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說完,就見地府的鬼差從地地下鑽了出來,一般來引魂的都是黑白無常,上次長生下地府時說要押着她去枉死城的正是黑衣黑帽的黑無常。可這次上來引盧幼昭魂的卻是兩個頭如駝峰,手持銀叉的夜叉。
那兩個夜叉不知他們能聽得到鬼話,其中一個抱怨道,「近來怎麼這麼多事,又無戰亂災荒,偏偏日日有這麼多陽壽未盡,不該死卻死了的。害得地府人手不夠,你我連勾魂這事都得做。」
另一個則道,「前幾日東嶽大帝座下的童子來請了十殿閻君去了一趟東嶽廟,那時我就覺得不對,後來閻王爺回來便增派了夜裏巡視帝都的陰差,你我官職卑微不敢多問,但我想必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的。」
「地府多了這麼多鬼,是不是該跟判官說一說,叫他挑幾個幹練的做鬼差,我們也就不必這樣操勞。」
「你若有膽子你就去跟他說吧,自從幾年前常跟他賭錢的那個黑無常被打死後,就再沒鬼敢跟他賭錢。他的脾氣便開始不好。那鬼至今都沒抓到,若是被抓,估計十八層地獄的苦都要嘗一遍了。」
夜叉聊完,掏出一個本子,按着本子登記的名字念道,「盧幼昭可在?」
盧幼昭應道,「小女子在。」
夜叉道,「你早已是陽壽盡了,本該一早到地府去的,卻是在陽間多逗留了些日子,跟我們走吧。」夜叉說着要上前押人。
姜弦月道,「二位慢,今日犬兒娶妻,二位請喝過水酒再走吧。」
夜叉吃驚,一看廳里個個都在看着他們,「你們這些凡人居然能看得到我們。」
姜弦月使了眼色,那兩個老僕,一個開始撒冥錢,一個則撒酒,「這黃泉路上,還希望二位多多照顧幼昭。」
兩個夜叉伸出手來接冥紙,,這姜弦月雖是朝廷官員,但即便就是個丞相,死後也由陰差勾魂,看他們臉色。
他們也就仗着身份狐假虎威。
夜叉將冥紙收進囊中,「你這凡人倒會做人。」
長生早就是見過這些鬼差私下受賄的模樣,倒也不會奇怪了。雖說這六道輪迴,來生做牛做馬這些夜叉做不了主,但至少黃泉路上盧幼昭也能舒服些。
錢如月道,「沒想到鬼也會拿錢辦事。」
夜叉聽到這話面露猙獰,「差爺怎麼辦事,用得着你一個凡人議論。信不信等你陽壽盡時,爺來勾你魂,帶到地府去勾了你的舌頭。」
錢如月心想她是修仙問道之人,才不會這麼短命呢。但見夜叉狀貌恐怖,嘴上不敢辯駁了。
那夜叉晃了一下鐵叉,顯得得意。當見到顧長生時,疑惑道,「這女子……」
長生心想不好,她是忘了自己正被地府緝拿,也不曉得這些夜叉是不是認出她來了。
她心裏七上八下,反倒忘了動作。就見那夜叉翕動鼻翼,好像要走近聞她身上味道來認人。
「媳婦!」回家好幾日的卦燎終於是回來了,還沒到大廳隔着老遠就聞到臭味,他捏着鼻子嚷道,「好臭好臭!我知道了,一定是瘋婆子放臭屁了。」
那兩個夜叉上來引盧幼昭魂前,才剛押過一個生前十惡不赦的惡人到第十七層地獄的石磨地獄,將那惡人的魂魄打入石磨里磨成肉醬,所以身上也就沾了那腥臭味。
那挨近長生的夜叉也是欺善怕惡的,對同伴道,「不曉得是哪一路的神仙,不敢衝撞,快走吧。」
兩個夜叉就匆匆忙忙的將盧幼昭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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