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仙籙 第二十一章 水中怪

    司馬鹿鳴涉的是較淺的地方,水線不過是沒過他的小腿清澈而見底。但實際河面十分的寬闊,岸邊也毫無樹木遮蔽,放眼望去,只覺得就連估算個大約的寬度都估算不出來。

    越往河心河水顏色越是墨綠得深不可測,陽光照上去也只能顯出河面波光粼粼再也找不出底下藏了個什麼東西,想來定是不淺的。長生只想着還好那珠子是落在河邊,若是落在河心,估計不太好拿。

    司馬鹿鳴凝着手裏的珠子,珠子晶瑩剔透呈淡淡的藍色的紋路,連帶剛才從樹上得到的第一顆珠子,因為急着打退那些成群結隊的鳥兒的攻擊,他也未曾仔細瞧,只是匆匆的看過一眼,第一顆珠子那是淡綠色的,就是春意盎然時,葉子抽長出來生機勃勃的淡綠。

    現在把兩顆珠子拿捏在手上,才發現猜不出那珠子的材料,似是玉又非玉的。兩顆珠子顏色都不同。

    姜曲道,「這崑崙山還真是一座仙山,所見之物都是凡間所沒見過的寶物,若是私下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離開,就算做不成這裏的弟子,也不算是白來一遭。拿到當鋪去當,至少也能換個幾萬兩吧。」

    長生對這種珠子沒什麼概念,別怪她見識淺薄,而她卻是一直窩在偏遠的村莊裏,的確是見識短些,一聽姜曲說能得那麼多銀子,眼睛瞠得老大。「這珠子這麼貴重珍貴麼。」

    姜曲笑道,「我也把握不好,畢竟不曾見過。但看着倒是像極了古籍中描述的藻玉,那可是上古的東西,專用做祀神的。若真是,那可不只是價值連城能形容了,你想那是贈給神明的,不好的東西能贈麼。」

    長生聞言,兩眼直直盯着司馬鹿鳴手裏的珠子,就想看看送神明的東西與人自己留着用的有什麼不同。

    司馬鹿鳴把珠子遞了過來,長生傻了一會兒,才擔心會不會是自己會錯意,姜曲已是毫不客氣的把珠子拿過來鑑賞了。

    「果真是好東西,可惜年代太久,古籍中那藻玉的描述也不過是片面的幾句,不知用途。若真不是凡物,不曉得磨成粉吃進肚子是里是不是能增長功力之類的。」

    他胡亂的猜想着用途,只嘆這些東西不能帶走一顆以留紀念,拿回去研究。估計一會去出時是都要上繳回去的。

    司馬鹿鳴潑了一句冷水,「若是這珠子真有那般的功效,崑崙山上眾人早已得道飛升了。」

    姜曲笑道,「也是。」

    玉虛派雖是建在這崑崙仙山上佔去了天時地利,人人修仙練道,但卻還沒聽過有人能成功修煉成仙人的,掌門之中雖是有出現出過長壽活了個一百五的高壽,但還是肉體凡胎逃不過有生有滅的劫數。

    可見要脫去凡胎肉骨,不是刻苦修煉就得。雖說是拜入門下都要經這番試煉,但其實真正試的也是看你是否有這個機緣,而這個機緣也只是拜師學藝的機緣,可不打包票是否能修成仙人。

    姜曲把珠子還給司馬鹿鳴,這裏就屬他修為根基最好,把珠子給他保管是最明智的。

    褚斑過來扯了扯長袖的衣擺。姜曲見是已經給錢如月包紮好了傷口了,只是人還是沒醒,姜曲嘆了一口氣,只能是背着那姑娘走了,只是這還不知前路是否險阻重重,背着一個昏迷不醒的,卻是多了負累。

    司馬鹿鳴道,「我背着她走就好。」

    姜曲道,「如今我們都是同坐一條船上的,你是我們之中功夫最好,也有法術的底子。真有什麼事,雖是這麼說有些不好意思,但還真是只能你在前邊擋着,你若是背着她,只怕施展不開。還是我背她吧。」

