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悲秋雙手左右開弓,一隻手靈動如蛇,上下翻飛,一隻手古拙蒼勁,大開大闔,不到一個時辰,四丈長、六尺寬的屏風已經布
滿了青松翠柏和上百隻栩栩如生的福龜。\\www.yibigЕ.com
「原來這位兄台想要看看貨色,女兒,出來見見人。」歌舒侯爺仰天打了個哈哈,往後一揚手。密集的黑甲禁衛軍陣型開始了另
一場波動,騎着高頭大馬的戰士勒動韁繩,紛紛讓出一條兩人寬的道路。在場的江湖人物此刻都紛紛伸直了脖子朝陣中望去。
只見一位肩披銀色狐皮大氅,身穿橘紅色緊身胡服,斜戴狐皮胡帽的妙齡少女側騎着一匹胭脂馬,緩緩從陣中走出。這位少女仿佛
從名畫中走來的仙人,明眸皓齒,肌膚賽雪,在她一身銀狐鬃毛的襯托下,宛若放射着一股明麗的光芒。她的身材嬌小窈窕,眉目
之間有着胡人的氣質,臉龐稜角分明。她那靈動的大眼睛毫不膽怯地掃視着在場的豪傑少年,似乎正在好奇地猜想自己未來的夫婿
到底是誰。在她的身上除了那充滿了壓迫力的美艷,還躁動着一股如火如荼的青春活力,令人忍不住目眩神迷。
即使久經風月場的鄭東霆看過之後,也嘆息一聲,轉頭對祖悲秋道:「此女只應天上有。」
「反正秋彤比她美。」祖悲秋搖了搖頭,閉上了眼睛,似乎看久了這麼漂亮的女子讓他感到一陣眼暈。
「怎麼樣?你們若無異議,現在就可以開擂了!」歌舒侯爺大喝一聲,將一群江湖子弟從昏昏沉沉中喚醒。
「好,好,好!」南市上下數千江湖弟子紛紛大聲叫好,這些年輕才俊一向風流自詡,能夠有這樣香艷的奪冠獎勵怎會不從,個個
雙目放光,恨不得立刻衝上擂台,一口氣奪取第一。
天龍禪師搖了搖頭,苦笑一聲,道:「好,就依侯爺,今年洛陽擂的新規矩,誰得了論劍第一,就要迎娶歌舒侯爺秀外慧中的女兒
歌舒慧為妻。作為嘉賓,侯爺和令千金可以在場觀看。其他無干人士,就請離去。」
「公平得很,就是這樣。」歌舒侯爺一蹁腿矯健地從馬上跳下來,回頭髮布了幾個簡單的號令,隨他一起前來的黑衣禁衛和金吾衛
立刻齊刷刷地轉身,朝着南市之外大步離去。接着這位歌舒侯爺一挽女兒的手,父女倆人一起高高躍起,落到了南市中心最高的酒
樓屋頂,和其他的江湖人物一樣面對擂台席地而坐,完全沒有了一點兒皇親國戚的架子。
與此同時,神針衛夫人在萬眾歡呼聲中大踏步走到南市正中,一展手中的天蠶錦,這五光十色的錦緞立刻高高飄到了半空,被四方
力士一把抓住,展開。
「擂台已立!」
「好!」在一片呼喝之中,早就已經等不及的七大派八大世家名門子弟紛紛朝着擂台上跳去。
前四日三戰連勝的擂主在七大派八大世家的高手蜂擁而上之後,紛紛被拳打腳踢、劍敲刀砍驅趕下了擂台。新一輪的三勝擂主全部
被這些名門世家的弟子佔據,只剩下一位從嶺南哀牢山來的劍客仍然堅守着擂主之位。這位劍客身高足有八尺開外,但是看起來渾
身上下肉不到四兩,身上的長劍比普通寶劍足足長了一尺,竟有四尺半。眾人對他的來歷一無所知,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風空寂,
一個充滿了落寞氣息的名字。
「關中龍尾劍潘斌請教高明。」就在此時關中劍派長安刑堂中的劍法名家潘斌終於按捺不住寂寞,雙腳不頓,跳上擂台。他一上場
,所有在場的關中子弟紛紛站起身歡呼了起來,嗓音嘹亮,中氣十足的好聲響徹了南市,令觀戰的人們不由自主地朝他們所在的地
方望去。
只見在關中子弟聚集之地的正中間,連青顏靜靜地盤膝坐在地上,殺威堂六位掌刑官,六把明如秋水的長劍成一朵六瓣花型圍指在
他優雅的頸項處。他的雙手戴着青色的鐐銬,在夜光中熠熠閃爍。他的眼神平靜如水,只是在台上偶爾出現奇招妙式的時候才會露
出一絲驚喜的亮光。在他的身邊,胖瘦兩們天山弟子仍然仿佛兩座門神,堅守在他的身邊。而洛秋彤和其他天山弟子此刻也靜靜地
陪伴在這位天山最優秀的門人周圍。原來那些盼論劍盼了十二年的關中弟子誰也不想在黑漆漆的客棧中看守連青顏這位殺關重犯,
所以大家一致同意將連青顏一同帶到比武現場,一邊看表演,一邊看犯人,一舉兩得。
鄭東霆連忙高舉雙手,朝連青顏招了招。連青顏將頭轉向他所在的方向,微微點了點頭,淡淡一笑。
「連大俠仍然身負奇冤,可惜我們都沒有辦法幫他。」祖悲秋不由自主地嘆息了一聲。
「連兄吉人天相,一定有辦法脫困。」鄭東霆深沉地呼了一口氣,「他這輩子做了那麼多好事,老天爺斷不會薄待他。」
「嗯。」祖悲秋用力點點頭。就在這時,台上的兩人已經分出了勝負,潘斌的龍尾劍一個盤旋飛射到了風空寂的頸項之上,只要稍
