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嗎?」
「老五和我哥今天都喝醉了,老五還發了酒瘋,第一次看他這樣又哭又笑還鬧的樣子。我早就說過,他中李芳芳的毒太深了。也不知道,他結婚後,對李芳芳會怎麼樣?」
「其實覺得有點好笑,老五那麼多的叫芳芳女朋友,他也不怕不記得人長什麼樣嗎?」
「……我睡不着。我靠在爸爸這裏的,爸爸坐在板凳上就睡着了,我不敢喊醒他。爸爸說他這兩年一直失眠,晨晨,你說,爸爸是不是……也沒什麼。」
「跟你說噢,今天下午我們三個一起去摸魚了,我哥被黃鱔給嚇得摔泥漿里了。全身都是泥,特別的搞笑。」
「剛才我哥還抱着我喊爸爸來着……我乾爸要結婚的事,給我哥帶來不小的影響。」
「……」
那天路逸晨走之後,他們兩個聯繫居然意外的沒有以往勤了,通電話也都不再一聊就是半個小時一個小時那般了。內容也都變得簡潔而簡單與枯燥,路清河知道是自己心裏在做怪。
而路逸晨那邊是怎麼想的,她並不知道。
因為她總覺得,兩個人拿着手機,你不說話,我不講只聽着對方的呼吸聲,特別傻缺。
然後從打電話,變成了一天三餐準時的短訊問候。
短訊的內容亦是特別的簡單,路逸晨發來的都是讓她記得準點吃飯,注意休息,別忙過了頭。還提醒她多注意下路強的身體,別讓爸爸太勞累,太擔心。
就連她這幾天被大伯娘謝五妹攔了幾次路,她都沒有和路逸晨說了。以前她有什麼事都是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他,想聽聽他的意見。總是習慣性的去依賴他,聽從他的建議做事。
現在呢?
路清河自己也想不清楚了。
她此刻,突然有些懂,爸爸剛才為什麼要問自己什麼時候結婚了。
也許是因為看到從小跟她一起鬧到大的老五都結婚的原因嗎?
「清清,怎麼睡不着?」路逸晨自己這幾天也都一再的告誡自己,不要主動的去聯繫路清河,不要去找其他人關注她的消息。一忍再忍的情況下就是瘋狂的工作。
這會都快三點了,他放下工作也不過是才半個小時,洗澡完一出來,上床看手機,就發現清河給他發了很多短訊,心跳驀然加快了幾分。
短訊一條又一條說的都是她這幾天做的事。
像今天她和老五還有小胖子一起去摸魚時的事、醉酒的事。
整天綁着俊臉的他這會揚起了笑,若是此刻陳風在,一定會打電話跟路清河說,讓她天天給老大發個短訊什麼的,好讓他們這些員工下屬的不用跟着受寒了,更不用這樣天天不要命沒日沒夜的加班。
他們都快加了半個月的班了,要死人的呀!
「我也不知道,就是睡不着。打擾你了?」
「沒有,我還沒睡,才洗完澡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看到。現在方便打電話嗎?」還是忍不住,想聽到她的聲音。
思念成狂!
「不方便,爸爸還在睡,不能吵到他。」
「嗯,玩得開心嗎?不是說錄了老五發瘋酒的視頻嗎?發給我看看,以後看他還敢不敢找我要東西了。」
「好……什麼,他找你要東西?你們什麼時候感情這麼好了?」
路逸晨才不會告訴她,老五就是他放在家裏的間諜、眼目。偶爾實老五敲詐這種事,是常有的事。
「我們感覺一直很好的呀,我可是他晨哥。」
「切。老五結婚,你回來嗎?」
「你想我回來嗎?」
他的這條短訊發出去後,很久都沒有回覆。
心底那股期待越來越濃,他突然的表白,又突然的離開……只是想讓她有時間去考慮對他的感情。但他又怕知得其反,這幾天他都快要把自己給折磨死了。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他無奈的起床,倒了杯酒,看了看外面無限的黑,一口一杯喝了四五杯才停下。
拿着手機盯得都快要生出花來了,還是沒有回覆,路逸晨自嘲的笑了笑,狠狠的把手機砸到了牆上。
如果可以,他也想像以前那樣選擇用穩妥的方式,對她循序漸進……他卻總是控制不住,他向前更進一步,再進一步,她不退只是閃躲,這樣的她,他怎麼可能放得過?
