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一郎這句話算是說對了,歷來正邪不兩立。但那只是在傳教士的理想中的國度而已。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而既然有江湖,就有正有邪!於馬雲他們相處了三個月下來,劉景不覺得這些年輕氣盛的小伙子們是邪。同樣的,他也不覺得這些打着伸張正義旗號的人民公僕,就完全是正的!
至少今天來看,他差一點就被這個山口一郎給陷害入獄了。
劉景的想法,山口一郎自然不會知道。他兀自還坐在凳子上喋喋不休:「你們兩方誰死誰活,誰強誰弱,對於我們警方來說,其實都沒有什麼區別。我們甚至希望在和總監推動一下……不管你們死活,誰強!我們就幫誰!至少能儘快的壓倒另外一方,立即結束這『混』『亂』的局面!我們要求的只有一個:平靜!」
「至少從表面上看,一定要平靜!」山口一郎補充了一句。
「你和我說這些沒用。」劉景翹起了二郎『腿』。踏空的那條『腿』一彈一彈的,饒有興致的看着喋喋不休的山口一郎。
再一次,山口一郎臉上『露』出了惱怒的表情。他甚至看着劉景有些咬牙切齒。
許是外面傳來的響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後者將食指按在耳朵上。片刻過後,他終於站了起來,用憤怒的眼神瞪了劉景一眼。隨後惡狠狠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不多時,房『門』再次被推開,山口一郎和另外一個西裝男人走了進來。
男人腋下夾着一個皮夾,他走進來後,看到劉景背負着雙手,隨即質問着山口一郎:「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嫌疑人的嗎?」
後者尷尬一笑,心知這次栽贓事件終究拖不了多久,當即將劉景的手銬給下了下來。
「你好,劉先生。」西裝男坐了下來,劉景上下打量了下這個男人。
那一頭中分頭儼然有一股漢『奸』的味道,身上的唐裝穿在他身上,倒顯得有些不倫不類了。不過他那一臉狡詐的笑容,卻讓劉景看得一陣側目……隨即便聽見那人說道:「我是您的律師,如果有什麼事的話,您可以直接找我。」
『奸』詐男人說着,不忘遞上來一張名片。
莊蓀仔……還真他媽是個奇怪的名字呢。哪兒有人叫這名的?裝孫子!
劉景詫異,想笑,努力憋着。卻看到莊蓀仔一臉奇怪的表情。隨即便聽見他聳聳肩,無奈道:「要是想笑的話,你就儘管的笑吧。」
劉景沒有笑,他認真的看着這個莊蓀仔……
太巧合了!實在太巧合了!
劉景沒有記錯的話,從自己被栽贓,到這個律師的出現,一切的發生,不過只是在兩小時左右。
這兩小時的時間裏,消息就已經傳到五爺那裏了嗎?劉景不相信,所以他必須證明一下……
「你怎麼確定你是五爺請來的律師?」劉景如是問着。後者聞言卻一愣,莊蓀仔詫異的目光看着劉景。他隨後呵呵一聲乾笑,醒悟過來,憑藉自己空口說白話,的確不能讓人信服。
隨即就看見莊蓀仔從隨身的皮包里『摸』出了一個東西,在劉景眼前晃了晃。
「那就好……」劉景沉悶着回了一句。
莊蓀仔『摸』出來的東西,赫然是一張銀行卡。那本是五爺給他的那張,上面還寫着密碼的。不過那張卡里已經沒有多少錢了,那些錢卻全都被劉景取了出來買了酒。
儘管自己喝不了那麼多的酒,不過劉景已經不在乎了。他看到莊蓀仔果然是五爺派來救自己的,當下放下心來。
莊蓀仔和山口一郎嘟囔了些什麼,他隨後轉身對劉景說道:「釋放文件馬上就可以辦好,請問您還有什麼要求嗎?」
「我要控告他們!非法拘禁合法公民,栽贓陷害一個遵紀守法的人民!」劉景郎朗有聲,他說的話連站在『門』口的山口一郎都能聽見。後者聞言,臉『色』有些惱羞。
「當然可以……」莊蓀仔微微一笑,他看了看貌似有些暴跳如雷的劉景,隨即接着說道:「不過劉先生,我要告訴你的是,即便你投訴了他們,也不會有什麼結果的……」
「需要結果嗎?」先前還憤怒的劉景,卻倏然間冷靜了下來。他轉過頭冷冷望着莊蓀仔,嘴角便扯出了一絲冷笑……
是的,普通平民控告一個警官,這事兒即便是捅到軍事法庭上,也不一定會有什麼結果。尤其是像劉景這樣的偷渡客,外來戶更加不受人待見。
可他必須這麼做!
