卦震乾坤 第十八章 血魔

    只是一面之緣，卻成了朋友，自然是朋友卻為何要相殺。這聽起來卻是不可思議，但這卻是一個不可爭辯的事實，起碼在這兩人心中有這樣的感情存在。

    這人已經消失在這茫茫的夜色，但是艾維並不知道，因為他已經進入空冥。

    由「心」而生！不錯，一切皆有心念。

    艾維站在自己的精神之海，看着精神之海的的波濤洶湧，浪浪疊積。

    終於，後面的浪如洪荒猛獸一般衝上了案頭，終於沖了出來。後面浪花雀躍而至。

    奔騰着，翻滾着，叫囂着。

    終於一切平靜了，海面搖曳着一株幼苗，使勁的搖曳着身軀，終於一個激靈靈的寒顫，它身上的露珠落盡。

    它如解脫了壓力，開始瘋狂的生長，瘋狂的汲取着精神之海的『海水』。

    眨眼，幼苗已經有半米多高。

    終於，它停止了生長，它已經有一人多高，只見葉面碧綠，閃着一抹抹亮光，艾維似乎覺得這小樹好像那麼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可是終究想不起來在哪。

    海水隨着小樹的搖擺，又一次沸騰。

    一切終於平靜了下來。

    精神之海此刻，已有泳池大小。

    艾維只覺得眼前明亮，一切更加清晰。就在這時，艾維的第二卦技已經能夠亮起。一族族幼苗順着艾維的身體生長而起，不一會艾維的傷口已經痊癒。

    踏着星辰，艾維這才回去。

    夜晚雖然依舊冰冷，但是人的心卻隨着亮起的爐火暖和了起來。看着墨雨軒臉上幾道鍋黑印，艾維不禁笑道：「大少爺，你還是去旁邊休息吧，你在幫一會忙，這大晚上的我估計都看不到你了！」

    墨雨軒瞪了艾維一眼，坐在一個木墩上道：「會做飯了不起啊！本少爺還不稀罕幫你呢！」

    一陣短暫的沉默。

    墨雨軒又道：「剛才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艾維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饒有興致的看着墨雨軒。

    但是墨雨軒卻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墨雨軒看了一眼艾維，又看着窗外這才道：「你這人雖然不笨，卻有時呆的像根木頭！我真佩服自己，和你這木頭在一起這麼長時間，竟然沒覺的沉悶！」

    爐火透了出來，照在墨雨軒的臉上，是那麼神秘。一起這麼久了，自己好像並不了解他，而他卻好像很了解自己，每件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自己認識的這些人，要麼很神秘，要麼特別奇怪。雪女，剛才的神秘刺客，當然也包括墨雨軒。艾維不禁搖搖頭，就連一向認為普通的穎子，和小婉也都那麼神秘，那麼讓人捉摸不定。

    鍋里已經飄出了肉香，明顯肉已經熟了。

    選了一些營養豐富的煲湯，其它的便拿出來，弄些作料便可以吃了。

    穎子，已經醒了，艾維盛一碗熬好的鹿肉燙好湯，端了過來。

    「小哥哥……」

    艾維輕聲說道：「好了，別動！先喝點湯，等喝完了湯再說。」雖然聲音很輕，但是卻讓穎子感覺不容反抗。

    湯很香美，也很暖和。

    眼淚順着面頰流了下來，終於再也忍不住。

    「小哥哥！你終於回來了！」穎子明顯還是習慣性的用這個稱呼。

    「奶奶走了，王大哥為了救我，也……」

    一個人壓抑了太久，讓她哭出來，未嘗不是件好事。

    終於，穎子停止了哭泣。

    「那是你離開後不久的一個晚上，那天王大哥收完租回來，給我和奶奶買了一袋面，和一些肉，晚上吃的餃子。本來很開心。王大哥喝了一些酒，天已經很晚了，就在王大哥準備離開的時候，它來了！」穎子看一眼艾維道：「它就這這裏人口中的魔頭！」

    「魔頭？長什麼樣子？」

    「我也不知道，我們看到的只是一個影子，只知道他是一個聲音是個很有磁性的男聲，就像是傳言那樣，他只抓少女。想必它當時已經盯上我上了。奶奶為了救我，當場就『走』了，王大哥也被抓走了！有人說王大哥被那魔頭吃了，也有人說王大哥變成血魔。」

    「就是今晚那個東西？所以你用自己的……」

    艾維沒有說完，就被穎子打斷了。

    「不，他不是東西！他是王大哥！」穎子的情緒有點激動，好久才繼續說道：「我不管別人怎麼說他，但是我知道他並不是怪物，他中了魔頭的詛咒，不喝血就會飽受萬箭穿心的折磨，直到死去。

    他雖然已經不知道他是誰了，可是也不會亂殺人。我看到他一個人為了忍受飢餓，去吃死去動物的腐肉，也看到過他飽受折磨時候痛苦的樣子，你知道我為什麼現在還能活着嗎？那是因為每次魔頭來的時候，他就會出現在我身邊保護我。

    我知道他一直就在我附近，他是怕我害怕他，所以才躲在暗處。我不忍心看他飽受痛苦，所以經常會屠宰場，給他準備一些動物的血，可是今天被那些人發現了，他們說我在餵殺人的狂魔，把我趕了出來，我實在不想他在飽受痛苦折磨，所以才用自己的血的，可是還是讓他感覺出來了！

