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陰陽士敲定了,大家果然還是更喜歡塗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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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是要逼我武陽嬴氏,與他決一死戰!」
卯時二刻,咸陽北門的某段城牆之上,嬴元度也正目光陰森難測,望着那遠去的三輛飛車與諸多龍駒。
他是在卯時一刻聞訊之後匆匆趕來此間,可此時嬴沖的車隊已經過關出城,飛空揚長遠去,只能隱約望見十里之外,那三輛飛車的輪廓。
「義父大人是在擔憂?」
嬴唯我此時也在嬴元度的身側,雙手抱胸,同樣往雲空遠眺着:「便是決一死戰又何妨?此子竟敢親自出城,這豈非是個好消息?」
「是不能不憂!」
嬴元度微微搖頭:「我不知他到底是真想得到元機丹,還是只把他自己當成了誘餌。且他身邊這十大天位,委實是多了些,更不知他是否還藏有其他的手段。」
「沒什麼區別!」
嬴唯我冷笑:「只需實力夠了,自可將那吊鈎魚餌,也一起吞下!」
「你這話倒是豁達,不過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贏元度失笑,然後就轉過了身,看向了另一側。此時又有一位黑義羽士,從不遠處登上了北城的城頭,而周圍城牆之上巡守的士卒,竟都全無所覺。
當望見此人,贏元度眼裏的寒意,愈發的冷酷:「孫星官,不知你們天庭是怎麼看的?」
「還能怎麼看?此子已是非除不可了。張太玄與費驚神二人一日之後,就可至咸陽,隨時都可配合你們武陽嬴氏出手。另有天位二十五人。」
那黑衣羽士目光看着城外,亦是冷冷一哂:「我家殿下有旨,是無論這位安國公意欲何為,總之將他碾碎了便是!十日之內,他要見到嬴沖的人頭。」
聞得此言,贏元度才滿意一笑。嬴唯我則是捏着拳頭,渾身筋膜骨骼,都發出一陣『咯咯』的爆震聲,語聲則決然淡定:「四年前是因童淵與皇帝礙事,才不得不將他放過。這一次,我不會讓他活着回來!那傢伙的血,一定很好喝。」
有十大天位又如何?這些人哪怕聯手合力,也遠非他們三人之敵。
※※※※
出了咸陽之後的第三日,嬴沖的車隊,就已經到了東面騰州的上空。總共二十匹『翼龍駒』,哪怕是身披着重甲,在雲層中飛馳了三天三夜,也依然是精神抖摟,毫無半點疲態。
「王籍此人,國公大人日後定不可小視!」
裝飾最為精美的那輛飛車之內,郭嘉將一張文書,擺放到了嬴沖面前。
嬴沖看了一眼,目中就不禁顯出了惑然之色:「這是,十日前的邸報?」
邸報又稱邸抄,是朝廷定期將諭旨、詔書、官員調用,臣僚奏議,政務軍情等官方文書,傳遞給地方官府的抄文。也地方官,了解大秦朝廷動向的唯一渠道。
原本他還有些疑惑,不過很快嬴沖就捕捉到,這邸報上的一行字——
很有意思的消息,此人的目的,原來是戶部。居然在上元大朝之前,就已開始了佈局。
這次百里家倒台,這王氏的得利,只怕僅次於他,且不顯山露水、
「也就是說,那傢伙很可能是將計就計,有意將王北辰換開?」
「說是借刀殺人可能更合適些。」
郭嘉笑道:「看來這位,不太願他們襄陽王氏出現第三位封侯,也不想這麼早,就被陛下他猜忌。這是個好消息,他在襄陽王氏族內,地位似不太穩當。」
「管他了!」
嬴沖表面是懶得理會,可心中對王籍此人的忌憚又更深一層,居然被這傢伙給看穿了。
搖了搖頭,嬴沖就又笑望郭嘉:「其實本公更想知道,郭先生要到何時,才肯喚本公一聲主公?」
哪怕是郭嘉,面對這明刀明槍式的逼問,也有了措手不及之感。不過只是瞬息之後,他就已應對從容:「年底之前,想必就能有結果。主公大人難道無此自信,讓郭嘉俯首聽命?」
嬴沖失望的搖了搖頭,然後又看郭嘉身旁,那推積如山的文書:「這些邸報,你既已看到了十日前的內容,那麼也快看完了吧?有什麼想法?」
他知郭嘉自從入府之後,除了寥寥幾次給自己出謀劃策之外,幾乎每日都呆在房內里,看安國府為他收集得來的邸報與各部文書。從三十年前至今,這位將那些數量繁浩的卷帙,竟都翻了個遍。
「除了兵部之外,其餘都差不多了。」
郭嘉坦然答着,然後就陷入沉吟道:「要說什麼想法,那就是國公大人好運氣,真選了一個好時候。換在一年前,朝中三黨爭鬥最激烈的時候,國公大人才剛動手,就要遭池魚之殃。」
嬴沖不禁莞爾:「那麼接下來了?」
錯非是如今朝中風平浪靜,那三黨間各有忌憚,都在喘息之中,不願再掀起大規模的朝爭,他也不敢對武陽嬴氏動手的。
