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巢穴再不會有今年的雛鳥」,站在自己的巢穴之前,舒暢頗有感觸的自言自語。全\本//小\說//網\
此時,唐寧已蓋上厚厚的毯子,在後座里蜷縮成一團,聽到舒暢的感慨,他配合的發出一聲嗚嗚:「是呀,又是一年,生活令人煩悶的就在於此,我們又長了一歲,卻已經沒有產生多少進化。」
唐寧的話從毯子裏發出來,顯得含糊不清。這老頭擁有漫長的生命,見慣了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他還留戀這種無謂的生命,深切的留戀,然後,他居然還要發着不知所謂的感慨。
舒暢的感慨不是他自創的,這是唐吉訶德說的。晚年的唐吉訶德結束了騎士冒險生涯,他回到家鄉,坐在家鄉的老槐樹下,看着樹上的鳥巢,如斯感慨。
這句話的本意是說:人總要長大,人總要成熟,總要拋棄那些虛幻的、不切實際的青春懵懂。
類似的話有一句是蘇格拉底說的,他說: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還有一句話是孔聖人說的,他站在奔騰不息的大江邊上,感慨的說: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塞萬提斯用唐吉訶德的這句話結束了整本書,那位獨斗大風車的孤獨騎士就此結束了他的故事。後來,這句話又有了新的意思,世界各國的醫生組織都把唐吉訶德作為自己的人生楷模,意思是。身為醫生,要有挑戰未知病魔的勇氣。
唐吉訶德這個名字,其中「唐」是對他貴族身份地尊稱,亦如法國的「讓」,德國的「馮」,荷蘭丹麥的「范」……而中國也有類似的尊稱,比如「公」,後來這個詞又合併成「公孫」,也就是詩經里常提到的「公孫王子」的說法。
也就是說。這位獨斗大風車的瘋狂騎士,他的本名應該是「吉訶德」,而吉訶德也是一個著名地醫生組織的名稱,這個組織薈萃着世界最頂尖的醫生,非諾貝爾醫學獎獲得者,以及個專科頂尖人士,它絕不接納。
「吉訶德」組織的徽章就是一枚青銅製作的騎士形象,它描繪的是唐吉德沖向大風車的那一剎那。現在舒暢台階上正靜靜的躺着這樣一枚青銅徽章。
「有意思」。舒暢望着那枚徽章,搖着頭快樂地笑着。
這枚徽章不應該出現於此地,舒暢現在在這裏的身份只是一名普通的商人,從事普通的金融購物業務。公司的年度經營額雖然看起來很嚇人,但幾億額度的購併案,在美國每天發生數十起,億萬以下的收購重組事件都是小;;.
類似舒暢這樣的公司在芝加哥有很多。他自認自己做地很普通,唯一與其他金融公司的差別在於,他似乎沒為公司的融資發過愁。但這樣地現象也很普通。人們不該注意如此平常的一名小商人,或者說小富豪。更不應該順藤摸瓜,發現他的另一個身份——整容醫師。
唐寧是裹在毯子裏由人抱進了房子,他從毯子裏爬出來的時候,舒暢還站在大門口。背着雙手,低頭觀察那端端正正擺放在台階上的吉訶德勳章。聽到別人向他解釋舒暢地發現,他笑的很奸猾:「沒意思。瞧,我本來以為是我暴露的,我以為襲擊者針對地是我。但現在,你要否認嗎?」
無法否認。
至今為止,襲擊者並沒露出準確的襲擊意圖。從他們的行為判斷,他們的意圖似乎是想綁架房間裏的人,至於他們的目標是舒暢還是唐寧,這還無法確認。
嚴格說起來,那房間裏雖然居住的是唐寧,但唐寧從來沒有在街上露過面,經常出入那間房子的反而是舒暢。而唐寧擺在房間裏,似乎更像是一個被人照顧的病老頭,終日躲在厚厚的帷幔下,躲避着陽光,躲避着一切外界事物。
這枚徽章的出現不是偶然,在座的沒有一個善茬,他們都不相信這枚徽章真來自「吉訶德」組織。它的出現只在暗示舒暢的另一重身份,這絕不是醫生組織所關注的問題。
即便這枚徽章真來自「吉訶德」組織,那也是有心人通知了對方,並要求對方做出進一步行動。
房間裏現在人到全了,也許是新年第一天的緣故,圖拉姆、博卡、哈根、格倫、馬立克……所有的人都在,也包括趙牧……與錢穎。
錢穎坐在角落裏,她一直沒有出聲,舒暢的注意力還放在那枚徽章上,他不停的把玩徽章,直到趙牧屢次使眼色,他才看見坐在陰影的錢穎。
