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曲背過手畫了符,拿起一個饅頭遞過去給她,笑道,「長生,你是不是沒睡好,看起來很沒精神。你以前跟我說過,一日之計在於晨所以早上是最重要的,早飯一定要吃好,不然就沒有力氣幹活了。」
長生伸手去拿,被姜曲一把拉住了手,將符印在她額頭上。長生慘叫想掙扎,司馬鹿鳴一腳踢掉她椅子的四條腿,將她摁在地上,姜離去找了雙紅筷子,這招對付鬼上身最有效了,抓過長生右手夾她手指。
王露沾終於從長生身上出來,長生喊得撼天震地,差點沒把他們耳朵喊聾,「好疼!」
姜離去摸了桌子底下摸出一塊八卦鏡往房裏照,「若是昨夜請來的客人已經是用三牲三香祭過,算是答謝了。從哪裏來的就該回哪裏去,你硬是留下來還附在人的身上可就壞了規矩了。」
王露沾以袖遮目,不敢看八卦鏡,她從門縫中鑽了出去。長生道,「是王夫人。」
姜離罵道,「你們幫了她,她卻上你的身損你的陽氣,真是恩將仇報,看我逮到她不把她打得灰飛煙滅。」
長生吹着手指,她已經被人夾過兩次手了,還是兩次都是夾同一根手指,她能不能說一下下次還要夾她的拇指的話,拇指比較粗可能沒那麼疼,「她是想上我身去看她兒子。」
姜離心中湧起同情,知王露沾無心害人有心要放她一馬了,但嘴上還是道,「那也不該上你身,最多找到以後我下手輕點,不把她打得魂飛魄散就是了。」
說是要找,但其實只有長生能看到鬼,姜曲本來想借點清明時分的露水來用,就上回他和幼昭冥婚時抹眼皮能通陰陽的好東西,但姜離不許,「那東西有多珍貴,一年之中唯有一日還要挑着時辰採集,哪能讓你浪費。」
「可我們看不到不好找。」他當然也是知道珍貴,才想着偷偷留下兩滴。
「長生看得到就行了,就你話多。這鬼怕光,只管往陰暗的地方找,不過這也是她沒上人身的情況,上了身了,就等於裹了皮囊全身穿了衣服那樣就不怕日曬了。」
司馬鹿鳴問,「那如果她出去了呢?」
姜離十分肯定的說道,「她出不去的,我爹設了法界,宅院又有石獅看護,進來難出去也難,但估計是昨晚趁着我爹做法混進來了。」
姜曲道,「如果,我是說如果她上了其他人的身,連長生都察覺不到怎麼辦?」就像方才,是因為他們太清楚長生的性情才看出了異常,王露沾若是附身在家丁或者丫鬟身上,可就不好辨認了。尤其她有了提防更是會儘可能的偽裝。
那就只能用另外一個辦法了,還能怎麼辦,姜離道,「那我會把府里所有人招到院子裏讓他們曬着太陽,逐一用筷子夾他們的手。」
「你剛不是還說不會要她灰飛煙滅麼。」姜曲道,「這方法似乎狠了點。」這麼一夾不就滾到太陽底下了麼。
「我是同情她,但她有孩子,別人就沒有爹娘孩子了麼。長生身體好才沒事,她要是挑了個體弱的上身那人說不定就要歸西,她要是執迷不悟,我只能是痛下狠手。」
鬼能化成煙鑽進縫裏鑽進洞裏都得,要找到也是不容易的何況姜府還不小。
重明開門又要出府找吃的,這帝都簡直都是用數之不盡的金銀珠寶堆砌成的,走三步就是賭場,五步就是青樓,都是燒錢的地方,這種地方最是有錢人愛去的,很是合他口味,他打算在去崑崙山之前徹底的放縱享受一番。
司馬鹿鳴和姜曲正在搜房間,長生則趴在房外半眯着眼在找牆上有沒有縫隙,重明用腳尖踢了她一下,他罵她傻,她是想名副其實的傻給他看了是吧。「你要想趴着,回你房外趴着去。別在這像條狗一樣的堵我的路。」
長生想着重明有驅鬼的功效,簡直就跟艾草驅蜈蚣蟲子一樣的厲害,說不定能用他來排查,「重明,你有沒有看到王……」
重明回道,「沒見。」他搶了她的布袋,他需要儲備糧食,是該帶些工具出門的。
「我還沒說完。」她還沒形容王夫人的相貌給他聽。
重明不耐煩道,「你說不說完我都沒見過。」
「你不是應該能驅趕魑魅魍魎的麼?卦燎就能。」
重明見她拿他和卦燎比較,怒目道,「我收了氣息,就算是神仙站在跟前也察覺不出我不是人,你以為這樣的本事誰都能有麼。」
「我只是隨口說的而已,你別在意。」她繼續趴下來找縫。
重明走了兩步,心裏的氣還是不順,他可是重明鳥,她卻拿他跟那個五百年道行都沒到的還在包尿布的小鬼比較,重明又折回去依舊是用腳尖踢她手,「那邊。」
「啊?」
重明吼道,「你要找的東西在哪邊!」
長生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可能在說王露沾。按着他指的方向去找。果真,王露沾上了另一個丫鬟的身,那丫鬟經過長生身邊時照府里的規矩朝客人欠了欠身,然後朝門口的方向走嘗試出去。
長生拉住她道,「離姐姐說了,你出不去的。你上了她的身,她的身體會虛弱,會生病,她可能也有嗷嗷待哺的孩子等着養育,她如果出了事,她的孩子就會像你的孩子那樣無依無靠了。」
「我只是想借用一副軀殼一日,我想抱抱他。」
姜離放輕了腳步朝長生靠近,只是鬼五感太敏銳一下就發現了。
長生搖頭想勸她打消念頭,「你就算上了其他人的身,他也認不得你了,你要上去抱他,他要不就把你當成瘋子,要不就當你是非禮。就算你真的了卻了心愿,可你讓這位姑娘怎麼活。明明沒做的事,別人卻當是她做了。她要是想不開,怕是想死的心都會有了。」
王露沾道,「我並非有心害人。」
長生點頭,「我知道。我義父還有師父都說過,若是人做錯了事情,總是要遭報應,但這報應並不一定是落在他的身上,有可能是報應在他的父母妻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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