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雙 153：皇后薨逝

    對於女子來說，最大的痛苦莫過於被自己所愛的人欺騙！

    「皇后娘娘，或許這一切只是你自己想像的，事實並非如此。」慕歡顏看着她那麼傷心，雖然知道這種安慰是徒勞，但是還是忍不住想好好勸說一番。

    杜皇后苦笑了一聲，「女人的預感是很準的，這些事情都是本宮親身經歷過的，真假與否，本宮心裏有數。你果然跟別的女子不同，別人若是聽到本宮說的這些，定然會異常吃驚，而你卻還是這麼的淡定，這也是本宮佩服你的地方。」

    咳咳咳……

    慕歡顏替她拍了拍後背。

    「皇后娘娘，你注意休息，再說下去，只會耗費你的力氣。」

    「本宮現在不說，怕以後沒機會說了。」她伸出手緊緊的握住歡顏的手。

    「你現在別想太多，安心的養好身體。」

    「沒機會了，本宮的身體自己清楚，怕是撐不了多久了，歡顏，本宮之前也聽太子說過，你一直在幫助他。如今太子已經不是過去的太子，本宮實在是憂心他的未來，歡顏，你可不可以答應本宮一件事。」

    「皇后娘娘請說，只要臣女能做到，會儘量去做的。」

    杜皇后鬆開慕歡顏的手，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塊黃色的錦帛。

    「這個給你。」

    慕歡顏接過錦帛，是一道遺旨，上面寫着，太子若登基為帝，必須封慕歡顏為後。

    「皇后娘娘，你這是？」

    「今非昔比，杜家已經不復存在，本宮的時間也不多了，而皇上屬意的皇子事實上是凌藝，本宮求你，一定要幫助太子，這份遺旨你收好。若太子能登基為帝，這是對你最好的保障。」

    「臣女一人之力，恐難成大器，太子能否順利登基。靠的是他自己。」

    「你不用太謙虛，本宮相信你！有你在他身邊，絕對是一員良將。」

    「臣女會站在太子這一邊，但是這麼遺旨，臣女不需要。幫助太子，其實也是幫助臣女自己，這跟將來要不要做皇后，一點關係也沒有。」

    「你不肯收下這個，是不是不肯答應本宮？」杜皇后顯得有些激動，咳的更加厲害，吐出了鮮血也越來越多。

    「皇后娘娘，臣女不是這個意思，你千萬別這麼想。」

    杜皇后又嘔了一聲，一大口血又從口裏涌了出來。

    「娘娘。你鎮定一點，遺旨臣女收着，臣女答應你，會認真扶持太子的。」

    杜皇后顫顫抖抖的拿出一枚玉扳指，「杜家扶持盛國多年，也不是一點根基都沒有，這枚扳指乃是杜家的一支特訓兵的信物，這支特訓兵其實遍佈各大軍營之中，有了這個，你便可以號令他們。東西交給太子，只怕會給太子招惹麻煩，所以本宮把這個交給你，你好生收着。將來可堪大用！」

    杜皇后的身子越來越虛弱，慕歡顏接過那枚玉扳指，跟錦帛一起收好。

    「冷，好冷。」杜皇后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慕歡顏幾乎已經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她趕緊對外面大喊：「太子，長公主。你們快進來！」

    聽到聲音，太子和長公主立刻沖了進來，杜皇后的生命已經頻臨死亡的邊緣。

    「母后！」

    姐弟二人一同跪在杜皇后的床前，痛哭了起來。

    「寧兒，母后快不行了，你是姐姐，以後要多照顧弟弟。」

    「母后，不，兒臣不讓你走，母后，你堅持一下，兒臣這就去叫父皇。」長公主說着就要起身，去叫皇上。

    「別去了，本宮現在不想見他。」杜皇后的聲音裏帶着怨恨。

    「好，母親，兒臣不去，兒臣不去，你別太激動了，母后，你不要再說話了，唔……」看着杜皇后虛弱的樣子，長公主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如決堤的水，不斷的往下流着。

    「然，你過來。」

    凌然跪走的皇后的跟前，「母后，對不起，都是兒臣的錯，兒臣太固執，才會把你連累成這樣。」

    「然，你別自責，這事與你無關。你要記住，杜家為了救你，背下了莫須有的罪名，你一定要登上皇位，替杜家翻案，母后就是死了也能安息！」

    提到杜家，依然是杜皇后的痛，她再一次嘔出了一大口血，呼吸越來越緊促，她看嚮慕歡顏，用盡最後的力氣，說：「歡顏，記得你答應本宮的事……」

    說完這句話，杜皇后最後一口氣再也提不起來，手重重的垂了下去，頭也歪向一邊。

    「母后！」凌然幾乎是用盡力氣喊出來的，聲音響遍整個椒房殿。

    皇后薨，慕歡顏立刻跪倒在地上，站在外面服侍的公公和宮女，聽到太子的嘶吼，衝到殿內，看到皇后已經斷了氣，全部跪在地上，哀嚎起來。

    消息很快傳遍整個皇宮，皇上以及各宮嬪妃都紛紛趕至椒房殿。

    長公主和凌然已經哭的泣不成聲，皇上來的時候，一臉的悲傷，痛惜的摟着皇后的遺體。皇貴妃也撲到了皇后的床前，哭喊着：「皇后姐姐，你怎麼就走了，臣妾還來不及好好的服侍你，姐姐……」

