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錦 第194章:南安候府鹽案

    揚州府鹽道衙門的後堂里,孟文冒聽着讓師爺打聽的消息。

    「我們官衙發下去的鹽引包括山東府,大澤府,臨均府等北地十六處府道,總共是兩百五千六十萬白銀。

    可是我跟精算司的主簿對了賬本,發現這兩個月來,從我們衙門發出去的鹽引和官鹽的量有出入,差了五萬兩。

    五萬兩的官鹽也可以運做一船了,鎖着鹽運船的府衙作紀錄的牙號,大人,這艘船正是用的您府上的名錄登記的。

    簽名畫押的人正是您讓我調查的那家錄在南安候府名下的大掌柜,姚得善。」。

    聽完師爺的話,孟文冒心裏又氣又急。

    氣的是,他沒有想到老太太為了南安候府竟然置孟家於不顧。

    女兒哭求着他不要這門親事,他心裏也不滿意姚慕沛,聽着女兒說,九丫頭的話,他心裏起了疑。

    懷疑是那位王爺借着九丫頭的話來提醒南安候府有齷隙。

    南安候姚騏貴自壽宴後,一直留在揚州,每天跑府衙辦理文書,他開了一家鹽號,孟文冒也是知道的。

    在權限範圍內,他也給了這位表兄一些便利,使得他的鹽號開的很順利。

    他沒有想到的是孟老太太竟然拿孟家的名錄來衙門裏替表兄辦事,衙門裏孟家的族人也不少,孟家嫡枝的名錄是孟家族人都會給幾分面子。

    竟然這樣在他眼皮底下,在賬面上偷出一船鹽引。

    所有官鹽的運船都是在衙門的監控下的,以免有官員偷運,偷販鹽引。

    想不到他眼緊盯着別人,如今卻是自家出了紕漏。

    他急的是,如果這批鹽引不能抹平,京里的大伯父又剛被罷官。

    這個時候,所有的清流文臣都在看着孟家,如果孟家監守自盜這樣的醜聞曝出,孟家將再無翻身之地。

    他來來回回走動,看着師爺問道:「巡鹽道衙門還有多久要來和我們衙門對賬?」

    江南巡鹽道衙門,分為執行衙門:鹽道府衙,監察衙門:巡鹽道。

    巡鹽道對於鹽道府衙,例同御史台之於朝廷。

    鹽道府衙核算鹽引的發放和鹽稅的收繳。

    巡鹽道則和朝廷戶部的鹽稅司互通賬務共享,以達到對鹽道衙門監察,監視的職責。

    在孟文冒沒有上任前,江南的鹽稅每年被偷漏上百萬兩黃金的原因就是,這些衙門和鹽商們抱成了一團。

    進來一個新官員就被腐蝕一個,同化一個。

    使得官員一個個砍,鹽稅照樣不停的漏。

    孟文冒上台後,像原本一團黏糊里的一顆鐵釘,他立志要讓孟家崛起,不肯於那些官商共同融成一團糊,可也拜託不了他們的牽纏。

    兩方成了拉鋸戰,誰都想同化對方。

    在這樣的基礎上,江南的鹽稅總算有了回升的希望。

    孟文冒上任三年,鹽稅提高了兩成。

    這些衙門裏的官員黨羽混雜,誰也說不清總共有幾大派系。

    有本地大鹽商扶植起來的,也有齊王的人在一旁環伺,或許魏王,秦郡王的人都有。

    孟文冒現在只知道如果眼前這筆賬不能順利抹平,絕對是對手咬住孟家拖死的最好機會。

    「大人,下個月就是這一季的巡鹽道經目司對賬的日子了」。

    「這個賬本做平,能瞞多長時間?」

    師爺是跟着孟文冒多年的了,又是孟家的族人,按照族裏的排行,算起來是孟文冒的十八哥,多年的心腹加上族系血脈的聯繫。

    兩人說話都沒有隱藏的必要,因此孟文冒問出最關心的問題。

    「大人,這個賬簿要不是大人執意讓我去查,又是鎖着那家鹽號的交易船牙號,下屬也不會就這麼快看出來。

    還有就是這裏面還有大人的官印,所以一般主簿司吏都不會深究的。

    如果要抹平的話,除去年底巡鹽道衙門的大清算,和戶部的賬平,我們可以瞞住一年。

    可是因為京里孟閣老的原因,最近盯着我們衙門的人很多,多數是齊王的人。

    這賬是不是被人看出來,下屬就一點底都沒有了。

    只能說,大人,這筆賬我們不能冒險,得填平才能放心」。

    「什麼?還有我的官印?」

    孟文冒驚訝的去看賬簿,果然看到自己的私印。

    「大人不知道嗎?要不是有大人的私印又有我們孟家的名錄,這批鹽在我們府衙也不會這麼順利的發行的」。

