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女人走近,我借着昏暗的燈光才看清,原來是梁冰冰。
「你是貓啊,走路沒聲,這大半夜的,看把人給嚇的,我師傅年紀大了,再給你嚇出個好歹來!」我狠狠的斥責道。
梁冰冰看着我的手,說道:「你也知道大半夜的啊,這大半夜的你們幹什麼去了。」
我心想:糟糕,難道她也能看見精魂?這不可能啊!果然,她的眼睛很快便從我的手上移開了。於是,我說道:「夜風爽涼,月影醉迷,我們爺兒倆睡不着,隨便在大街上溜達溜達,不行啊?」
我話一出口,賀老頭兒和梁冰冰同時撲哧一笑。賀老頭兒對梁冰冰說:「剛才在和平西橋附近有一個飈車黨出車禍了,被我們給逮了回來,等湊齊十個精魂,就可以教這小子煉鬼術了。」
一萬隻草泥馬在我心中狂奔,梁冰冰居然知道煉鬼的事,賀老頭居然事先也不給我打好招呼,害我出這麼大醜。
果然,梁冰冰鄙夷地對我說:「小樣兒,在我面前還撒花兒是吧,上次有高爺在也就罷了,這次謊話又是脫口而出,你上癮是怎麼着!」
我面紅耳赤,不能接口,還好這時賀老頭兒的管家從裏面把門打開了,我急忙拎着徐先森率先躥了進去。
等到了客廳,我吃了一驚,發現手裏空空如也,除了兩張紙之外,什麼也沒有了。急忙對隨後進屋的賀老頭喊道:「師傅!不好了,那小子逃了!」
賀老頭食指做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拿一個紗罩在地上一扣,對我說道:「你的藥效已經過了,看不到它了。」
這時,師傅拿出了一支80亳升的大針管,玻璃的,裏面有一些黃黃的煙霧狀物體,師傅說是縮魂香。他拿着針管,將針頭伸進紗罩裏面,然後注了進去。接下來,我和梁冰冰同時聽到一陣強烈的耳鳴聲。
賀老頭將縮魂香注射到徐先森體內之後,過了幾分鐘,他又伸針頭扎進紗罩,猛力抽了一管,只見徐先森已經縮小成一個一寸多長的小人了。此時,他已經不是血肉模糊的樣子了,而只赤條條的光着身子。
賀老頭把針頭連座擰下來,換上一個瓶蓋子,另外一端也有螺紋,抽氣活塞拔出來,也擰上一個蓋子。這樣,針管就瞬間變成了一個裝精魂的小瓶子。
梁冰冰在一旁目睹了全過程,贊道:「簡直太奇妙了,賀老真是神人也!」
我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師傅。」
梁冰冰正要和我拌嘴,但還是忍住了,她對賀普仁道:「賀老,我這次本來是想再次提審孫羽,現在既然有了徐先森,不妨一起審一下,北京城的飈車黨也該治一治了。」
果然,徐先森光榮犧牲之後,北京地下飈車活動偃旗息鼓了好一陣子。當然,這是後話了。再說,梁冰冰提審孫羽,仍然沒有多大收穫。當時的包廂里光線很差,又被我擋着。可以說,包廂里的其他五個人嫌疑最大,但由於包廂的門開着,有人從外面射擊的情況也不能排除。
據梁冰冰說,洞穿孫羽前額的不是普通的子彈,而是冰彈,冰彈進入人體後,立即便化成水,所以線索就更加少了。不過,這起案件與全國其他三十餘起同性戀被殺事件非常雷同,可以併案調查。目前,這一同性戀連環謀殺案已經交給了梁冰冰負責的特警三大隊。
在梁冰冰的威逼利誘下,徐先森不僅把北京市地下飈車族的情況全盤交待了,而且還倒出一生中所做惡事。從初中****美女老師被爸爸用錢擺平開始,一直到去年撞死人被判三年,一件一件說下來聽得我是心花怒放。如果把它的講述鋪展開來,可以寫成一部百萬字的網文,不過性質要算是小黃文。我大概做了一個統計,他利用金錢引誘、****、合法交友等各種途徑睡了六十多個美女,其中有不少是在線的明星。聽到後來,我心裏只有一個念頭:媽的,煉了它!
