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南還在耳邊曉以大義,韓筱依心裏卻如油煎般難受,她和莫濯南之間的禁忌關係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時間越久就刺得越深,想起來就會抽痛,所以她壓抑着不去想,如今卻被人血淋淋地扒開攤在面前。//www.yibigЕ.com/
「第三者,插足」從來沒有在她面前用過這些字眼,韓筱依現原來這些年來不過是自我安慰罷了,她和莫濯南之前有愛,他們是相愛的,但是她在外人眼裏不過是「第三者」而已,或許連第三者都不如,第三者起碼在名義上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而她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韓筱依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為自己開脫,莫濯南是她繼父,和繼父一起逛街買菜吃飯有問題嗎?沒有會懷疑一對父女之間是不是有不正當的關係的。但是韓筱依偏偏不想用這個理由,她不想從自己的嘴裏說出來,莫濯南是她繼父的這個事實。
良久良久,韓筱依才緩了口氣,對夏南說:「韓妍希是我母親。」韓妍希是我母親,這個消息等同於莫濯南是我父親,但是韓筱依仍要以那樣的方式表達出來。
夏南顯然也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了,韓筱依,韓妍希,兩個都姓韓,怎麼就沒想打呢,不過也不能怪夏南,韓筱依還真沒對人提起過自己大名鼎鼎的父母,夏南愣了愣才問:「韓妍希是你母親,那莫濯南是你父親?」
韓筱依點了點,「是我繼父!」韓筱依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補充這句話,想證明什麼,其實夏南當然知道莫濯南是韓筱依的繼父,前幾年莫濯南和韓妍希的婚禮也算是他們設計界的一段佳話。
「好了,那沒什麼事了,看來只是謠傳而已,你先回去吧!設計稿我會好好看的,有問題我再聯繫你。」夏南大概是有些尷尬就打韓筱依先回去。
「好!」韓筱依乖乖地點頭退出去,出門的時候還不忘幫夏南帶上門,或許夏南不會知道他這一番話摧毀了一個女孩多年來沉浸的假想,韓筱依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辦公室,又是怎麼走到教學樓門口的大花壇的,只是覺得眼睛酸酸的,一直不停地流淚,這是她第一次哭,為了他們之間的不合理存在而哭。
任涵宇原本是回學校找導師有點事,沒想到在教學樓門口看到韓筱依一個人淒悽慘慘地坐在那裏,哭得眼睛都腫了,小鼻頭也紅通通的,記憶中韓筱依雖然身上一直有種化不開的輕愁,卻不是那麼容易哭鼻子的女生,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大事。
也顧不上找導師有急事了,任涵宇有些緊張地上前問韓筱依生了什麼事,韓筱依也不理,只是抬頭施捨了任涵宇一瞥,一個人繼續哭,任涵宇這回是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一個你不喜歡的女生哭,你心煩,但也會同情她,如果是你喜歡的女生哭,那麼你整個心都被攪碎了,碾成粉,心痛。
看到韓筱依秀秀氣氣,梨花帶雨的模樣,任涵宇就是這種感覺,心痛,「依依,你別哭,到底生什麼事了?」
任涵宇勸也勸了,問也問了,韓筱依還是不理,沒辦法,就只能陪着她坐着,任涵宇認為,傷心的時候,有人陪着就不會那麼孤單了,他不希望韓筱依感到孤單。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任涵宇這回算是相信了,韓筱依眼裏一直不停地冒金豆豆,任涵宇都害怕她會缺水。
都說戀愛中的人是傻子,任涵宇遇到韓筱依也變成傻子了,特別是梨花帶雨的韓筱依,急急忙忙地跑去學校市買了一大袋果汁飲料紅茶綠茶的,途中害怕韓筱依一個人走了,會出什麼事,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想當年他參加學校4oo米接力賽都沒跑得這麼使勁。
「依依,喝點飲料好不好?想喝果汁還是紅茶,礦泉水?」任涵宇拿起一瓶蘆薈汁在韓筱依面前晃了晃,沒反應,應該不喜歡,換紅茶,還是沒反應,最後上礦泉水,還是不理,任涵宇急得眼睛都紅了,韓筱依哭了這麼久,嘴唇都幹了,再哭下去身體會不會受不了。
「依依,乖,喝口礦泉水好不好,就一口!」任涵宇在耳邊嘮嘮叨叨地鬧得韓筱依心煩,接過任涵宇手裏的礦泉水喝了一口,把瓶子遞迴給他,一個人繼續哭,她只不過想痛痛快快把心裏的委屈都哭出來,難道這都不行嗎?
