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醫生怎麼說的?」林楓再次追問。
唐母沒有開口,先就雙淚長流。
「媽!」林楓心一沉,「是不是有什麼意外?」
唐母抬起臉,淚水漣漣,看着林楓:「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林楓虎軀一震:「媽,你說,我能挺住。」
唐母道:「醫生說,筠筠以後怕是不能再生育了。」
林楓一怔,隨即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什麼呢!不能生育,就不生育了唄!」
唐母道:「醫生說,她身體本就不好,生這一個,已經是萬幸了。以後再生育的話,怕是有生命的危險。」
林楓道:「沒事,有一個女兒,就足夠了啊。」
唐母疑惑的看着他:「林楓,你真這麼想的?」
「國家不是倡導優生優育嗎?只生一個好。」林楓笑道。
「可是,你又不是國家公務員,你可以不受這個條例限制,罰一點社會撫養費,對你來說,還不是毛毛雨嗎?你這麼大的家產,真的不想要個男孩了嗎?」
「男女都是一樣的。你和爸那麼高的職務,家世顯赫,還不是只生了一個女兒?難道,筱筱比誰家男孩差了嗎?」
「這倒是。不過,你可是首富啊!你這麼多的財產,就沒想過,要生個兒子來繼承嗎?」
「傳給女兒啊。」林楓笑了笑,「要不,全捐給社會,或者成立一個慈善基金也行。」
「你這麼想得開?」唐母愣住了。
「嘿,人死如燈滅,哪裏還管得住子子孫孫的事?歷朝歷代,那麼多的帝王將相,他們的後代,如今又在何方?再者說了,子孫賢過我,留錢做什麼?子孫不如我,留錢做什麼?」
「林楓!」唐母忽然哭了起來。
「怎麼了?」林楓見她哭,慌道,「媽,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筱筱是不是?」
「沒有,沒有,筱筱沒有什麼事了。她的身體,雖然受損嚴重,但也可以恢復的。」
林楓道:「那你哭什麼啊?」
唐母拉着林楓的手,說道:「我看錯你了啊。」
林楓首:「媽,這話你不只說過一次了。我知道,我出身卑微,和你們家,門不當,戶不對,可是,我對筱筱是一片真心。」
「我知道,我知道。」唐母道,「你別誤會,我現在才知道,你是一個極好的人。筱筱找到你,真的是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林楓愣住了,他看了看外面,心想莫非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唐母道:「林楓,人哪,這心哪,不到關鍵時刻,真的是看不出來。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你真的、真的,是個好孩子!」
她一邊說,一邊擦着眼淚:「林楓,我以前錯怪你了,我一直以為,你……不說了,都過去了,林楓啊,你是個極好的男人。」
林楓很無語,又欣慰。
這麼久了,自己終於被唐家人所接受了。
唐春強也請假趕了過來。
他看到唐母和林楓出去,生怕妻子又說出傷害林楓臉面的話來,便跟了出來。
當他看到眼前一幕,微微一笑,又掉頭進了病房。
林家父母,更是高興,一直忙前忙後,照顧唐筱。
顧淑文看到林楓回來,便找了個機會,悄聲問兒子:「她沒擠兌你什麼吧?」
林楓道:「媽,你說什麼呢?」
顧淑文道:「你有兩個媽,但只有我這個媽,才是真的!筱筱媽媽,一直看你不上眼,覺得你是個暴發戶,配不上她女兒!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林楓笑道:「哪有這種事?兩個媽媽對我都好。」
顧淑文道:「現在,她女兒生了個女兒,我看,她還怎麼在你面前硬氣?」
林楓一皺眉頭:「媽,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太可怕了!」
顧淑文笑道:「我就這麼一說。生個女兒好,你的地位就高了。大不了,下一胎再生兒子就行了。」
林楓笑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唐筱雖然是順產,但也要住三天院。
林楓本來想親自留守,但兩個媽媽死活不肯,說他是大老闆,公司忙,要他回去休息,這裏有她倆在,完全夠了。
晚上十點過後,林楓和妻子還有女兒吻別,和林妙可走出病房。
醫院大堂,只有寥寥幾個人在。
經過前台時,林楓聽到有人在詢問:「江汽的老闆,對,就是林楓,他們在哪個病房?我有重要事情找他。我是誰?我是、江汽的員工。不是普通員工,我是了秘書!」
林楓一訝,自己的秘書,一直是那三個女的,饒嫣、高潔、連藕,她們三個要是想找自己,還不簡單嗎?用得着詢問前台?
一邊想,他一邊回過頭去看。
那是一個高挑的女子,穿着件綠衣的春衣,藍色的牛仔褲,繃得長腿修長修長的,一頭青絲,垂在腦後,看她背影,是個窈窕美女。
「她是你秘書?」林妙可也聽到了那邊的對話。
「不是。」秘書的背影,老闆豈有不熟悉的?
「那她是誰?」
林楓搖搖頭。
女子問了很久,前台就是不告訴他林楓妻子的病房。
因為林楓的身份特殊,唐筱的家世又顯赫。她住的是特護病房,醫院有規定,這樣的病房,不是誰都可以接近的,也不會隨便透露出去。
女子沒有放棄,一直在問,看她神色,的確很是着急,是有什麼重要事情也說不定。
「你找林楓?」一個富有磁性的男音在她耳邊響起來。
女子轉過頭,愕然看着來人:「是啊。你認得他?」
「你認得他嗎?」
「當然認得啊,我是他秘書。」
「是嗎?那你找他,有什麼事?」
「很重要的事。」
「何事?」
「你到底認不認識林楓?」
「我就是林楓。」
「啊?」女子吃了一驚,然後仔細打量,說道,「對,我認出你了,你就是林楓,只不過,你比報紙上更年輕,也更英俊。」
「呃,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英俊來形容我。」林楓笑笑,「說吧,你找我什麼事?」
「你把我媽抓哪去了?我求你了,林老闆,你把她放出來好不好?我給你作牛作馬都行。」
女子說着,撲通一聲,跪在了林楓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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