    司馬鹿鳴想了一會兒,正要說話。

    水中悠閒自得的魚兒突然擺尾游開,司馬鹿鳴回頭注視着河面,河裏本來就是深淺不一,受肉眼凡胎的局限,他們能看到的也就只是清淺的部分。姜曲似也察覺到了什麼,站到前邊來眺望着水面。

    風和日麗下水面平靜得像是一面巨大的銅鏡,若不是先前司馬鹿鳴被那河水迷惑住,長生估計還會折服在這片明媚秀麗中,覺得此處的風光還真是襯得起仙境二字。

    姜曲道,「只覺得這地方還真是不祥,既然珠子到手了,就趕緊溜吧,莫做停留。」他才要彎身把錢如月背起來。

    河中忽然伸出細長的東西,動作快的叫人看不清,就把姜曲的腳給圈住了。讓長生想起以前村子裏捕捉獵物時設下的繩套,有動物經過便會把它的腳給綁住吊起。

    姜曲不曉得是什麼東西抓住了他的腳,低頭一看像是某種動物的長須。司馬鹿鳴正要拔劍將其砍斷。姜曲卻是腳下失重,被外力拖了出去,一下子就沉進了河裏,沒了影。

    「你們離河遠些。」司馬鹿鳴說完,把珠子放下下了水。

    褚斑一個人搬不動錢如月,拽着錢如月的兩條胳膊往前拉,長生則抬着錢如月的腳合作着將她搬遠些。

    還以為離了那河幾十米了怎麼也能放下心了,卻是又有一條長須從水中神出鬼沒的冒了出來,這一回是圈住了長生的腳腕拖,河邊的碎石大大小小凹凸不平,磕得她後背犯疼。

    她的包袱在入水的一刻就散開了,裏頭的東西都掉了出來,她原來還納悶着包袱怎麼會變重了,原來裏頭塞了許多銀子。想來是奚子虛塞的,若不是水裏難受,她還真想感動的笑一笑。

    即便那些銀子只是奚子虛一時念想放進去的,也證明有那麼一刻他曾為她考慮過。山上的生活清心寡欲給她這些銀子傍身也未必有什麼作用,但他還是贈了她銀子以備不時之需。

    她看着那些銀子沉進了水裏,不是不想接住,只是包袱里對她最重要的,是義父給她留作紀念的笛子。她伸長了五指勉強把笛子抓住,水中的阻力使得她就算是使出吃奶的力氣來掙扎也掙扎不開那叫上那東西的力氣。

    那長須在岸上都能把她像是空心的皮球輕而易舉的拖了那麼遠,本來力氣就大。外頭能射進水面的光已經是很稀薄,她猜測着應該是被拖了很遠。

    她懂得泅水,小時候義父眼睛沒壞時常常帶她到村裏的小河學游水,村裏的河水清很多男孩都在那裏嬉戲下水撈魚。祥叔對義父說,女孩子懂得繡花的手藝已經可以了,不必學這個,雖是年齡小,畢竟也是姑娘光身赤膊的不好。

    但義父還是照舊每年夏天都帶她去河裏游一會兒,說其他的也要學一些或許日後也能有幫助。所以她在水中能閉氣也久。

    長須抓着她的腳像是把她當作什麼新奇的玩意兒隨意的甩着玩,她和姜曲硬生生的撞上,痛的她感覺骨頭都要裂開了,好在是在水中減去了一些衝擊。她咬咬牙倒是還能頂得住,可憐那姜曲不懂水性,晃得他頭暈,還得要忍受鼻子嘴巴里被嗆進了水的難受,還不如直接暈死了過去的好。

    她看不清眼前的活物到底是什麼,只感覺到應該十分巨大。一游過來把那大片微弱的光亮也給完全的遮蓋了。

    司馬鹿鳴抽了劍砍在那龐然大物的身上,卻是感覺像是砍在了鐵皮上一樣的堅硬,他又試了幾次,發現都砍不下去。一時想不出對付的辦法,於是游到前頭想着先把纏繞在長生和姜曲腳上的東西給弄斷。