所以這是幾十來最好,也是最後的時機,錯過了這次機會。他要想覆滅武陽嬴,就得費更多的力氣。
「接下來?接下來必是禍患連綿。」
郭嘉一聲輕嘆,看向了京城方向:「陛下有意扶植諸皇子,也似不介意那幾位與世閥勾結。這次大秦的奪嫡之爭,慘烈怕是不遜於二十年前——」
說完之後,這位又語音一頓道:「國公大人之前不是問我,為何陛下他要以禁軍交託?米公公又為何那般囑咐?」
嬴沖皺了皺眉,其實此事他最近,也已猜到了數分緣由、
「陛下他是把我當成防火閥了吧?」
防火閥是墨家製作的一種機關器械,當火焰溫度超過一定程度時。防火閥就會落下,隔絕火焰蔓延。
「就是此意!」
郭嘉微微頷首:「涉及到諸皇子,便是陛下那些親信之人與皇族宗室,也都不太可靠。反倒是國公大人你,有摘星在手,地位超然。日後只需大人您還為他掌控着禁軍,那麼這朝局就不至於失控。也不會有人敢於冒險,行那大逆不道之事。自然,這只是郭某的猜測而已,真相是否如此,郭某並不能確定。」
「本公也希望是猜錯了。」
嬴沖眼神茫然,若他們二人猜測無誤,那麼天聖帝的目的,就是欲以諸皇子為引,以皇位為餌,使世閥相爭。將幾位天家血脈,視為棋子。
三十年前皇族內鬥,使皇權被削弱到了極點。而今時的天聖帝,又欲以那皇位為賭注,於朝廷為棋盤,請諸世家入局。
嬴衝心情複雜,於公而言,陛下確實不愧是大秦幾百年來少有的明君!可於私而言,陛下卻真不是一個好父親。
這場爭嫡之局,最後能活下來,安然坐到那寶座上,就只有一人而已。
「如今能看出陛下意圖的不少,似襄國公與武威郡王,都在謀求超然地位,不欲捲入。可也有更多的世閥,似飛蛾撲火,情願不情願的牽扯進去,大人你也是一樣。」
郭嘉淡然道:「這是陽謀,哪怕是三王九公與政事堂那幾位看出來,也無可奈何。五年前陛下企圖清查天下田畝隱戶,卻因嬴神通大帥戰死神鹿原而功虧一簣。這場奪嫡之局,已是他對當朝世閥,最後的反擊。這非是他心狠手辣,而是不得不如此。」
那位天聖帝若再不做反抗,那麼最多幾十年後,這大秦的帝王,就將徹底論為世家的提線木偶。
嬴沖苦笑,然後不自已的就想起了兒時好友嬴仇萬,那個傢伙,不知最後下場會如何?
大秦的政爭,原本還算溫和。可自從幾十年前,先皇十餘位皇子死了大半,從此朝廷風氣就變了味道。
他又想起了石碑中的預言——元佑三年四月十五日,雨!左相李斯誣我謀反,帝信其言,聚天位強者八十一人布伏於皇宮。
「能夠掌控禁軍,這對國公大人而言,確有不小的好處,可也同樣會埋藏隱患。」
郭嘉繼續沉吟着道:「之後十幾年中,估計那幾位皇子無論做何事,都需看大人眼色,仰安國府鼻息。可一旦新君繼位,那麼大人你必遭猜忌,甚至會有性命之憂。所以郭某勸國公,日後還是遠離朝堂為佳,經營邊軍府軍才是上善。」
還有一句,他卻沒說出來。若然這位國公日後欲憑禁軍代秦而立,這真是再方便不過了。
果不愧是妖龍命格麼?當世百餘條龍氣,果然都各有其際遇,有着爭奪祖龍的機會。
嬴沖想了片刻,卻還是搖了搖頭:「郭先生所說是金玉良言,可嬴沖辦不到。」
天聖帝對世閥用的是陽謀,對他嬴沖也是如此。他現在手中的籌碼太少,還遠不足以對抗那些仇家。
而禁軍六部,無疑是大秦這張棋盤之上,最重要的棋子之一。自己如能掌控,必定可在朝中自成一派,再增他幾分復仇把握,
所以天聖帝給的機會,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
滅門之局要避免,可卻需在他了結夙願之後,再說其他。
且哪怕只是為天聖帝的信任,也也定不能使其失望。
而也就在這一刻,嬴衝心中突生警兆。
「小心!」
隨着這聲大喝,前面的嬴完我一個閃身,來到了嬴沖穿前,隨後一聲巨大的金鐵交轟之聲。
嬴沖側頭去看時,正可見一杆巨大的鐵矛,正往下栽落着。而遠處三千丈外,有個人魁梧異常的人影正立在一匹翼龍駒上,朝着這邊馬車的方向獰笑,殺意沛然。
「嬴唯我?」
嬴沖的面色,也頓時一變。心想這傢伙,終於追上來了麼?這一記鐵矛,是在向他打招呼?
只是須臾之後,那遠處的一人一駒,就又消失在雲層之中,不知去向。而嬴完我也同樣卸下了他的墨甲,然後就看着自己的手,皺眉不語。
嬴沖同樣心驚,看到了嬴完我右手的虎口處,現出了一抹殷紅色。
不過這結果倒不出人意料,那嬴唯我不但修為實力超出嬴完我一階,便連墨甲,也是武陽嬴氏為其量身打造的乾元神甲。
相較而言,嬴完我的地元神甲『龍嘲』,就顯得有些寒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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