    小哥哥，你說像王大哥這樣為了當初一個約定，即使賠上姓名，即便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還記得約定的人，會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狂魔嗎？」

    艾維，不知道說什麼，也不知道怎麼說。約定，那是給自己當初的承諾，他不由想起那個當初表面上凶神惡煞的大漢，也許是自己害了他，不然他現在還是他逍遙快活的城管西。

    但願像是穎子說的那樣，但願他能找到另一個世界，快活的活着。

    某個角落，一個紅毛怪物，竟然留下了一滴淚水。

    朝陽好像打散了一切陰霾。

    早上的白雲城依舊是那麼繁華。

    一家飯莊的樓上，坐着三個人。兩個男一女，年齡都不大。其中一個男的雖說年齡不大，但是卻帶着一股說不出滄桑，另一個眉清目秀，十分俊美。小姑娘絕倫可愛的臉色有點蒼白，神情也有點憔悴。

    這正是艾維，墨雨軒和穎子三人。

    也許是早上，來這裏吃飯的人並不多。可是說來也怪，自從這三來了之後，便開始來人了，進來的第一波是一個十分英俊的年輕人，這人身後跟着四個十五六歲的少女。

    第二波是兩個打扮怪異的一對年輕男女，都帶着大斗笠，一身黑衣，看不清相貌。

    第三波是一個獨臂老者，身後跟着兩個隨從。

    最後進來的是一個人，這人年齡不大，一身白衣，面無表情，走路很輕，就像怕踩壞地板一般。讓人第一感覺是儒生之氣十足的秀才。這秀才放佛很愛安靜，進門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下。

    剛才還空曠的酒樓一下子來這麼多人，小二自然忙了起來。

    但是，人雖多，卻始終一直只有小二一個人的聲音。

    「你這什麼酒，是不是參水了！一點酒味沒有！」獨臂老人一拍桌案怒道。

    小二趕忙跑過來。

    小二長期混在各種人之間，自然很會察言觀色。陪笑道：「這位爺，你說笑了，本店一向誠信，怎會兌水呢！」

    「那你意思是本大爺撒謊咯！」

    小二趕忙道：「小人不敢！」

    「不敢？」說着一巴掌拍在小二臉上，小二已被抽飛出去好遠。雖說這裏熱鬧，但是樓上的其他人，卻好像並未聽到這一切，甚至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依舊吃的吃，喝的喝。

    「你怎麼能欺負人呢？」一個悅耳聲音響起。

    這時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就連離得最遠的秀才，都饒有興趣的看了過來，只是他依舊沒有一點表情。

    這個聲音自然是穎子。

    「那裏的黃毛丫頭，跑這裏管老夫的閒事！」小二自然也看出氣氛不對，跑過來拉住穎子，道：「姑娘，算了，算了！」

    「我就不信，你敢仗着人多，就欺負人不成！」

    「小姑娘，我勸你莫要管老夫的事，還是早點回家去的好！」

    「如果，我不呢？我就不信這白雲城就沒有王法了嗎？」

    「王法？哈哈哈……自然你非要趟着渾水，那我就替你父母管教管教你！」

    獨臂老者一甩袍袖，一個酒杯朝穎子而來。

    「她還輪不到你來管！」

    聲音剛出，一根筷子已飛出，酒杯已牢牢釘在一根柱子之上。

    「小子，你終於敢出來說話了！我還以為看到老夫，你早已嚇破膽了呢！」

    「嚇破了膽？當日，堂堂卦師被我一個卦士斷一條臂膀去了，如今在這裏大眼不慘，難道你忘記臉上的腳印了嗎？」

    這獨臂老者，自然是當日在白雲城斗卦時候，那個被稱作黃伯的黃衣老者。那日之戰，堂堂一個卦師被一個卦士斷了一條胳膊不說，還被踢了臉，當真是他這輩子最大羞恥，如今被再次提起，不由惱怒。

    「無知小兒，莫稱口舌之利，今日老夫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腐朽之力』

    這是他成名絕技，也是他一直引以為傲的卦技，上次要不是那個人趕來，這小子又怎麼能逃出出我手心。

    『力』字剛出口。

    這小二就見一個人影飛了出去。

    等小二再看時候，只見略帶滄桑的少年略帶笑意站在那裏。

    難道剛才飛出去的不是這少年？

    小二揉了揉眼睛，站着的確實是這少年，沒錯！哪個凶神惡煞的獨臂老頭呢？小二終於看到了，獨臂老頭一動不動的伏在樓梯口，嘴上還流着血漬。

    到此刻，他也不知道面前的這少年是如何出手的。

    獨臂老者一臉頹廢，再也沒有之前的凌厲，喃喃道：「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獨臂老者終於在驚恐中徹底的倒下了，只是眼睛還睜着，相信到現在，他也不懂對方是怎麼出手的，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強！

    一切歸於平靜，這裏人沒有任何讚嘆，甚至沒有人多說什麼，好像這一切理應如此。

    只是，樓上那對年輕男女卻不見了。

    小二剛才還看到兩人在喝酒，怎麼突然就不見了呢！

    艾維，卻知道這兩人早已藏了起來。朝墨雨軒使一個眼色。墨雨軒早已明白艾維是讓自己保護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