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凌然唯一一次沒有理會慕歡顏。
待她和阿木出宮的時候,天色已經蒙蒙亮,坐在馬車裏,阿木把皇上的問話都告訴慕歡顏,她才知道杜皇后是中了毒。
杜家的事,只是一件導火線。
或許,有人早就想致杜皇后於死地。
皇權爭鬥的可怕慕歡顏不是初次體驗,只是那個下毒的人會是誰?難道跟那個人有關係?慕歡顏不由自主的聯繫到陷害太子謀害杜莞月的主謀。
真正在背後操控一切的人一定是他,凌默能知情,而凌然卻不知情,這就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差別,凌默能夠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查的清清楚楚,而凌然卻不能,他只是一個善良的太子殿下,只可惜他的外家姓杜,所以有人容不下他!
凌默早就深知他不是那個與人俱來就能帶着榮耀的人,所以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雙手一點一點的謀劃而來的,他所思索的層面遠遠比其他人更多一些。
凌然生下來就是嫡子,然後是太子,他的人生太過於順暢,警惕之心永遠都比不過凌默,經歷此劫的凌然,可否浴火重生?疑惑隨着慕歡顏回到慕府,而藏於心上,沒有繼續的思索下去。
阿木很想跟慕歡顏說他想離開這裏,想回去他和師父的小木屋,可是想到現在含韻還需要他,他便放棄了這個念頭。
天已經大亮,新的一年已經開始了,生活還要繼續,慕歡顏回到攬星居,王氏、黃氏和四丫一直等着她,一夜未眠。
「大小姐,皇后娘娘的病情可有好轉?」王氏看着慕歡顏一臉的疲憊,心疼極了。
「那些事不是咱們該操心的,替我換衣服,該去給老夫人拜年了。」
慕歡顏洗漱完畢。換了一身新的冬衣,由於一夜未睡,眼袋黑黑的,擦了厚厚的脂粉才能掩蓋得住。
去老夫人院裏的之前。慕歡顏吩咐黃氏分一些銀錢出來,等院裏的人都回來了,一併賞下去。
各房的人都已經聚在了老夫人的院裏給她拜年,每個人都分發了紅包,慕歡顏也收到一個。這個年,由於慕耀天不在,慕錦華受傷,慕海雲又納了新妾回來,家裏似乎一點也不熱鬧。
給老夫人拜了年之後,老夫人說:「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希望我們一家人能和和美美,順順利利,喜事一件接一件,孫兒們都能健康成長。今年咱們府也沒有請唱大戲的。想必現在大街上也是非常熱鬧,你們都自由活動,我就不約束你們,出去玩的開心一點,但是還要注意安全才行。」
人都散去了,就慕歡顏還留在這裏。
「祖母,我陪你到院子裏走走。」
「你不出去玩嗎?」
「外面太冷,人又多,我還是喜歡安靜,出去外面。還不如跟祖母在一起聊聊天。」
「今年是一年中最熱鬧的一天,不出去看看着實有些可惜。」
「那些怎麼比得上承歡於祖母膝下,新年的第一天,我還是想跟祖母在一起。」
「就你這個孩子最是孝順。」
慕歡顏從南院出來這麼長時間。老夫人之所以對她好,不過是看得了她的才能,然而相處久了,她慢慢的從心裏接受了這個孫女,就拿今天來說,兒孫不是沒有。卻只有她肯陪在自己身邊。
院子裏的積雪雖然打掃出去,天氣冷,還是避免不了有一點水的地方都會結冰,慕歡顏扶着老夫人,慢慢的在院子裏走着。
「我年輕的時候,最喜歡下雪,雖然冷的刺骨,我卻是很喜歡在雪中散步,當年我和你祖父也是在雪中偶遇的,只不過,那個時候,還是華平而已,華平比不上京都這麼繁華,但是華平的雪景卻是很美的,每到下雪的時候,漫山遍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但是京城來來往往的人很多,路上的雪早被踩的化成了水。」
「京城雖好,卻也不足的地方,有的地方雖小,卻有另一番風情,咱們的華平老家,一定承載着祖母很多的思念吧。」
「這個是自然的,誰不懷念故鄉呢?你祖父的牌位雖然在京都,可他的墳還在華平,我差不多有五年沒有回去了,現在老了,身子骨不比從前,經不起舟車勞頓。」
提到華平,慕歡顏想到了慕雲初。
「以後有機會,我陪祖母一起回老家去看看祖父。」
老夫人突然笑了起來,說:「只怕你以後嫁人了,出嫁從夫,怕是沒有機會回華平老家的。」
