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澈還是一貫的不緊不慢。www.yibigЕ.com
「覺心師父這話說的有些誤會,我說的都是事實,怎麼就威脅了?」
覺心只會幹瞪眼了,本來跑到這裏來,是想嚇嚇陵王,報復一下,設局套他進去的主謀。
沒想到,套來套去,還是套着了自己。
「覺心師父是不是跟我回天都城?」
「不去,不去。」
拒絕的這叫一個乾脆。
他連老皇帝都不想看到,別說是小皇帝了。
「那麼,覺心師父的意思是?」
「這裏挺好的,我就留在這裏。」
這句話一出,白棠都坐不住了。
「覺心師父說的是荀陵郡不錯,還是羅陀寺不錯,又或者是我的這個小院不錯?」
覺心被她問的只會翻白眼。
出家人翻白眼的樣子,實在很不雅觀。
「要是師父喜歡我這個院子……」
「打住!」他不能再放任白棠往下說。
否則,對他的名聲不好。
「你不是想問你父親過世時候的一些細節嗎?」
他倒是很自覺,繞到主要話題上來了。
白棠頓時很配合的閉嘴,噤聲,安靜看着他。
「與你父親有私交的是原來的覺心,也是我的兄長。」
白棠一想,難怪可以明着換個人都沒被發覺。
「我們是雙生子,走的卻是不同的路。」
然而,當天底下已經容不下他的時候,他還是只能去投靠兄長。
一直被他當成怯弱無能的兄長,義無反顧的收留了他,甚至沒有問他逃命的原因。
他幾次三番想要說明,都被兄長婉拒。
塵世中的是是非非,出家人本來就不該參與。
「他走的時候,心裏頭有幾年放不下的事情,其中一件就是你父親的死,他說你父親死得太蹊蹺,但是無能為力,只想保留一點火種,等有緣人來解開謎團。」
「那就是說,沒有其他的了。」
「我所知的都已經告訴你了,陵王在你身邊,都不能查出你父親的死因?」
「查是查出來了。」
白棠倒是沒想瞞着他,把當年的始末都說了一遍。
覺心聽完,良久默然不語。
「這次碧逑國被重創,在朝野中甚至後宮中,潛伏的四五十顆暗子都被連根拔起。」
「還有呢?」
「邊界處,我們這裏一收兵,灰鷹王立馬掉轉方向,打了個措手不及,至少十多二十年間,再想興風作浪是不能夠了。」
蘇子澈知道他想聽什麼,毫無保留,統統如實告訴他。
覺心臉上的情緒變換太快,終於停在波瀾不驚之上。
「陵王立此大功,可謂大快人心。」
「這份功勞中,你拔頭籌。」
若非他及時出手,上官清越在邊界拿不出虎符,後面的發展絕對沒有那麼順利。
「虎符還不是皇上說了算,不過是他心裏頭擺不平,否則的話,早早令備下一塊來,將老的作廢也是一樣。」
最後,虎符沒有落在皇上手中,卻到了蘇子澈這裏。
覺心想必也是知道的,苦笑了下。
「那位上官先生,真是有了不得的口才,我當場被他說動,居然都沒有動手,就直接放棄了。」
「所以,他素來瞧不起用武力治人的,說這是最下乘的本事。」
覺心抬頭哈哈一笑:「這話說的,太傷武夫的心,下次如果還能遇上,我一定二話不說,上去先把他劈暈,再不聽他的口若懸河。」
白棠感覺,覺心在阿澈面前,漸漸回歸本色,沒有掩飾以後,顯出真性情來。
「你這個法子倒是不錯,下次我也可以試試。」
話說得投機,覺心也有話直說。
「羅陀寺,我是不想回去了,不過做和尚做了這些年,我已經習慣,索性放下所有,外出雲遊,今天在這裏見到陵王,就此告個別。」
「你若是肯回到朝中,我相信皇上定會重用。」
「不,不用了。」
覺心的目光遙遙而望,不知看着天際邊的哪一處。
「經歷了太多事情,我不可能再入仕途,想來陵王明白我的心意。」
「那你幾時啟程?」
覺心很是乾脆,站起身道:「擇日不如撞日,見過陵王,我已經了無遺憾,說走就走,看看外頭更大的世界去。」
留下這句話,他居然當真邁步向外走去。
白棠才想開口喚住他,被蘇子澈一把按住了手背。
她回過頭,看到他的眼神,明白了。
阿澈是願意放他走的,今天能夠面對面坐下來,說這幾句話。
不僅僅是高如林放下了,也是蘇子澈放下了。
覺心走得很快,出了院子,又是朗朗一笑,瞬間淹沒入凡世紅塵中。
「我錯了。」
蘇子澈不想白棠忽然來了這樣一句話,抬眼看着她。
「我以為覺心師父心有牽掛,算不得真正的高僧。」
其實,他已經跳脫到更高的境界,怕是不久就能得道。
「很可惜,沒有從他這裏問到你父母親更多的事情。」
「本來就不是他,能夠按着遺囑,把父親的遺物原封不動交到我手中,已經難能可貴了。」
白棠本來想要問問,那個似乎站在她這邊的神秘人,可能會是誰?
看起來,覺心師父應該是不知情的。
那麼,只能由她自己去慢慢摸索。
要是神秘人真想與她有所交集,早晚還是會現身的。
白棠能夠肯定的是,神秘人絕對不是與她為敵的。
「阿澈,他住在這裏,是不是你答應的。」
白棠冷不丁發問了。
如果不是這樣,香菜和麥冬兩個人,哪裏真會容忍一個和尚同住。
蘇子澈的手指抵在嘴角,輕輕笑起來。
「這會兒再想到,是不是遲了點?」
「兩個吃裏扒外的東西,還不給我出來說清楚!」
白棠的嗓子一拔高,香菜先乖乖滾出來。
「大姐兒,這事是我做主的,和麥冬沒關係,你要責罰的話,只罰我一個人就好。」
麥冬緊跟着出來:「不,不,大姐兒,我也是知情的,不能只罰香菜,我願意共同承擔。」
白棠忍着笑意,低聲問道:「你們預備受什麼處罰?」
兩人相視一望,倒是有些默契:「只要大姐兒解了心頭氣,什麼處罰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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