    孟文冒捂住頭,忽然想起前兩日歇在柳姨娘的房裏時,睡覺的迷糊間仿佛看到柳姨娘再看他裝私印的荷包。

    當時柳姨娘是說要給他新繡一個繡囊,對比一下顏色,他當時也沒有放在心上。

    現在想起來,一定是那個時候,柳姨娘拓了他的私印,交給老太太仿刻的。

    要說柳姨娘一個人做的主意,他是怎麼都不信的,柳姨娘這些年一直在老太太身邊盡心伺候,還不是想接着老太太,從他這裏多得份體面。

    她原本就是老太太的挑選了給他的,因着這個,這些年老太太抬舉着雪姐兒給陳氏氣受,這些他都知道。

    他不做聲,不反抗老太太,順着她的意,是因為老太太是嫡母,他為人子應盡的孝道。

    可是嫡母再大,也越不過孟家去。

    這批走失的官鹽,他不止擔心賬面如何找補回來,他更擔心的是這批鹽被販到了何處。

    他心裏有個擔心,因為最近的邸報里都是兵部和戶部的文書,韃子國向來缺鹽,最近韃子貴族圈又流行了一種鹽津馬奶茶。

    對鹽的需求量更大了,價格也升高了。

    作為百年血仇的兩國,能讓敵國不痛快,大明朝自然不會放過,因此朝廷下來命令,對官鹽的管制更嚴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孟家大禍不遠矣。

    孟文冒在心裏安慰自己,不會的,不會的。

    南安候府的關係還沒有這麼大的能耐,能躲過一路關卡,輸送到韃子國去。

    「今天的邸報你整理出來,等我回來再處理」。

    「是,大人」。

    孟文冒心裏慌亂,穿着官服匆匆提前下衙。

    *

    松嵐院的花廳里,姚騏貴拿着一張用封紅裝訂好的銀票,眯着笑臉,雙手奉到孟老太太面前。

    「姑母,這是侄兒的一點心意,多虧了姑母大發慈悲,這回我們南安候府總算有了起死回生的轉機」。

    姚騏貴稍稍把封紅露出了一點,孟老太太搭眼看去,嚇了一跳。

    十萬兩銀子。

    「怎麼會有這麼多?」

    這是給她的孝順,都有這麼多了,那侄子得賺多少?

    「正是我們南安候府的運數到了,正好通過侄兒京里朋友的關係,碰到一個關係廣的掮客。

    這才把這批鹽賣了個好價錢」。

    「這麼多的銀子,會不會有問題?」

    孟老太太身為內宅婦人,但也活這麼大的歲數了,也知道天下平白無故撞好運的事情並不多。

    「銀貨兩訖,能有什麼問題。

    姑母放心,侄子我辦事還是牢靠的,何況我那位朋友也是多年的交情了,他還能坑我不成?

    這中間人的紅包銀子,他都沒跟我要,我塞了半天,才勉強收下呢。」

    「嗯,這男人就是朋友多,才會有出息。

    等回京後,你多謝謝人家」。

    「哎,姑母放心」。

    「姑母,你看,是不是可以讓曹管事繼續聯繫下一批貨了?」

    曹管事是孟家的大管家,孟氏的族人也都認他。

    讓曹管事聯繫,也就是拿着孟家的嫡枝燙金名錄,去聯繫在衙門裏的孟氏族人。

    「這一次的銀子還不夠嗎?

    我這麼做,要是被孟家的族人知道了,也是丟臉面的事。

    更何況還是瞞着那個賤婢生的,夠侯府周轉起來就好了,你就正經的經營着那間鹽號吧」。

    孟老太太作了這麼多年,還依然好好的,追根究底還是因為她這個人雖然讓人厭,但趨利避禍的本能還是不錯的。

    姚騏貴砸吧砸吧嘴,有這麼一本萬利,又有這樣的便利關係,姚騏貴哪裏還甘心老老實實的販官鹽。

    被朝廷抽個三成稅,再扣去來往船運費,販鹽能賺個幾兩銀子?

    那些個大鹽商,哪一個是乾淨的,哪一個不是偷了許多官鹽漏子?

    憑什麼他們就能賺大把銀子,自己有這麼強硬的便利關係卻不能呢?

    「姑母,咱們侯府自老太爺歿了,就一日日的虧空下來,家裏的後輩在京里疏通那些座師,吏部和皇城侍衛千戶們,哪一項不需要銀子?

    姑母也不希望咱們侯府一個有出息的後輩也沒有吧?

    就不說這些,等芙姐兒進宮選秀,那銀子還有的花呢,那些宮裏的內侍總管們,哪個不是眉眼高低精明的人兒。

    到時候,看着咱們侯府沒有出息人物撐門戶,又沒有銀子打點,他們哪裏肯照顧芙姐兒?