從無聲的落淚到輕聲的啜泣再到無聲的落淚,任涵宇無能為力,韓筱依為誰而哭,她的淚為誰而流?他知道她的一顰一笑,喜怒哀樂,就連這晶瑩剔透的眼淚都是和自己無關的,他不期待也不奢望眼前的女孩兒眼裏心裏會有他,他只是想在韓筱依傷心難過的時候陪着她,讓她不要那麼孤單。
夜漸漸地深了,周圍黑漆漆一片,晚上**點的教學區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只有孤零零的路燈撒下暗黃的光暈,從下午開始韓筱依已經在這坐了整整六個小時,淚也流幹了,此時只是抿着嘴,仿佛在沉思,眼神卻是空空地看着前方,看不到前路,看不到方向。
晚風徐徐地吹,滑過裸露的肌膚,有些涼,韓筱依輕輕地打了個冷戰,長長的睫毛上掛着的淚珠兒抖了幾下,落在手背上,冰涼冰涼的感覺。
「依依,回去吧!天色不早了。」任涵宇默默地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韓筱依身上,韓筱依也不拒絕,乖乖地攏好衣襟,任涵宇有些大的外套顯得她更加單薄,瘦弱得惹人憐愛,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對任涵宇說:「學長先回去吧,我還想再坐會兒。」很平靜的語氣,跟之前壓抑着啜泣的女孩仿佛不是同一個人。
「依依!」任涵宇不自覺地拉高聲音叫她,有些心疼,有些責備,為了那個人,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值得嗎?記得他剛認識韓筱依的時候,她就大病一場,也是為了那個人吧!
值得嗎?這種問題如何回答呢,為了自己所愛的人付出,為他所做的一切當然都是值得的,無怨無悔,如果韓筱依肯給任涵宇一個機會,他會計較值不值得的事嗎?當然不會,如果能夠一直陪在她身邊,付出什麼代價他任涵宇都是願意的。
手機適時地響起來,韓筱依看也不看就直接按掉,不久又響起,又被按掉。
「喂,你好。依依在學校教學樓外面的大花壇,恩,哭得很傷心,不知道生了什麼事,對,你、過來接她吧!」任涵宇走到一邊給莫濯南打電話,韓筱依不肯回去,在這裏呆着也不是辦法,某些時候,他不得不承認,韓筱依在乎的是那個人。
或許只有十分鐘,或許更短,莫濯南的車已經出現在眼前了,車頭兩盞大燈的光線照得韓筱依睜不開眼,眯着眼抬眼望去,就看到莫濯南逆着光站着,遠遠地看着自己,原本就修長的身材被光影拉得越頎長,眼裏有化不開的情緒,一雙金色的瞳仁欲語還休,擔憂卻堅定,似乎在輕聲問,依依,怎麼了,不用怕,我在。
「依依,回去吧!今天晚上我做了牛排,一直等你回來吃,現在都涼了。」莫濯南下午五點就開始烤牛排,準備等韓筱依的設計稿通過了為她慶祝,韓筱依的設計稿,雖然他沒有幫過她什麼,但是不代表他不關心,他私下看過,很不錯,應該能過關的。
韓筱依不說話,也不動,只是抬着眼望着莫濯南,她在想,她到底能不能為了莫濯南接受「第三者」這個稱號,如果可以,那麼她就跟他回去,如果做不到,那麼她要在今天表明立場。
「球球也還沒吃晚飯呢,我們都在等你一起回去吃飯。」莫濯南深切地知道韓筱依難過的時候,矛盾的時候,猶豫不決的時候,不能逼她,得用軟招,她軟你更軟。
莫濯南眉目清俊爽朗,可憐兮兮的模樣自有一股惹人憐愛的風情,莫濯南欲語還休的模樣,球球可憐兮兮的模樣在心裏交疊,變成一個聲音,韓筱依,你可以為了眼前這個男人接受那個可恥的稱號嗎?
可以,是心的回答,所以她扶住莫濯南的臂彎,順從地靠進他懷裏,被他擁着走向汽車,莫濯南把韓筱依安置在副駕駛座,脫下她身上屬於任涵宇的外套,走向任涵宇,將外套遞給他,「下午謝謝你照顧依依。」淡淡的冷淡和疏離。
任涵宇緩緩地伸出手,接過莫濯南遞過來的衣服,薄薄的一件外套,對他來說卻重如千斤,夜色中,帥氣的男孩就這樣靜靜地站在,看着黑色的保時捷卡宴調轉車頭,載着他心中的女孩,風一般地消失在視線中,世界萬物似乎都是冷的,唯有手中的這件外套,帶着她的體溫,散出持久永恆的溫暖。
「莫濯南,你和媽媽離婚好不好?」她不想當世人眼中不齒的破壞人家家庭的第三者,韓筱依這個這個想法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隨後幻化成許多細小的泡沫,被風吹散了。
「好!」韓筱依如清風般的低喃卻被莫濯南收入耳中,他的心說好,他不想再讓依依受委屈了,或許時機已經成熟了,他莫濯南做的決定言出必行,絕不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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