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瑤整隻貓都蔫吧了。
她覺得自己整個喵生都不美麗了,君主不寵她只喜歡嬴政了也就算了,竟然連自家小和尚都不理自己了。還藉口說什麼要看佛經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理她!素瑤恨恨地啃着自己的喵爪。
陸千金推門進去的時候看見素瑤也沒怎麼吃驚,倒是嬴政上前把她抱起來揉了揉:「不是去找你家小和尚了嗎?怎麼有空回來?」
&我剛剛想到,我最近陪小和尚的時間太多了,應該抽點時間出來陪陪君主才對。」
死要面子……陸千金也不拆穿她,走過去在嬴政身邊坐下,抱起素瑤往自己腿上一放。「劉子業最近可能要考試了,你沒事別去煩他。」撓了撓她的下巴,「吃午飯了沒?」
素瑤舒服地眯起眼睛:「喵,就是這裏,不要停~」
嬴政說:「都還沒吃,現在讓新珩他們送過來,你也一起吃點。」
新珩辦事效率高,沒多久就做了一桌飯菜送上來。兩個人一隻貓坐到桌前還沒開動,吳美人就帶着溫涵不請自來了。
&着我們吃好吃的?」
陸千金拿着碗夾菜吃,抽空回了她一句:「這些東西哪樣不是你吃剩下的?」
吳美人沒再說話,拉着溫涵坐下來一起吃。剛吃了兩口,就有意無意地說了一句:「你傷得很重,最近不要任性,隨意穿梭時空對你沒好處。」
千金正在夾菜的手頓了頓,旋即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把菜夾到碗裏,「知道了。」
&是為你好。」
&哪次不是為我好?」
吳美人張了張嘴,到底忍住了。又說:「這次媯桃花的事情你心裏到底有沒有底,楚堯現在又找上門來了……」
&父……」陸千金放下碗筷,很認真地看着她,「你如果真的吃撐了,沒必要陪着我一起吃這頓飯的,真的。」
&丫頭!」吳美人一個毛栗子砸上去,「翅膀硬了是不是,敢這麼跟我說話。」
嬴政抬手把陸千金護進懷裏,冷冷看向吳美人:「有話說話,別動手。」揉了揉千金被敲到的頭皮,輕聲問:「疼嗎?」
&行……」怕他不相信,又加了一句:「其實我練過鐵頭功。」
又給她揉了揉,確定沒事了,才放開她:「行了,好好吃飯。」
陸千金在嬴政面前就乖得跟素瑤似的,應了一聲就拿起碗開始吃飯。嬴政看她飯吃完了,才說:「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逃避這種做法我其實不太贊成。就算媯桃花在千金樓里躲一輩子又怎麼樣?」
她心裏未必沒有楚堯。
陸千金抬起頭看向他,唇角帶着冰涼的笑意:「在你們眼裏,愛情究竟是什麼呢?」
愛情,許多時候是火焰,燃起的時候不知,燎原的時候懵懂。可是更多時候,愛情是和道義以及責任聯繫在一起的。媯桃花或許心裏是愛楚堯的,可是那又怎麼樣?終究他們之間相遇得太遲了。
她有丈夫有孩子,甚至最後,丈夫和孩子都因為楚堯死去了。
旁觀者總覺得自己能夠冷靜清醒地看別人的事情,卻永遠不明白當事人心裏藏着怎樣的深痛。
陸千金輕聲說:「不要再勸我,一切事情,都要等我問過媯桃花之後再做決定。」
沒有人能夠自私地決定另一個人的生命和情感,除了她自己。
陸千金沒想到自己還沒去找媯桃花,她倒是先托新珩來傳話,說想要見自己。
推門進去,媯桃花正坐在椅子上,手裏拿着那支金簪細細端詳。聽見她進門,媯桃花把金簪放到桌上,抬起頭朝她微笑:「你來了。這樣晚了,是不是有點打擾你?」
&客是上帝。」回身把房門關上,坐到媯桃花面前。看到桌上放着一杯紅酒,抬手潑到地上。「酒喝多了上身又傷心,喝杯牛奶吧。」說着抬袖在桌上一掃,果然現出一杯散着熱氣的牛奶來。
媯桃花扯了扯嘴角:「陸樓主這裏還真是什麼都有。」把那杯牛奶端起來,那樣溫暖,好像連心都一起暖和起來了。「我知道楚堯找來了。」
&珩告訴你的?」
媯桃花不置可否,面上的笑意有些苦澀。「他們都覺得……那個男人待我是真的好。他們都勸我,不如跟他回去。陸樓主,你也是這樣以為的嗎?」
&花……」她嘆息了一聲,「你抬頭看看窗外,天黑了,外面那樹桃花看不見了。可是看不見了,它就真的不存在了嗎?」
媯桃花沒有移開視線去看窗外,只是看着她,「那個故事,還沒有講完,你想聽一聽,結局嗎?」
故事擁有一個絢爛奪目的開頭,那也必然擁有一個讓人難以忘懷的結局,即使它是悲劇。
故事裏,媯桃花成了楚堯的夫人。
無論別人背後是怎麼說她的,至少面上,是恭恭敬敬喊着楚夫人的