    姑母也是進過宮,見過天顏的人,那宮裏是何種威嚴堂皇?沒有個熟門路的人照應着,我們芙姐兒如何能從一眾貴女里脫穎而出?

    姑母,您不心疼侄兒,您就不心疼您的侄孫兒,孫女兒嗎?

    您不說原因就拒了沛哥兒和府里九丫頭的親事,沛哥兒整日裏和我尋死覓活,這些我都孤怪您,我知道您肯定有苦處。

    可是這些是南安候府崛起的本錢,姑母,您就這樣見死不救嗎?」


    姚騏貴邊說邊抹眼淚,哭的鼻涕一把。

    孟老太太被他說的心也軟了,又加上孟言茉的事,客院裏的姚慕沛整天的鬧,她如何不知道?

    只是既心疼又無法。

    這早就起了彌補的心,這才逼着孟文冒同意姚慕沛和珊姐兒的婚事。

    如今又聽着姚騏貴對侯府的未來都是有考量的,一時心也理智不起來了。

    「罷了,誰讓我欠着你的,欠着你們南安候府的」。

    孟老太太嗔怒道。

    「姑母說哪裏話,您就是我們侯府的老祖宗,是佛爺,我們都得供着,才能保佑我們侯府長盛不衰」。

    姚騏貴用袖子擦擦眼角,轉悲為喜。

    姑侄兩人正言笑呵呵的想着,說着南安侯府重新崛起的事情。

    孟文冒一臉薄怒氣荷些許驚慌擔心的進來了。

    「老太太,大老爺不等奴婢通報就闖了進來,老太太恕罪」。

    廊下的丫鬟匆忙的跟着進來,跪下請罪道。

    「好了,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孟老太太很不滿的看着孟文冒。

    揮手打發丫鬟。

    「謝謝老太太」。

    丫鬟趕緊退下,孟老太太最恨院子裏的丫鬟沒有規矩,今天沒有罰她,真的是太僥倖了。

    「你這是又是在衙里受了什麼邪氣,倒跑到我這裏撒野來了?

    你就是這麼敬着我這個嫡母的?要是你嫌我老婆子人老礙事了,就直說,

    我立馬搬出這松嵐院正堂,給你這個堂堂江南巡演道御史大人讓位子。」

    孟老太太看着孟文冒怒道。

    「母親恕罪,實是事情緊急,若有不恭敬之處,母親原諒」。

    要是平時的話,孟老太太這幾句重話壓下來,孟文冒早就跪下請罪了。

    今日倒只是壓了壓臉上的怒色,僵硬着聲音勉強敷衍過去。

    孟文冒不等老太太再開口,直接看向姚騏貴責問道。

    「表兄可是偷了我府衙的一批鹽引?」

    「表弟,你這話可不能隨便亂噴,我的鹽號購買官鹽,那手續文書都是齊全的。

    公平買賣,互不相欠,表弟官衙里的書,記主簿官都是記錄的清清楚楚,

    表弟只管去查去,在這和我亂發脾氣算什麼!」

    姚騏貴雖然有點心虛,不過還是很硬氣的反駁。

    「你——」

    孟文冒被他氣的說不出話來。

    「究竟出了什麼事?」

    孟老太太讓柳姨娘偷孟文冒拓本的事,終歸是做的不太光明,萬一孟文冒告到族老那裏去,也是不好看。

    聽着口氣,似乎是那批鹽出了事情。

    「母親,你一心想着南安侯府,惦記着娘家。

    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孟家?

    大伯父剛被罷了官職,所幸如今朝里的清流都佩服大伯父的忠筋骨氣,為了太子殿下的清白,寧願讓聖上發怒,也只懇請聖上重新調查太子一案。

    正是滿朝清流都看着我孟家的清名的時候,母親你竟然為了南安候府,就讓我孟家的百年清名毀於一旦,母親,您這是在自毀孟家長城。」

    孟文冒說的又怒又急,也哭了起來。

    「你說什麼,京里的大伯,被,被罷官?」

    江南得到消息延遲,孟閣老已經被罷官了五天。

    「正是,這個時候,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我們孟家,盯着我孟文冒這個巡鹽道御史。

    若是平時,我還能籌集一下銀子,頂住一年,把表兄偷去的鹽引給補上,還我孟家一個清名。

    可是母親你知道巡鹽道衙門裏齊王的人,魏王的人,以及那些和大伯父政,敵的人,

    表兄的這批鹽引一定難以掩飾過去,母親你讓柳姨娘偷拓我的私印,這是給我孟文冒下催命符啊。

    我孟文冒監守自盜,貪贓枉法,母親你以為孟家正族人還能安然無恙嗎?孟家將傾啊。」

    孟文冒捶胸頓足,氣急長泣。

    孟老太太聽的迷迷糊糊,可是也聽懂了,那就是孟閣老倒了,那些大伯敵人有可能這個時候,來再給孟家狠咬一口。

    而侄子這件事情,正是他們的攻擊的地方。

    「哪裏,哪裏就像表兄說的那麼嚴重了?」

    姚騏貴是個男人,雖然沒有做官,但靠着南安候府的祖蔭,也是個中郎將的品銜。

    比孟老太太更知道些官場上的事情。

    姚騏貴這一直忙着販鹽的事,這也是才知道孟閣老竟然被罷官了。

    「那些個,那些大鹽商,哪個,哪個是乾淨的?