    「你們都退下，朕想好好跟皇后待一會兒。」皇上的頭一直沒有抬起來，靜靜的摟着皇后，如若慕歡顏沒有聽到杜皇后臨死前的那番話，此刻她也會覺得皇上應該是愛着皇后的。

    然而，這一切，不過都是假象。

    薄情最是帝王家！

    眾人雖然都退出了內殿，卻都站在正殿內，沒有離去，還是能聽到嚶嚶的哭聲。

    太子的悲痛，慕歡顏的都看在眼裏，縱使過去與杜皇后有過爭執，有過吵鬧，可那畢竟是他的母后，又怎麼可能不傷心呢。

    慕歡顏想到杜皇后交給她的那枚玉扳指，不由得捏捏自己的袖口。

    她環視了所有的人一眼，憑着前世對貞妃的記憶，很快便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貞妃，她拿着絲帕，不停的抹着眼淚。

    雖然生過皇子，貞妃保養的還是不錯，身材依然高挑動人，雖然穿着一身淡雅的衣服，頭上的髮飾也都摘了下來，還是掩蓋不住她的美貌。

    慕歡顏努力的搜索着記憶，貞妃的父親不過是一個四品的郎中，身份並不起眼，杜皇后為何會說貞妃才是皇上最鍾愛的女子。身世比不上其它嫁妃是小，要說美貌，皇上後宮的女子又有哪個沒有美貌。

    到底是何原因讓這個看似嬌弱的女子能夠吸引皇上，甚至為了她，不惜犧牲自己的嫡子也要為她的兒子謀奪江山。

    或許貞妃也清楚這一切的發展，如若杜皇后不說，又有誰能想到這些呢？

    皇上，果然把她保護的很好。

    現在，凌默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他是何時知道此事的？慕歡顏心頭也有着很多的疑惑。

    一整晚，皇上都沒有從杜皇的內殿走出來。

    其它的更是守在這裏守了整整一個晚上。

    一直到天蒙蒙亮，陳公公才鼓起勇氣，走到殿內，戰戰驚驚地說：「皇上，你可要保重龍體呀，皇后娘娘在天之靈，也不想看到皇上這般的傷心。」

    「是朕委屈了皇后，陳公公呀，朕是不是對杜家做的太狠了？」

    「皇上，杜丞相是咎由自取，國有國法，皇上秉公處理，勿須自責。」

    皇上將杜皇后遺體放好，這才緩緩的走出殿外，眾人看到皇上，紛紛喊了一聲：「參見皇上。」

    「都起身吧，你們也累了一個晚上，該回去的就回去，陳公公，通知內務府辦理皇后的後事。」

    「遵旨。」

    「皇后娘娘多年統率後宮，伴朕多年，把後宮治理的井井有條，母儀天下，如今她卻先朕而去，朕心痛之，從即日起，舉國哀喪七日，京城所有的府上都必須掛上白幡為皇后哀悼，三個月內不許辦宴，不許聚眾歡歌。」

    皇上的旨意很快傳達下去，這時候，還在過年，原本各家各戶都掛着的大紅燈籠、紅幡和新貼的對聯窗花，都一一撤去，換成白色的。

    慕歡顏出宮前，走到凌然的跟前，說了一聲：「節哀順便，保重！」

    凌然只是朝她微低了一下頭，什麼話也沒有話。

    待慕歡顏回府時，慕府也已經由原來的紅紅火火，變成了淒涼的白色。

    方氏早就在門口候着慕歡顏，一看到她就迎了上來，着急地問：「歡顏，皇后怎麼說去就去了？」

    「她早已油盡燈枯……」

    「皇上下令三個月內不許辦宴，那國忠和芸兒的婚事？」方氏真正擔憂的就是這件事，已經換好了庚貼，訂了日子，再改日子，實在不吉利。

    「好事多磨，碰到這些意外，也不是咱們家能決定的，程家應該也得到了消息，相信他們不會因為這個而怪罪咱們的，二嬸，也只能等三個月後再擇吉日成婚了。」

    方氏是急着想早日把程芸娶回來，穩定住慕國忠，讓他不要再上戰場。可現在還要再等三個月，保不准他腦子一熱，又要去前線，這可怎麼是好？

    「唉，也只能這樣了……」方氏嘆息一聲，事不湊巧，無可奈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