錢穎的神色一如往日那樣平靜,從臉色上看不出她有什麼哀怨,有什麼憤恨,她只是平靜的望着舒暢,閃動着一雙大眼睛向後者微笑。
錢穎身邊還站着劉韻,她嘟起雙
狠的瞪着舒暢,也瞪着房間裏另一位女人——琳達。
大冬天裏,琳達穿着依然很惹火,一身緊身的皮衣皮褲,將她那一身爆炸性的肌肉裹得曲線畢露,她穿一件皮質低胸短袖背心,雙肩槍袋上誇張的插着兩把大號馬格南。她的腰帶是由子彈帶作成的,亮閃閃的銅殼子彈成了她腰上的唯一裝飾品。
琳達現在開着一家保安公司,專門向貴婦人們提供女性保安。平常,她已經把舒暢的家視做自己的窩,在這個房間裏穿着很隨意,行為也毫不顧忌。但今天,她卻顯得很老實,一者也許是因為有客人在,二者,或許是因為錢穎找上了門,令她有一絲被捉姦在床的羞愧。
此外,最重要的是舒暢的臉色很陰沉,他雖然笑得很燦爛,但琳達記得。當初他被擒的時候,對方也是這樣燦爛地笑臉,然後把她當沙包痛毆。現在重見這副笑臉,她只覺的心裏陣陣發寒,她知道舒暢心中現在正是怒火滔天。
「人到齊了?」舒暢燦爛的笑着,他先沖錢穎點點頭,而後沖眾人攤開了雙手:「我記得,戲劇到了的時候,所有人都要登場。這叫做什麼——輝煌的謝幕。」
是的,現在人到齊了,費力克斯的手下都趕到了現場,連馬薩諸斯也出現在房間裏,他不太了解舒暢隊伍,只記得自己的任務,看到舒暢停下來向眾人打招呼,他首先開口匯報信號發出的情況:「回信到了。七號避難所,有人想見你。」
既然有七號避難所,那麼前面一定還有一號二號。此時此刻,房間裏還有不知根底地趙牧與錢穎等人,舒暢不好詳細詢問,他裝作平淡的點點頭,招呼眾人坐下。
「似乎是舉行盛宴的時刻,我們現在唯一缺的是一名廚師」。現在房間裏沒有僕人,舒暢一邊親自動手為眾人端飲料,一邊自嘲的笑着說。
他說這話時。眾人望向他的目光都很古怪,唯一琳達有點扭捏不安。舒暢什麼人,他的花花腸子比誰都多,眼珠一轉已發現眾人的神色有點古怪,掃了一眼琳達。他詫異地問:「難道?難道我們有廚師了……是凱瑟琳?」
琳達很尷尬的點點頭:「抱歉,我出任務的時候遇見了她,她躲在鮑澤爾女伯爵家裏……」
鮑澤爾是一位意大利女伯爵。意大利現在雖然沒有國王了。但意大利那些貴族頭銜依然被各國王室所承認。這位女伯爵是鮑澤爾家族最後一位女繼承人,她擁有一座古堡以及一個葡萄園。
前段時間,這位女伯爵來美國度假,通過費力克斯的關係僱用了琳達保鏢,由於對方身份尊貴,琳達不得不親自帶隊出任務,以示對對方的尊敬,結果在女伯爵的隨員中邂逅了凱瑟琳。
想來也應該如此,像凱瑟琳這樣技藝高超的女廚師,一般人僱用不起,只有那些講究吃穿的貴族才能將她收於旗下,這還是凱瑟琳為了躲藏,刻意降低了薪酬地原因。
按琳達的介紹,凱瑟琳一直躲在女伯爵家中,對父親進行恢復性治療,新年來到時,她帶着父親前來美國求醫,結果發現了琳達的存在。
按說,琳達身為美國逃兵,她重返故土,身邊又有舒暢這位整容大師,她怎麼也該把相貌變一下。但琳達一方面自認為已經沒有親屬,她也不願意重回到過去地生活里,加上有埃里克、費力克斯這樣的強人,她也懶得再進行整容,只是將頭髮的顏色稍稍染了一下,便以原來相貌踏上故土。
發色的小小改變也許可以瞞過別人,但凱瑟琳曾與對方一起進行了拯救父親的潛伏行動,因為她覺得琳達與舒暢之間關係曖昧,所以視對方為情敵,對琳達地細微身體語言觀察非常仔細,所以一眼識破了琳達的偽裝。
聖誕前夜,舒暢忙着去會見馬薩諸斯,對凱瑟琳糾纏住了的琳達找不到甩脫對方地機會,便被對方摸上了公司,最終摸到了舒暢的住所。
恰直新年夜來臨,有心想取得舒暢原諒的凱瑟琳,立刻自告奮勇的為眾人準備了新年大餐,早就聽說過凱瑟琳手藝的那群人,立刻匯攏在舒暢的別墅,他們不為行動而來,此行的目的只是美食。
至於錢穎的出現,那更容易解釋了,趙牧揪住舒暢後,生恐對方再次跑路的錢穎立刻申請遷至,由於辦公效率的拖沓,她才在新年前夕趕到了芝加哥。
此時滿房子的人,大家都坐在桌前等待着新年大餐開始,縱使個人都有與舒暢私下交流的意圖,但顧忌到其他人的存在,他們都默契的堆上一副笑臉,做歡心鼓舞狀。
如果凱瑟琳出現在這裏,那枚「吉訶德」勳章的出現就不難解釋了,因為她父親也是
成員之一。自她父親出事後,知道真相的人都在關蹤。那場爭奪並未終止,它依然在進行。