    那龐然大物雖是身子堅硬,但慶幸那長須卻不是刀槍不入,一劍就斷了,否則他們今日真是要葬身河裏。長生倒是不需要人幫,游到手腳齊齊揮動着掙扎的姜曲身邊,一邊手托着他,一邊手劃了幾下向上浮去。

    姜曲冠帽已經掉了,一頭濕漉的長髮貼着臉頰,冒出水面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口的呼吸。然後嗆了幾聲,把水給吐了出來,發牢騷道,「我要收回原來的話,這哪裏簡單。」

    還想着山上那些得道高人不會太過為難他們,結果這哪裏是試煉,是玩命了吧,他們還沒真正的拜入門下呢,就這麼三災九難的。

    司馬鹿鳴喊道,「快上河岸。」

    他們劃着水,趕緊向岸上游。水戰對他們絕對是不利,姜曲「腳踏實地」時尚且還能有幾分自保的能力,落了水卻是比半點武功都不會的顧長生還不如,反倒是要顧長生來搭救。

    平靜的河水頓時翻騰了起來,無風而起浪,水花打起來足足好幾米高,就見水中躍出一條巨大無比的魚,一個甩尾凌空而起遮住了他們頂上的太陽,抬頭只能看到白色的魚腹從頭頂上晃過。

    那魚與長生曾經在河中見過的那種,就是能烤熟了上桌的那種,不但是大小上的天淵之別。上餐桌的那種再肥美也就是能吃兩三頓,而眼前所見的這條,若是把它烤熟了,估計足夠她吃上幾年。

    事實上進到這個太虛仙境裏,好像多有的活物都顛覆了她常規的認識。原來還有這麼凶的鳥,這麼大的魚。

    那魚的兩側生了翼,鱗片上有黑色的紋路,腦袋也是銀白色的,在陽光下閃爍着銀色的光,像是整個魚頭都貼滿了銀片。

    大魚落回了水裏,迎頭就是一個巨浪打來,又把好不容易游得稍稍離岸近些的他們沖得更遠,剛才的奮力一游算是都白費了。


    顧長生恐懼道,「它會不會吃人?」她對它的同類犯下過殺戒,她吃過魚的,跟奚子虛一塊時隔三差五就大魚大肉,給奚子虛做過魚湯,做過煎魚炸魚烤魚水煮魚……不曉得它會不會惱羞成腦幫它同類報仇。

    姜曲道,「它吃不吃人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要是一直待在水裏,遲早也要淹死的。」體力總有耗盡的時候,還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那考試的時間過去,若是一直上不了岸,最後就算不葬身魚腹也要成水鬼。

    司馬鹿鳴不語,浮在水上全神貫注的感覺着水下的動靜。那條大魚必然不會許他們那麼容易而輕易的上岸,定還會襲過來。他雖是看不到太深的地方,倒也能感受得到那水流的動向,流得是緩是急。

    姜曲抹了抹臉上的水,猜想道,「我是聽過玉虛派的試煉不好通過,但還沒聽過其中有死過人的,若不是他們存心隱瞞,就是試煉時是有人看着以保萬一。要不試一試,喊幾聲看有沒有人能來幫忙。」

    司馬鹿鳴冷聲道,「既是說了是試煉,即便真有人看着也定不會輕易的出手,或許你一叫便等於是放棄。你不想繼續,可以,只是如今你我是一隊的,你要改主意下山也要等我闖過後。」

    「再玩下去我怕連小命都沒了,你還有萬貫家財,年紀這麼輕何必想不開。」

    顧長生打了個噴嚏,一直泡在水裏,就算是有陽光也會覺得冷。她是真心不想再泡下去了,活像是被醃在壇里的白菜。

    姜曲終於有了一個聽起來十分合理的打退堂鼓的理由,「你看這麼一個小姑娘的跟我們吃這等苦頭,你就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心麼?還是先試試叫人,把我們從這該死的困局中救出去了再從長計議。」