如果人生可以這樣下去,其實也是比較好的。只是悲哀之處在於,人的欲望和貪戀永無止境。楚堯得到了媯桃花,卻還想要一個屬於他們的孩子。
媯桃花表面上答應了,內心卻是拒絕的。
一切平靜截止到楚堯發現那瓶避/孕藥。他們結婚之後她的身體就一直很不好,他拿了她常吃的藥去化驗。他以為只是藥物衝撞導致的,卻沒算到,竟然會在裏面檢測出避/孕藥。
那一刻楚堯握着那隻維生素藥瓶,覺得自己的心都要死了。
偏偏回到家裏,她第一句話問的不是他,而是:「你把我的藥放到哪裏去了。」
楚堯站在她面前,幾乎想要伸手掐死她。可是他忍住了,不僅忍住了,甚至還能平靜地對她說:「醫生說總吃藥不好,我都扔了。」
媯桃花的面色有些白,追着他問:「那瓶維生素你也扔了。」
他終於忍不住,轉過身來,對着她恨恨地說:「哪裏來的維生素?那一瓶不是避/孕藥嗎?」
媯桃花的臉終於白得像是一張紙:「不是你想的那樣?」
&嗎?」楚堯覺得這種場景真是太可笑了。,於是他就真的笑了。他一步步往前,她一步步後腿。看她終於貼在牆上,他冷聲問她:「那你說說,我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麼?」
媯桃花抓着他的衣角,近乎哀求:「求你。我不是不想生孩子……」
&是不想生我的孩子?」
&不是!」她搖着頭,幾乎要落淚了。「囡囡現在還在醫院裏,我沒有心思再生孩子。更何況我曾經答應過囡囡,這輩子只生他一個。楚堯我求你,我只是不希望囡囡覺得他是被放棄的。」
&楚堯發出一聲極輕的嘲笑:「桃花,原來你到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早在你走到我面前,懇求我拿錢救你兒子的時候,你的兒子,你的丈夫,就都已經被你放棄了。你現在是我楚堯的女人,別人都不該被你關心。」
長久壓抑在心底的深痛終於在這一刻侵襲上來,對孩子的思念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媯桃花淚如雨下,捂着臉朝他喊:「我知道,可是我沒有辦法!楚堯,你沒有孩子,你不會懂。我拼盡全力去忘記,可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只要有了孩子,孩子就是她的生命。」
&沒有孩子……」楚堯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桃花,如果不是你吃避/孕藥瞞了我這麼久,我們的孩子現在就應該待在你肚子裏了,說不定已經生出來了。」
媯桃花只是哭,她現在連一絲一毫和楚堯虛以委蛇的力氣都擠不出來。她甚至不想跟他說一句話。
楚堯後退一步,看她彎着腰無聲哭到撕心裂肺。他冷笑着說:「你就哭吧,現在哭完了最好,省得將來你哭得更厲害。」
媯桃花沒聽清他話里的意思,甚至連兒子的死訊傳過來的時候,她都是懵懂茫然的。
前一刻她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下一刻管家就告訴她這樣一個殘忍的消息。她呆呆愣愣地反問:「你剛剛說什麼?」
管家重複了一遍,告訴她,她的兒子死了。
他們都以為她會嚎啕大哭的,出乎意料她沒有。她點了點頭,起身去了廚房,口中喃喃自語:「今天廚房做了什麼好吃的,我有點餓了。」
傭人們面面相覷,下一刻卻看見她直直往門口走。不經過楚堯同意她是不能出門的,管家慌慌張張叫人攔住她。
媯桃花扶着門站在那裏朝他們悽厲地大笑:「楚堯讓你們告訴我這個消息,不就是想要讓我絕望死心嗎?其實他大可不必,媯桃花早在嫁給他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死了。」
傭人們把她圍起來,想要把她送回臥室去。
她卻直接把背後的水果刀抽/出來,先是對着他們,劃了一個扇形的半圈,而後把刀尖對着自己。她的聲音悽厲又絕望,「你們統統都不許過來,全部後退!反正我兒子已經死了,我再活下去也沒什麼意思。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有本事你們就阻止我,咱們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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