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北川不接電話,發過去的短訊也是石沉大海,禾洛一直等到夜裏十一點多鐘,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生怕錯過雷北川的回覆。
她來來回回的在屋裏走了幾個小時,知道後來雙腿發軟的跌在地上,她站不起來,乾脆的坐在地毯上,靠着沙發的後背,小聲的抽泣起來。
「混蛋雷北川,你到底去哪兒了?也不接我電話,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她邊哭邊喊着,但空蕩的屋子裏除了自己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回覆,寂靜的叫人害怕。
這一刻,她多麼希望雷北川能突然回來,就算他罵她打她懲罰她把屋裏弄得一團亂也沒關係,只要他沒事……
禾洛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個不停,她心裏罵着自己是個大笨蛋,昨天看見那個新聞的時候她就應該想到的,能夠那樣熟練的使用遠程狙擊槍行兇,兇手肯定不是一般人,「他」和軍部一定有脫不了的關係。
而雷北川最近早出晚歸的忙碌,眼底總有着淡淡的憂愁,他肯定是再為這件事情煩惱。
衛燎被殺了,而且是在人那麼多的鬧事,兇手能一槍要了衛燎的命,無疑是在同雷北川示威。
事故發生到現在已經快六個小時了,她不知道雷北川還是不是安全的,萬一他出事了,自己又該怎麼辦呢?
就在她想盡了所有的可能性,情緒快要崩潰的時候,她手中的突然響了起來。
「喂,雷北川,你在哪?」
她匆忙的開口詢問,帶着哭腔的聲音顯得越發急切。
電話那頭的陸墨軒眼神瞬間黯淡了幾分。
「洛,是我。」
「墨軒?」
禾洛聽見電話里傳來的不是雷北川的聲音,整個人頓時如同被抽走了絲線的木偶,軟弱無力的跌回了地上。
「洛,你在哭嗎?我看到新聞了,這次死的人是雷北川手下的衛燎,你是不是聯繫不到他了?」
陸墨軒的聲音永遠是那麼的溫柔,像是和煦的春風,輕易的就能撫平躁動不安的內心。
禾洛聽見他的聲音,終於忍不住發泄般的放聲大哭起來。
「是,雷北川電話打不通,墨軒,怎麼辦,我找不到他了,我該怎麼辦?」
她語無倫次的詢問着陸墨軒,仿佛是溺水的人忽的抓住了救命的浮木,她拼命的掙扎着,想要從他那裏得到一絲尚有生機的安慰。
陸墨軒聽着禾洛悲切的聲音,想到她此時此刻的淚水都不是為了他,心頭只覺得難受的仿佛被一對尖牙啃咬着,疼的鮮血直流。
「沐沐,你先別着急,我去找你吧,咱們一起想辦法。」
「好,墨軒你快來,你快一點來,我真的害怕雷北川會出事!」
陸墨軒來的很快,推開門看見禾洛的時候,卻發現她只穿着單薄的睡意,一雙雪白的玉足踏在冰涼的地板上。
快入秋的天氣早就冷得讓人穿上了薄外套,她如此清涼的裝扮,懂得一雙腳踝發紅。
陸墨軒嘆了一口氣,將她拉到沙發上坐好,又找到一旁的襪子,蹲下來想要給她穿上。
可着急的禾洛哪裏顧得上自己,她急吼吼的要站起來,拽着陸墨軒的袖子想要馬上出門。
「墨軒,咱們出去找找雷北川吧,這樣靜靜的等待實在是太這折磨人了!」
陸墨軒又將她按回沙發裏頭,溫柔的眸光中帶着落寞。
「洛,你就這樣出去,等雷北川看到你,你覺得他會高興嗎?」
禾洛看了看自己的打扮,這樣出去的話確實有點不合適。
她抽回了陸墨軒手中的腳,「我自己去換衣服吧,你等我一下。」
跑回房間,禾洛用最快的速度換了一套衣服,然後立馬跑了出來。
「走吧,墨軒,咱們出去找找他。」
開着車子一路尋找着,禾洛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連眨眼都不敢,一雙眼睜得乾澀發疼。
或許是因為傍晚那起槍殺案,此刻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大家心頭都因為這位還未捕獲的連環殺手籠上了恐懼的烏雲,偌大的城市此刻像是成了一座生氣寥寥的死城。
在外頭漫無目的的轉悠了半個多小時,禾洛一無所獲,她的心高高懸起,一雙眼睛紅腫的已經不能見人。
「墨軒,咱們去軍區看看吧。」
陸墨軒點點頭,加快了車速朝着軍區駛去。
禾洛知道這已經是她最後的期望了。
深夜的軍區仍舊戒備森嚴,陸墨軒的車子開到門口便被攔了下來,禾洛直接下了車,對着守門的偵察兵表明身份。
「我是雷北川長官的機要秘書,禾沐。」
她在軍區待過一段時間,認識她的人也不少,如今雖然很長時間沒來上班,但機要秘書的職位卻還掛着,那守門的士兵看了看她的臉,確認之後也沒多攔。
只是陸墨軒是進不去的。
「軒,你就在這裏等我吧,我自己進去。」
陸墨軒點點頭,抬手做了個電話的動作,「有消息給我打電話。」
禾洛點點頭,轉身走進了身後濃濃的夜色里。
