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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軍渾身上下,多處受傷,滿頭滿臉全是血跡。
他的右臂,綿軟無力。
「老大!」王海軍的嘴腫起老高,說話聲音都變了,一見林楓,他的眼角便流下淚水。
「胖子!」梁媛嚇得在旁瑟瑟發抖,此刻才敢過來,撲上去要扶起王海軍。
林楓強忍悲痛,一把拉住梁媛,喝道:「別動他。」朝一邊的高原他們招招手,「快打120啊!」
高原這才反應過來,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林楓瞥了一眼梁媛,見她頭髮凌亂,衣服也被扯爛了,沉聲問道:「你沒事吧?怎麼這模樣?」
梁媛憤恨的指着光頭:「是他們撕裂的!」
范東華低聲道:「梁媛夠義氣,為了救胖子,拼了老命上前拉扯,挨了幾下打,但沒吃什麼虧。」
林楓點點頭,回過身來,走到光頭面前。
石兵緊隨他左右,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防止其它人爬起來偷襲。
「強哥!是誰指使你的?」林楓沉聲問道。
光頭跪在地上,壓低腦袋,恐懼的縮了縮身子:「我不敢說。」
「那我就當是你指使的好了,血債血償!上次只是刺傷你這隻手,這次我不介意讓他斷一次!」林楓說着,一腳踩在光頭的右手掌上,揚起手中的鋼管,就要砸向他的右臂。
整套動作,流利之極,沒有任何要停頓的意思。
「啊!別打!」光頭殺豬一般嚎叫道,「我說!我說!有人給了我一筆錢,還有這張相片。今天來這裏蹲點,也是他告訴我的。」
他抖着左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相片,遞給林楓。
相片上是王海軍。
「他給你多少錢?」林楓眉毛一揚,心裏已經有了幾分計較。
「兩萬塊。打斷一隻手。」
「呵呵,兩萬塊。你們十二個人,就把命賣給人家了?」
「大哥,你別看我們人模狗樣,天天在外面耍橫,其實我們都窮得要命。連一天三餐都成問題。」光頭可憐巴巴的說道。
「你們當混混的,就這鳥樣?」
「現在混混也不好當,保護費不敢收,黃賭毒抓得嚴,我們兄弟又眼高手低,幹不了什麼買賣,只能靠打打麻將、替人收數,賺幾個小錢過日子。」光頭訴完苦,忽然抬起頭來,「大哥。我告訴你他是誰,你給我兩萬塊吧!」
「不需要了!我已經知道他是誰了!」林楓冷笑道,「倒是你,該好好想想,怎麼去跟公安刑警交待吧!」
光頭一聽要進警局,頓時慌張,大聲求饒:
「不,大哥,求你放我一馬!我告訴你,不要你的錢。我告訴你。我雖然不知道他的姓名,但我留了一手,叫人偷偷拍下了他的相片。他是你的仇敵,你一看就能認出來了。」
林楓猜到了是誰。但還是想證實一下,便道:「相片呢?拿出來!」
光頭又掏摸出一張相片,遞給林楓。
林楓看了一眼,冷笑道:「你確定是相片上這個人?」
「就是他!這是我們交易時,我叫人偷拍的!」
仔細一看,相片上的確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正是光頭。
「咔嚓!」一聲響,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林楓高揚鋼管,打在光頭右臂上。
光頭髮出撕心裂肺的痛苦的叫喊!
旁觀的人都嚇了一跳,駭然看着這一幕。
「你!你!」光頭痛得在地上打滾。
「強哥,一報還一報。你打斷我兄弟一條手臂,我也打斷你一條手臂。公平吧?」
「公、平!」光頭倒吸一口涼氣。
林楓淡淡的道:「救護車就要來了,你和我兄弟一起去醫院,把傷治好,費用我包了!」
光頭一怔。
石兵沉喝道:「還不快謝過林老闆?」
「謝謝林老闆!」光頭咬牙嘣出幾個字。
「需要報警嗎?」林楓冷笑着問。
「不、敢,不、敢!」光頭搖了搖頭。
救護車來了,醫護人員把王海軍和光頭抬上車。
「這是打群架吧?兩個人的手都打斷了?這麼大的案子,得請警察介入。」隨車醫生面無表情的說道,對這種事情,早就司空見慣。
「我們不報警。」光頭和王海軍同時說道。
醫生微微一訝,搖了搖頭,揮了揮手,救護車鳴叫着遠去。
林楓等人隨後趕往醫院。
「老大,到底是誰指使的?」在車上,高原忍不住詢問。
林楓拿出那張相片給他看。
「衛文理!是這小子!」高原怒不可遏。
「我估計,胖子上次請的那幫人已經暴露,被衛文理抓住了把柄,供出了胖子,所以才有這次禍事。」
「我拷!這幫江湖人,做事也太不地道了!收了錢,卻又出賣僱主!」
「呵呵,光頭強哥還不是一樣?也出賣了衛文理!這種人,表面裝得越兇殘,骨子裏頭就越怕死!」
「老大,咱們不能就這麼放過衛文理!」
「不放過他?報警?有用嗎?警察就算立案,就算把衛文理帶去查證,能判他的刑嗎?」
「他不就有一個厲害的爹嗎?哼!」
「你要是有這麼一個爹,你也能牛逼哄哄的!逢人就可以嚷嚷,我爸是高某某!」
「哈哈哈!」高原大笑三聲,然後冷笑道,「那就這麼便宜了他不成?」
范東華笑道:「他們打斷我們一隻胳膊,我們打斷他們兩條胳膊,算起來,還是我們賺了。」
「是吧?」林楓淡淡的道,「賬,不是這麼算的!不過,這筆賬,只能慢慢算了。」
檢查結果出來了,王海軍和光頭的手臂,都沒有折斷,只是有些骨裂。
梁媛守在王海軍床前,一直抹眼淚。
王海軍傻乎乎的看着她:「媛媛,你剛才真勇敢!我王海軍這一生一世,只愛你一個女人!」
梁媛輕啐一聲:「騙子!」
王海軍賭咒發誓的道:「我就愛你一個女人!如果負你,我不得好死!」
「你不愛你媽媽嗎?我們要是生個女兒,你不愛她嗎?」梁媛撲哧一笑,「傻瓜!」
王海軍呃呃兩聲,裂嘴一笑,扯動傷口,痛得哇哇大叫。
林楓等人莞爾而笑。
這時,病房門被人敲響。
林楓回頭一看,只見陳詩玲警官帶着兩個手下走了進來。
「有人報警,舉報你們聚眾鬥毆!」陳詩玲掃了林楓等人一眼,面容冷艷,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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