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被吊下去,恐怕真得死在這兒了。
望着腳下人頭攢動的長街,人擠人,人數多得壓黑黑一片片。他莫名地知道,這裏頭沒有鳳驚雲。難道她真的那麼忍心,讓他以這種無尊嚴的死法,曝屍於眾人眼前?
他還有萬里山河待享,他還沒有得到她。
一股不甘心徘徊在胸腔,越來越重,他試探性地發聲,耐何只能發出無聲的沙嘎。已經不受控的身體,內力無法凝聚。
還真是生不如死,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不甘心就此死去,甚至有些恨她的絕情。
不,他不會死的。
他唇角勾起緩緩的笑。園子發現他不見,定然會找尋。一個長得與齊王相似的人被吊在這兒這麼久,園子肯定收到消息,會前來查看。
只要再堅持一會兒,不會死,他一定不會死……
不遠處茶樓的二樓包間裏,君寞殤站在窗前,望着那城門口赤 裸着軀體被吊着的男人,面色冰冷陰沉。
「教主,那人真的是齊王。」護衛暗影不可思議地說道,「堂堂齊王爺怎麼會被人吊在城門口,還扒光了他的衣服。誰人竟有那麼大的膽子!」話雖如此,他聲音里有幾分幸災樂禍,「不管如何,齊王平常目中無人,有人收拾也是好事。」
君寞殤抿着涼薄的唇不語。齊王落難,固然值得欣慰。普天之下,敢這麼對齊王,又會想出這等讓人生不如死的怪主意的人,怕是只有鳳驚雲。
為何,她要這麼對君佑祺?扒光一個男人的衣服……應該是君佑祺做了什麼畜牲不如的事!
邪氣的血色瞳子微微眯起,面色冷得似結了一層霜。
驚雲!他的心驀然一沉,邪氣的黑影已然消失於原地。
「教主,要不要……」暗影才想說什麼,見包廂里沒了主子的身影。
太子府書房裏,侍衛張晉恭敬地向坐在書桌後的主子稟報,「殿下,屬下親自去確認過了,吊在西城門的那名裸男不是長得像齊王,而是根本就是他本人。」
「什麼!」君承浩冷峻的臉上浮起訝異,不是氣憤誰敢動君佑祺,而是純粹為此感到意外,「你說,會是何人敢那麼做?」
「會不會是半面邪魔?」除了那野心大到連朝廷都敢顛覆的殤王,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人。
「半面邪魔或許會一刀宰了他。未必有興趣這般凌辱。」
「那,是否要去將齊王爺救下來?」
「救?」他冷峻的瞳底閃過一縷殺意,「這是除去他的最好機會。世人都認為被吊在城門上的男子只是長得像齊王。那麼,就當他只是個跟齊王長得像的人。你去,混在人群中,用暗器取了他的命。」
「是。」張晉恭謹聽令,轉身而去。
君承浩粗獷的臉龐划過一道狠戾,冰冷地啟唇:「肉弱強食,適者生存。十皇弟,你可別怪我。」
天色暗了下來,萬家燈火。
西城門前依然熱鬧非凡,張晉混在人群中,從袖袋裏拿出一截小指粗的竹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