    司馬鹿鳴固執道,「我是非要過了這試煉拜師不可的,任何人也別想着改變我的主意。」

    姜曲又繼續勸,「再這麼幹耗下去,時間到了一樣是過不了關。早認輸和晚認輸不一樣是認輸麼,少受了罪不說,好漢不吃眼前虧,能進能退方為英雄。」

    腳下突然有一股水流上升,姜曲和司馬鹿鳴都感覺到了,雖是明白要避開,但動作始終沒有那活動自如的大魚快,實在避無可避。那大魚再一次的躍起,將他們頂起。

    顧長生情急下抓住魚背上豎起來的魚鰭,大魚連續的做着潛水躍起的動作,似乎也感覺得到有人在它背上,想奮力的將他們甩落。

    那大魚一潛就潛進河心幾十米的深處,好不容易出了水,想着終於能呼吸到空氣不至於把自己活活憋死,才呼得那麼幾口,又要被大魚帶進水下深處鍛煉那憋氣的本事。

    幾次來回連長生都有些吃不消了,更別說姜曲幾乎就要翻白眼,想撒手沉到水裏讓魚吃了算了。

    司馬鹿鳴抱着魚頭,觀察起那魚身渾身上下皆是有一層鱗片分佈,就像是身披了堅硬無比的盔甲,他雖是認為天地萬物總有弱點,卻是一時也找不到。正想着是不是又要一一試過,從魚身到魚頭再砍一遍。

    就看到魚鰓因為裸露在水外,一張一合露出淡粉色的肉。

    姜曲顯然也是瞧見了,大聲喊道,「刺它魚鰓處或是魚眼看看。」

    那魚要將魚鰓閉起,司馬鹿鳴眼明手快,右手硬是頂住了那片要閉合的魚鰓,只是那魚力氣太大,他是使盡了渾身的力氣勉強撐住,卻也有趨於下風的勢頭。膝蓋被壓得彎了下去,再也騰不出功夫下手。

    司馬鹿鳴看向離他最近的顧長生,顧長生突然腦子就清明了,十分清楚他們現在的形勢,就是不把那大魚給打倒,他們是離不開這條河的。她把笛子插到了腰帶上,然後抓着魚鰭,踩着大魚身上的鱗片,一寸一寸的朝前挪動了過去。

    大魚渾身的鱗片就像是天然的踏板,長生爬到了魚頭處,儘量把身子放低壓低重心,貼着那大魚的背部。司馬鹿鳴咬着牙,魚鰓已把他的身子壓得極,他試着放開了一隻手,感覺自己的力氣正流失殆盡,勉強着把劍遞了過去。

    像是這樣貼身的兵器一般是不會隨意叫別人觸碰的,司馬鹿鳴願意把劍給她,也算是認同她同伴的身份,或許對她有幾分信任。但也有可能是迫不得已之下的行事。

    顧長生抿了抿嘴,抓着劍柄,菜刀她拿的多了,寶劍卻是頭一次使,劍身極沉,她得使用兩手才能把劍舉起,長生只得冒險,鞋子勾進了魚鱗里,然後舉劍朝着魚鰓裏頭粉色的魚肉刺了下去。

    只聞到一股濃烈的腥味,魚身扭動得更加劇烈,他們三個已是力氣花光,全被甩開了又撲通的幾聲落回了水裏。

    河水被血染紅了一大塊,大魚負傷再顧不得他們,也好在它沒再做糾纏,否則他們再無抵抗之力,也只能如姜曲所說的,試着喊喊救命,看老天爺是否垂憐,能叫玉虛派的弟子趕來,救他們一條小命。

    他們靠着一份不想死的意志,又硬是擠出了那麼一點力氣游回了岸上,顧長生都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先透支了力氣,還能把司馬鹿鳴的那把沉劍給帶上岸的。司馬鹿鳴拖着姜曲,三個人剛踩到地面已是到了極限不約而同的背朝天,胸口朝地的趴到了地上。

    姜曲有氣無力的對着顧長生和司馬鹿鳴道,「我算是欠了你們大恩了,哪一日有機會總要知恩圖報的。」

    司馬鹿鳴搖搖晃晃的似乎想要站起來,姜曲詫異,「你不會還不放棄吧。」這人不止是冷若冰霜,原來還有一股倔脾氣。都累的兩腿發軟了,連直雙腿的氣力都沒了,還想着往下一處趕。「至少也該先休息休息吧,你也不怕就這麼活活累死了自己。」