「清河,怎麼還沒睡?」
不知什麼時候,路強醒了,透着吵啞的嗓子說話,眼睛睜了好幾次,才發現他身上的被子,還有坐在一旁的清河,腳有點麻扶着牆都站不起來,就見清河放下手機,給他按雙腿。
麻木感慢慢的散開來。
「好了,上樓睡覺吧,爸爸還困着呢。」
路強滿臉的疲憊又有些責怪自己大意,心疼清河照顧自己這麼久,自己居然就這麼睡着了。
路清河也不說話,按讓爸爸坐好,用水桶打來一桶熱水,拿來毛巾扭干遞給爸爸。
路強愣了一會,笑着接過毛巾,擦了臉。
又看着清河接過的毛巾後,再重新換了一塊毛巾,又幫他脫鞋,雙腳泡到水桶里,她還往裏面倒了些白醋。一點一點的幫他搓腳,此刻路強的雙眼都是朦朧的,眼眶都紅了。
這輩子生了這樣的女兒,他真的值了。
路清河把沾過熱水已擰乾的毛巾,包裹着這不少大小不一傷疤的大腳。
路強從腳底升起的溫暖,比任何時候從心尖流過的溫暖還要暖和。
「好了,你趕緊上樓睡覺吧,我看你剛才是不是和逸晨發短訊?不要總是這麼晚打擾他。睡之前回個電話給他,讓他安心工作。」
路強看着清河幫他捻好薄被角,忍不住還是叮囑了一句。
誰家孩子會三更半夜的去打擾天天要忙的人?
更何況路逸晨那樣的情況,加班什麼的也都是常事,需要更多的休息時間。
他希望兩個孩子感情更進一步,越好嘛,他當這個當爸爸的自然也開心,只是女兒的心房卻不是那麼容易被再次打開的。
路逸晨盯着那堆成了廢品的手機殼發愣,不禁笑了。就像冬日裏的冰雪突然被融化了,早就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為何總是想去斤斤計較呢?從報廢的手機里挑出手機卡,拿出一部備用的手機,安裝了上去。
剛開機,手機就響了。
看着手機來電,路逸晨臉上的笑容漸漸加深,原本英俊的眉宇愈發的奪目起來,黑色的雙眸中正泛着無比的溫柔與喜悅。
此刻路逸晨的笑容,就像那冰水,至純至淨。
「清清,剛才……手機沒電了,我找了個手機。」一本正經的說謊,絲毫無破綻。
路清河挑了下眉,好像他的心情很好?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還帶了點朦朧的性感。
「是不是我打擾到你了?剛才爸爸醒了,腳麻,我就用熱水幫他泡了泡腳順便按摩了下。他臨睡了還教訓我以為不要三更半夜給你打電話。
我都要懷疑,你才是他兒子了,總是幫你說好話。
最近工作很忙嗎?為什麼這麼晚還沒睡?不會是為了要回來參加老五的婚禮吧?
晨晨,你回來參加吧,你跟老五說,讓我去接親,不許讓劉芳芳家那邊的人鬧我。你不知道,別人都是鬧伴娘,他們村子裏鬧的都是接親的年輕姑娘。」
不知不覺路清河又嘰嘰喳喳的在電話里說了快一個多小時,外面都有公雞打鳴的聲音了,若不是路逸晨提醒她,要她去補覺了,她都還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舍。
像要把這段時間沒有說的話,恨不得全都補回來。
掛了電話的路逸晨眼角帶着笑,轉身進了自己的畫室,看着畫板上的各種各樣的神態的路清河,眼神又漸漸的溫柔了,那柔和的目光是少見的多情。
手上的畫筆快速的在畫板了畫着。
沒多久一副接電話的路清河就出現在畫板上,嘴角揚着幸福的笑。回林古村,參加老五的婚禮,是個不錯的提意。
陳風才睡了四個小時不到就被老大打電話吵醒,馬上上班。
風風火火的一大群人跑到公司,意外的得到了溫馨的且豐富多樣的早餐,通通都是小路老闆親自喊人送上來的。
不少人都擠到陳風面前,詢問,今天小路總是遇到什麼天太的好事了?就是幾前天投資的電影得了十幾億的票房,也沒見移動的冰塊老闆情緒緩和一下呀。
動不動就把下屬教訓得一無是處。
今天早晨卻有早餐……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老大,今天心情很好?」陳風就是眼瞎也能感受到路逸晨身邊的那股春風,沒錯就是春風,吞了吞口水討好道:「老大,食品公司那邊又出了一款新的蘋果味零食,要帶上來嗎?」
「嗯,你現在讓人送過來,我嘗嘗,對了,晚上幫我安排司機,我要回林古村,你不必跟着。」路逸晨喝着咖啡聽到又出了一款新蘋果味的零食,正好可以帶回家給清清。
陳風一出來,又被團堵。
「陳秘,快說說,小路總發生了什麼樣的好事呀?今天以後終於不用加班了?太幸福了!」
「就是就是,到底是哪路神仙讓我們路總那冰塊給融化了?我要感謝他八輩子祖宗。」
陳風笑了相當的得意:「你們還真得感謝她,若不是她,我們昨天那樣的情況可能會持續半年也說不定。至於是誰,你們難道忘了一個月前電視上的報道嗎?
