀矩,甘受來使責罰」。
孟言茉進來房間後看到只有簡單的桌椅,也打算趕緊離開,再看那丁葵的態度,哪有不明白的,自己這是被人以為是情報體系中人了。
直接亮出了明耀的龍佩,舉着手有一會兒了,那掌柜才看到。
瑩黃的玉佩,雪白的細膩的手指,襯托的異常好看。
跪在地上的丁葵後悔死了,自己干一輩子情報,想不到臨老犯了大烏龍,王爺的龍佩從不離身,有重要命令時,也只是用這龍佩在手令上壓出透明花紋印子。
眼前的人不是王爺,卻又有王爺的玉佩,剛剛就想到的,一定是王爺身邊的心腹,才會自然的染上了王爺兩分風儀。
自己的站里果然是出了紕漏嗎?
「丁先生請起,請把這兩封信儘快送到王爺的手中」。
丁葵愕然的看着孟言茉,手裏接過信。
看到那個年輕人就這麼離開了。
這人是誰?
丁葵只是心中很奇怪,但也只是這麼想了一下。
趕緊動用站中特殊通道。
全國每個站中都有一個這麼樣的通道,只有在給王爺的情報中才會用。
啟動後,很快就會有人來接走信。
當然能用這個通道的只有王爺的手令或者是王爺本人,或者是拿有王爺信物的人。
丁葵打開院子中一個枯井地道,燃起手裏的閃着火花的棍子,扔進地道。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有一名如幽魂般的黑衣男人出現在丁葵的面前。
「送信人長什麼樣?」
如幽魂般的男人的聲音幽寒冷極。
丁葵低着頭,不敢去看,他是第一次見到在他們站長間流傳,傳說中王爺的幽冥衛。
果然這周圍的空氣都陰森冷寒如地府。
聽有幸見過幽冥衛的人站長同僚說,來人會詢問你送信人的長相,不是誰都能隨便送信給王爺的。
因此丁葵此時回答的簡略又重點。
「男子約十七歲,貌美,持有王爺龍佩」。
這三點訊息讓幽寒男人眼中的眼神波動了一下。
「嘩啦」一聲展開手中的一副畫卷。
「可是他?」
畫中正是男裝打扮的孟言茉,大紅衣袍在江風中飄迎,畫中人在風中傾城一笑,似乎連看着畫的人都能想像到那種與月齊華的瑰麗。
「正是」。丁葵看了眼,立即低頭答道。
「拿來」。男人接過丁葵手中的兩封信,身影消失。
丁葵抬起頭,擦了擦肥肥額頭上的汗。
那如幽魂的男人在揚州繁華區穿過,又消失在城外的破廟,最後出現在揚州倚翠樓後的竹煙巷,一扇深巷酒館的後門進去。
「統領,信為王爺親令的級別,需要您的授權,開啟幽冥衛驛道」。
「開啟」。和那幽魂般的男人一樣,眼前的男人同樣的黑衣打扮,面目在人面前,也覺得模糊看不清。
一隊帶着信的人朝京城趕去。
在視野中,時隱時現,如陽光光線閃了一下眼睛的白片亮光,讓你以為只是一瞬間的錯覺。
*
孟言茉回到府中,看到剛剛從東廂裏間端着銅盆出來的雲水。
「樂安怎麼樣了?」
是的,本來孟言茉只是一封信要給睿親王,也是昨日謝樂安的到來,帶來了文平公主的一句遺言,
這才有了孟言茉心悸的寫了第二封信,又趕緊親自送到了大德勝。
前世最後看到的六個字,全都解釋了清楚,她知道後,第一反應就是替明耀不值。
第二反應是為有那樣的母后為他心疼。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讓他知道。
在太子對他出手前。
「謝小姐只是趕路太疲憊,累壞了,奴婢剛剛端來小姐為她配的藥膳,
謝小姐吃過後,睡着了」。
「你去吩咐院子裏的丫鬟做事動靜都小點」。
「是,奴婢這就去」。
雲水退下,看了眼自家小姐放輕動作進屋裏去。
心道,這也是公主當年結下的善緣吧。
