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也承認這不夠狂拽酷炫。
不過,在我看來,死亡本來就不是一件可以狂拽酷炫的事。我們能做到心情平靜,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我把神玉轉移到了她的身上。」唐菲說。
我們都嚇了一跳。
「什麼?」周海滿臉的不敢相信,「你再說一遍。」
唐菲冷冷地看向周海:「我總要試一試吧。既然當神玉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就會開始新一輪的計時,那麼轉到王玉的身上。應該也會如此,也就是說王玉會有至少再十年的壽命。但是同時,我又讓王玉使用神玉的力量來幫我,我是不是又成為新一輪的受益者,應該也跟着進入新一輪的計時呢?」
我們都聽張口結舌了。邵百節也不由得眼睛微微一眯,似乎對唐菲刮目相看。
章家驃有點兒單純地問:「可是,神玉畢竟不在你手上了,你讓王玉怎麼做,她就會怎麼做嗎?」
唐菲:「當然。當初創造她的時候,我就是設定她以我為中心,忠心耿耿的。不管做了什麼,我再讓她忘掉不就好了。」
章家驃愣住了。
「你…;…;」我定了定神道。「你這是想利用神玉的bug啊!」
唐菲呵呵一笑:「我說了,總得試一試。」
理論上來說,這倒真是一個值得一試的bug。至少在第一次轉移的時候,是起效果的。
本來。唐菲作為受益人(當時是孟珏)和真正的柳超君一樣就快到了第一次計時的極限。結果誤打誤撞之下,她又成了神玉新的使用者,計時重新開始。
那麼這次反過來,她從使用者再變成新的受益者,理論上來說,也應該再次重新計時。
可是,現在的唐菲不僅沒有重新計時,根的攻擊還提前了半年。
「你失敗了,不僅沒有延長期限,還使得你原有的期限提前了。」我說,「從受益人變成新的使用者是可行的,但是從使用者變成新的受益人就不可行了。或者,是因為角色轉換的方法只能用一次。」
唐菲嘆了一口氣:「只能這麼解釋吧。」
章家驃也想問一個問題:「那柳超君呢,就是後來的你創造出來的那個,他在這裏面扮演了什麼角色?」
唐菲:「我對他又追加了條件。我讓他必須要保護我。」
「他,還有王玉,本來就不是真實存在的人,」唐菲說這些的時候,神色都可以算是冷靜,「我這樣做,也不會給任何人帶來傷亡。」
「怪不得,」周海有點兒嘆為觀止的意思,「柳超君實際上變成了你的保護者。根要攻擊你,就得先解決掉他。」
唐菲:「起碼這一點還是奏效了。不然。我還能撐到現在?」
「就這麼多了。」唐菲乾脆利落地來了一個結尾,「我的所作所為,你們都知道了。」
聽完唐菲的故事,我也真是好半天無語。
故事真得聽兩頭啊。
「那…;…;接下來。」章家驃有點兒怯意地問,「我們該怎麼辦?」
他本能地就先來看我。
這段日子相處下來,我感覺他好像把我當成了咱們幾個的智慧擔當一樣。
可是我現在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
你說這十幾二十年來,唐菲才真是殫精竭慮,能想的都想了,不能想的也大膽地試了,還是弄成現在這副局面。我有什麼能耐,站在這裏聽一聽。就把人家十幾二十年沒解決的難題給解決了?
我臉有這麼大嗎?
我只能老老實實地沖章家驃搖搖頭。
周海忽然哎的一聲:「那個盒子啊!」他站直了身子,「現在所有的希望還是在那個盒子上了。也許那個盒子就是什麼…;…;能保護神玉,還是控制神玉…;…;總之就是能把這一切搞定的東西!」
唐菲冷笑一聲:「我之前說的,你沒聽進去啊!我不是說了嗎?那隻盒子還在洞裏,而我們跑還來不及呢,根本去都不能去!」
哎?我眉頭不禁一皺,怎麼覺得有哪兒不對勁兒?