「凱瑟琳請你原諒」,琳達故意用親熱的語調與舒暢說,邊說邊示威地瞥了一眼錢穎:「分手三個月後。她父親恢復了部分神智,而她自己冷靜下來,覺得自己不該怨恨。因為是你拯救了她父親,也是你掩護了她,讓她帶着父親安全離開。她想向你道歉,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所以,只希望這頓飯能為你滿意。」
琳達說凱瑟琳的時候,錢穎表現的很平淡。她神色如常的與劉韻低聲交談,似乎對舒暢沒有過多的關注,但舒暢感覺到,她的耳朵高高豎起,正注意着這裏的一舉一動。
在場的其他人也沒有特別表示,大家只是隨意的點了點頭,表情特殊地反而是圖拉姆,他坐臥不寧的在椅子上扭來扭去。似乎很不自在。
餐桌的座位安排完全是按照正常的宴會慣例。舒暢的左手是擁有女主人身份的錢穎。圖拉姆坐在右手第一個位置,他旁邊是琳達,然後是格倫。錢穎的左手依次是客人唐寧、馬薩諸斯、費力克斯緊隨其後。
迪倫敲響了銅鑼,他神情驕傲的端着餐盤,仿佛餐盤放地是一頂王冠一樣,走進大廳,按照標準的禮儀,一次給客人上餐。餐廳里響起一陣杯盤的聲音。衝着眾人沒注意,舒暢將身子向圖拉姆傾過去,低聲提醒:「注意儀態。你的態度令人很不安。」
舒暢與圖拉姆交談用的是一種古老的波蘭方言,圖拉姆明白了舒暢的意思,他扭了扭身子回答:「抱歉,我不是為凱瑟琳、琳達和你的准妻子同時出現在這裏而尷尬,真地!」
舒暢恨不得掐死對方。什麼意思,他在為這個難堪,自己顯得若無其事。他是不是在諷刺自己臉皮厚的錐子扎不進。
圖拉姆感覺到舒暢的怒意,他連忙低聲解釋:「真地,我真的沒有……記得那個密碼匙嗎,我們從芝加哥大學奪取的那批資料,凱瑟琳父親存放在那裏的,你猜,她父親恢復了部分記憶,會不會想起自己存放的資料?」
「請記住,這件事從不存在!」舒暢嚴厲地警告。這批資料是他的戰利品,即使凱瑟琳父親記起這件事那又怎麼樣,舒暢絕不會交出來。
「我昨天剛破解完他的秘密,啊,那裏真是一個大寶庫,你猜我發現了什麼」,圖拉姆兩眼閃亮:「柴油,生物柴油製作方法,我們可以在麥田裏種植柴油,你猜,他父親還記不記得這項資料……我們要不要與凱瑟琳分享?」
據說,柴油機最初發明地時候,它所用的燃料是菜籽油,後來,出於實用性考慮,才改變為現在所用的柴油。隨着世界能源漸趨緊張,人們終於回憶起柴油機的這項功能,如是現在各國都開始嘗試採用生物能源。
目前世界流行的生物柴油技術有三類,一類是直接使用種植出來的大豆油或菜籽油當燃料,另外兩種方法則是通過化學裂解獲得酶促法,將種植出來的油料分解成柴油。圖拉姆破解的那份資料里顯然對這項技術有了突破,這才使他那麼興奮,像個被人抓住手腕的小偷一樣,擔心物主來尋事。
迪倫忙着上菜,其他人忙着整理刀叉,圖拉姆與舒暢低聲交談,其他人也在竊竊私語。舒暢耳朵尖,聽見劉韻不停慫恿錢穎發作,她似乎很為錢穎打抱不平。錢穎只在那裏嘆息。
劉韻年紀太輕,她不知道生活的本來面目是什麼,她也不知道愛情是什麼。
愛情是一場逐獵,但它又不同於逐獵——你中意的人不是獵物,他就像你手裏握着的一隻小鳥,抓的松,怕他飛走;抓得緊,他卻可能窒息而死。
酒菜一貫的端上餐桌,唐寧在那頭還顯得心事重重,他頻頻向舒暢使眼色。在他自己的房間裏,兩人的交談並沒結束,他原想還有繼續交流的機會,結果卻在舒暢的房間裏遇到了一屋子的客人。
這有點像「最後的晚餐」中的畫面,有些人一心期盼美食,有些人只想着佔了便宜心中竊喜,也有人為即將到來的災難而憂心忡忡,還有人為複雜的關係而頭痛不止。
然而,表面上,宴席在歡樂的氣氛中終於開席,凱瑟琳端着一個大托盤,上面放着整隻的烤雞,帶點忐忑,帶點欣喜,帶點期待走進了餐廳。圖拉姆不知不覺的敲敲餐盤,興奮的喊:「主菜來了,讓我們具備吧。」
舒暢端起酒杯,望着唐寧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雙關語:「攻擊力下達,讓我們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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