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包中華煙,苦笑了一聲,道:「謝謝,不過我已經戒了,你拿回去罷!」
顧若言很驚訝,盯着我道:「戒了?你這個級大煙槍,也能……戒得掉?」
我摸着鼻子,道:「嗯,戒了好多年了,我不騙你的。」
顧若言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忽然笑道:「看來我們多年不見,各自的變化真的很大啊!是什麼力量,能夠使你這煙癮極重的人下決心戒掉呢?」
我苦笑道:「其實很簡單,有一次我生病住院,醫生不讓我抽。為了身體着想我就戒了,如此而已。」
「是嗎?」顧若言有些不信,但她也沒有細問下去了。收回香煙坐到了我的對面,開始問我別後的生活情況。
我邊喝着茶,邊把這幾年展葉尖香公司的情況介紹了一下。我自己的情況說得很少,只說了和華菁菁的一點事,說到了結婚,便不提了。
我又問起她的狀況,問她在**的時候,曾給我打過一個電話,那天,究竟出了什麼事?
顧若言嘆了一口氣,道:「還能有什麼事?我又被男人拋棄了唄!自從你不管我以後,我曾經消沉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我遇上了一個大學時的老同學,他很關心我,給了我很多安慰。雖然我明知他有老婆,但……還是和他好了。開始的時候他還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他會和他老婆離婚,然後娶我為妻的。可時間一長,我終於明白了他那只是敷衍我,他只是把我當情婦,根本沒想過要和我結婚。那個時候我又回到了與我前夫離婚時的心情,便又想起了你,所以才給你打電話。但是……唉,生這件事後,我對生活完全失去了信念,對這個城市也失望透頂。剛好那時我認識了一個珠海來的房地產大亨,他問我想不想跳槽。隨他去南方展?我沒猶豫,便答應了他。我變賣了所有的家產,跟他去了珠海打拼。本來是下定決心再也不回這個傷心的地。可是,我一去,正趕上了房地產業的大低迷,那個大亨又幾次投資失敗,最後破產了。我一個人在那兒舉目無親,實在是待不下去了,只好在今年初,灰溜溜的回來。」
我聽她說完,心頭也很沉重。這個女人也真是可憐,不但在感情上接連遭受打擊,連事業也遭受了挫折,實在是有夠倒霉的。我也嘆道:「顧經理,對不起,這麼多年了,我對你的事,一點兒也不知道。」
顧若言一笑,道:「沒事了,現在我早就想通了,沒男人,沒事業,人照樣可以活得很快樂。現在我開了這家服裝店,每天忙進忙出,小日子過得也很充實。對了,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早都不是什麼顧經理了。你要還把我當朋友,就叫我若言罷!」
我也一笑,道:「那好,你能這樣想就最好了。人嘛,只要開心就好!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儘管開口。」
顧若言笑着,起來為我茶杯里添了點開水,道:「呵,現在到底是大老闆了,連口氣都跟以前不一樣了啊!你放心,以後少不了要麻煩你的。」
我只能呵呵一笑,便站了起來道:「那好,以後隨時聯繫罷!今天太晚了,我得走了。下次我們找個時間再聊。」
顧若言道:「啊?你剛來就要走啊?」
我點了點頭,道:「你就住我父母家邊上,以後我們見面的機會多得是呢。我還有事,真要走了。」「那好罷!」顧若言送我到門口,又道:「等一下罷,我打個電話叫輛的士過來。」
我道:「算了,我走到前面十字路口,那裏應該會有的士經過的。你早點休息罷,我走了。」
我告辭了顧若言出來,一直走到了十字路口。等了一會兒,卻仍是沒見到有的士經過。我掏出了手機,正準備打個電話叫車,忽然背後一陣車響,燈光一閃,一輛車從我身後經過,直駛到前面去了。我一邊按着鍵,一邊看到,駛過去的汽車,又是一輛紅色的法拉利。
法拉利開出去了二十多米,忽然停了下來,然後一個倒車來到了我的身邊,車窗降下,一個女子看着我笑道:「咦?真的是你?唐遷,你在這兒幹什麼?」
那女子正是我的鄰居崔小瑩,我也驚喜地道:「崔老師?呵呵,這麼巧?我父母住這兒,我正要回家呢。」
崔小瑩看着我道:「你父母?是住朝華花園裏嗎?」
我點頭道:「是呀!」