她直接找到雷北川的辦公區,這裏的人員基本上都已經下班了,整棟樓黑黢黢的,沒有一扇窗戶亮着燈。
禾洛的閉上眼,心頭的不安幾乎將她擊倒。
「禾沐?」
有人喊她的名字,禾洛回過頭,驚喜的發現之前訓練她的那位女教官居然這麼晚了還在操場上跑步。
她像是猛然看見了希望,滿懷期待的沖了上去。
「教官,你知道雷北川去哪裏了嗎?」
一聽雷北川的名字,女教官的臉色忽然白了幾分。
禾洛握着她手腕的手忽的垂了下來,然後便聽見對方開口。
「雷長官下午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呢。」
她應該也是知道了衛燎的死訊,所以提起雷北川,她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到軍區的這一趟,讓禾洛的心又往下沉了幾分,她緩緩的朝着外頭走去,雙腿軟的幾乎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
一走出軍部,陸墨軒立刻迎了上來,他看着她的臉色,頓時也猜到了結果。
「洛,別擔心,雷北川在軍部打拼這麼多年,沒有那麼容易就被打倒的。」
「恩,我知道,我相信他沒有事,咱們還要繼續找他,不看到他人,我永遠都不會放棄。」
她帶着哭腔開口,聲音卻顯得底氣不足。
陸墨軒將她難受的樣子看在眼裏,心疼的恨不得感同身受,他將她冰涼的手心放在自己的手裏取暖,但反覆搓了很久,她的手還是如同寒冰。
也是,心裏都這麼冷,手又怎麼會暖呢。
凌晨一點鐘,陸墨軒仍舊開着車子在街上四處找人,他們去了衛燎被殺的地方,哪裏已經拉了黃線,整條道路都被封鎖了,禾洛和陸墨軒只好從街口徒步走過去。
屍體被收走,血跡也已經被清理了,剛剛還死過人的地方如今已經快要淡的看不出痕跡,禾洛就這麼站在寒風中,四顧着周圍的一切。
衛燎是雷北川身邊的人,他會出現在這樣的鬧市中,雷北川肯定當時也在附近不遠的地方,但是,他會在哪裏呢……
「洛,這裏的店鋪都關門了,街上也沒有人,咱們換個地方找吧。」
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了禾洛的肩上。
禾洛也沒心思顧忌其他,就仍有他披着,對於他的話,她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此刻的她就像個失去了方向的小孩子,不管陸墨軒說什麼,只要是有能找到雷北川的可能性,她都會去做。
看着她如同丟了魂一般麻木的朝着前方走,陸墨軒終於忍不住了。
他一把拉住禾洛的手臂,迫使她停了下來。
「洛,你不要這個樣子,清醒一點,好不好?」
禾洛抬頭看他,「我很清醒,軒,我知道自己要做什麼,我要找雷北川,我一定要找到他!」
陸墨軒低下頭,眼中藏着深沉的悲切。
「洛,你就那麼喜歡他嗎?縱然他曾經將你傷的體無完膚,你還是這麼的喜歡他?他如今不過是失蹤而已,你就把自己折磨成這個樣子麼?」
陸墨軒的聲音里也充滿着悲切,看着禾洛,他多希望她能稍微有一絲絲的心疼自己,看到自己,而不是一直為了雷北川擔心難過。
但禾洛只是沉默,她眼中的執拗都是為了雷北川,像是絲毫沒聽進去他說的話。
晚風吹來,帶起了一道冰冷的風牆,硬生生的隔在兩個人中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知道冷風將陸墨軒的心吹得涼透了,禾洛才終於開口說話。
「軒,我並不想這樣,但是在愛情里,人心,總是無論何種境地,都會不由自主的向着一個人,這種感覺,你懂嗎?」
陸墨軒難過的閉上了雙眼,他又怎麼會不懂呢,這些年他知道禾洛從未忘記雷北川,可他還是愛上了她,陷在這場一廂情願的單戀里,不可自拔。
「我知道了,洛,走吧。」
他終究還是沒有告白,因為有些東西,一旦捅破了,只怕他和禾洛之間,連簡單的朋友都做不成了,他還不想失去競爭的機會,所以,他不敢說破。
找了兩三個小時的人,禾洛和陸墨軒兩個人都已經十分疲憊了,尤其是禾洛,她心裏着急,又哭的太久,一雙眼現在疼的要命,卻又不敢閉上,生怕一個疏忽,她就錯失了找到雷北川的機會。
就在這樣的氣氛當中,陸墨軒放在一旁的響了,他看了看來電,眼中頓時亮了起來。
「洛,我派出去的人回電話了,估計是有雷北川的消息了。」
禾洛猛地回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陸墨軒接了電話,那頭說了兩句什麼就掛斷了。
「怎麼樣?找到雷北川了嗎?」
陸墨軒肯定的點了點頭。
「他在哪?」
「醫院,洛,雷北川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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