「那我就不嫁人,反正也沒有人娶。」
「淨說胡話,我的顏丫頭這麼聰慧乖巧又能幹,怎麼會嫁不出,一般人想做我的孫女婿,我還看不上呢?」
「祖母,你再誇我的話,我的小尾巴就要翹起來了。」
黃氏遠遠的看到慕歡顏跟老夫人牽手同行,有說有笑,心裏羨慕極了,更多的卻是苦澀……
今日是她清洗臉皮的日子,看了歡顏好一會兒,才去找阿木。
阿木正坐在房裏看醫術,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大衣,黃氏進來了好久,他都沒有發現。
「阿木。」坐了半個時辰,還不見阿木有動靜,黃氏才喚了一聲。
阿木嚇的身子一驚,說:「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連聲音都沒有,可把我嚇壞了。」
「那是你看書看的太出神了,我都來了半個時辰了。」
「我差點忘了,今天是給你清洗臉皮的日子,隨我到裏面那間屋子吧,免得讓人給看到了。」
「今天的府上沒人,大家都出去玩了,應該不礙事吧。」
「也是,我先替你把假皮撕下來。」
黃氏的假臉皮被撕下來之後,臉上舒服多了,感覺皮膚都在拼命的呼及,那張假皮景神醫雖然做的非常好,也很透氣,但是在臉皮上再貼個一層皮,時間一長,還是有悶悶的感覺。
阿木邊清理邊說:「你什麼時候才能跟大小姐相認,我真不想留在這裏了,昨天夜裏跟大小姐入宮,我發現這盛國皇宮真的可怕。」
「發生什麼事了?皇上為難大小姐了?」
「那倒沒有,只是堂堂的皇后娘娘都被人下了慢性的毒藥,現在基本都沒救了,裏面的爭鬥肯定非常陰險。」
宮庭的爭鬥,黃氏心裏很清楚,自己不也是權謀下的犧牲品,又怎麼體會不到阿木的心情。
「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要不是為了我,你也不用留在這個你不想留的地方。」
「你可千萬別這麼說,什麼連累不連累的,我也是擔心大小姐,更擔心你。」
「如果你真的想離開,我可以自毀容貌,繼續留大小姐身邊,這樣別人同樣認不出我。」
「呸呸呸!這是什麼話,有我在,我是絕不會讓你自毀容貌的,你看看你的張臉,美艷動人,毀了多可惜,若是大小姐以後知道你為了留在她身邊,連容貌都毀了,她肯定會很難過的,你想看到她難過嗎?」
黃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阿木,過去我一直以為能夠在她身邊看着她,我就會很快樂,結果,天天看到她的時候,我就開始變得更加貪心,看到她跟奶娘親近,我心裏羨慕,看到她跟老夫人親近,我心裏也羨慕,很想讓她叫我一聲娘,讓她知道我就是她的母親,可又擔心她知道之後,會覺得我這麼多年都不在她身邊,會恨我。」
「你也別太傷心了,有哪個孩子會真心記恨自己的親娘呢?我倒是羨慕大小姐,有你在她背後默默的為她付出。」阿木拿着那張假皮,在泡好的藥水裏,輕輕的翻來翻去,這張假皮很輕薄,一定要非常小心,一不小心就很容易會弄破。
「世間的事,有太多的無奈,當年我以為我不顧一切保住她的生命,會讓她有一個幸福的人生,卻未成想,她竟然吃了那麼多的苦,甚至一輩子背上了棺材仔這樣的名聲,如果不是生在棺中,該有多好。」
「你也不要對過去的事太耿耿於懷,你不顧自己的生命也要保住大小姐,已經做的很好了。泡的差不多了,你把那邊的那個毛巾拿過來。」
「好。」
黃氏把洗臉架上放着一塊給她專用的毛巾拿了過來泡在另一個藥水盆子裏,然後自己對着鏡子擦了擦臉,眉心的那顆紅痣,依舊很明顯,她心中喜悅,這是她和她女兒唯一相同的印跡。
「阿木,可以貼了吧。」
阿木點點頭,拿着那張泡好的臉皮,站在黃氏面前,看着黃氏那張臉,阿木說:「大小姐跟你長可真像,難怪第一次她到小木屋的時候,你就對她另眼相看,這應該就是母女的天性吧。」
慕歡顏陪老夫人散步的時候,老夫人突然說最近一段時間腰特別的疼,把老夫人送到房裏後,就想着來找阿木要幾副膏藥給老夫人貼一貼,卻沒想到竟然在門口聽到了他與黃氏所有的對話。
娘沒死?慕歡顏又驚又喜,她要進去看看娘到底長什麼樣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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