    那金陵的賈家,江寧的曹家,杭州的蘇家,個個是腰纏萬貫的巨賈。

    表弟不去查他們,倒是查起了自家人了。」

    姚騏貴手捂住腰間的荷包,梗着脖子,猶自撐着硬道。

    「這些先不提,我只問你,這批鹽你銷到了何處?」

    孟文冒捂着一跳一跳的青筋,憋着氣問道。

    「我,我不知道,那個掮客的門路很廣的,他把鹽售掉,就把銀子給我了,銀貨兩清,我也沒有必要再調查人家八輩吧?」

    「你,你不認識,竟然敢,敢把這批沒有正經來路的官鹽給賣掉?」

    孟文冒不可置信,就是私鹽販子都知道要做熟吧,那些接頭的人都有江湖上的切口。

    就是防着官兵的清剿和姦細。

    「誰說沒有正經來路,我可是堂堂從你鹽道衙門裏買的」。

    姚騏貴大聲反駁道。

    「好,好,好的很,我孟文冒活不成,你以為孟家就能好?

    你以為,她,她一個婦道人家能護住南安侯府?」

    孟文冒氣急,指着孟姚氏大聲道。

    孟老太太聽到現在,也算聽出了門道。

    孟文冒這麼多年還沒在她面前這麼放肆過。

    孟文冒的話雖然不客氣,可是如果孟家倒了,她真的沒有什麼可以幫助南安侯府了。

    「貴兒,好好和你表兄說,你認識的那個朋友和掮客的名字和相貌,」。

    「那掮客我就見過一面,英目高鼻,有點像異邦人。

    我朋友是多年的好友了,他家和輔國將軍府的三老爺的夫人有姻親,不是什麼平民小戶,你別瞎猜疑別人」。

    輔國將軍府是削了兩級爵位的國公府,在明武帝的父皇在位的時候,是國公侯府,只因為站隊的時候,沒有選擇。

    按照世襲爵位,一代削去了一級,到了姚騏貴同年齡的這一輩,已經是輔國將軍的爵位勛級了,不過畢竟是老勛貴了,和他的姻親也都是老牌門閥。

    孟文冒聽到他說到掮客似乎是異邦人的時候,心裏就一跳了。

    在聽到輔國將軍府,也確定不了是誰的人,因為這個老牌勛貴似乎從來都沒有選擇過派系。

    「我孟家若是能逃過這一劫,孟文冒是高攀不起南安候府的門第。

    我這就修書一封遞給京里的大伯父,母親,你也要想想如何跟大伯父解釋了」。

    孟老太太一聽他提起孟公茂,心裏也緊張了,看到這個庶子似乎說的煞有介事,很嚴重的樣子,不行,她得叫自己的兒子回來問一問。

    「你先慢着,我這就把你兩個兄弟叫回來,你們兄弟先商量着,真沒有辦法,再找京里的大伯。

    他如今也被罷了官身,還有你說的太子的案子,我雖然不清楚其中原委,可也知道一定讓大伯忙的焦頭爛額的。

    真無計可施的時候,再寫信給他也可以啊。

    還有你說的那個掮客的事情,不是還需喲查嗎。

    現在時間很緊的吧」。

    孟老太太怕的是孟公茂來揚州訓斥她,那她以後在小輩面前還有什麼顏面?

    孟文冒聽她說的也有三分道理,於是按下了心中隱隱期待着大伯父開祠堂,把孟姚氏逐出家族的潛意識期盼。

    心裏想,孟姚氏終歸是嫡母,母親犯下的錯,兒子分擔,也是無可厚非的。

    何況家裏出了這麼大的事,也是應該讓兩個弟弟知道和分擔的。

    「好吧,就按照母親的意思,我這就去調查掮客的事情,順便通知二弟和三弟。

    等午膳的時候,大家再一起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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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謀錦的群終於有人入群了,撒花,熱烈祝賀。

    從這位親愛的讀者這裏,沫沫君得到了很多鼓勵,和很寶貴的意見,很感謝。

    沫沫君在孤獨的寫作,希望有更多喜歡謀錦的讀者和沫沫君來交流。

    各種鼓勵和稱讚不要大意的都告訴我吧,沫沫君愛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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