崔小瑩頓時格格笑了起來,道:「唐遷,我現我們倆真的有緣呢,我們是鄰居,我們的父母居然也是鄰居,你說是不是很好玩?」
我笑道:「是嗎?真的這麼巧?對了,你這是要上哪兒?」
「跟你一樣,回家,哎,你的大奔呢?」
「撞壞了,正在修呢。」
「這麼說,你正好愁怎麼回去嘍?看來我們真的有緣,本來我早走了,就是我媽拉着我嘮叨個沒完才現在出來,正好便宜了你。上車罷,我送你!」
我大喜,忙走到另一邊門拉開進去,道:「太謝謝了,你可算幫了我大忙。」
崔小瑩道:「謝什麼?反正同路。再說,你不也送過我嗎?繫上安全帶,坐穩了。我這個人,喜歡開快車。」
我剛系好,她一踩油門,法拉利象只箭一樣的,便沖了出去。我只好緊抓着握手,心中苦笑道:「怎麼每個開法拉利車的女人,都喜歡飆車啊?」
法拉利風馳電閃,很快開到了盤山公路。我見她在這種危險的山道上依然沒有減,又是在漆黑的晚上,我頓時嚇得冷汗直冒,忍不住叫道:「崔老師,你能不能……開慢點?這裏……實在是太危險了!」
崔小瑩又是一陣格格嬌笑,道:「我記得去年你追我的時候,車開得比我還快。一輛寶馬居然追得上我的法拉利,怎麼?現在你倒是怕開得快了?」
我苦笑道:「我追你,那不是有原因的嘛!」
崔小瑩仍是在笑,道:「我記得很清楚,你一追上我,第一句話便是說:我*!你沒事開什麼法拉利啊?格格格,真有意思,當時我聽了,還以為你是個神經病呢!」
我一陣汗顏,頓時沒了話說。崔小瑩雖然笑着,但見我嚇得臉色蒼白的樣子,仍是將車降了下來。這一降,卻救了我們兩個人的命。
前言一個拐角處,忽然燈光一閃,一輛車從上面拐了出來。崔小瑩沒有注意到前言的拐彎鏡在亮,頓時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猛打方向盤,然後一個緊急剎車。
法拉利衝到了一邊,在懸崖前兩米不到的地方將車停了下來。那個時候我的一顆心幾乎從嗓子眼裏跳了出來,臉色雪白,差點魂飛魄散。
崔小瑩也比我好不到哪兒去,也是小臉煞白,雙目緊閉,嚇得手腳都不敢動了。半天之後,我們倆才驚魂稍定,我擦着冷汗道:「下一次,就算打死我,也不敢再搭你的車了。就算不撞死,也非得會被你嚇死不可!」
忽然崔小瑩「撲嗤」一聲,笑了起來,然後趴在方向盤上,格格地又笑了個沒完。我不知道她在笑什麼東西,只好道:「崔老師,你開車這麼猛,很容易出事的。要不,換我來開,你看行不行?」
崔小瑩笑着搖搖手,好不容易才開口道:「既然你這麼怕死,那我開慢點好了。這次你放心,保管開得很慢很慢!呵呵,嘿嘿,哈哈哈……」
我聽她笑得十分詭異,一時之間不知道她想玩什麼。但不久,我就明白了。
崔小瑩倒回到山道上,然後慢慢地將車開動了起來。這個慢,那真是正兒八經的慢了。那度,不比人走路快,可以說那是法拉利的極限慢。再慢一點,那就是靜止不動了。
我頓時哭笑不得,照此度,那等開到我們的家,肯定得後半夜了。我只好翻着白眼道:「崔老師,請你不要開玩笑了好不好?」
崔小瑩故作正經地道:「這個度,難道還不夠安全嗎?你還會害怕嗎?」
我再翻白眼,氣道:「那走路更安全,你這個慢法,那還不如走回去呢。要不你停車罷,我下來走好了。」
崔小瑩忍不住又格格笑了起來,捂着肚子道:「唐遷,我現你這個人真的太有意思了,太好玩了。我以前怎麼早沒認識你呢?呵呵,哈哈哈……」
我皺着眉,看着笑得花枝亂顫的崔小瑩,心裏不知道她是在諷刺我呢,還是在開玩笑,便嚴肅地道:「崔老師,怕死是人之常情,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我讓你開慢點,只是不想剛才的事故再次生。如果你覺得我貪生怕死,膽小如鼠的話,那我也沒話好說了。只是請你不用這麼誇張的取笑我好嗎?請讓我下車,謝謝!」
崔小瑩一聽,反而把車提了上去,然後轉過頭對我道:「請別誤會,我只是太久沒這麼開心過了。跟你在一起,很容易就忘了那些煩心的事,所以我忍不住和你開玩笑,但真的沒有一點取笑你的意思哦。」
我苦着臉,着急地指着前言,叫道:「拜託,開車時請認真點看前面。啊!前言是個急轉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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