在眾多大家閨閣小姐,可能也只有小姐能辦到在自己的院子裏藏兩個人也不被府里別人發現。
不然這主僕兩人肯定要被謝家逮回去了。
雲水時時注意府里和外面的消息,昨日文平公主忽然過逝,謝家大小姐被下人拐走,已經報上衙門,現在街上到處是差役在找人。
也幸好謝樂安到府上時,遇到的是曹管事在大門上,沒有驚動別人,聽到是找小姐的立即按照謝小姐的吩咐,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曹管事才想個辦法,把兩人化妝成小丫鬟的樣子送過來了。
聽說兩人到府上時都是叫花子打扮,要不是樂安清楚的知道小姐的名字,曹管事肯定要把人給打走了。
也真是造孽,好歹還是個公主的孩子,現在都這個場景。
以後小姐成了王妃後,她可要替小姐看好小王爺身邊的下人們,謝家真是狗膽,不過也奇怪,她們怎麼敢這麼欺辱公主的孩子。
聽說皇族對待公主都很珍重的啊。
雲水只知道表面看到的一些事情,因此把自己的腦筋思考的都要打轉了。
雲水現在納悶的是曹管事在莊子上經歷了什麼,怎麼對小姐這麼忠心?
要不動聲色的帶人進來,也只有曹管事這樣的大管事能做到了。
孟言茉進屋來,那個一直顧着謝樂安的奴婢,自己還沒來得及收拾,一身髒污。
看到她進來,「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孟小姐的大恩大德,公主泉下有知,一定會感謝孟小姐的」。
那丫鬟邊說邊哭,思及主僕兩人的處境都悲從中來。
昨日孟言茉見到謝樂安後,她對自己說了句她娘的遺言,就暈過去了。
謝府的事情她還沒有來得及問清楚。
「茉姐姐,我娘說有一句話,她想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可是她在結婚後五年卻因為這句話,才知道自己的一輩子都因為這句話改變了。
娘說當年她才只有八歲,無意間就聽到皇后娘娘在跟身邊的貼身嬤嬤說了句:『秦遠』,
娘說她對不起爹,不過他們也算扯平了。
娘讓我不要怪謝家,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因果,娘讓我跟着紅蓮來找你。
茉姐姐,這些都是娘說的,可是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我好頭痛「。
謝樂安已經長大懂事了,所以完美的重複了文平公主的話。
謝樂安看到她後說了這麼一堆讓人頭疼的話,別說是她頭痛,連孟言茉都頭痛了。
因為一路奔波受怕,說完謝樂安就暈了過去。
她替樂安把了脈,又配了藥,那個叫紅蓮的一直警惕的看着她。
似乎不信任她,但是也無人可信。
紅蓮也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此時,剛才樂安醒來後,告訴她,茉姐姐是除了娘之外,可以相信的人。
昨晚孟言茉想着樂安的話,翻轉很久都沒有睡着,最後讓春暖點上安寧香才迷糊睡着。
夢中畫面破碎,她夢到第一次見到文平公主,在病塌上,文平公主看着她的眼神親切。
她是一位臉色蒼白但是卻能看出昔日光彩的公主,眼中有剛剛失去丈夫的沉痛。
讓當時孟言茉忽略掉的一抹光,那是什麼。
文憑公主提到她的丈夫謝岳聲,眼中有追憶,有陷入美好初遇的緬懷,提到「岳聲」兩個字,時,那一閃而逝的光是什麼。
畫面兜轉,她夢到第一次在老太太壽宴上見到太子,怎麼會夢到太子?
她在夢中皺眉。
太子的眉目怎麼會有一絲熟悉感?