周海不死心:「你確定那隻盒子還在洞裏?」
「應該是的。當時發現那隻盒子,因為很重,所以我們就把它放在地上打開,」唐菲很有條理地又敘述了一遍,「然後拿出了裏面的錦囊,再從錦囊里倒出了神玉。後來,超君就無意中第一次使用了神玉的力量,即刻讓我們離開了那裏。所以,盒子應該還在洞裏。」
在唐菲又一遍地梳理下,我想起來了。
我想起柳超君讓我切身體會他被拖回樹洞中,臨死的那一幕…;…;
沒有盒子。
我還想起我掉進樹洞的時候,也同樣沒有發現盒子。
「不,盒子已經不在里了。」我說。
這下我變成了眾人驚詫的焦點。
聽我說完理由,唐菲的臉色都不知道怎麼形容了:「怎麼可能?難道…;…;在我和超君之後。還有別人進到洞裏過嗎?」
我覺得很有可能:「我也掉進去了呀。如果柳超君讓我看到的屬實,那麼十年前他再進洞裏之前,就有人進到洞裏過了,是那個人拿走了盒子。」
章家驃也犯難地皺起眉頭:「那個人會是誰呢?」
周海忽然想起來:「會不會是林凱?」
我和章家驃一驚。還真沒想過他。
邵百節的眉頭也是輕輕一動。
我還沒問,唐菲先意外地問道:「你怎麼會想起他來?」
周海:「你和柳超君在舞台上出事的時候,柳超君曾經試圖跟林凱說什麼。當時,我們還以為他是想向林凱求救。可要不是求救呢?」
我連忙道:「不會是林凱的。十年前,林凱是在柳超君出事後,才接替他的。也就是說,他是在柳超君之後才去了蛇山。」
周海不買賬:「那可不一定。你怎麼知道林凱之前有沒有自己去過呢?」
我:「…;…;」這一句話倒真把我問住了。
唐菲不覺也有些當真了,皺着眉頭道:「林凱嗎?我跟他這回是第一次合作。十年前。他頂替柳超君的時候,我那時還是孟珏,可我的戲分都已經拍完了,提前離開了劇組。後面凡是有對手戲的地方,背影都是用的替身,再剪輯出來的。所以,並沒有真的合作到。」
「包括米南,這回都是第一次合作。以前也只是在公眾活動上碰到過。還是這次合作里算是有點兒熟…;…;」
「不是啊,」我提醒,「米南在十年前的那部戲裏也有她。」
唐菲的臉上又是一陣愕然。
我不禁也很意外:「李莎莎呀,米南是她後來改的藝名。」
但唐菲的臉上還是愕然:「李莎莎?」
我:「你不記得也不算奇怪吧,她當時在你們那個電影裏,只是一個跑龍套的。演的是丫環乙。」
「丫環乙?」唐菲終於記起來了,「我記起來了。」卻更加驚詫了,「是她嗎?」
我直覺這是要爆料:「怎麼了?」
唐菲:「她就是後來的那個替身啊。」
我登時睜大了眼睛。
大家都很意外。這也算是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吧?
邵百節都忍不住要親自來問了。這段日子的共同調查,他一般都很放心讓我和周海來開口,特別是鼓勵我多問、多想。我也覺得在咱們這個小組裏,他更像是一個導師。我們三個遲早是要從他手裏畢業的。
但是現在。他老人家都憋不住了。
「米南從來沒有提過這些事嗎?」他問。
唐菲:「從來沒有。這也很正常吧,很多女明星對以前跑龍套、演屍體的事都是當成翻篇就算了的。誰不希望自己在粉絲眼裏是風風光光,超級完美的呢?」
此話有理,說得很公平啊。
特別是米南現在就是以內涵美人的形象示人的。要是這點兒老底被別人翻出來,對她的事業肯定是弊大於利。
邵百節還是冷着一張面孔,用比她更客觀的態度問道:「可是,你沒有發現,這次你們四個人居然全碰到了一起,不是太巧合了嗎?」
是太巧合了。這個巧合,還是我和周海大半夜不睡覺,盯着電腦、手機,好不容易查出來的。
唐菲臉色微微一變:「你們懷疑林凱、米南拿走了盒子?」
邵百節:「嗯。」
唐菲:「可是他們拿走盒子又能幹什麼呢?」
邵百節:「不知道。但是應該跟神玉的事有關係。或者其中一個人有關係,或者兩個人都有關係。」
唐菲的眼睛不覺睜大了。我知道,她一定是又覺得看到了希望。
但是,這又能算什麼希望呢?
先別說。我們都不一定確定究竟是誰有關係。即使確定,也不知道能否在她完蛋之前,順利拿回盒子。即使順利拿回盒子,也不確定是不是就真能阻止這一切。
一切皆有可能,也就是一切皆有不可能。
太多的不確定。
可是,看着唐菲憔悴得有些神經質的臉上,一雙眼睛又隱約散發出光芒,我還真說不出潑她冷水的話了。
人不管什麼時候。求生都是本能。只要沒有建立在犧牲別人的性命上,都是無可厚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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