「作為一個合法的公民,難道受到虐待了,不需要伸張一番嗎?」劉景呵呵冷笑着,乾癟癟的說出這句話來。
莊蓀仔一愣,他總算明白了劉景的打算。暗想,他只不過是想要告訴別人,自己可是一個有合法簽證的公民,希望警方還是不要『亂』來的好。
莊蓀仔隨即點頭,繼而說道:「我會按照您的要求,向法院提出請求的!」
從警局裏走了出來,才看見先前幾人坐着的那輛皮卡車已經停在了警局外。劉景詫然,投過玻璃窗看進去,赫然發現馬雲那小子正坐在裏面。
他看到劉景出現在警局『門』口,當即推開車『門』走了下來。神『色』間有着些許的慌『亂』,忙不迭問道:「他們沒把你怎麼樣吧?」
先前被分開,馬雲便覺得有些蹊蹺,如今自己等人都出來了,卻沒看到劉景出來,他當即有些懷疑了。
好在此刻劉景也出來了,好端端的站在他眼前。
四周看了看,沒有被虐待的跡象。馬雲隨即暗罵道:「狗日的警察局!」
「好了……」劉景擺了擺手,隨即招呼馬雲上車,吩咐道先回去再說。
一路上,聽到馬雲解釋,劉景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自己等人被抓走之後,馬雲三人被分配到另外一輛警車上。那警車卻沒跟着去警察局,而是隨便找了個路口便將幾人下了。
馬雲當機立斷,立刻打了個電話給五爺,莊蓀仔才能這麼快的感到警局。
好在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回到修車間,兄弟們也着急忙慌的圍了上來,不停的詢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劉景只是簡單的解釋了一番,隨即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有些累了,獨自走回了房間……
「你不恨?」馬雲跟着劉景過來,站在房間裏面隨口問道。
看他恨得咬牙切齒的表情,劉景是知道他蠻恨的。
終究是年輕氣盛,馬雲多少還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而劉景就不一樣了,經歷過種種事件,他多少也能明白。這個世界上,光是動怒,光是恨可是沒有用的!
實力!一切的一切,都只追求一個實力!
正如先前山口一郎告訴他的,只要福清幫有實力。本土的官方也能幫着一個外來戶安身立命!而你要是沒實力……呵呵,那就別怪人家無情了!
思緒只是片刻,看到馬雲那副憤恨的表情,劉景突然覺得他有點像一年前的自己。
緩緩的搖了搖頭,隨即便聽見劉景說道:「恨有什麼用?」
恨有什麼用?
馬雲明顯被劉景問到了,愣神間,倏然憤恨接着說道:「真想『亂』槍打死丫的!」
呵呵,終究是黑社會,解決事情的辦法都這麼直來直去。
劉景走上前去,伸手輕輕拍了拍馬雲的肩膀,繼而說道:「打死了人家,你不得一樣坐牢?」
「難道就不報仇了?」
「誰說不報仇的?」劉景『陰』邪一笑,他發現自己如今越來越喜歡玩『陰』謀了。
「『摸』清楚人家的作息規律,然後找個時間,神不知鬼不覺的做掉他。事後逍遙法外,豈不是更好?」
「額……」許是被劉景的話感染,馬雲的神『色』間有了一絲變化。他怔怔望着劉景,實在沒想到和自己一般大的一個人,怎麼會遇事這麼沉着冷靜的?為何自己就做不到?
只是他沒有經歷過劉景的這些事情而已,若是他從一年前就不斷被殺手暗殺。幾個a級異能者用各種方法來折磨他……
房『門』倏然被推開,宮飛站在兩人面前。他看了眼劉景,隨即開口道:「五爺要見你,就在辦公室。」
說完這句話,宮飛就走了出去。
劉景一直想不明白,這個宮飛為何一直都待人冷冰冰的?仿佛從來都不會笑一樣。就連他剛才說的那兩句話,也不帶有一絲的笑容。
不過劉景可不在乎這些,如今他在乎的,除了實力,還有就是,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國?
五爺的辦公室,就在修車間的隔壁,隔壁修車的時候,那邊的聲音很大。
劉景推開『門』進來時,發現五爺正在看一份文件。他抬起頭看到劉景進來後,隨即不慌不忙的收拾好了桌子上的文件,繼而對劉景問道:「在警局裏面沒事吧?」
「事情倒是沒
發生什麼……」劉景『欲』言又止,他幾『欲』說出先前山口一郎對他說的那番話。到了嘴邊,卻終究沒有能說得出口。
卻聽見五爺接着說道:「沒事就好,你剛融入這個圈子,做事要放機靈點。而且你現在跟在我身旁,很多人都盯着,隨時會對你不利的……」
五爺能這麼說,劉景還是感到一陣欣慰的。他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等下你跟我出去一趟,去見幾個人。」五爺如是說着,從老闆椅上站了起來,整理着身上的唐裝。
「見誰?」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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