前世她沒有見過太子,後來進後|宮時,太子都死了好多年了。
前世,前世。
忽然一副她以為那時眼睛模糊沒有看清過的畫面閃入她的大腦。
她忽然有個很可怕的聯想。
在夢中,太子的笑,看着明耀眼中作為兄長的照顧關愛之情,在客棧中自己匍匐在明耀的腳下,陽光在他的身後漏下,他的表情在光中模糊。
提到太子和他的兄弟之情時,她那時以為的殺氣,現在想,在夢中,她肯定自己當時只是這麼感覺,而不是確切的看到了。
所有的畫面在她的腦中充斥,她叫了一聲,從夢中醒來。
「小姐,怎麼了?魘着了?」春暖擔心的進來問道。
「沒事,你先退下,不要打擾我」。
春暖退下,她抱着頭在回想夢中的提示,謝樂安的話。
「可是她在結婚後五年卻因為這句話,才知道自己的一輩子都因為這句話改變了。」
「娘說她對不起爹,不過他們也算扯平了」。
五年前正是謝岳聲死的時候。
孟言茉又想起夢中文平公主提到謝岳聲時的表情。
文平公主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是:了了一段仇的解脫!
謝岳聲是文平公主殺死的!
孟言茉坐在床|上,想透這一關節,有些震驚。
她看的出來,文平是真的愛着謝岳聲的,那種眼神騙不了人。
孟言茉思索着引泉當時給她的情報。
文平被聖上遷怒,不准再進宮,是因為她和人有了私相授受。
那個人是謝岳聲。
在皇后|宮中長大的文平怎麼會見到謝岳聲?
在謝家時的奇怪,不似南方人的風俗,對公主母女的嚴加監控。
所有的線索連起來,整個謝家是皇后的人。
當年派謝岳聲引|誘文平,被聖上知道,聖上惱怒,卻也只能讓文平下嫁,卻不准她在進宮。
文平公主不知怎麼得知了謝岳聲是有目的的接近她,兩人根不是她以為的美好的邂逅。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把文平監控起來。
因為皇后在意那次被文平聽到的話。
文平不了解那兩個字的意思,皇后不知道她聽去多少,身為公主,皇后並不能讓她消失,聖上寵愛她。
皇后就破壞文平在聖上心中的印象。
文平下嫁,她不在乎她的公主身份,她以為這個男人的是愛着她的。
當她得知這麼多年丈夫百般試探只是想知道她當年有沒有聽到重要秘密。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文平為謝岳聲放棄了身份。
別人不知道文平自己知道,她是被除了玉蝶的公主。
放棄了皇族,放棄了所有富貴,甘心在謝家為她相夫教子。
原來所有的都是一場騙局。
連多年的夫妻之情也是假的嗎?那麼誰來賠償她付出的真心。
愛人,我們共赴黃泉吧。
孟言茉把這些想通,這就解釋了謝樂安的那兩句話。
現在她開始頭痛的是「秦遠」,兩個字。
皇后為了文平聽到的這兩字,費了這麼多功夫,這兩字肯定牽扯重大。
是人名?
頭好痛,夢中的畫面開始模糊,消失。
回憶不起來。
孟言茉靜下心來,一點點的往回憶路上倒着走。
太子看起來有一絲熟悉。
不可能。
壽宴之前不可能見過他。
模糊,模糊。
模糊的畫面。
那是前世的記憶,她的視力已經很差了,那時她被楊羽柔送到了皇太**中。
那一日她在做什麼?
洗衣,浣衣局的小參踹了她一腳,她跌到在地上,頭趴在地上。
衣服飄飄的一層層晾衣架像深山林木般蔥蔥,世界都被衣服填滿了。
她抬起頭,要起身。
在各色的衣服被單下,她從被單最底下看到一個宮女走過,那宮女的容貌在她模糊的眼睛中一閃而過,沒有留下印象。
抱着腦袋的手忽然鬆開,孟言茉睜開眼,瞪大眼睛。
那個宮女!!
二廢太子後,睿親王和太子的關係忽然在一個日子後,緊張起來。
正是月後!!
明耀有危險。
孟言茉爬到書案前,大半夜的開始奮筆疾書。
雖然不確定,可是她知道自己的猜測是八|九不離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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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嫡技術哪家強?那麼現在問題來了。
孟言茉看到的宮女是誰?
猜對有獎哦。
不知道你們感覺到了沒,為了結文,沫沫君在趕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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