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山少林寺,實乃當之無愧的下第一門派,千百年的傳承,讓它多出了一股脫於世的出塵之感。Ω Δ清晨一聲清晰的鐘磬聲,響徹數十里,蕩滌人心。若能久居嵩山之下,聽着晨鐘暮鼓,即使是尋常凡人,也能平心靜氣,延年益壽,武者更能平心靜氣,消弭心魔。
而今日,這少林寺百年的沉靜,卻是已經註定要被打破了!
撼動大地的馬蹄之聲,遠遠傳來,舉目望去,竟是有數千騎金戈鐵馬的前來了此地。
釋言眉頭一皺,向着身邊的師兄釋厄低語道:「好像是明教和龍門的人,來者不善啊!」
「聽說自雲重霄離開明教和龍門之後,他們已經成了羅剎教的傀儡,不過連玉羅剎都在開封吃了癟,沒想到他們還敢來?」釋厄沉吟道:「去召集本寺弟子吧!看來今日血戰難免呢!」
「是啊!」釋言點了點頭,說道:「就是不知道,師兄能不能擊敗那魔爛陀了!」
眼見這貨明教之眾前來,一眾中原武人,無論是珈藍神殿,明月軒還是其他各路人馬均是躲得遠遠的。
自古以來,中原人便對漢奸深惡痛絕,這明教自淪為羅剎教的走狗之後,自然被中原武人恥笑,恥於為伍。
遠處,淚明妃靜靜的站在明月軒幫主明月華的身邊,一位是慈航聖女,一位是天下第一女子幫會的幫主,兩位中原最有權勢的女子並肩而立,更顯一種巾幗不讓鬚眉的氣勢。
「明妃,你們難道真的準備放棄朱漸安了?」明月華出言問道。
「不放棄又能如何?」淚明妃苦笑一聲,道:「趙帝昺和宋問聯手,更有千杯不醉,雲重霄,蘇浩然等人為援,中原天下何人能制?再說蒙古之危迫在眉睫,自然大局為重!」
明月華微笑不語,似乎不願再談論這個話題,轉而望向遠處,說道:「倒是奇怪,若說趙帝昺,宋問和朱漸安正準備在江南大打出手,那北方又是怎麼了?除了明教之外,北方的勢力無論是武周的武崇燁,珈藍神殿還是小財神的兄弟盟一個不來?」
淚明妃聞言也是一愣,緩緩掃視過全場,也是沉默着點了點頭,嘆道:「難不成北方也出來什麼大事不成?」
正當眾人不耐之時,忽地聽到一個聲音遠遠地從少室山下傳來:「天竺,那爛陀寺魔爛陀前來赴約!」
這聲音在少林寺上空迴蕩,初時還不甚響亮,到後來竟如隆隆雷聲,震得鐘樓中那口巨大的銅鐘嗡嗡作響,久久不息。
滿座駭然,即使是強如明月華和淚明妃這樣的高手,也不由地駭然變色,面面相覷,難以置信。
此人的內力之強,竟然已經到了這般不可思議的地步,實在是——駭人聽聞!
天竺『神掌傳人』魔爛陀果然名不虛傳!
魔爛陀此舉可謂先聲奪人,少林寺內的群豪頓時鴉雀無聲,彼此間面面相覷,皆為此人展示出來的深厚內力而心驚。在大家的印象中,魔爛陀名聲雖大,但終究成名時間不長,難以和千杯不醉,雲重霄這些半步破碎高手比肩。然而從剛剛這一手千里傳音的功夫來看,此人內力竟是淵深若海,難以測度。
釋言禪定精深又是久歷江湖,臉上雖也不免現出震驚之色,卻只一閃而逝,雙手合十道:「恕小僧失禮,竟不知魔爛陀大師大駕已臨,尚請入寺一晤。」他的聲音低沉柔和,便如一陣和煦的春風輕輕地飄出寺外又遠遠地飄向山下,盡顯羅漢伏魔功,功力火候的醇厚造詣。
不多時,一位身材魁梧的僧人在知客僧的引領下走進演武場,在場的群豪一見之下,無不大吃一驚。
這是個瘦高枯黑、高鼻深目的天竺人,身穿橙杏色的特寬白袍,舉止氣勢絕不遜於身邊龍行虎步的一眾武林人士。頭結髻以白紗重重包紮,令他的鼻樑顯得更為高挺,眼神更深邃難測。看上一時間很難確定他是俊是丑,年紀有多大?
但自有一股使人生出崇慕的魅力,感到他是非凡之輩。
他向着四周團團一揖,含笑道:「在下魔爛陀,見過少林諸位高僧,見過各位英雄!」說罷又特意向釋言等人拱手再拜道:「未料到竟累得貴派如此興師動眾,大費周章。小僧甚是過意不去,在此先向諸位大師賠罪。」
「施主不必客氣。」釋言雙手合十作揖,微笑道:「大師乃是那爛陀寺高僧,佛祖釋迦摩尼傳人,光臨敝寺,實在是蓬蓽生輝!招待不周,實在見諒。」
「的確。」身後的釋厄也是冷哼一聲,說道:「大師自那爛陀寺遠道而來,還真是風塵僕僕,一路辛苦了。」
釋厄此言,只是話中有話,暗諷那魔爛陀一路上挑戰各路佛門的張狂舉動。
魔爛陀只是淡淡微笑不語,轉而眺望向遠處雄偉莊嚴的少林寺,不禁讚嘆道:「久聞少林寺乃是禪宗祖庭,素有天下第一寺的威名,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可是,中原有句老話,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便是不知道這少林寺中的諸位大師,能不能當的起這天下第一寺的威名了!」
「你!」釋厄頓時火冒三丈,正欲挺身而出,卻被釋言一把拉住,釋言上前微笑道:「本輩少林僧人德行淺薄,實在難當達摩祖師,慧可祖師所開創的百年基業,一直甚感慚愧。」
魔爛陀道:「既然德行淺薄,倒不如將這天下第一寺的威名,讓出來,有德者居之,豈不快哉?」
釋厄面帶不悅,道:「這麼說,魔爛陀大師倒是很自信那爛陀寺由此德行嘍?」
魔爛陀嘴角微揚,微笑不語,手中化作一手指地一手指天的動作。
原來,據佛經所傳,釋迦牟尼初生剎利王家,放大智光明照十方世界,地涌金蓮華自然雙足。而後他東西及南北各行七步,手指天地作獅子吼聲:「上下及四維無能尊我者。」遂成一派宗風。後世禪宗弟子,均以佛越祖為任,特立獨行,不屈服於任何偶像!
而此刻魔爛陀於少室山前擺出這一姿態,分明自恃——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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