我們路總的未婚妻呀!!!」
更多的信息陳風自然沒有透露,甚至透露這些也不過就是滿足一下自己第一個知道的八卦,想找人分享一下而已。
高雨那個死女人,居然又找了個男朋友……還不接自己電話,這麼好的八卦,沒人討論,真是寂寞。
罕見的路清河、路強和小胖子都是睡到中午才起的床。前兩位,一個睡得太晚,一個是心神輕鬆一下把一年多的失眠都給補了回來,後者則是貪杯宿醉……
小胖子,按了按自己痛得難受的頭,穿着衣服要下樓,就看到路清河的房間正打開,也是一臉剛睡醒的樣子,他揉了揉眼睛,太用力,眼睛都紅了:「妹,你也才醒?」
不該呀,昨晚的她不是沒喝酒麼?
強叔不都規定她每天早起的嗎?
今天早上也沒有聽到強叔喊她起床,難道是自己睡太死了?
路清河打了個哈欠,眼睛也有些濕潤,看着小胖子那一臉懵懂的樣子笑了起來:「嗯,我也才睡醒。今天我爸都沒喊我,也不知道他起沒起床。餓了,先下去吃飯吧。」
小胖子沒聽懂,那句:我爸起沒起床的意思。
下樓後就明白了,看到路強在廚房裏正準備淘米,明顯也是才起床沒多久。路強看到小胖子擠進了廚房,把準備好的醒酒茶端給他:「喝了,再去洗個澡下來。你看看你換了衣服,全身的味道。」
中飯後,路清河和小胖子都被老五喊去幫忙了。馬上就要婚禮了,要在路家祠堂擺酒,需要提前去擺桌子板凳、碗、鍋、蒸籠什麼的。各種大酒席的用具林古村不夠的,都需要去別人村借。
還有菜什麼的也都要提前準備,讓人明天送來。
到了晚飯時間,祠堂特別的熱鬧了,明天就是婚禮。所以,明天來要過來幫忙的人,今晚開始就在這裏吃飯了。
「小四,明天晨哥,真的不能來呀?」老五神情有些期待的再次確認的問道。
「應該不會回來了,都這個點沒到家的話。你知道,他現在比較忙。又前幾天才回來過,哪有那麼多空?老五,紅包他早就準備好了,你放心。」路清河夾着小胖子給幫她夾的血鴨啃了起來。
老五失落的感嘆道:「紅包來不來無所謂,來人的話比來紅包強。」
小胖子拿着筷子就拍到了老五的腦門上:「就你要求高,趕緊吃,吃了滾回去睡覺,明天還要接親。」他們幾個也都鬧習慣了,林古村的人看着也都不會說什麼。
就是程吉香有心想說,今天一早還被老五給吼了。
不然這會看到老五挨筷子,必然要過來的,她沒過去,臉色卻也是不太好。
跑了一天的路清河和小胖子,都早早的洗澡上床睡覺了,明天還要早起。
手被突然人握住,覆蓋在她的手背上,一雙比自己大的手,壓着她的手背,磨蹭着對方的臉,路清河還要以為自己在做夢,靜靜地看他聲音軟軟的笑言:「晨晨,你怎麼跑到我夢裏來了?」
此刻她的眼神仿佛會勾人,把路逸晨勾了進去,那眼神里有着如罌粟般的,女人的性感。
「晨……唔唔……」
路清河以為自己在做夢,卻被對方壓到了身下,迅雷不及的吻了上來,吻得有點粗魯,卻是帶着路逸晨最真,也是最深的渴望,如同那靈魂里吻着他的清清一樣,呼吸有些急促起來……
路清河的手和身體下意識的緊了一下。、
而路逸晨感覺到了她的緊張,把她的手牽得更牢,十指相扣,從手掌傳來的熱量,讓路清河突然明白,她並不是真的在做夢。
早晨還和自己講電話的人,晚上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被鬆開的路清河臉蛋上的紅潤,顯而易見。
「清清,很甜。」路逸晨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敲響她的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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