    褚斑走了過來又從口袋裏摸出藥丸,一人分了一顆給他們。姜曲多少猜到那藥的功效,張嘴就把藥丸咽下。長生見他們吃了,也跟着把藥吞下,頓時就覺得肚子那裏好像隱約有團暖氣升起。手腳也不似方才酸痛。

    可儘管如此,她依舊不大想從地上起來。

    這連番的惡鬥,比她幾日幾夜連續不眠不休的打掃廟裏里里外外的衛生還要疲憊,她實在是想躺着好好的睡上一覺,哪怕只能眯一刻鐘的眼養精蓄銳再走也好。

    司馬鹿鳴撿起地上的劍,「幫我照顧如月。」

    長生道,「你真要自己去麼,太危險了。」

    姜曲道,「剛才要不是有長生幫你,你一個人絕對應付不來,還不知道前方是不是還有剛才那種難纏的花鳥魚蟲,你也別死撐了。」

    司馬鹿鳴還是那一句,重複他此行的目的還真是堅定不移,「我是來拜師的,前途再多災多難,也不會改變我的主意。」

    姜曲搖了搖頭,嘆氣道,「果真是沒救了。罷了,你要去就去,我也不攔你,只是我也打定主意是要不走了,還沒拜師就這麼辛苦,拜了師不是更苦麼。我是寧可回去跟着我爹給人看風水,還樂的逍遙。」

    姜曲閉起眼,好似打算就這麼睡上一覺,等到玉虛派的人來找,把他帶出這名字里有仙境二字卻是跟坑人的沒兩樣,半點也不仙境的地方後,也不用玉虛派的人趕了,他自動下山。

    長生倒是還想着開口再勸一勸,眨眨眼卻見錢如月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團紫氣,那團紫氣漸漸清晰的顯現出人影來,正是剛才在道觀中給他們說規矩的男弟子。

    姜曲道,「時間到了?」

    顧長生仰起脖子看了眼高掛在天上的太陽,怎麼感覺那太陽並沒西斜移位。

    這地方沒有計時用的工具,他們進來了多久也只能憑着感覺,像是過了一個時辰。太虛仙境也不曉得是位於崑崙山上還是是在遠離紅塵中哪一處的仙山福地,以前聽說過山中一日世上千年,不曉得這裏的時間是否與外頭的一樣。

    男弟子說話頗為高深,「所謂的機緣也是因人而異的。說是要等漏壺中的水漏完你們自會出來,卻不表示一定要你們到了時間才許出來。」

    長生心想,不會是玉虛派的弟子有順風耳的本事,把姜曲的話聽去了,提前過來要帶他們出去取消拜師資格吧。

    姜曲自地上站了起來,抓着濕衣用力一擰。那男弟子瞥了眼,看着姜曲一個男子如出水芙蓉那般滴着水,極為不順眼。朝着姜曲伸出手去,掌心似乎隱隱生出紅光。

    姜曲瞬時覺得渾身暖得像是將天上的太陽給拉近了,正給他烘烤衣服那般。濕衣服一下子便干透了。

    姜曲笑道,「玉虛派的法術除了斬妖除魔,原來還有這麼大用處。以後衣服再濕,也不怕找不到柴火生活烤衣服了。」

    男弟子又用法術將長生和司馬鹿鳴身上的衣服給烘乾,一本正經道,「這不過是派里最基本的法術,你們若是能拜入門下,騰雲駕霧,穿牆而過,點石成金不在話下,即便只是窺得本門法術一二,也較其他門派的弟子要強上幾分。」

    姜曲低聲與顧長生笑道,「這玉虛派弟子倒是好大的口氣。真能點石成金,山上弟子不是都富甲一方了?只怕是有誇大其詞的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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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懂是怎麼回事,我這邊看第二十一章是和二十是重複的,所以刪了又發了一次,正在趕稿中,或許會晚些發



第二十一章 水中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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