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文說話太直率了,完全沒有給林楓留一點面子!
這一來,連馮程程等人都看不下去了。
袁南陽率先表態:「周總,話不能這麼說。老闆出售股份,也是為了更好的發展江汽。現在江汽看似龐大,實則都是靠借錢和拉投資在撐門面。老闆想賣股份,而且可以賣這麼高的價錢,也是可以理解的。」
馮程程柔聲說道:「江汽真正賺錢,也就一年多的時間,賺一分投一分,手裏沒有一點余錢,站在老闆的立場上講,能拿一半股份,換這麼多的錢,完全是正確的。」
周克文冷笑道:「不知道是誰,口口聲聲說,要振興民族工業!要把江汽,打造成我國的大眾和通用?我國的汽車行業,註定會在誰的手裏興起?」
他振臂大呼:「言猶在耳!言猶在耳啊!」
周克文大聲道:「林楓林老闆,我正式向你提出辭呈,我不幹了!我周克文,堂堂正正華夏人,到哪裏找不到一份工作?我不替米帝國主義打工!」
林楓愕然半晌。
周克文把胸牌摘下來,扔在桌面上:「以前跟着你,是因為你有骨氣,島國人找你投資,你沒有答應,說是要創造自己的民族品牌!我敬你是條漢子,有骨氣!」
王海軍又忍耐不住了:「周克文,老匹夫,我早就瞧你不順眼了!愛干不干,趁早滾蛋,少在這裏****!」
周克文不理睬王海軍,越說越激動:「我看錯人了!原來,你只是在待價而沽!島國人出的價低,你沒賣,米國人出的價高,你就把江汽給賣了!同樣是鬼子,一個是東洋,一個是西洋,有啥區別?」
王海軍指着他道:「你這是狹隘的民族主義者!你難道就不懂天下大同,眾生平等的道理嗎?」。
「呵呵,」周克文冷笑道,「我看,你書沒讀多少,倒是中毒不淺!戰爭年代,離我們才多遠?侵略者大肆屠殺時,你怎麼不站出來說眾生平等呢?天下大同的話,鬼子們倒是很樂意說的,你未必是被他們洗腦了吧?」
王海軍漲得面紅耳赤,卻又無言以對。
林楓擺擺手,沉聲說道:「好了,你們都不必爭論了。周總,你先坐下,容我說幾句話,可好?」
周克文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沒什麼好說的!」
林楓壓壓手,沉着的道:「請坐下,聽我說完。」
周克文張嘴欲言,但看到林楓那犀利而自信的眼神,不由得坐了下來:「好,那我就聽聽,你還有什麼高見。」
林楓端起杯子,輕輕抿了兩口茶,這才緩緩說道:「周總剛才罵得很對,我的確該罵!」
周克文一怔,嘿了一聲:「老闆,我這個人,有什麼就說什麼,不會藏着掖着,若有傷害你的地方,請你原諒。」
「沒有。我不是瓷人,沒那麼脆弱。」林楓笑道,「你能如此直言,正好說明,你對我本人,還有江汽,都是感情至深的。」
周克文得到林楓如此理解,不由得老淚縱橫。
林楓繼續說道:「我不得不承認,米國佬泰恩出的價錢,的確驚到了我,也打動了我。在商言商,有人出高於江汽的市價,來收購我的公司,我當然是願意賣掉了。」
眾人神情一肅,都在擔憂江汽和自己的命運。
周克文說道:「老闆,你的確是個商人,你只想着賺錢,可是,你想過沒有,米國人既然肯花這麼高的價錢來收購江汽,就證明江汽的發展潛力,遠比這個價格更高!還有,你網羅了這麼多的高手和業界精英,濟濟一堂,你把公司賣掉之後,怎麼向大家交待?」
馮程程道:「對啊,老闆,你把我從海汽挖過來,又把我賣給米國人啊?」
林楓道:「我再聲明一點,就算賣掉一半股份出去,我還是江汽第二大股東。再有,我有了那麼多的錢,又可以做更多的實業。大家想留在江汽的,可以繼續留下來,如果想跟我離開的,那就和我一起走!我林楓絕對不會虧待大家。」
他略一沉吟,說道:「至於說到民族產業的興盛,大家覺得,江汽能扛起這面大旗嗎?憑我們的能力,用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的時間,能振興我國的汽車工業?」
全場靜默。
「周總,你說。」林楓點名了。
周克文啊啊兩聲,憋了半天才說道:『「我不知道,這個很難說啊。也許十年,也許一百年也完不成……」
說到後來,他發出一聲長嘆。
林楓點點頭:「周總算是說了一句大實話。西方發展汽車工業,用了多長時間?為什麼現在所有的核心技術,都掌握在西方人手裏?我們如果自主研發全套新的汽車技術,需要多久的時間?」
全場仍然沉默。
林楓繼續說道:「當然了,有人會說了,如果你也不去研發,我也不去研發,那咱們的民族汽車工業,就永遠沒有進步的那一天,永遠只能當外國人的汽車組裝工!」
他站起身來,左手叉腰,右手用力一揮:「這話說得對不對?很對!我也想振興民族汽車工業!可是,我拿什麼去振興?江汽發展這麼久,現在研發出什麼核心技術了嗎?我跟你們說,沒有!一樣也沒有!我們就是一個高級組裝廠!我們每賣出一輛汽車,就要給外國人賺一筆錢!」
「老闆,這個急不得,得慢慢來。」周克文黯然長嘆。
「怎麼來?我們成立一個研發中心,還要依靠外部投資!這還只是初期建設階段!以後怎麼辦?資金從哪裏出?沒有大量的後續投入的話,我們能研發出什麼有用的技術出來?」林楓的手掌,五指用力一收,握緊拳頭,高高舉起,「如果,我們擁有了一千個億!是不是可以做更多事情?」
周克文道:「老闆,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有了一千個億,打算怎麼做?怎麼振興汽車工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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