一用力就可以將他的喉管割斷,但是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瞬間,風空寂的長劍閃電般掃在他的脈門上,硬生生將他握劍的手斬了下來。龍尾劍帶着緊握劍柄的右手,高高飛上了半空。風空寂長劍一閃,已經靈巧地回到了鞘中。潘斌直到此刻不敢相信自己的手就這
樣斷掉,他目瞪口呆地握着手腕跪倒在擂台之上,數息之後一股劇痛才終於席捲了他的全身,他慘呼一聲昏倒在地,順着光滑的天
蠶錦滾落擂台。一群關中弟子大呼小叫着分開人群,七手八腳地扶住他。
祖悲秋和鄭東霆震驚地互望了一眼。
「你看清了剛才那是什麼劍法嗎?」鄭東霆忍不住問道。
「有點兒,好像是哀牢山快劍」祖悲秋低聲道,「師父說這路劍法是武林各種快劍中破綻最少的。如果用點穴定身術和他纏鬥,
能夠近身的機會只有一次。」
「這麼厲害?」鄭東霆瞪眼道,「不過也不出奇。當年創出十分不舍劍的,就是哀牢山劍門的風華雙絕。」
「當然啦,這個劍客出手真快啊,你看他的手腕,多靈活!」祖悲秋低聲道。
「咽,這已經是上台挑戰的第二個人,再來一個,他就是連續六天的擂主了,果然是個狠角色。」鄭東霆微微點頭。
此刻台下的關中弟子已經紛紛喝罵了起來。一聲斷喝猛然從人群中傳來,一位身材瘦小的漢子從關中劍派弟子中飛身而起,跳上擂
台。
「關中劍派宗羲麟請教。」這漢子撣了撣身上的袍袖,沉聲道。
「宗小師叔,看你的了!」關中弟子們群情歡騰,紛紛大聲喝起彩來。其他認識此人的江湖人物也興致大增,震天般地用力鼓掌。
「他這麼年輕,為什麼人們管他叫師叔啊?」祖悲秋好奇地問鄭東霆。
「他的輩分高啊。當年關中前掌門在世的時候,宗羲麟是他的關門弟子,學藝雖然只有八年,但是落日劍法在他手中卻重新大放異
彩。這些年他沒有在江湖上走動,而是在長安閉關苦修,所以江湖上名氣不響。最後聽說他出關以後,已經達到了氣劍合一的境界。人們說,如果再選刑堂堂主,可能會選上他。鄭東霆娓娓道來。
「啊,那麼他的武功豈非和關老爺一樣厲害。「祖悲秋吃驚地說。
「所以我跟你說今夜好戲才真正開始嘛。等着看熱鬧吧。「鄭東霆興奮得渾身發抖,興沖沖地朝台上望去。
台上的風空寂乾瘦無肉的臉上仍然毫無表情,似乎七情六慾早就從這個人身上抹去。他只是乾巴巴地將長劍往耳側一舉,做了一個
哀牢山快劍的起手勢。
宗羲麟瘦小的身形在台上穩穩一站,就仿佛五嶽群山一般巍峨不動,靜靜等待着風空寂出劍。
「全身都是破綻,但是又都不是破綻,真是高手啊。」祖悲秋忍不住讚嘆道。
「可不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啊,這位宗爺手裏可是有真活兒的。」鄭東霆抱臂在胸,連連點頭。這兩個人雖然在江湖上可
以說是聲名狼藉,混得一塌糊塗,但是所跟的師父卻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宗師,對於武功的看法別具一格,所以這兩個人的眼界比起
旁人高出許多,一眼就看出了宗羲麟的厲害。
離他們百尺之外的天山弟子也紛紛對宗羲麟的劍法品頭論足。洛秋彤緩緩點了點頭,轉頭對身邊的連青顏道:「連師弟,這宗公子
的養氣功功極為深沉,看他氣功修為定然在風空寂之上。」
「以靜制動,極有大家之風。」連青顏身邊的胖劍客趙恆點了點頭。
「後發制人,相當沉着。」瘦劍客龍鐵膽也贊同地說。
只有連青顏身軀搖了搖頭,輕嘆了一聲:「宗公子初入江湖,還不知道江湖血拼的慘烈,不開場就用這種重陽心法,過於托大了。」
他的話引來關中六名掌刑官的一致關注。其中一位掌刑官忍不住問道:「連公子,難道你認為宗師叔會落敗?」
連青顏搖了搖頭,苦笑道:「我怎知道,只是這風空寂的快劍不是這麼輕易就可破解的。」
就在台下眾高手對兩人議論紛紛之時,風空寂木雕泥塑一樣的身形突然動了。他那八尺多高竹竿一樣的身形就仿佛突然融入了空氣
中,化為了一陣無影無形的夜風,引起了台下觀眾一陣譁然的驚呼。
宗羲麟雙眼精光一閃,仍然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靜靜等着風空寂攻到近前。風空寂一陣風般來到宗羲麟的眼前一丈之地,身子突然
一頓,突兀地停了下來,接着閃電般左右三晃。這一套步法看起來似乎練習了很久,極為流暢自如。而風空寂的身影也因為這套步
法的施展而憑空化為了三四個不同影像,每個影像都在施展不同的劍招,四尺半的長劍化為數十道的長尾彗星拖曳着慘白的光痕,
撲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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