據徐先森描述,他今天晚上開車時本來順順利利,上了北三環之後,感覺車後面坐着個人,但後視鏡里什麼也沒有,也就沒有在意。他這一走神,很快便被別人超了車,漸漸成了最後一名,於是加足馬力追了上去,開到和平西橋附近時,突然感覺眼前一黑,像被別人用黑布蒙住一樣,然後就聽到咣的一聲巨響,知道出事了,他慢慢從車裏爬出來,覺得頭很暈,擔心車爆炸,於是一直往前爬,爬到一個小報亭才停下來……
賀普仁挼着白鬍子說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逃脫了人間的法律,卻逃不脫命運的安排。」
「師傅,這小子是被他軋死的那個精魂謀殺的吧?」我問道。
賀普仁點點頭,沒有說話。
梁冰冰問道:「賀老,按理說人死後精魂不是被走陰人送到地獄嗎?怎麼總是有鬼魂報仇的事情發生?」
賀普仁道:「精魂心中怨氣凝結,自然力量要相對強大,逃脫走陰人的追捕的幾率就大一些,只要逃脫追捕它們便成為了孤魂野鬼,便可尋找仇人伺機報復。」
「師傅,照你這麼說,那些心中有怨的鬼魂如果被走陰人捉住,沒有辦法報仇,壞人也就得不到懲罰了,是這樣嗎?」我問道。
賀普仁微微一笑,道:「你的視角總是這樣奇怪,世間萬物的關係錯綜複雜,福禍相依,善惡互通,怎麼可能放在一個天台上去平衡輕重。」
師傅這句話頗有禪機,我和梁冰冰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等梁冰冰審完兩個鬼魂,已經早上六點鐘了,我小小眯了一會,便跟隨師傅去坐診了。
到了晚上,師傅又帶我到馬路上溜達,這次就沒有那麼順利了,溜達了三個小時,一點收穫也沒有。雖然沒有收穫,但我心裏卻很高興,因為這表明北京市一晚安寧。
到了第三天晚上,師傅不再領着我去壓馬路,而是帶我來到了一家醫院門口。
醫院是死人最多的地方,這個盡人皆知,為何師傅此時方帶我到醫院捉鬼呢?我把這個疑問說了出來。
賀普仁賣了個關子,說道:「你自己先想一想。」
我搖頭晃腦了半天,終於想明白了:「醫院每天都在死人,牛頭馬面、黑白無常自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這些走陰人圖省事,肯定整天有人守在醫院門口。咱們去醫院,就是在跟他們搶生意了,對吧?」
賀普仁滿意的點點頭:「還是你小子聰明,你其他六位師哥腦瓜子都沒有你活泛。」
「那些走陰人,咱們能搞定嗎?」我心裏有點打鼓。心想,別捉鬼不成,反被牛頭馬面捉了去,豈不是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這買賣可不划算。
「呵呵,放心好了,今天我請了幫手。」賀普仁說道。
說話間,老羅也出現在了醫院門口。他不是小男孩,而是五十多歲的紳士,這表明他是以精魂現身的。我感到奇怪,為什麼老羅的精魂我不用童子尿就能看到。不過,這話我並沒有說出口,那邊就打了起來。
我只見老羅一個人在那裏上躥下跳,呼喝聲聲,卻看不到他跟誰打。賀老頭又跟我噴了兩下他那尿,我才看清,和老羅交手的正是一對牛頭馬面兩個走陰人。我這才明白,原來走陰人並不是人走陰,而是精魂走陰,只不過是像老羅一樣能夠脫離肉身而已,到了白天仍然回到肉身,做個正常人。
牛頭馬面見到老羅的精魂,自然上前捕捉,但上前一交手,但知遇到了強敵,幾個回合之後便抱頭鼠竄了。牛頭馬面被趕走,捉鬼的活就簡單了,這次賀老頭把縮魂槍(就是那種特製的針管)也帶上了,捉一個,裝一個。
在這家醫院一共捉了三個,又趕去另外一家醫院,如法炮製,先讓老羅把牛頭馬面趕走,然後我和師傅捉了兩個鬼,一個是得心臟病死的老頭,一個是得血癌死的孩子。
第三家醫院的守陰人是黑白無常,他們比牛頭馬面職位要高一些,本事也高一些,老羅和賀普仁同時出手,才將他們趕走。
第三家醫院也捉了三個鬼。這樣一來,加上原來便有的孫羽和徐先森,已經足足十個精魂了。我對師傅說:「不如再多捉兩個,有備無患。」不料師傅卻說:「十個足夠,多捉無益,還損陰德。」說罷,領着我和老羅高采烈的回賀宅。
路上,我對老羅說:「你打鬼的功夫這樣好,不如我也拜你為師吧。」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老羅的臉立即拉了下來,斥道:「瘋子,你這叫背叛師門,懂嗎?除非賀老將你逐出師門,否則休也再有另投他師的想法!」
我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雖然自知理虧,但心裏還是不舒服。
到了賀宅,我沒有下車,直接回到了梁冰冰家。一來是被老羅搶白了一通,心裏硌應;二來是他們二人可能有要事相商,我也不便在場。他們也沒有反對。
我回到家,洗完澡,剛翻開《傷寒雜病論》要讀,賀普仁打電話來,說要叫我過去。我心裏惴惴,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7s 3.926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